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媳婦,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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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李富貴的晚飯又是胡蘿卜拌白蘿卜。
    李富貴冥思苦想好久都不知道他那一天到底哪裏做錯了。
    最後,想來想去,李富貴覺得可能媳婦還在氣他昨天晚上睡床上的緣故。
    李富貴想,他得道歉啊!
    但他要怎麽道歉才好呢?
    李富貴思來想去,最後一下子想起來,張婆婆前幾天不是在菜地裏撿了一窩野兔子嗎?
    那窩野兔子剛剛斷奶,毛茸茸,圓滾滾的,可可愛了。
    他每天都要上山采藥,媳婦一個人在家肯定無聊,要是養上一隻兔子陪陪媳婦,媳婦肯定開心。
    李富貴行動力很強,立馬就跑去張婆婆那討兔子。
    張婆婆一聽見李富貴是用來哄媳婦的,立馬讓李富貴自己挑隻喜歡的兔子帶走。
    昏暗夜色中,李富貴提著小燈籠蹲著看兔子。
    一窩野兔子,像一個個團子一樣縮在草窩裏睡覺。
    每一隻都很可愛。
    最後,李富貴挑了隻黑毛的小兔子,往小兔子脖子上係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把兔子用衣服裹在懷裏,回家去了。
    李富貴回到家的時候,沈玉棠出門了。
    李富貴就從廚房拿了根拇指大小的胡蘿卜,掰成兩半,他一半,小黑兔一半,然後一人一兔就蹲在房間門口等沈玉棠。
    他跟懷裏的小黑兔一樣哢嚓哢嚓地啃著水靈靈的胡蘿卜。
    小黑兔啃得津津有味,李富貴卻齜牙咧嘴。
    胡蘿卜的味道難以恭維,就跟被狗舔過的魚還煮糊了一樣在他腦袋裏一頓亂竄,吃得李富貴眉頭打成結。
    他討厭胡蘿卜,但他笨,經常惹媳婦生氣,估計以後得經常吃胡蘿卜絲涼拌白蘿卜絲了,所以他得多吃,多適應。
    黑夜中,啃胡蘿卜的哢嚓哢嚓聲響個不停。
    這時候,院子的木門被推開了。
    是沈玉棠回來了。
    李富貴趕緊把剩下的一口胡蘿卜塞嘴裏咽下去,然後把小黑兔往房間門口一推,自己躲進旁邊陰影去期待著媳婦看到兔子以後高興的樣子。
    沈玉棠正從外頭歸來,渾身帶著寒氣,大步走到房間門口,停了停,一眼就看到了縮在附近門口地上瘋狂啃著截胡蘿卜的黑色毛團,那黑色毛團上還係了個漂亮的結,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出自誰的手筆。
    沈玉棠想起今天白天時李富貴高高興興跑去找林子成的樣子,眼眸冷了幾分,故意提高音量,冷清而刻薄地道,“哪來的醜兔子?”
    “黑不溜秋的,難看死了。”
    說完,沈玉棠往暗處瞥了一眼,繞過地上的兔子抬腳進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小黑兔把胡蘿卜啃完了,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後跑到了李富貴那,用濕潤的鼻頭輕輕蹭著李富貴討胡蘿卜吃,胡須一動一動,很是可愛。
    李富貴蹲在那,一動不動,心咯噔一聲,天都塌了!
    完了,媳婦不喜歡黑色!
    媳婦不喜歡貓就算了,還不喜歡黑色!
    偏偏他是隻黑貓。
    可毛色這玩意是天生的,他又不能改,怎麽辦才好呢?
    總不能把身上的毛都拔光了吧?
    想想拔毛的疼,李富貴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當然,李富貴最終還是沒下定決心拔自己貓毛。
    李富貴想,他為小黑兔多說說好話吧,說不定還能把小黑兔留下來。
    他鼓足勇氣以後,抱上小黑兔硬著頭皮推開房門進了屋。
    屋裏還沒有吹燈,沈玉棠坐在桌前捧著那本詩集麵無表情地在看,眉眼間毫無半點波瀾。
    李富貴抱著小黑兔走到沈玉棠旁邊坐下,若無其事笑嘻嘻介紹道,“媳婦,這是張婆婆撿的野兔子,我看著可愛就抱了一隻來玩,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煤球。”
    沈玉棠連頭都沒抬,就跟沒聽見一樣。
    李富貴也不氣餒,腆著臉湊過去把小黑兔抱起來,湊近沈玉棠,咧嘴一笑,“媳婦,我們一起養它好不好?”
    沈玉棠依舊沒有反應。
    李富貴繼續道,“它可喜歡吃胡蘿卜了,媳婦,明天就別做胡蘿卜拌白蘿卜了,把胡蘿卜留給它吃吧!小兔子沒有胡蘿卜吃很可憐的!”
    屋裏隻有翻頁聲響起,遲遲沒有回應。
    李富貴幹脆把煤球放桌上,然後也把自己腦袋側歪了放到桌上,一人一兔就睜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齊刷刷地望著沈玉棠。
    微弱燭光下,沈玉棠冷峻的臉很是漂亮,修長的睫毛散落在雪白細膩的皮膚,明亮的桃花眼中倒映著詩集。
    李富貴很不爭氣,一看到那張臉心就爛糊成了馬蜂窩,一想到這麽漂亮好看的媳婦還生他氣,他更難過了。
    看了一會,李富貴不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沈玉棠垂落下來的衣袖,輕聲撒嬌,“媳婦,我錯了,你別生我氣呀,應應我好不好?明天我去鎮上給你買定勝糕?”
    李富貴的主動承認錯誤讓沈玉棠心情終於好了點。
    他放下書,瞥了李富貴一眼,淡淡道,“知錯了?”
    李富貴使勁點了點頭。
    沈玉棠又問,“說說看,錯哪了?”
    李富貴眨了眨眼,試探著回答,“不應該霸占媳婦你的床?”
    沈玉棠,“……”
    李富貴是隻字不提跟林子成的事情。
    沈玉棠剛剛才消散的怒氣又一下子竄了起來,黑著臉把衣袖從李富貴手裏抽了回去。
    第二天,李富貴看著麵前的清炒白蘿卜絲陷入沉思。
    再抬頭一看,沈玉棠坐在不遠處用砂紙打磨著什麽東西,煤球像個球一樣滿院子亂竄,偶爾竄到沈玉棠腳邊,用鼻頭頂頂沈玉棠的鞋子,沈玉棠伸出修長而骨節均勻的手,隨意地探進旁邊的小籃子裏,拿出一根削了皮的胡蘿卜放到地上讓煤球啃。
    煤球啃得可開心了,身上的毛都高興的一動一動的。
    李富貴,“……”
    完了,煤球待遇比他還要高了!
    所以,他到底哪裏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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