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雖然說的無所謂，但是臉上出現了難過的神色。
    府上她跟人好似都沒有那麽親近，露出這樣難過的神色......
    顧辭視線越過麵前的石桌落在她的小腹上：“你看起來有些不好，是因為那個孩子嗎？”
    顧辭不是很明白感情思緒這個問題，除了那群孩子，在這之前她甚至沒有道侶，所以不明白。
    孩子？
    王靜聽到顧辭這樣說很奇怪的看了顧辭一眼，見到她臉上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假她淡淡的笑了起來：“我為什麽會因為那個孩子而難過？”
    王靜的表情變得很淡，她看著眼前的顧辭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講給顧辭聽：
    “府上加上我總共十八個姨太太，除了早些年跟著老爺的有孩子外，誰後麵有孩子？林府沒有福氣，它留不住我的孩子，當然還有我！”
    王靜說的很篤定，她依然嬌嬌弱弱的，但是此刻的她就像是蟄伏的猞猁一樣，看起來溫順，實際上時刻在等待時機。
    她說話也很有深意，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顧辭看到了落日的光影打在了她的側臉上。
    那堅毅的眼神讓顧辭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王靜。
    顧辭此刻是真心的笑了起來，她仔細的打量著王靜的麵龐，暖黃色光讓她有一種特別的神性的感覺。
    “那就祝你，得償所願。”
    顧辭沒有過多問她的打算，有些事情，她願意透露就是很大的信任了，問的多了反而不好。
    其實顧辭也沒有想到王靜會說這麽多，她最開始的預想隻是想確定王靜這邊，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不僅是她這裏，她本來是打算等會多去幾個姨太太那裏看看，但是現在看來，去其他姨太太那裏的行程可以往後推了。
    王靜對於顧辭的話還是很受用，她忍不住露出兩顆小虎牙，見到周圍小英還沒有回來，她主動上前在顧辭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對上顧辭的視線，王靜點了點頭。
    見顧辭沒有動，王靜緩慢的坐回去：“大師，先用飯吧。”
    其實王靜她們開飯已經比平時晚很多很多了，不過她睡得晚，晚點開飯也能夠接受。
    等到她這個小院子燈火高掛的時候，除了玩家，府上的人也都知道了有人在十八姨太那裏用了晚飯。
    林老爺坐在首位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屋子裏麵燈火太暗，讓人看不清林老爺的神色。
    “咳咳，她們說了什麽沒有？”
    林老爺手裏拎著一串珠子，那珠子應該是被把玩的很久了，每一顆珠子都已經開始玉化了。
    跪在地上的小英想了想之後搖搖頭：“沒有說什麽，隻是當時那位大師給十八姨太看了手相，說她之後福分就會來了，十八姨太看著很高興，所以就多留了大師一會兒。”
    小英緊緊盯著眼前的磚縫，但是注意力全在上麵之人的身上，無形的壓迫感讓小英再度彎了脊背。
    林老爺沒有說話，整個房間安靜的隻能聽見蠟燭燃燒還有珠子摩擦的聲音。
    除了這些聲音外，小英就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過了良久，林老爺才慢悠悠的開口：“雖然這些人都是些沒用的，但是好在是有這麽一個能哄的靜靜高興，也算是她的本事。”
    他頓了頓，然後幹咳了兩聲：“這也怪我，她年紀小，府上又乏味，這些天沒有去看她，你回去告訴你家姨太太，說我等會過去看她，明天跟著她一起去戲樓看新出的戲。”
    林老爺說這個話的時候很緩慢，但是對於小英來說格外具有壓迫感。
    聽到林老爺的話，小英答了聲是，在林老爺的擺手中她自覺的爬起來，小心的退出去。
    待門關上，侍奉在一邊的成大有些擔憂的看著悶咳的林老爺，他上前將茶盞奉上：“老爺，您還是要顧及自己的身體。”
    林老爺沒有看他，隻是伸手接過了成大遞過來的杯子。
    看著杯子上麵的魚戲蓮葉，他淡淡開口：
    “既然那什麽大師說靜靜之後有福分，那我就更應該去看看是什麽福分，之前的老道說我命裏中無子，壽數不長，但是他還不是說錯了，但是他其他的倒也準確，按照他說的，我們林府確實一年比一年更好。”
    林老爺淺酌了一口清茶清了清嗓子：“要是府上再來個小少爺的話，我怕是能再長壽些，成大呀”
    林老爺看向旁邊的成大：“你覺得呢？”
    林老爺看似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但是成大知道，這個問題要是回答的不好，很容易給自己惹火上身。
    成大躬了躬身子順著林老爺的話：“這是自然的。”
    雖然知道成大不過是順著自己的話，但是林老爺依舊滿意，誰叫他身邊就這麽一個貼身又忠心的人呢。
    他放下手裏的茶盞：“去將我珍藏的虎鞭鹿茸酒給我。”
    聽到林老爺的吩咐，成大有些為難，他猶豫了一下道：“今日您已經飲用過一次了，再飲用……”
    感受到林老爺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成大頓時噤聲不敢再言，他溫順的退下去，按照林老爺的吩咐拿來了一小壇酒，盛出一小杯之後他又將其放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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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的酒杯，林老爺淡淡看了成大一眼：“成大呀，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道，我雖然六十歲了，但是骨頭還硬著呢。”
    成大沒有回話，隻等他將酒飲盡後提著燈籠跟著他身後一起去十八姨太的院子。
    “老爺？”
    已經洗漱完成的王靜看著到訪的林老爺露出一個微笑，剛剛聽到小英說他要來，她還以為是小英胡謅的，但是真的看到他來，王靜是驚訝的。
    “靜靜呀，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老爺走進屋去，看到裏麵用架子擺放的竹篾，芬芳馥鬱的花香自他靠近這裏時就已經鑽進自己的鼻腔。
    他轉身看著跟在自己身後低著頭的年輕女子：“靜靜呀，這大晚上的怎麽把這個也搬進來了？雖然香是香，但是未免太濃鬱了。”
    說著，林老爺進去坐到了王靜的床沿上，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咳嗽了好幾下才停住。
    王靜看著自己新換的褥子被壓住，她看了兩秒之後扯出笑容上前。“晚上潮氣重，要是讓這些好不容易找來的花黴了怎麽辦。”
    王靜說話的時候很溫柔，她的目光落在花架上露出一個笑容。
    看著她如此在意這些，林老爺輕輕握住王靜的手拍了拍：“你倒是有心了，每個月你都要挑選最好的花做香囊香餅，府上又不缺這些東西。”
    王靜聽著這些話嘴角上揚，雖然房間裏麵香氣四溢，但是離林老爺近了，那股子油膩的老人味道就跟身上沾了屎一樣，哪怕是屏住呼吸也能夠聞得到。
    王靜沒有回答，成大和小英很自覺的出去。
    仰著頭看著輕微晃動的紗幔的時候，王靜看到有一隻菜青蟲正蠕動著前進，但是大抵是這隻菜青蟲已經太年老，沒爬幾下就掉了下去，不知道掉到哪個地方。
    真惡心。
    王靜閉上眼睛。
    明天是得好好清掃一下這裏了，不然爬進來這麽大隻蟲子都沒有人發現。
    顧辭回到房間的時候，汝溪還沒有回來，偃師倒是聽到他的動靜立刻出了門。
    其他玩家都是回來等著晚上再去探索的，雖然好奇顧辭在十八姨太那裏說了什麽，但是他們更重要的是將自己精力養好，以便找到真相。
    偃師猶豫了一下，跟著顧辭進了她的房間，在牆上貼了一張隔音符後偃師便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了一眼顧辭很快的低下頭，索性就和之前一樣，站在一邊當隱形人。
    進屋子，屋子裏是一股很清新的香味。
    顧辭招呼偃師坐，剛想說什麽的時候，門口就被敲響。
    “嘟嘟～，我回來了～”
    汝溪輕聲配音，心裏美滋滋的，可是當門打開，發現自己不是第一個回來的時候汝溪是失落的。
    不過沒關係。
    汝溪自覺上前將自己的成果拍到顧辭麵前，她看著顧辭希望得到表揚。
    “辛苦汝溪了。”
    顧辭看著那張地圖頓了頓，在汝溪期盼的目光中，她對著汝溪點點頭：“做的很好。”
    汝溪聽見顧辭的誇獎也很滿意，她慢悠悠的上前，殷勤的搬開一個凳子為顧辭留足位置後自己才坐到旁邊：“您都不知道，我可是畫了很久。”
    汝溪攤開那個紙指著上麵簡單的線條和圓坨坨給他們解釋這是哪裏，那是哪裏。
    顧辭看著那挨著，分不清大小形狀的地圖再度點點頭：“汝溪做的很好，下次我們如果去的話你帶著我們去就行了。”
    汝溪點點頭，很高興的答應了。
    地圖這個東西看不懂沒有關係，畫地圖的人知道路就行。
    顧辭看向偃師。
    偃師推出好幾張相紙。
    相紙裏麵的內容很多，第一張相片是男性房間，很正常的男性房間。
    第二張應該是偃師打開了什麽櫃子還是箱子，裏麵有女孩子的首飾，女孩子衣服，還有一麵小巧的銅鏡。
    第三張則是好幾個不同大小的箱子，無一例外的是這些箱子都有鎖，所以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第四張應該是偃師繞到裏麵拍的，林耀祖的院子雖然偏遠，但是後麵還有一個不大的小角落，不過這個東西跟他前院一樣，花花草草都枯死了。
    最後一張就有點神秘了。
    這張看樣子是眼神偃師要走的時候拍的，不知道是院子裏麵來人了還是怎麽的，偃師這張照片特別模糊。
    相片上除了背景的灰黑色外，最顯眼的就是上麵隻露出一點點的紅色布料。
    看她們都看向自己，偃師的睫毛顫了顫然後解釋：“第二張，在他衣櫃下方拍的，第三張，繞過床之後裏麵還有一個個櫃子，這些箱子就在櫃子上麵；第四張，是外麵的小空地，第五張……”
    偃師的視線落在第五張照片上：“有人來了我就躲起來了，轉頭的時候就看見了這跟紅色的彩帶，而我的視線裏也隻看到這一幕，其他的我沒有看到。”
    顧辭拿起第五張和第二張對比了一下，她並沒有在第二張裏麵看到有什麽鮮豔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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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林耀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
    顧辭讓汝溪看看，昨天林耀祖穿的衣服是不是和照片上這紅色一樣。
    汝溪搖搖頭：“昨天林耀祖穿的水紅色的衣服，和照片這紅的發毛的顏色不一樣。”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也沒有可能是視覺差異呢？
    顧辭沒有再糾結這些事情，她晃了晃衣袖，將裏麵睡著的小人搖醒。
    睡著的小人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之後才慢悠悠的站起來，它抱住顧辭衣袖的邊緣假裝它是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臉。
    擦了臉覺得自己精神多了的小人又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全麵開機，等準備好了之後它立馬跳到上麵的桌子上。
    細小的根本聽不清的聲音就像是隔了兩個房間，聽別人開了倍數的電視劇一樣，除了知道它的嘴巴o 0變化外，什麽都不知道。
    “它在說什麽？”
    汝溪逗弄著小人小小的手和腳，惹得小人瞪大眼睛變成倒八字眉之後才收回手。
    她側著耳朵，但是還是聽不清。
    顧辭伸出手，小人便抖著自己身子，貼在了顧辭的手上，並用自己的臉頰去蹭顧辭的指尖。
    “oi～”
    這下汝溪聽清楚了。
    她坐起身子看著不斷蹭著顧辭手指，像吸貓一樣恨不得將自己整個身體都融進去的小人，有些嫌棄。
    像是吸足了氣，小人就在偌大的桌子上開啟了自己的表演。
    它低著頭等待了一會兒之後，抬起手輕輕擦拭著自己的眼淚，然後對著顧辭的方向跪了下來拜了拜，聽不清的聲音響起，顧辭適時充當翻譯。
    “這是林慕熙，她說見過父親。”
    然後小人站起來轉了個方向，像是去了另一個房間的樣子。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它的臉上出現了很多變換的神色，兩根線條手都快變成了麻花，可見她的內心多麽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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