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曆法1017年9月1日，破曉前的聖州西境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鐵岩關城牆上，最後一班哨兵打著哈欠，目光懶散地掃過遠處被晨霧籠罩的荒野。他們不知道，在這片看似平靜的霧氣深處，隱藏著百萬獸族大軍。
    "聽說林州那邊打得熱鬧，咱們這兒倒清閑。"哨兵王二柱把長矛靠在牆垛上，搓了搓凍僵的雙手。
    身旁的老兵張鐵頭眯起昏花的眼睛："別掉以輕心，獸崽子們狡猾得很..."話音未落，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遠處的霧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移動。
    與此同時，鐵岩關統帥府內，鎮國將軍秦破軍正對著沙盤皺眉。這位年過五旬的老將鬢角已見霜白，但眼中的銳利不減當年。他手指劃過沙盤上標注的防線，對身旁的副將道："一個月了，獸族毫無動靜，這不正常。"
    副將趙無忌不以為意："將軍多慮了。自從上月龍英雄火燒獸族幾十萬大軍，這些畜生怕是嚇破了膽。再說咱們三十萬大軍駐守，三千破城弩、五百靈能炮，就是隻蚊子也飛不過來。"
    秦破軍搖頭，鐵甲隨著動作發出沉悶的金屬摩擦聲："獸族吃了這麽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傳令各營，加強戒備——"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號角聲打斷。那聲音淒厲如鬼哭，劃破黎明前的寂靜。
    "敵襲！"城牆上的呐喊聲瞬間撕碎了寧靜。
    濃霧中，無數黑影如潮水般湧來。最前排是狼族士兵，他們四肢著地奔跑，獠牙在晨光中閃著寒光；中間是熊族重甲兵，三米高的身軀包裹在玄鐵厚甲中；後方，虎族精銳手持巨型戰斧，金色瞳孔中燃燒著嗜血的光芒。
    城牆上頓時亂作一團。值班的士兵慌忙敲響警鍾，更多人衣衫不整地從營房中衝出。破城弩的絞盤聲、靈能炮的充能嗡鳴與慌亂的叫喊聲混作一團。
    "放箭！快放箭！"趙無忌聲嘶力竭地吼道。
    第一波箭雨倉促射出，大部分落在空地上。狼族士兵發出刺耳的嚎叫，速度驟然加快。他們像黑色的洪流，轉眼就衝到城牆下。
    秦破軍登上城樓，鐵青著臉看著這一幕。他拔出佩劍"鎮嶽"，劍鋒在晨光中泛起冷芒："靈能炮準備！瞄準熊族重甲兵！"
    但為時已晚。獸族大軍後方，一個身披火紅戰袍的身影舉起巨斧——虎族首領怒焰發出震天咆哮："為了部落的榮耀！"
    這聲怒吼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獸族大軍中突然分出數支隊伍，從不同方向同時發起衝鋒。更可怕的是，城牆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數十條地道暴露出來——原來獸族早已暗中挖掘多日。
    "他們...什麽時候..."趙無忌麵如土色。
    秦破軍咬牙："一個月沒有動靜，原來是在挖地道！傳令內城，準備巷戰！"
    但命令尚未傳出，第一段城牆已經崩塌。熊族重甲兵揮舞著巨型狼牙棒，硬生生砸開了包鐵城門。他們不懼箭矢，普通弓箭射在厚甲上隻能留下淺痕。更可怕的是，這些巨熊般的戰士身上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狐族祭司的嗜血術正在生效。
    "破城弩齊射！"秦破軍怒吼。
    三千架破城弩同時發射的轟鳴震得城牆都在顫抖。特製的精鋼弩箭穿透熊族重甲，帶起蓬蓬血霧。但獸族數量實在太多，倒下一批，立刻有更多湧上來。
    靈能炮終於充能完畢，五百道藍色光柱橫掃戰場。被擊中的獸族士兵瞬間汽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但這輝煌的戰果隻持續了片刻——獸族大軍中突然躍出數百道敏捷身影，他們手持奇異的水晶鏡，將靈能炮的光束折射偏轉。
    "狐族術士！"秦破軍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他們早有準備！"
    戰況急轉直下。狼族士兵順著倒塌的城牆缺口湧入，見人就殺。守軍倉促組織的防線如紙糊般被撕碎。趙無忌帶領一隊親兵試圖堵住缺口，轉眼就被熊族戰士踩成肉泥。
    秦破軍紅著眼睛，親自率領親衛隊殺向缺口。"鎮嶽"劍光如練，所過之處獸族士兵紛紛倒地。但個人的勇武在百萬大軍麵前顯得如此渺小。
    "將軍！東門告急！"
    "西門被破！狼族衝進城裏了！"
    "靈能炮過熱，需要冷卻！"
    壞消息接踵而至。秦破軍知道，鐵岩關守不住了。
    城內已經亂成一團。平民哭喊著四處逃竄，但城門早已被獸族控製。狼族士兵追逐著無助的百姓，利爪輕易撕開血肉之軀。熊族戰士則專門破壞建築，用蠻力推倒房屋，將躲藏的平民活埋。
    一處街角，年輕的母親將孩子塞進地窖："別出聲，無論聽到什麽都別出聲！"她剛蓋上木板，就被狼族士兵拖了出來...
    城中心廣場，狐族軍師月影站在噴泉雕像上，冷眼旁觀這場屠殺。她銀白色的毛發在火光中格外醒目，手中羽扇輕搖，仿佛在欣賞一場戲劇。
    "軍師大人。"虎王怒焰大步走來，戰斧上滴著鮮血，"人類抵抗比預計的頑強。"
    月影尖細的聲音帶著譏誚："困獸之鬥罷了。按計劃，屠殺三日，讓恐懼傳遍人類帝國。"
    怒焰舔了舔斧刃上的血跡，獰笑道："正合我意。"
    內城最後一道防線前，秦破軍身邊隻剩不足千人。他們背靠背組成圓陣，周圍是層層疊疊的獸族士兵。
    "將士們，"秦破軍聲音沙啞，"今日我等雖死，但永恒帝國記住每一個戰死的英魂！"
    殘存的士兵發出最後的呐喊，衝向數倍於己的敵人...
    三天後，鐵岩關已是一片廢墟。城牆倒塌，城內屍橫遍野，烏鴉在天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鳴叫。"
    遠處的地平線上，獸族大軍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被踐踏過的土地和漫天飛舞的灰燼，仿佛在嘲笑著人類的遲鈍與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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