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門都侯
字數:3282 加入書籤
() 大雨毫無休止的跡象,獨孤懷也無離開的意思,依舊像狼一樣,虎視眈眈的看著山下,好似在守護著自己的領地一樣。
突然,在雷聲,在雨聲,似乎夾雜著某種聲音,這個很微妙的聲音從側方傳來,似是一雙翅膀在大雨裏扇動一樣。
獨孤懷已經聽出了這種微妙的聲音,他根本沒有側頭去看,倒是伸出了,在伸出的霎那間,一隻白鴿破雨飛來,飛落於獨孤懷的掌。
這隻白色的信鴿,帶著一封密函,大約花了兩天的時間,從紅石穀方向飛來,這是一隻很“年輕”的信鴿,這一次飛鴿傳書,是它的第一次任務,很搞笑的是,飛到半路的時候,它迷路了,最後憑著指甲大小的腦袋,憑著低等動物的記憶,才飛到聖都,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對於獨孤懷來說,他隻要身在聖都,每日每夜都會來“望都台”或是“觀景台”上站一站,他不是在看風景,對風景壓根不感興趣,他站在這裏,隻是為了收信,收飛鴿傳來的書信。
殊不知,遍布全國的聖兵衛,每天都會用信鴿傳信來,獨孤懷就好像是個收信的郵差,每天每夜都在此收信,無論刮風下雨、無論天寒地凍,他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像個鬼魂一樣,一動不動的佇立在“觀景台”或是“望都台”上。
今夜,是個大雨之夜,獨孤懷身在聖都,像往常一樣,來到聖山頂上收信,當信鴿冒著大雨飛來,落在他的掌上時,他縮回了,取了信鴿腳上的小小的竹筒,從裏麵取出書信,攆開一看,字跡細小卻工整,是用特殊的東西寫的,所以,字跡遇雨不消。
看了書信後,獨孤懷的雙眼輕輕的眯了起來,許久沒有快速跳動過的心髒,在電閃雷鳴快速跳動的如急鼓一般,緊張的有些足無措,信件險些掉落地麵,他在雨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此事不宜耽擱,應該火速稟告聖後娘娘。
主意一拿定,獨孤懷黑乎乎的身影,憑空消失,消失在“望都台”上。
……
在獨孤懷佇立在“望都台”上的這段時間裏,懷良冒著雨,已經駕馬來到了王宮南門,今夜守衛南門的恰好是管之雲和尹承。
由於大雨,地麵早已積水頗多,管之雲和尹承已不能像平常那樣立地站崗,這時都聚集在城樓裏,聽“門都侯”講解保衛之要點。
這“門都侯”不是侯爵,隻是一個守門的長官,別看這小小的守門長官,俸祿雖不高,但很有實權,雖權力隻限於宮門,但若到了王位交替之際,或出現什麽大的變故,“門都侯”就會顯得尤為重要了。
南門的這個“門都侯”叫徐冬冬,已年近四十,相貌普普通通,家境因為官職薪水低,也很普通,不過,徐冬冬的人生經曆倒是不普通,二十幾歲喪子,十歲那年,亡妻生下女兒,產後出血而死,自此,徐冬冬就一直未再續娶,一心一意將女兒養大成人,如今女兒已經十五歲了,取名叫“若雲”,別看小小年紀,長得倒是清新脫俗,勝似仙女一般。
徐冬冬的家在“百裏北街”東邊,在“柳池”東邊不遠處的烏衣巷裏,這烏衣巷裏住的都是些小官小戶人家,說不上有錢,也說不上沒錢,總之算是小康人家。
說到“百裏北街”東邊,最靠近“百裏北街”的是徐飛龍將軍的大將軍府邸,再往東邊幾裏,則是鎮南大將軍司徒家的府邸。
而大將軍府邸正南麵數裏外,是榮國公的府邸。
而“柳池”就夾在大將軍府、鎮南大將軍府、榮國公府、徐冬冬家當的位置。
每日,徐冬冬離家去王宮南門上崗,原本可以走另一條路直通“百裏北街”,然後直奔王宮南門,可是,徐冬冬偏偏不走,而是走大將軍府前的一條路,每次徐冬冬路過大將軍府門口時,騎馬時下馬,坐車時下車,總是對著大將軍府畢恭畢敬的鞠躬一拜,有時常對他人言道,自己這個“徐”姓跟徐老將軍一樣,大家是遠親。
聽多了,大家倒是信以為真,以為徐冬冬跟徐飛龍老將軍真的是遠親,不過,徐飛龍壓根不鳥什麽徐冬冬張冬冬還是李冬冬,也不知他是哪根蔥。
畢竟,徐飛龍乃是聖國大將軍,又貴為聖國鎮國公,位高權重,豈會認識區區一個守門的“門都侯”?
一切隻不過是徐冬冬一廂情願而已。
今夜大雨,這一廂情願的人,正在給下開會,略大的城樓裏,“聚光石”發著慘淡的白光,隻因日照短,“聚光石”沒有吸足陽光,故晚上照明不濟,最後被油燈替換掉,上百名守衛甲胄在身,整齊而坐,聚精會神的聽著徐冬冬說話,徐冬冬也是一身甲胄,持長劍,正指著身後的王宮地圖,對大家道。
“多日前,一批刺客突破我們的防區,去聖山,企圖刺殺聖王陛下,幸好聖王陛下安然無恙,就算如此,我們也難逃其咎,隻不過,聖王陛下寬宏大量,並未怪罪我們,但是,我們也不能天天指望聖王陛下的寬宏大量,所以,從今以後,我們需要加強王宮防衛,原本晝夜巡邏有十隊人,現在再增加五隊,南門和北門的守衛,原本是兩人,現在再增加兩人,四人守門,包括各個地點的崗哨、弓弩等等,都要增加一倍。”
徐冬冬說到這裏,忽然有人舉示意有話說,徐冬冬看見人群有隻豎了起來,明白那是什麽意思,當即說道。
“你有何話要說?”
舉的人一聽,立即站了起來,他抓著一本卷起的賬冊,正是因為這樣才好對徐冬冬抱拳施禮,隻聽他說道。
“稟將軍,若各處守衛人員都增加一倍的話,恐怕人員不足。”
“缺多少?”徐冬冬問道。
“大約缺五十人。”舉人道。
“別跟我說什麽大約,要確切的人數,多一個不行,少一個也不行。”徐冬冬道。
舉有話要說的這人,叫“鬱陽”,是一名記賬類的職軍官,官名叫“門都吏”,他聽了徐冬冬的話,立即攤開抓在被卷起來的賬冊,查看了一下,徐冬冬和其他人都在等待他的答複,在極短的時間內,鬱陽查清,立即合上賬冊,對徐冬冬抱拳道。
“稟將軍,缺四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