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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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天穹學院籠罩在詭異的靜謐中。林月瀾站在觀星台邊緣,指尖輕撫著掌心的星辰紋路——那道指引向蒼離之淵的印記正隨著晨光漸亮而愈發灼熱。夜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比往日沉重了許多。
"七王庭的軍隊在百裏外紮營了。"夜璃的銀質眼罩反射著微光,"表麵說是休整,實則..."
"在等我們出發。"林月瀾接過她遞來的羊皮地圖,上麵標注著三條通往東北方向的路線,"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雲陌的警告還在。"
夜璃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你真的相信能找到他?源初之門後的世界..."
"不是相信。"林月瀾展開掌心,星辰紋路突然投射出一幅立體地圖,"是知道。"
地圖上浮現出七個光點——正是七大王庭的核心聖殿!更驚人的是,每個光點都延伸出一條虛線,最終在東北方某處交匯。而交匯點上,懸浮著一個小小的雙魂印記。
夜璃倒吸一口涼氣:"這是..."
"七王庭聖物的共鳴軌跡。"蘇芮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她抱著個水晶匣子,裏麵整齊排列著七枚顏色各異的晶體碎片,"我們分析了所有聖物殘留的能量波動,發現它們都在指向同一個坐標。"
墨無殤跟在她身後,新安裝的銀紋手臂上刻滿了監測符文:"更詭異的是,這個坐標正在移動。"
林月瀾凝視著那個雙魂印記。突然,印記旋轉起來,化作雲陌的虛影。他看起來比在源初之門時更加凝實,左眼的金色瞳孔中流轉著陌生星空的倒影。
"蒼離之淵不是地點。"虛影開口,聲音帶著奇異的共鳴,"是艘船。"
"什麽?"眾人異口同聲。
虛影揮手,地圖上的景象突變——浮現出一艘巨大的星舟輪廓,船身上刻滿與雲陌手背相同的魂紋。更令人震驚的是,星舟甲板上站著個與雲陌七分相似的白袍男子,正仰頭望向虛空。
"蒼離..."夜璃失聲叫道,"初代雙魂修士!"
虛影點頭:"他建造星舟不是為了逃離,而是為了..."話未說完,虛影突然扭曲,雲陌的表情變得痛苦,"他們來了!快離..."
通訊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學院東側突然傳來爆炸聲!一道紫黑光柱衝天而起,在空中形成巨大的眼球虛影。
"觀測者的殘部!"墨無殤啟動銀紋手臂的防禦模式,"他們怎麽突破淨蝕大陣的?"
蘇芮快速檢查水晶匣:"不對...這是從內部爆發的!有人把汙染源帶進了學院!"
林月瀾衝向欄杆。在紫黑光柱中,她看到數十個身披各王庭服飾的身影正在集結——這些人眼中跳動著熟悉的紫火,但行動卻比之前的傀儡更加協調有序。
"不是殘部。"夜璃的黑月短刀出鞘,"是新一代容器。七王庭裏還有人沒被淨化幹淨!"
又一道紫黑光束射來,這次直指觀星台!夜璃縱身躍起,短刀劃出黑色月弧將光束劈散。但爆炸的衝擊波仍將水晶匣震落在地,七枚碎片叮叮當當滾向四方。
"保護碎片!"蘇芮撲向最近的一枚。
林月瀾剛要行動,掌心紋路突然劇痛!她低頭看去,隻見星辰圖案正在瘋狂閃爍,而東北方向的天際線上——初升的朝陽竟被某種巨大物體的陰影緩緩遮蔽!
"星舟..."她喃喃道,"它來了。"
仿佛回應她的低語,整個學院突然劇烈震動!藏書塔的古籍自動翻飛,訓練場的武器架紛紛傾倒,就連地底的脈源核心都發出不安的嗡鳴。在這片混亂中,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雲霄:
"以七聖之名,召喚方舟!"
七道色彩各異的光束從不同方位射向天空——正是七大王庭的鎮庭之寶!光束交匯處,空間如同鏡麵般碎裂,露出後麵那艘巍峨星舟的真容。它通體銀白,船帆是用某種半透明的能量編織而成,而船首像赫然是玄蒼與蒼離並肩而立的雕像!
紫黑眼球暴怒地射出數十道光束,卻在觸及星舟前被無形的屏障彈開。更奇妙的是,每反彈一次,星舟的船身就明亮一分,仿佛在吸收攻擊能量。
"他們不是敵人。"林月瀾突然明白過來,"是誘餌!"
果然,七王庭的"叛軍"突然整齊列陣,將更多紫黑能量導向星舟。隨著能量不斷被吸收,星舟底部緩緩開啟一道光門,投下七色階梯直抵觀星台。
夜璃立刻反應過來:"他們要引我們登船!"
"也可能是陷阱。"墨無殤警惕地掃描階梯,"能量讀數異常複雜。"
蘇芮已經收集齊所有碎片:"沒時間猶豫了。學院撐不過下一輪攻擊。"
林月瀾看向掌心。星辰紋路此刻完全化作指向星舟的箭頭,而紋路深處,她隱約感受到雲陌的氣息。
"走。"她率先踏上光階,"但留個心眼。"
光階隨著他們的腳步自動收縮。當最後一人登船時,星舟立刻開始上升。透過逐漸閉合的艙門,林月瀾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那些"叛軍"正在集體結晶化,而紫黑眼球則瘋狂地試圖追擊星舟,卻被七大王庭的聖物光束牢牢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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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完全閉合的刹那,星舟內部突然亮如白晝。眾人這才發現身處一個圓形大廳,四周牆壁上滿是活動的壁畫,記載著雙魂修煉法的演變曆程。而大廳中央,站著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石罡!
"教官?!"墨無殤驚呼。
石罡轉身,露出半晶體化的右臉:"時間緊迫。"他的聲音時而正常時而扭曲,"聽好,星舟是玄蒼和蒼離共同設計的淨化裝置,需要七種不同的魂脈共振才能完全啟動。"
"那些叛軍..."
"自願獻祭的勇士。"石罡指向牆壁,壁畫立刻顯示七王庭秘密選拔死士的畫麵,"他們用身體作為容器,誘騙觀測者分裂力量。"
蘇芮突然上前檢查石罡的晶體部分:"你也是..."
"最古老的容器之一。"石罡苦笑,"從第一次災變苟活至今。現在..."他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該履行最後的職責了。"
晶體迅速蔓延至全身。在完全僵化前,石罡將一枚玉簡塞給林月瀾:"控製核心在頂層...需要...雙生之血..."
隨著最後一塊血肉晶體化,石罡徹底變成雕像。與此同時,星舟劇烈震動起來——外壁上傳來密集的撞擊聲,仿佛無數飛蟲在攻擊。
"上頂層!"夜璃衝向螺旋樓梯。
沿途的景象令人心驚。每個艙室都陳列著不同時代的器物:上古時期的魂術典籍、中古時期的煉金裝置、甚至還有近代的銀紋機械。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物品都或多或少帶著紫黑晶體的痕跡。
"星舟一直在收集被汙染的遺物..."蘇芮聲音發顫,"就像個移動的隔離艙。"
頂層控製室比想象中簡樸。中央懸浮著個雙人座椅,椅背刻著"玄蒼"與"蒼離"的名字。座椅前是七根水晶柱,正好對應七大王庭聖物的形狀。
林月瀾剛踏入控製室,掌心的紋路就自動與座椅共鳴。一個全息操控界麵浮現在她麵前,顯示星舟正在突破位麵壁壘。而追擊者一欄,赫然標注著"觀測者本體剩餘37"!
"需要激活所有水晶柱!"墨無殤檢查控製台,"但隻有五根能響應..."
夜璃突然割破手腕,將血滴在暗庭對應的黑水晶上:"影庭血脈,獻祭於此!"
黑水晶立刻亮起。蘇芮也毫不猶豫地劃破手掌按在代表中立學院的透明水晶上:"醫者仁心,以此為證!"
五根水晶相繼亮起,但代表光庭與火庭的兩根依舊黯淡。就在這時,控製室的門再次打開——光庭聖女與火庭之主踉蹌而入!他們渾身是傷,眼中紫黑光芒與清明交替閃現。
"沒...時間了..."聖女艱難地舉起光芒黯淡的右手,"用這個..."
她將一塊刻有太陽紋路的骨片嵌入光庭水晶。火庭之主則直接扯出自己仍在跳動的心髒,按在火紅水晶上:"烈焰...淨化..."
隨著最後兩根水晶亮起,控製室中央突然降下圓柱形光幕。光幕中浮現源初之門的虛影,而門前站著雲陌的身影。他雙手按在門上,正在與門內湧動的紫黑能量抗衡。
"月瀾..."他的聲音透過光幕傳來,"星舟會帶你們到安全位麵...我必須..."
"不!"林月瀾衝向操控台,"你說過會等我!"
她將掌心紋路完全按在中央控製節點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那紋路正在抽離她的血脈之力!但與此同時,星舟所有壁畫都亮了起來,在艙內投射出浩瀚星圖。
"你做什麽?!"夜璃想拉開她,"這樣下去你會..."
"七聖共鳴需要完整的雙生紋路。"林月瀾咬牙堅持,"而我是...他最後的容器!"
星舟突然加速,撞入某個空間節點。舷窗外,眾人看到令人窒息的景象——無數平行位麵如氣泡般漂浮在虛空中,而每個位麵都延伸出紫黑色的"根係",最終匯聚成那個熟悉的巨眼形態!
"原來觀測者已經滲透這麽多位麵..."墨無殤駭然。
光幕中的雲陌突然抬頭,金色左瞳穿透虛空直視林月瀾:"現在明白了嗎?蒼離之淵不是避難所...是武器!"
星舟的船首像突然脫落,露出隱藏其中的巨型水晶炮。更驚人的是,七根水晶柱的能量正在炮口匯聚,形成七彩漩渦!
"需要...引導..."雲陌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源初之門...坐標..."
林月瀾福至心靈,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微型紋路——那是在源初之門淨化時,雲陌留給她的最後禮物。紋路脫離皮膚浮到空中,化作精確的星空坐標。
星舟的主炮自動校準。當能量積蓄到極致時,整艘船都變得透明起來,仿佛隨時會分解成純粹的能量。
"所有人抓緊!"夜璃拋出黑月鎖鏈纏住固定物。
七彩光柱轟然射出!它穿過無數位麵氣泡,精準命中源初之門前的紫黑根係。觀測者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所有被汙染的位麵同時劇烈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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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中的雲陌趁機雙手一推——源初之門終於完全開啟!門內湧出的不是紫黑能量,而是純淨的金色洪流。洪流所過之處,汙染根係如春雪消融。
"成功了?"蘇芮剛開口,星舟就劇烈傾斜起來。
控製台顯示能量過載,船體開始崩解。更糟的是,失去根係支撐的觀測者正瘋狂撲向星舟!
"跳船!"夜璃斬斷固定鎖,"用逃生艙!"
眾人衝向側門。林月瀾卻留在控製台前,紋路已經重新烙回她的鎖骨——帶著更新的坐標。
"你不走?"墨無殤回頭大喊。
林月瀾看向光幕。雲陌的身影正在消散,但他最後的口型分明是:"來找我。"
"不了。"她微笑,"我有新的目的地。"
逃生艙彈射的瞬間,星舟完成了最後一次變形——所有能量向內坍縮,化作枚七彩流星追向源初之門。它拖著長長的尾焰撞入觀測者本體,引發連鎖淨化反應。
當強光散去時,星舟與觀測者都已不見。隻有無數位麵氣泡輕輕搖曳,表麵的紫黑汙漬正逐漸褪去...
逃生艙降落在未知的森林裏。夜璃第一個爬出來,獨眼望向清澈了許多的天空:"結束了嗎?"
"不。"蘇芮指著天邊那道若隱若現的金色門扉,"才剛開始。"
墨無殤調試著銀紋手臂上的追蹤器:"林月瀾的信號...消失了。"
三人沉默片刻。夜璃突然輕笑:"那個固執的丫頭..."
"她會找到他的。"蘇芮收起醫藥箱,"就像他曾經找到她一樣。"
微風拂過樹梢,帶起一陣沙沙聲。在無人注意的樹影深處,一片刻著雙魂紋路的樹葉正閃閃發光——如同指引前路的燈塔,又如重逢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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