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折斷漢王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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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抬眸看他,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輕笑:“你倒是多才多藝。”
    雲弈垂首:“隻是些粗淺手法,若陛下不嫌棄……”
    “無妨。”女帝略一頷首,放鬆了姿態,示意他上前。
    雲弈走到她身後,指尖微頓,似在斟酌力道。
    “怎麽?”女帝側眸,“怕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雲弈低笑:“臣隻是怕手重,傷到陛下。”
    女帝閉目,嗓音慵懶:“朕沒那麽嬌貴。”
    雲弈的指尖輕輕落在女帝的後頸上,力道極輕,像是怕碰碎了什麽。他的指腹溫熱,沿著頸椎兩側的經絡緩緩按壓,動作謹慎而克製。
    女帝微微喟歎一聲,緊繃的肩頸稍稍放鬆。
    “陛下,臣的力道如何?”雲弈低聲問。
    “尚可。”女帝閉著眼,聲音裏透著一絲疲憊,“再重些也無妨。”
    雲弈聞言,指尖稍稍加重,沿著肩胛骨上緣推揉,力道沉穩,卻又不敢太過放肆。
    女帝忽然輕笑:“雲卿這手法,倒像是專門練過。”
    雲弈謙虛一笑:“陛下過獎了,我這一點兒都不專業,您不嫌棄,我就受寵若驚了。”
    女帝睜開眼,側眸看他,忽然想起了先帝,喃喃道:
    “朕小時候,父皇批完奏折,總會叫朕過去,給他老人家按摩一會兒。”
    雲弈眼眸一垂,隻是靜靜聽著。
    這是女帝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敞開心扉說這些。
    陳年往事,她都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朕那時年幼不懂事,全然不知父皇已經病入膏肓,沒多久父皇就病情突發,駕崩了。
    父皇知道漢王覬覦皇位,駕崩之前吊著最後一口氣寫完了遺詔,助我坐穩皇位……
    朕登基後,母後也病故了,朕的身邊,除了俞驚鴻一個幼年好友,再無他人知心。
    每每想起身邊沒有心腹,就倍感孤寂,也沒有十足底氣麵對漢王,直到你的出現。”
    女帝側過頭,看了看雲弈,眼底閃過一絲欣賞。
    雲弈連忙道:“陛下,臣受寵若驚。”
    殿內靜謐,隻有燭火偶爾爆出一聲輕響。
    雲弈的指尖沿著女帝的肩頸緩緩推拿,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她覺得輕浮,也不會讓她感到疼痛。
    女帝忽然開口:“雲卿,你可知朕為何選你為欽差?”
    雲弈指尖未停,嗓音平靜:“臣愚鈍,不敢妄測聖意。”
    女帝輕笑:“朕信任你的人品。你我北寧初見,後在青州有過命之交……”
    雲弈抬眸,女帝的目光正落在他臉上,帶著幾分審視,幾分欣賞。
    “你在雲州查案,步步為營,粉碎了漢王在雲州養私兵的陰謀。”女帝淡淡道,“朕需要這樣有勇有謀的人。
    朝中大臣,要麽畏首畏尾,要麽野心勃勃,像你這樣既敢做事,又懂分寸的,不多。”
    “陛下過譽了,臣隻是盡本分。”
    女帝閉目,嗓音慵懶:“朕果然沒有看錯人。接下來幾天,密切關注漢王的動向。”
    “是!”
    寅時剛過,皇城鍾聲震徹雲霄。
    雲弈立於殿外,官袍肅整,眸光沉靜。昨夜紫宸殿的密談猶在耳邊,今日朝堂,必是一場腥風血雨。
    殿門緩緩開啟,文武百官魚貫而入。漢王一身紫金蟒袍,步履沉穩,目光掃過雲弈時,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昨夜雲州急報,上官茂畏罪自盡,漢王已經收到了消息。
    “陛下駕到——”
    女帝一襲玄色龍袍,冕旒垂珠,威儀凜然。她落座龍椅,眸光如刃,直刺漢王。
    “眾卿,有事啟奏。”
    雲弈出列,雙手呈上奏折:“臣雲弈,有本上奏。”
    女帝接過,展開掃視,唇角微揚:“念。”
    雲弈聲音清朗:“雲州漕運總督上官茂,貪墨嶺南稅糧二十萬擔,以沙代糧,欺瞞朝廷。今罪證確鑿,請陛下聖裁!”
    殿內嘩然!
    漢王麵色驟冷,袖中手指攥緊。
    女帝合上奏折,冷聲道:“雲州涉案官員共十七人,名單在此,即刻革職查辦,押解進京!”
    “陛下!”
    漢王黨羽一聽此話,瞬間就沸騰了,紛紛站出來表示反對。
    戶部尚書嶽恒第一個站出來:“陛下,此番證據不足,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不可如此啊。”
    禮部侍郎崔明遠立刻出列,“臣附議,此案尚未三司會審,豈能倉促定罪?”
    兵部右侍郎陳襄緊隨其後:“是啊,陛下!上官茂已死,死無對證,單憑幾封書信,如何服眾?”
    漢王穩坐席間,唇角微勾,他的人開始反擊了。
    女帝眸光一寒,瞥了一眼雲弈。
    雲弈踏前一步,聲音沉穩:“上官茂雖死,但漕運衙門賬冊、船工口供、程濤遺書俱在,鐵證如山。”
    說完,雲弈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上官茂‘沙袋充數,原船返航’,筆跡印章,皆可驗明!”
    漢王終於起身,冷笑道:“雲大人,汙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雲弈不卑不亢:“漢王爺若覺有假,可請翰林院細查。”
    “陛下!”刑部侍郎李慕白出列,“雲州官員乃朝廷命官,即便有罪,也當由三司會審,豈能因雲弈一人之言而定生死?”
    雲弈冷笑:“李大人,上官茂殺程濤時,可曾想過‘三司會審’?”
    李慕白高聲道:“雲大人此言差矣!程濤抗命不遵,上官茂依律處置,何錯之有?”
    雲弈眸光銳利:“李大人可知程濤因何抗命?——因他拒簽假賬,拒認空船為滿糧!”
    雲弈猛地展開船工供詞,“十餘名漕工皆證,糧船抵港時,艙內全是沙袋,一粒糧食也無!
    嶺南的稅糧,根本就沒送到青州港,諸位還在辯護什麽?”
    朝堂死寂。
    漢王指尖輕叩扶手,眼底陰鷙——雲弈什麽時候去的雲州?又是怎麽把事情弄的這麽清楚的?
    哼,不愧是女帝提拔上來的人才,真有兩下子啊……
    女帝緩緩起身,冕旒珠玉輕晃:“漢王。”
    漢王躬身:“臣在。”
    “嶺南稅糧,去哪了?”
    漢王麵不改色:“臣不知。上官茂膽大包天,或已中飽私囊。”
    女帝冷笑:“二十萬擔糧,他一人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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