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夜探漕運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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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青州港的碼頭籠罩在一片寂靜中。
    雲弈和俞驚鴻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潛入港口。
    遠處,幾艘停泊的糧船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船身吃水極淺,完全不像是滿載糧食的樣子。
    “不對勁。”雲弈低聲道,“糧船若是滿載,吃水不該這麽淺。”
    俞驚鴻點頭,目光掃過碼頭上的守衛:“抓個舌頭問問。”
    兩人無聲靠近一間亮著燈的矮屋,透過窗縫,能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船工正獨自飲酒。
    青州港的漕運一直以來,都是上官茂監管的。
    這裏的船工,大多都是上官茂的人。
    雲弈和俞驚鴻對視一眼,默契地繞到後門。俞驚鴻指尖一彈,一枚石子擊滅油燈,屋內瞬間陷入黑暗。
    “誰?!”老船工警覺起身,剛要喊人,一柄冰冷的劍已抵在他咽喉。
    “別出聲。”俞驚鴻的聲音冷得像冰,“否則,死。”
    老船工渾身僵硬,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雲弈從陰影中走出,指尖把玩著一枚銅錢,語氣溫和卻透著不容置疑:“老人家,我們問,你答,如何?”
    老船工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你們……你們是誰?”
    “這不重要。”雲弈微微一笑,“重要的是,你今晚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扇門。”
    老船工臉色煞白。
    俞驚鴻的劍尖微微用力,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嶺南來的糧船,裝的什麽?”
    老船工眼神閃爍:“自、自然是糧食……”
    “是嗎?”雲弈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慢條斯理地削著指甲,“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說實話。”
    老船工額頭冒汗,嘴唇哆嗦著不說話。
    俞驚鴻冷笑一聲,劍鋒一轉,直接挑開他的衣領,說道:“你可以選擇隱瞞,但是你一家老小,都別想活命。”
    老船工瞳孔一縮,更害怕了:“你們……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我是京城來的欽差,奉陛下之命前來查案,”雲弈收起匕首,語氣陡然轉冷,“現在,再問你一次——糧船裏,裝的什麽?”
    老船工一聽是女帝派來的欽差,嚇的腿都軟了,渾身發抖,終於崩潰:“是沙……沙子……”
    雲弈眼神一厲:“從頭說!”
    老船工癱坐在地,顫聲道:“嶺南來的糧船……根本就沒裝糧食……全是沙袋……到了青州港,連驗都不驗,上官大人就放他們原路返航……”
    “程濤呢?”俞驚鴻冷聲問。
    老船工低下頭:“程大人……程大人被汙蔑丟了糧食,拒不肯簽字認罪,上官大人就……就把他……”
    “殺了?”雲弈眯起眼。
    老船工不敢抬頭,隻是點了點頭。
    俞驚鴻的劍微微顫抖,眼中殺意凜然。
    雲弈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丟在老船工麵前:“今晚的事,暫時不要聲張,你若敢說出去——”
    “不敢!不敢!”老船工連連磕頭,“小的什麽都沒看見!”
    俞驚鴻收劍入鞘,冷冷掃了他一眼:“滾。”
    老船工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雲弈和俞驚鴻站在碼頭,望著空曠的青州港。
    “漕運衙門應該有賬冊,我們去查查。”雲弈低聲道。
    俞驚鴻握緊劍柄:“嗯,現在就去。”
    夜風嗚咽,碼頭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映出兩道冷峻的身影。
    漕運衙門的更夫剛敲過三更,雲弈和俞驚鴻便伏在衙門外牆的陰影裏。
    俞驚鴻咬緊牙關,氣憤道:“你是欽差,唯唯諾諾的幹什麽?直接殺了上官茂,豈不是更省事?”
    每當想起程濤一家的悲慘遭遇,俞驚鴻就隱隱心痛。
    從來雲州到現在,一直在暗訪,實在是憋屈,她已經忍不住想要大開殺戒了。
    漕運衙門裏估計沒幾個好人,不然也不會掩蓋如此罪行。
    雲弈一把按住俞驚鴻的袖子,低聲道:“鴻姐,我們就是要查他個猝不及防,讓上官茂沒時間銷毀所有證據。
    如果我們大張旗鼓地來,上官茂聽見風聲,就會把所有關於程濤的蛛絲馬跡抹幹淨。”
    俞驚鴻發熱的腦子,這才冷靜下來。
    這話說得也對……
    兩人在暗處觀察了許久,雲弈壓著嗓子說道:
    “前院十二個守衛,每半刻輪換一次。”
    雲弈用手指在青磚上劃出路線,“地圖我提前看過了,檔案庫在後衙東側,上官茂的書房就在隔壁。”
    俞驚鴻點頭,身形如夜貓般輕盈翻上牆頭,足尖一點,無聲落在院內一株老槐樹上。
    雲弈緊隨其後,兩人借著樹影遮掩,避開巡邏的差役,貼著回廊陰影潛行。
    忽然,前方拐角傳來腳步聲。
    雲弈一把拽住俞驚鴻手腕,兩人緊貼廊柱。
    此時,一名提著燈籠的衙役打著哈欠走過,嘴裏嘟囔著“大半夜的還要巡什麽……”
    雲弈見狀,連忙一用力,摟進俞驚鴻的腰,藏身立柱後麵。
    俞驚鴻被迫緊緊貼在雲弈的胸口,呼吸忽然加劇,腦子裏閃出了之前和雲弈親密接觸的畫麵。
    俞驚鴻臉一熱,待腳步聲遠去,連忙推開雲弈。
    “你又幹什麽?”
    “我不把你拉過來,你就被發現了。”
    哼,少來!
    俞驚鴻冷眸微眯:“看來,上官茂加強了戒備。”
    雲弈唇角微勾:“做賊心虛。”
    檔案庫的門鎖是精鐵所鑄,尋常手段難以撬開。雲弈從袖中取出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在鎖孔中輕輕撥弄。
    “哢嗒”一聲輕響,鎖開了。
    庫內漆黑一片,唯有窗外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雲弈點燃一支細燭,微弱的光亮下,成排的木架堆滿卷宗。
    “找近的漕運記錄。”俞驚鴻低聲道,指尖已劃過架上的標簽。
    很快,雲弈抽出一本厚重的賬冊,翻開後眉頭驟然緊鎖。
    “嶺南的稅糧記錄……被撕了。”
    賬冊上,本該記錄嶺南稅糧的幾頁被人整齊裁去,隻留下裝訂線的痕跡。
    俞驚鴻眸光一寒:“上官茂果然動了手腳。”
    雲弈冷笑,從另一側抽出一本不起眼的船運日誌:“他忘了這個。”
    這是漕工私下記錄的船隻進出明細,不在正式檔案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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