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東海不可一日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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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驚鴻笑了笑,說道:“我就不回京了,東海水師不能沒我。”
    雲弈一愣:“你的傷……”
    俞驚鴻擺擺手:“無妨的,東海乃是大焱的東方國門,要時刻提防倭寇的侵襲。
    東邊的倭寇一直覬覦我大焱的黃金海域,要是知道我沒在東海坐鎮,一定會來侵擾。
    淮安一人難以穩住局麵,我在京城逗留幾日了,該回去了。”
    聽完俞驚鴻的一番話,雲弈雖然有點兒不舍,但隻能點頭說道:“好,那你路上小心。”
    俞驚鴻淡然道:“該小心的是你,你便衣回京,不可暴露身份,防止被漢王的人盯上。”
    次日一早,雲弈和俞驚鴻辭別,各自返回目的地。
    三日後,晚上戌時三刻,雲弈抵達皇城宮門。
    雲弈翻身下馬,衣服上還帶著一路風塵。守門禁軍連忙行禮:“雲大人,這麽晚還進宮?”
    “急奏。”雲弈聲音低沉,從懷中取出令牌,“陛下可在寢殿?”
    禁軍點頭:“陛下吩咐過,若雲大人回京,無論何時,即刻引見。”
    雲弈大步穿過宮道,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回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紫宸殿內,燭火通明。
    女帝未著龍袍,隻披一件素白常服,長發未束,散在肩頭。她正伏案批閱奏折,聽到腳步聲,抬眼看到了雲弈:
    “回來了?”
    雲弈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疊文書:“陛下,雲州案已查明,罪證在此。”
    女帝這才抬眼,指尖點了點案幾:“坐。”
    雲弈起身,在女帝對麵落座。燭光映著兩人之間的空氣,凝重而沉肅。
    “上官茂勾結漢王,以沙代糧,貪墨嶺南二十萬擔稅糧。”
    雲弈展開第一份文書,正是從漕運衙門搜出的密信,“上官茂畏罪自殺了,還一同燒了漕運衙門的檔案庫,這是僅存的一些證據了。
    陛下,嶺南北上的糧船根本沒有沉,完全沒有那回事。
    糧船裏都是沙子,沒有一粒糧食,完全就是走個過場給朝廷看。
    但是運糧官程濤發現了這個內幕,而且拒簽假賬,被上官茂秘密絞殺。”
    雲弈聲音平靜,卻透著寒意,“這密信被上官茂燒了一半,但千絲萬縷的線索,都指向漢王,毋庸置疑。”
    女帝看完,將文書重重拍在案上,聲音微微顫抖:“哼,我就知道……”
    雲弈沉吟半晌,冷靜分析。
    漢王和上官茂相互勾結,無非就是以下三個目的:
    其一,試探朝廷底線。若稅糧案不了了之,漢王便知陛下暫無力壓製藩王。
    其二,擴充私軍。二十萬擔糧食,足夠養五萬精兵一年。
    其三,便是製造雲州亂局,為日後起事鋪路。
    雲州的地理位置那麽好,漢王是不會放棄那塊肥肉的。
    虎踞龍盤之地,山雞放進去養幾年,都能變成鳳凰了。
    更何況是老謀深算的漢王呢?
    雲州之所以接二連三地出事,全是漢王的手筆。
    聽完雲弈的一番分析,女帝冷笑:“他以為朕不敢動他?”
    雲弈搖頭,說道:“漢王賭的,正是陛下‘投鼠忌器’。”
    如今北寧邊境不穩,青州剛剛和北莽交惡,若貿然削藩,恐引發內亂。
    漢王吃準了女帝暫時不敢大動幹戈,才私吞了今年嶺南的稅糧。
    雲弈一臉鄭重地說道:“陛下,雲州不能亂。上官茂雖死,但漢王在雲州還有一些黨羽未清。”
    雲弈早有準備,取出一份名單:“漕運衙門、雲州守軍、府衙官吏,共十七人疑似為漢王心腹。
    這些人雖然目前沒有什麽大舉動,但心懷鬼胎,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響應漢王。”
    女帝掃了一眼,凝神細思,突然道:“雲弈,你覺得誰可任雲州司馬?”
    雲弈不假思索:“根據臣對程濤的調查,他還有個弟弟,名叫程波,在雲州軍營擔任副將。此人忠貞不二,義薄雲天。
    程濤是被上官茂秘密殺害的,死訊一直壓得很嚴,程波應該還不知道兄長遇害。
    此人可用,是個將才,可擔任雲州司馬。”
    女帝勾唇:“嗯,正合朕意。”
    女帝隨即就提筆寫下手諭。
    “明日一早,禁軍持朕手令赴雲州,程波即日接管雲州兵權,凡名單所列者——”
    朱筆在紙上劃出一道血般的紅痕:“就地革職,押送京城。”
    “還有一事。”雲弈壓低聲音,“漢王既敢動稅糧,恐怕其他封地也有異動。”
    女帝眸光一凜:“你的意思是?”
    “請陛下密令各州刺史上報近年稅糧明細,尤其漢王、楚王、齊王封地。若再有‘沉船’‘匪患’等借口拖延繳糧者,必有問題。”
    女帝麵露喜色:哼,這個雲弈,心思真是縝密。
    所有她考慮不到的方方麵麵,雲弈都能補上缺口。
    既是有著大謀略的謀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知己。
    雲弈在女帝內心的分量,又重了一分。
    “雲弈,朕有時覺得,你比朕還像帝王。”
    雲弈一聽,雞皮疙瘩起一身,立刻起身:“臣不敢。”
    我天,女帝不會是懷疑上我了吧!
    雲弈能聽見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額角也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女帝的脾氣向來是陰陽難測,捉摸不定,這話說出口,應該是在點我!
    見雲弈一副惶恐的表情,女帝嘴角一揚,聲音溫柔了幾分:“慌什麽,朕是誇你。”
    雲弈見女帝並無怒色,這才鬆了口氣。
    “俞驚鴻呢?”女帝忽然開口問道。
    雲弈回答道:“鴻姐回到東海去了,她擔心不在的時候倭寇來犯。鴻姐說了,隻要陛下需要增援,馬上傳令,她定千裏來相會。”
    聽到這,女帝心裏一絲絲不舍。
    好姐妹才見麵一次,又要分開,下一次見麵,不知道又到了什麽時候。
    “好,”女帝點點頭,說道:“既然她執意回去,就回吧。”
    女帝閉上眼睛,滿臉疲倦地倚在椅子靠背上。
    見女帝麵容疲倦,雲弈輕聲問道:“陛下?您……龍體不舒服嗎?”
    女帝淡然道:“最近熬夜批折子,頸椎難免不適。”
    雲弈鼓起勇氣,小聲問道:“陛下,臣略懂推拿按摩之術,要不……臣幫您按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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