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走過場立威風,誤殺唐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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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在擊鼓的間隙裏,聽到閱兵大道上傳來些許混亂的聲音,從巨大的立式圓鼓的兩側,他瞥見閱兵大道上一片混亂。
玄宗看到眼前的場景,怒火中燒,直接將擊鼓棒扔到地上了。
玄宗轉身跟站在身後的護衛首領李守德說:“讓他們停下來!”
李守德隨即走到立式大鼓的旁邊,衝著台下閱兵廣場喊:“傳皇上口諭,所有士兵停止前進,立正站好。”
閱兵廣場以及進出廣場的閱兵大道上,士兵們都停止前進,找好各自位置,立正站好了。
玄宗憋著一肚子怒火,跟另一護衛首領陳曉禮說:“你去通知右武衛大將軍李邈,傳朕口諭,因講武儀式開始時軍容不整,行進混亂,將郭元振綁起來,押到軍中大旗下等候問斬!”
陳曉禮說:“臣明白了。”他說完走下了那處大平台,朝在閱兵廣場東側站著的李邈走去。
張說和劉幽求,一直站在玄宗身後的檢閱台下,他們看到玄宗扔掉了敲鼓棒,就走上台階上了檢閱台。
張說和劉幽求走上檢閱台時,聽到玄宗說要將郭元振押到大旗下等候斬首。他們二人相互對視了一下,然後很默契地跪在玄宗麵前了。
張說跪著說:“陛下,請三思啊,郭元振為大唐立下了不少功勞。臣請陛下免除郭元振死罪,改為貶官或流放。”
劉幽求跪著說:“陛下,郭元振在鏟除太平公主集團的行動中,立了功。武後時期吐蕃名將論欽陵,無人能敵,郭元振獻離間計,讓論欽陵失去民心,並和吐蕃讚普相互猜疑,導致吐蕃內戰發生,論欽陵在內戰中失敗自殺。今天閱兵軍容不整,出現混亂,郭元振作為兵部尚書,固然有責任,但是臣以為陛下應念及他為大唐立的功,對他免於處決。”
玄宗說:“既然兩位宰相跪下求朕不要處決郭元振,朕就宣布將他免除一切職務發配新州。劉幽求,你去和李邈說一下,免除郭元振死刑。讓他宣布朕的新旨意:因這次講武儀式軍容不整,出現混亂,有損威武之師的形象,免除郭元振兵部尚書,兼禦史大夫的職務,發配到新州。”
劉幽求起身鞠躬行拱手禮道:“臣遵旨。”他說完趕緊下台階,去了檢閱台下的閱兵廣場。
張說起身後站在玄宗身邊。玄宗坐到了那麵立式大鼓東側的椅子上,十幾個護衛圍在身邊,其餘近一千護衛,在檢閱台周圍圍了幾層,台階上站滿了護衛。唐玄宗看到脫去官服的郭元振,已經被李邈和五位士兵押到大旗下,劉幽求小跑到李邈跟前了。
張說站在唐玄宗身後,二人對閱兵場上的情況一覽無餘。劉幽求去得及時,郭元振還沒有被綁手腳跪到旗下,李邈也沒有宣布皇上因講武儀式軍容不整,而處決郭元振。
唐玄宗和張說,看到劉幽求跟李邈說了幾句話後,將郭元振帶離了旗下。李邈宣布了皇上以講武儀式軍容不整為由,將郭元振免除一切職務,發配新州的旨意。
閱兵場上亂了陣腳的隊列,雖然停住了腳步,但是隊列仍然不太整齊。唐紹騎馬在慌裏慌張地跑來跑去,叮囑亂了陣腳的幾個方隊如何站好隊列。
這時候李守德、陳曉禮、劉幽求,已經從台階下回到了檢閱台,他們和張說一起站在玄宗身後。
剛才軍容不整,場麵混亂的方隊,依然間距不均勻。唐玄宗餘怒未消,看到唐紹穩定不了局麵,又怒火中燒。他怒吼道:“陳曉禮,叫李邈過來,朕有事要安排他!”
陳曉禮說:“末將遵命。”
過了一會兒,陳曉禮把李邈叫到唐玄宗麵前了。
李邈向唐玄宗行拱手禮後,唐玄宗向李邈說:“傳朕的口諭!因本次講武儀式軍容不整,前麵五個方隊出現混亂,將擔任本次講武儀式的,給事中,代理太常少卿唐紹押到旗下等候斬首!以警示全軍。”
李邈向玄宗拱手行禮道:“臣遵旨。”他說完急匆匆走下了檢閱台。
劉幽求深鞠躬輕輕地說:“臣請陛下三思。”
張說也鞠躬行禮道:“臣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唐玄宗鐵青著臉,沒有回應二位宰相。他想先唱一下“黑臉”再說,這次講武儀式非常重要,是他在軍中樹立威信的契機,剛一開始就出現如此亂象,有損軍容,必須要對責任人嚴厲懲戒。
兵部尚書郭元振,改處決為流放新州了。唐玄宗將講武儀式總指導唐紹,押到旗下等候斬首,是想體現講武儀式的嚴格和威嚴,是要立威。
唐玄宗認為,哪怕隻是走個過場,最後一刻宣布將唐紹改處決為流放,也能起到立威的作用。兩位宰相依然求情了,唐玄宗想等一會兒再宣布,免唐紹死罪流放外地。
李邈到檢閱台下後,帶著八位滿副武裝的士兵,向唐紹宣布了唐玄宗的口諭,唐紹直接從馬上跌落下來,癱軟在地了。八位士兵將唐紹拖到旗下,等候斬首。
軍中處決人,是要有聖旨的,李邈將玄宗口諭,起草成了聖旨,上檢閱台請玄宗畫押蓋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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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從椅子上氣呼呼地起身,向立式大鼓走去,但沒有再擊鼓。他望向台下的軍隊,之前混亂嚴重的士兵隊列,主要是排在前麵的五個方隊,是直接隸屬於郭元振和唐紹管理的當地部隊。後麵的才是各大節度使,各大將軍們派去驪山,參加講武儀式的士兵方隊。
那些各地將帥們派來的軍隊,還沒有走過來。玄宗往西看了一眼,浩浩蕩蕩的隊列,延綿到三十裏開外了。
玄宗總共集結了二十萬大軍參加這次講武儀式。他看了浩浩蕩蕩的大軍後,氣消了一大半,覺得剛才下令斬殺唐紹太嚴酷了。他本來也隻是想走一下過場,不是非要殺唐紹。他想等一會兒,就讓李守德喊刀下留人。
唐玄宗,將目光從台下的三十裏“長龍”對伍,轉向大旗下的時候,李邈已經將聖旨卷了起來,旁邊滿臉胡須的壯漢抽出了佩刀。
唐玄宗說:“李守德,快喊刀下留人!”
唐玄宗話音剛落,那滿臉胡須的壯漢也手起刀落了。唐玄宗非常懊惱,拍了一下大腿。李守德說:“陛下,末將還喊嗎?”
玄宗皺著眉頭向李守德擺擺手:“晚了。”
玄宗沒有回頭,向站在身後的張說和劉幽求說:“朕因講武儀式上軍容不整,出現混亂,不夠嚴肅為由,下令將唐紹斬於旗下,隻不過是想走一下過場。朕想不到,李邈是唐紹好友,又親自監斬,他非但不替唐紹求情,而且還行刑如此快速。可見此人不忠不義,不可再用,朕要找一個機會罷了他的官,永不錄用。”
張說鞠躬行禮道:“陛下所言極是。”
劉幽求歎息道:“臣以為,這樣的人,太不仁義了,不用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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