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透過水晶窗灑在臉上，雲陌猛地睜開眼睛。
    他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四周牆壁上鑲嵌著會發光的藍色晶石，空氣中彌漫著草藥與墨香混合的氣味。右手腕上套著一個銀環，上麵刻滿了細密的符文，每當他想調動魂力時，銀環就會收緊，帶來針刺般的痛感。
    "醒了？"一個溫和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雲陌轉頭，看到一位穿著淡綠色長袍的年輕女子坐在床邊。她約莫二十五六歲，栗色長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手裏捧著一本厚重的典籍。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普通的棕色，右眼卻呈現出翡翠般的綠色，瞳孔深處似乎有細小的符文在流轉。
    "我是蘇芮，天穹學院的醫師。"她合上書本，"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三天？"雲陌掙紮著坐起來，立刻感到一陣眩暈。左手掌心的紫色眼紋微微發熱，似乎在嘲笑他的虛弱。
    蘇芮倒了杯水遞給他："雙魂脈衝突導致的能量反噬。要不是觀星長老及時啟動星穹大陣，你的魂脈可能已經自毀了。"
    雲陌接過水杯，注意到蘇芮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你的手..."
    "實驗事故。"蘇芮輕描淡寫地說，翡翠右眼閃過一絲異光，"比起這個，你更應該關心自己的狀況。"
    她取出一麵銅鏡對準雲陌："看。"
    鏡中映出的影像讓雲陌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身體內部呈現出兩套完全獨立的能量脈絡。一套藍色的脈絡從右手背蔓延至全身右側，另一套紫色的脈絡則占據左側，兩者在心髒位置交匯，形成一團混沌的灰霧。
    "藍色的是你的主魂脈，紫色的是..."蘇芮頓了頓，"我們暫時稱之為副魂脈。正常情況下，兩套魂脈應該互相排斥，但你的卻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
    雲陌放下水杯："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你既是最特殊的天才，也是最無用的廢材。"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石罡倚在門框上，巨劍斜背在身後。他的皮甲上新增了幾道傷痕，右眼下方貼著塊膏藥，顯然經曆過一場惡戰。
    "石導師！"蘇芮皺眉，"請不要這樣說話。"
    石罡大步走進來，從腰間解下一個皮袋扔給雲陌："吃吧，體術師特製營養膏。你現在需要的是強壯身體，不是那些花哨的魂術。"
    皮袋裏裝著幾塊黑乎乎的固體，聞起來像濃縮的肉湯。雲陌咬了一口，差點吐出來——味道像是過期十年的牛肉幹混合了鐵鏽。
    "咽下去。"石罡命令道，"你的魂脈被封印了八成，現在和普通人沒區別。要想活下去，就得先學會用拳頭。"
    雲陌強迫自己吞下那團可怕的東西，胃裏立刻升起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右手腕上的銀環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微微震動起來。
    "今天下午有場測試。"石罡繼續說，"七大王庭派了觀察團來，他們想看看傳說中的"雙生之子"到底有什麽能耐。"
    蘇芮猛地站起來："這太危險了！他的魂脈還不穩定！"
    "院長已經同意了。"石罡麵無表情地說，"七庭施壓，我們擋不住。"他轉向雲陌，"好消息是，他們允許我教你點基礎體術防身。"
    測試場位於天穹學院的"演武穹頂"，一個半透明的球形建築。當雲陌跟隨石罡走進場地時，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最前排是七位衣著華貴的使者，每人胸前別著不同顏色的徽章——金、綠、藍、紅、褐、白、黑，分別代表七大王庭。
    "別緊張，"石罡低聲說，"就當他們是南瓜。"
    雲陌差點笑出聲，緊張感稍減。但當他注意到黑衣使者——暗庭代表——正用毒蛇般的目光盯著自己時，左手掌心突然傳來刺痛。紫色眼紋微微張開一條縫，似乎在回應那道目光。
    "測試分三部分。"一位白發老者走到場地中央，"魂脈純度、體脈潛力、實戰應用。我是天穹學院的副院長明鏡，負責監督本次測試。"
    第一項測試很簡單。雲陌被要求將手放在一塊透明晶石上，分別激活兩套魂脈。當他激活藍色主魂脈時，晶石亮起柔和的藍光；而紫色副魂脈激活時，晶石卻毫無反應。
    "奇怪..."明鏡副院長皺眉，"副魂脈沒有外放能力？"
    金庭使者——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突然站起來："讓我看看。"他取出一副鑲嵌寶石的鏡片戴上，"果然...兩套魂脈互相幹擾，導致能量內耗。理論上是雙魂脈，實際效果還不如單魂脈。"
    看台上響起竊竊私語。雲陌聽到"廢脈者"、"理論天才"之類的詞匯不斷飄來。
    第二項體脈測試更令人沮喪。雲陌被要求擊打一塊測力石碑，結果連最基礎的體術學徒水平都沒達到。紅袍使者——火庭的代表——直接笑出了聲："這就是傳說中的"雙生之子"？連我家的廚娘都能打得更重些。"
    隻有石罡始終沉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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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項是實戰測試。雲陌的對手是位天穹學院的普通學員，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少年，手持木劍。
    "規則很簡單，"明鏡宣布，"誰先讓對方倒地，誰就贏。不得使用魂術，純體術較量。"
    雲陌接過石罡遞來的木劍，感到一絲希望。在地球上，他曾參加過兩年劍道社團，至少有些基礎。
    比試開始的鍾聲響起。雲陌擺出中段架勢，謹慎地觀察對手。對方卻一臉輕鬆，甚至打了個哈欠。
    "來吧，"天才"。"少年譏諷道，"讓我見識下雙魂脈的厲害。"
    第一擊來得又快又狠。雲陌勉強擋住，虎口震得發麻。第二擊、第三擊接踵而至，他連連後退，很快被逼到場地邊緣。
    看台上的嘲笑聲越來越大。雲陌咬緊牙關，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雖然他的反應速度跟不上對手，但每次對方出劍前，左手掌心都會提前半秒傳來刺痛。紫色眼紋似乎能預判攻擊軌跡！
    抓住這個規律，雲陌開始嚐試預判。當掌心再次刺痛時，他猛地側身，果然避開了直刺，同時反手一劍抽在對手背上。
    "啊！"少年痛呼一聲，踉蹌幾步。
    看台突然安靜下來。雲陌抓住機會連續進攻，雖然動作笨拙，但每次都能精準抓住對手的破綻。三招過後，他一記橫斬將對手掃倒在地。
    "勝者，雲陌。"明鏡副院長驚訝地宣布。
    七庭使者們交換著眼神。黑衣使者——暗庭代表——突然站起身："有意思...不能外放的魂脈，卻能增強感知。"他的目光如毒蛇般冰冷，"我們暗庭放棄觀察權。"
    其他使者陸續起身離去，隻有金庭使者留到最後。他走到雲陌麵前，遞過一張燙金名片："如果你改變主意，金庭研究院隨時歡迎。廢脈者...有時候比天才更有研究價值。"
    人群散盡後，石罡拍了拍雲陌的肩膀："幹得不錯。"
    "我隻是運氣好..."雲陌低頭看著左手。紫色眼紋已經恢複平靜，但剛才的預判能力絕非偶然。
    "不是運氣。"石罡壓低聲音，"你的副魂脈雖然不能外放，但似乎有特殊功能。我們得搞清楚它到底是什麽。"
    蘇芮匆匆跑來："石導師！院長要見你們，緊急會議！"
    觀星塔頂層的會議室裏，氣氛凝重如鐵。觀星長老——現在知道他是天穹學院的院長——麵前攤著一本古籍，上麵畫著一個人形圖案，體內有兩套魂脈係統，與雲陌的情況一模一樣。
    "找到記載了。"觀星長老聲音沙啞，"《上古禁典》中提到過這種體質——外魂脈主攻，內魂脈主守。但最關鍵的記載被人撕掉了。"
    他翻到下一頁，那裏隻剩半頁殘紙，上麵隻有一句話：
    "當內魂脈完全覺醒時，容器將..."
    後麵的內容不知所蹤。
    雲陌感到一陣惡寒。紫色眼紋又開始發熱，這次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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