第15章 煉化法寶險象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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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濃稠如漿,被刺鼻的硫磺味浸得發澀,每一口呼吸都像砂紙在喉嚨裏摩擦。
臧天羽的蝠翼殘根在肩胛骨下不安分地抽動,那微微的顫動如同有小蟲子在皮膚下爬行。
他緊緊盯著熔岩河畔那座歪斜欲墜的竹樓,屋簷下的青銅風鈴在熾熱的熱氣中被蒸得通紅,每一聲“叮當”脆響,都像淬過火的鐵錘重重砸在耳膜上,震得腦袋嗡嗡作響。
“張瘋子當真住在火山口?”蘇師姐眉頭緊鎖,指尖的銀針泛起絲絲霜花,在臧天羽後頸三寸處懸停,那冰寒之氣似乎讓周圍的空氣都降了幾分溫。
她青絲間還沾著昨夜雷劫留下的焦灰,此刻被滾燙的熱浪燎得蜷曲起來,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唐玄風手持折扇,用力撥開熔岩表麵漂浮著的黑曜石,那黑曜石烏黑發亮,觸感冰冷堅硬。
底下翻湧的金色漿流如同沸騰的鐵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他開口道:“三年前東海蛟龍作亂,這瘋子把人家龍角熔了鑄成菜刀。”說著,他袖中雷紋閃過微光,那微光如同閃電般耀眼,驚得漿流裏沉睡的火蜥蜴四散奔逃,火蜥蜴身上的鱗片在火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竹門“吱呀”一聲,緩慢地裂開道縫,一股熱氣撲麵而來,緊接著飛出的鐵砧擦著臧天羽鼻尖呼嘯而過,砸進熔岩中,濺起滾燙的岩漿。
滿頭紅發的老人拎著酒葫蘆,腳步踉蹌地晃出來,腰間七枚銅錢隨著他的步伐叮叮咚咚作響。
在看清少年懷中羅盤的瞬間,銅錢突然凝成北鬥陣型,那陣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太虛羅盤?這可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法寶啊!傳說它曾是上古大能手中的寶物,曆經無數次戰鬥,沾染了無數強者的氣息。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中,太虛羅盤曾發揮出巨大的威力。當時,魔界大軍壓境,仙門聯盟岌岌可危。持有太虛羅盤的仙長憑借它洞悉了魔界的布陣弱點,帶領仙門弟子扭轉戰局,斬殺了眾多魔將,保衛了修仙界的安寧。還有一次,在靈界的資源爭奪大戰中,太虛羅盤被幾個強大的宗派爭奪。各方勢力為了得到它不擇手段,引發了一場腥風血雨,死傷無數。這場大戰持續了數十年,讓靈界的許多地方都淪為了廢墟。”張前輩酒糟鼻抽動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敬畏,湊近法寶,銅錢陣突然爆出刺目青光,“小子可知這是上古器修煉製的活熔爐?”他指甲縫裏的星辰砂簌簌落下,像細碎的星光,落在羅盤表麵,竟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臧天羽撫過羅盤邊緣暗紅的血沁紋,那紋路觸感粗糙,昨夜廢墟裏師兄弟們破碎的金丹仿佛又在掌心發燙。
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為了師門的榮耀,為了死去的師兄弟,他必須成功煉化這法寶。
他迎著老人審視的目光挺直脊背,堅定地說道:“縱是刀山火海——”
“是真正的刀山火海。”張前輩突然掐訣點在他眉心,眾人眼前頓時浮現出羅盤內部景象:數以萬計的金色齒輪在虛空懸浮,每個齒尖都掛著具森白骸骨,那骸骨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冷的光,最中央的陰陽魚正貪婪啃食著某具新鮮屍體,血腥的氣味彌漫開來。
蘇師姐眼中滿是擔憂,銀針“叮”地紮進臧天羽督脈,說道:“清虛門《素問九針》可護你神識不滅。”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若三魂七魄散落超過七息...”
“我便用雷紋給你招魂。”唐玄風折扇展開遮住半張臉,露出的眼睛卻亮得驚人,那眼中閃爍著對好友的堅定與擔憂。
他袖中暗藏的引雷符在高溫中微微卷邊,散發出淡淡的焦糊味,那味道刺鼻難聞。
當第一縷神識探入羅盤時,臧天羽嚐到了喉頭翻湧的血腥味,那血腥味濃烈而苦澀。
數萬齒輪化作利刃風暴,將他意識撕扯成碎片又重組,每一次撕扯都像是有無數把刀在腦海中切割,疼痛難忍。
血眸魔瞳在劇痛中自動開啟,那些啃噬陰陽魚的骸骨突然齊刷刷轉頭——空洞的眼窩裏跳動著和他相同的猩紅光芒,那光芒如同惡魔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找到陣眼了!”臧天羽在現實中的身軀猛然弓起,後背蝠翼“刺啦”一聲撕裂衣袍,那聲音如同布匹被撕裂般刺耳。
魔瞳倒映的屍山血海裏,某具骸骨掌心的星圖正與張前輩銅錢陣遙相呼應。
他忍著識海崩裂的劇痛,牙關緊咬,催動血族之力,猩紅射線如同蛛網般纏上星圖骸骨,那射線帶著熾熱的溫度。
整個竹樓突然劇烈震顫,仿佛要被連根拔起,熔岩河掀起十丈火浪,火浪如同咆哮的巨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張前輩的銅錢陣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老人卻撫掌大笑:“好小子!竟真讓你找到器靈殘魂!”他葫蘆裏突然傾瀉出銀河般的星砂,那星砂如夢幻般的河流,將即將暴走的羅盤暫時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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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天羽癱在竹席上劇烈喘息,胸膛劇烈起伏,看著蘇師姐的銀針在周身織成冰藍色脈網,那脈網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羅盤表麵浮現的古老銘文正在滲入他皮膚,那些字符觸感像極了昨夜廢墟裏滾燙的師門令牌,每一個字符都像是一把火,在皮膚上灼燒。
“才解開第一重封印就鬧這麽大動靜。”唐玄風用折扇撥弄著開始結晶的熔岩,那熔岩在觸碰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突然眯起眼睛,“你們有沒有覺得,陰陽魚啃的那具屍體...看著像清虛門道袍?”
竹樓陰影裏,張前輩擦拭銅錢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停頓,
屋簷下赤紅的風鈴無風自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那聲音帶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將眾人倒影扭曲成細長的鬼魅。
熔岩深處傳來空洞的敲擊聲,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模仿鐵匠打鐵的節奏,那聲音沉悶而有規律。
竹席上的冰藍脈網忽明忽暗,臧天羽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每一聲咬合都像是在宣泄著身體的痛苦。
那些滲入皮膚的古老銘文正在血管裏遊走,每道筆畫都化作淬毒的鋼針,從骨髓深處往外紮,那疼痛深入骨髓,讓他全身顫抖。
他脖頸處暴起的青筋突然迸裂,濺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詭異的六芒星圖案,血珠帶著溫熱的觸感。
“玄風!”蘇師姐焦急地大喊,指尖銀針暴漲三寸寒芒,霜花順著臧天羽的督脈攀上後頸,那霜花冰冷刺骨。
她發梢的焦灰被冷汗浸濕,在鎖骨處暈開墨色的蝶,她的
“用坎水符鎮住他的湧泉穴!”
唐玄風折扇“唰”地抖開九宮格,雷紋卻在觸及熔岩熱浪時驟然黯淡,他啐出口中咬破的舌尖血,殷紅落在扇麵竟化作遊動的蝌蚪文,他憤怒地喊道:“老東西你這火山口,連坎水靈氣都蒸幹了!”袖中引雷符突然自燃,燙得他腕間紅玉鐲叮當亂響,那灼熱的觸感讓他眉頭緊皺。
張前輩盤坐在熔岩凝結的玄武岩上,七枚銅錢正繞著羅盤啃噬星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老人渾濁的眼珠倒映著臧天羽背後殘缺的蝠翼,突然咧嘴笑道:“血族崽子果真抗造,換作旁人早被活熔爐煉成燈油了。”
熔岩河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金色漿流裏浮起無數氣泡,每個氣泡炸開都現出齒輪虛影,當中裹挾的森白骸骨竟與羅盤內的景象如出一轍,那景象讓人毛骨悚然。
蘇師姐突然按住心口,銀針尾端凝著的霜花“啪”地碎成冰晶,她心中一陣慌亂,她種在臧天羽識海裏的素問針正在急速消融。
“堅持住!”唐玄風踹翻竹樓前的青銅鼎,鼎中淬火的玄鐵錠叮叮當當滾進岩漿,那聲音清脆而雜亂。
他咬破中指在折扇上畫出血符,雷紋碰著血氣頓時暴漲,他咬著牙說道:“老子用精血替你引天雷!”
臧天羽眼前的世界正在分裂,現實中的劇痛與羅盤內的屍山血海重疊,血眸魔瞳不受控地連續閃爍,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但心中對師門的責任感卻支撐著他。
他看見自己左手指甲蓋正片片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銘文;右耳垂墜著的師門玉玨“哢”地裂開,滲出黑紅色的粘稠液體,那液體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味。
“器靈在偷你的壽元!”張前輩突然拋出酒葫蘆,銀河星砂瀑布般澆在羅盤表麵,那星砂落下的聲音如同細密的雨聲。
那些啃食陰陽魚的骸骨發出尖嘯,那尖嘯聲如同惡魔的嘶吼,讓人膽戰心驚。
最中央的屍體猛然坐起——殘破道袍領口處,清虛門的雲紋標記清晰可見。
蘇師姐的驚呼卡在喉間,她認出屍體腰間懸著的墨玉禁步,正是三年前隕落在東海的長老信物,心中一陣悲痛。
冰藍脈網突然收縮,將臧天羽胸口勒出蛛網狀的血痕,蘇師姐焦急地喊道:“天羽別去看!那是惑心幻象!”
但血眸魔瞳早已洞穿虛實。
臧天羽喉間滾出野獸般的低吼,猩紅射線從雙目迸射而出,卻在觸及陰陽魚的瞬間被折射成無數光刃,那光刃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他的蝠翼殘根瘋狂生長,翼膜上浮現出與羅盤相同的齒輪紋路,那紋路如同神秘的符文。
“小子收手!”張前輩的銅錢陣北鬥星位突然倒轉,竹樓屋簷下的赤紅風鈴齊齊爆裂,飛濺的金屬碎片在熔岩表麵彈跳,竟化作指甲蓋大小的骷髏頭,“活熔爐在篡改你的血脈!”
臧天羽的視野開始泛紅,他看見自己每一滴濺落的血珠裏都裹著微型齒輪,這些金色小物正貪婪啃食著他的血族本源,他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唐玄風的血符雷紋終於劈下,卻在觸及他天靈蓋的刹那被羅盤吸收,陰陽魚表麵頓時躍動起紫電火花,那電火花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不夠...”臧天羽從牙縫裏擠出嘶啞的聲音,後背新生的蝠翼“刺啦”撕開冰藍脈網,那聲音再次響起,讓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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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染血的指尖深深摳進竹席,在紫檀木上犁出五道冒著黑煙的溝壑,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蘇晚晴...把九針...全紮進我...死穴...”
蘇師姐的眼淚終於砸在滾燙的岩石上,瞬間蒸騰成霧氣,她的手顫抖著,心中充滿了糾結和痛苦,但為了好友,她還是下定決心。
她顫抖著摸出七寸長的龍須針,針尾墜著的銀鈴卻先一步化成齏粉,她聲音帶著哭腔說道:“素問九針逆運是禁術,你會...”
“快!”臧天羽突然昂頭長嘯,口中噴出的血霧在半空凝成血色羅盤虛影,他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枯,發梢卻詭異地染上鎏金色,仿佛有熔岩在血管裏奔湧。
唐玄風折扇上的血符突然自燃,火舌舔舐著他的虎口,他焦急地喊道:“瘋子!你這是要把自己煉成器靈?”他甩出袖中溫養的本命劍,劍刃卻在中途被銅錢陣絞成鐵屑。
張前輩不知何時已站起身,酒葫蘆裏傾瀉的星砂正在竹樓四周築起環形屏障,那屏障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當第九根龍須針沒入百會穴時,熔岩河突然陷入死寂,沸騰的金色漿流表麵結出冰霜,那些漂浮的黑曜石竟開始向上飄雪,那場景如同夢幻般詭異。
臧天羽周身毛孔滲出細密的血珠,在離體瞬間化作跳動的火焰精靈,那精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成了!”張前輩的銅錢同時崩碎,碎屑在虛空拚成殘缺的星圖,“火熔爐認主了!”
但蘇師姐的銀針還懸在臧天羽心口顫抖——她看見對方瞳孔深處有齒輪在轉動,被蝠翼撕碎的道袍下,心髒位置浮現出陰陽魚刺青。
唐玄風伸手去扶的手僵在半空,他嗅到好友身上散發出陌生的硫磺氣息,像是剛從火山深處爬出來的精怪。
熔岩深處傳來的敲擊聲突然變得急促,如同千萬把鐵錘在鍛打看不見的兵器,那聲音讓人感到不安。
張前輩擦拭銅錢的動作頓了頓,渾濁的眼球倒映著臧天羽背後虛空——那裏隱約有具無頭骸骨正在拚接,手中握著的星圖殘片與羅盤內的屍體如出一轍。
竹樓廢墟上的赤紅風鈴殘片突然懸浮,拚湊成完整的鈴鐺形狀。
沒有風,卻發出帶著鐵鏽味的鈴聲,那鈴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詭異。
臧天羽緩緩睜開眼時,一滴熔岩恰好落在他伸出的指尖,非但沒有灼傷皮膚,反而綻放成金色的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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