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唐玄宗信任姚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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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通知了石阿失畢,玄宗要在麟德殿宴請他和夫人,並將石阿失畢夫婦,以及近身隨從人員安排在四方館暫住了。
石阿失畢是受默啜之命,和同額特勒一起率兵攻打北庭的。同額特勒騎馬狂奔,把士卒們甩在身後,到北庭城下時受到北庭守軍的伏擊而亡,石阿失畢無法向墨啜交待,隻好帶著夫人,率願意降唐的五十名士兵投降大唐了。這五十名突厥士兵,被安置在南衙軍的住所了。
因為唐玄宗邀請石阿失畢共進晚餐,所以姚崇還要等一個時辰,再到四方館,指引石阿失畢夫婦去麟德殿。姚崇回到了兵部,他開始做玄宗這幾天交給他的任務了。
姚崇寫了一份兵部的情況匯報後,就喊兵部門口站立的宮女,讓她提一壺開水來。那位宮女提開水回來後,姚崇沏了一茶壺茶,然後喊兵部的幾個下屬過來喝茶。
姚崇端著茶杯離開茶桌,去坐到自己書桌前了。他今天有點高興,因為他去興慶宮麵見玄宗時,玄宗問他關於宰相多少的問題,還說有時間時和他促膝長談,聊聊官員升降任免的問題。
玄宗這樣的說辭,無非是向他示意,在如何用人,官員任免方麵,玄宗是考慮他的意見的。
在去年十一月,姚崇進京拜相後的一個月,唐玄宗已經向他谘詢朝廷高官們的任用問題了。那時候,吏部尚書崔日用,表示要在三個月後回家照顧日漸病弱的母親。唐玄宗在甘露殿召見了姚崇,讓他薦舉一位吏部尚書。
姚崇當時思考片刻後說:“陛下,吏部尚書一職屬於重要職務了,一般的朝外官員,沒有在三省六部任職的,還真一時無法勝任。臣建議陛下將侍中魏知古改任吏部尚書。”
唐玄宗思考片刻後說:“魏知古任吏部尚書,那侍中誰當?”
姚崇不緊不慢地說:“陛下,劉幽求任尚書左丞,經常和朝中官員說,尚書左丞雖然官同宰相,但是每日不如中書令和侍中事多。所以臣建議讓劉幽求兼任侍中。”
唐玄宗思考片刻後說:“朕就聽你的,再給劉幽求侍中的位子坐,這可是非常器重他了,尚書左丞兼任侍中,絕對配得起他的功勞了。你回去讓張九齡起草一份詔書,魏知古改任同中書門下三品,崔日用回鄉以後,魏知古再兼任吏部尚書;令尚書左丞劉幽求兼任侍中。”
姚崇回憶起三個月前,他與唐玄宗在甘露殿的這些交談,還曆曆在目。現在崔日用已經辭官回家鄉了,魏知古已經是吏部尚書了,有同中書門下三品的頭銜,他還是宰相。劉幽求做侍中已三個月了。
姚崇對這個局麵還是滿意的,魏知古在武後時期是一個小官,多虧他薦舉,魏知古才一路仕途坦蕩,坐到高位。可姚崇感覺魏知古,早已不把當初的引薦記在心裏了。現在魏知古從侍中的位子上下來,實權小了不少,這是姚崇希望的結果。
玄宗坐在興慶殿大殿的椅子上,想到這個來投降的突厥人,他之前有所耳聞。姚崇說他是突厥默啜可汗的妹夫,此人名字前的一大串前綴,玄宗不感興趣,玄宗認為就記得後麵四個字“石阿失畢”就行了。
“石阿失畢”這個名字,曾經在北庭都護府,右驍衛將軍郭虔瓘,向朝廷匯報的抵禦突厥的戰報中,出現過兩三次。
這個人是一位突厥將軍,玄宗剛才忘了問姚崇此人為何投降大唐了。他想應該是與四天前的西北邊疆戰事有關。四天前,郭虔瓘率軍擊敗突厥對天山北麓北庭都護府的攻擊,並且將進犯的突厥軍隊首領,同俄特勒斬於城下。而這個同俄特勒,正是突厥可汗默啜的兒子。
正當玄宗要讓李守德去叫姚崇回來,他問清楚石阿失畢投降原因的時候,陳曉禮回來了。
陳曉禮跟玄宗說,已跟禦膳房說了,讓他們炒十道突厥菜,陛下要宴請突厥降者。
玄宗讓他再去請姚崇過來,陳曉禮說:“陛下,姚崇說了,一會兒就回來向皇上匯報情況。”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姚崇又回來了,進入了興慶殿大殿。
姚崇剛一進殿門,玄宗就問姚崇:“你跟石阿失畢說了朕要在麟德殿接見他嗎?”
姚崇鞠躬行禮道:“臣已經跟石阿失畢說了。臣讓南衙軍收繳了他隨行五十人的戰馬。他們的兵器和鎧甲,早已經被北庭守軍收繳了。微臣讓他和夫人,先暫住在四方館了。”
玄宗問:“朕剛才忘記了問你石阿失畢投降的原因了,是因為被郭虔瓘俘虜了嗎?”
“回稟陛下,石阿失畢雖然沒有被俘虜,但是他卻回不去了,因為他與默啜可汗的兒子,是同時帶領突厥軍攻打北庭都護府的。突厥軍隊攻城時,同俄特勒衝在前麵,被提前埋伏在城外的北庭守軍突然包圍。同俄特勒被殺於城下,後麵的突厥軍隊,得知同俄特勒被殺,大哭著逃回去了,石阿失畢說服了自己的妻子,選擇了歸順大唐,來時帶了五十騎兵。”
“嗯,北庭都護府,左驍衛將軍郭虔瓘的戰報,朕昨天早朝後看了。郭虔瓘這份戰報寫得言簡意賅,講了突厥軍隊攻打北庭,在敵兵未到前,他安排了五十位武功高強的騎兵勇士,提前埋伏在城外路兩邊的樹林裏。同俄特勒和幾位突厥兵戰馬飛快,跑在突厥軍隊最前麵,被我們的這些勇士殺死了。後麵的突厥軍隊士兵,得知同俄特勒已死,沒有戰死的就逃跑了,還有一部分投降的。這份戰報,沒有寫石阿失畢投降的事,他投降應是因同俄特勒被殺,無法向默啜可汗交代。這份戰報中突出表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郭知運,戰報中說,他是五十勇士的領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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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說:“這次北庭抗擊突厥大獲全勝,郭虔瓘和郭知運是有戰功的,建議陛下對他們封賞。”
“是的,朕準備在後天宣布對他們的封賞。”
“陛下,臣對郭知運早有耳聞,此人猿臂虎口,懂得武功,有勇有謀,在跟隨郭虔瓘抵禦突厥的幾次戰鬥中表現不俗。石阿失畢是先向郭虔瓘投降,郭虔瓘派郭知運率五百騎兵押著他們五十騎兵,和石阿失畢夫婦進長安城的。”
“是嗎?郭知運呢?朕要召見他。”
“郭知運說北庭那邊還是比較緊張,同俄特勒被殺,默啜可汗可能發動報複性襲擊,所以要回去鎮守北庭。”
“嗯,郭知運這樣驍勇善戰的人,朕會找機會重用的。”
君臣二人交談了一會兒,玄宗問姚崇:“薛訥討伐契丹和奚的戰況如何啊?朕怎麽沒有收到戰報?”
“回稟陛下,薛訥和契丹隻是在邊境發生了一點小規模戰鬥,可能沒有什麽比較重要的戰況需要匯報。”
“朕讓他討伐契丹,他怎麽能這麽保守呢?”
“陛下,微臣以為薛將軍應該是發動過進攻,但是契丹還是比較有實力的,在幾次試探後,或許轉為穩紮穩打,以守為主,伺機而動了。”
玄宗臉色變得有點嚴肅,不再繼續討論薛訥了,而是說:“朕要到麟德殿了,在那裏等著石阿失畢夫婦。”
“一般情況下,朕召見大臣或者地方官員,都不會讓他們帶著夫人,這次例外吧。他與他夫人這兩天應該是沒吃好飯吧。朕讓王皇後和朕一起召見他們夫妻二人。”
“微臣送陛下到麟德殿,然後再去通知石阿失畢夫婦。”
“好吧。陳曉禮,李守德,帶上眾護衛和太監小衫子,一起前往大明宮麟德殿。”
陳曉禮和李守德同時鞠躬行禮道:“微臣遵命。”
玄宗和姚崇在眾護衛陪同下出了興慶宮,朝大明宮麟德殿走去。
玄宗讓高力士叫來了一位翻譯,翻譯向玄宗行禮後,坐到了與玄宗隔著一把椅子的位置。
玄宗又讓高力士把王皇後叫來了,王皇後在麟德殿見到玄宗時,略屈膝低頭行禮道:“臣妾給陛下請安。”
玄宗指著身邊的一把椅子說:“坐吧,高公公跟你說了吧,朕要讓你和朕一起,召見突厥一位歸化的將軍夫婦。”
王皇後坐到了椅子上:“高公公跟臣妾說了,到時候臣妾應該說什麽話題呢?”
玄宗說:“你不用多說一些話,隻是講幾句客套話即可,朕會跟他們交談的。”
玄宗讓姚崇到四方館通知石阿失畢夫婦前來麟德殿。玄宗叮囑姚崇,不要讓石阿失畢帶任何鐵器進宮,告訴他這是入宮見皇上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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