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詭事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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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著身子像是一枝壓低的柳條,手上的白色水袖垂在自己的臉側增添了一絲柔弱的美感。
說實話,這張照片看上去是有那麽一股驚悚出片的味道,但是偃師不會無緣無故的拍這麽一張照片。
顧辭仔細的看了看將照片反蓋在自己的腿上,看顧辭這個動作,偃師知道顧辭已經看明白了這張照片的特別之處。
林耀祖的眼睛,沒有完全閉上。
他這個動作像是要側身翻轉,但是仔細看他的眼睛,就能夠能明顯的看到他的眼睛望著“拍照”人這邊。
“他發現了?”
顧辭重新翻看這看著微張,但是不明顯的照片認真分析,也許是上了胭脂的緣故,他的眼下和臉頰是紅的,細長的眼線顯得他更嫵媚多情。
上揚的嘴角和蘭花指削弱了不少他身為男子的剛毅氣息,反倒是為他增添了不少女子嬌媚多情的美麗。
偃師搖頭:“並不,可能正好是望向了這邊。”
說這個話的時候偃師也帶著不確定,但是後續他一直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偃師隻能將其稱為巧合。
“他一晚上都是閉著眼睛跳舞的?”
顧辭再度翻了翻剛才那張照片,除了林耀祖的眼睛是半張開的外,再找不到一絲奇怪的地方。
偃師點點頭,想到這裏,他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是裝出來的話,林耀祖實在是太有實力了。
可是,如果是裝的,林耀祖為什麽要這樣做?
顧辭也說了自己的發現,她將自己拍下來的照片遞給偃師看,從照片上來看昨天那個密室顯得更加的恐怖陰森,很多肉眼能夠看清的細節照片上根本就無法顯示。
顧辭帶著偃師一邊走一邊解釋 細節,按照小巧所說的出了大門左拐,直走,右拐穿過一個巷子,路過一個燒鴨鋪,經過一個糖水鋪,看見一個糕點鋪......
回憶小巧說的那些,顧辭有些無奈,
沒辦法,他們隻好去找身邊的居民去問於醫生的診所在哪裏,經過顧辭的不懈努力,她們兩個終於找到了於醫生的診所。
看著門口刻著診所的牌子,顧辭很自覺地將傘收攏。
看得出來這家診所的口碑不錯,來來往往進出的人不少。
偃師似有些不自在,從剛才遇見的人開始多起來之後話就開始變少了,除非必要的回答外他基本都不出聲,他站在顧辭的身後壓著顧辭的輪椅幫她上台階。
還沒有進入診所,一股藥味就順著進進出出的人流飄出來。
診所的麵積算不上很大,進門的時候可以看到幾個中藥櫃子離在門口,裏麵有人來來回回的走動抓藥。
旁邊是幾根長凳,上麵坐著些中年,老年人在等著看診問藥,藥櫃的旁邊有一張不大的桌子,裏麵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大夫。
在他的旁邊有一個灰色的簾子,從裏麵隱隱約約傳來消毒水的味道。
看見有新的客人進來,前麵招呼的人頭也不抬的說了聲:“看診請排隊。”
顧辭看了一眼,偃師便將她推到了那長凳靠門口的那一邊,她的前麵是兩個在聊天的大娘。
看見顧辭進來,她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輪椅和腿上,見到她排在自己的身後,那兩個大娘最開始還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還沒有過多久,大娘就忍不住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靠近顧辭:“小姑娘,這腿是怎麽傷的?”
大娘看著顧辭,眼裏帶著些許惋惜,雖然問的直接,但是話裏並沒有惡意。
顧辭摸了摸自己的腿笑著回答:“之前跟人爭執了兩句,再醒來的時候腿就沒有知覺了。”
顧辭說的很簡單,但是那兩個大娘就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就這樣隻言兩語的片段裏,她們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還是個小姑娘哎,天殺的,這還怎麽嫁人哦,出了這個事說不定就是跟你爭執的人做的,可憐你年紀輕輕的,就……”
“就是呀,瞧著樣貌不錯,性子也好,怎麽就偏偏遇到這個事情了,不過看你的穿著,你應該不是長生鎮上麵的人吧。”
“我不是本地人,本來我就在到處尋醫,途經這裏聽到這裏有個不一樣的診所,所以想著來看看。”
顧辭低下頭,手搭在油紙上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在兩個大娘看來就有些牽強,哪怕她們心中有再多的問題也不好在問,但是長生鎮上的外人來的實在稀少,想著,兩個人繼續和顧辭搭話。
“也是,看你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不是我們本地人,也不知道你的腿是個什麽情況,但是過來看看準沒有錯。
於醫生呀,醫術沒得話說,我家對麵張婆子多年的老毛病,於醫生就紮了幾針,你猜怎麽著,好了大半!
於醫生還開了些白色小藥片讓她吃,吃完了再一調理,嘿,好了,雖然她的身體比不上年輕一輩的人,但是在同齡人裏麵她健康的不得了哎。”
挨著顧辭的大娘笑容滿麵,她說的這個例子,整個長生鎮上的人都知道。
這樣中西結合的診所在長生鎮上最開始是稀奇的,一開始並沒有人看好這位算得上年輕的醫生,但是經過這件事之後,於醫生的大名就開始遠播。
但是不得不說於醫生的醫術是真的高明,不少的痼疾難症他都能治。
遇上不方便人家的時候,他還會提著自己的藥箱親自前往,但是就是這樣好的人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娶親。
這讓不少的人動起了心思,想要將自己的女兒說給於醫生,但是於醫生說自己有一個未婚妻在等著他。
沒辦法,大家又隻好放棄這個想法。
大娘有些歎惋,於醫生在長生鎮上開診所,但是未婚妻卻不是長生鎮的人,這就代表著之後他會離開這裏。
這個消息對於長生鎮上的居民來說實在是不算一件好事情。
大娘想著,將思緒收回,她和旁邊的那位大娘簡單交流了一會兒之後便寬慰顧辭,大意就是讓她不要擔心,順勢而為就行了。
顧辭自然是不會反駁他們的話,看著前麵排隊的人還有幾個,顧辭開始向他們打探起於醫生。
“大娘,於醫生在這裏開了多久的診所呀?”
顧辭這個問題問的大娘們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們對視了一眼有些不確定。
“前年吧,我記得於醫生來這裏沒有多久。”
但是她的話剛剛說完另外那個大娘不讚同的反駁:“不對,至少都有四五年了吧,你忘了,當時診所開張的時候,劉跛子的腿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壞的。”
“那也不應該是四五年呀,我就記得是兩三年……”
兩個人說著說著都有些不服氣,她們問排在前麵的那幾個人,得到的答案也不統一,反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計時時間。
爭了一會兒,她們覺得沒有意思,反正來於醫生具體是多久來的,她們還真的就沒有仔細打聽過。
聽見這樣的回答,顧辭其實有點意外。
這麽多人竟然無法得出準確的時間,於醫生之前到底得多沒有存在感。
這樣想著,顧辭又問了幾個問題,但是還沒有得到幾個回答,顧辭就看見旁邊在櫃台上來取藥的男人上下打量她,然後一臉挪揄的看著她。
“小姑娘,你該不會是看上於醫生了吧?”
“啊?”
聽見這個問題的顧辭顯然也是懵的,她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確定自己身後左右都沒有人的時候,她才將這個小姑娘代入自己。
她抬起手不確定道:“我嗎?”
“不然呢。”
那個人斜靠在櫃台上等著抓藥的夥計將自己的藥抓好,他斜著掃了一眼顧辭冷笑:
“你總愛問關於於醫生這樣那樣的,該不會於醫生說的那個未婚妻就是你吧,你們這些人呀,我見的多了,不就是仗著於醫生發達了嘛,看見他好就想著攀上別人吸血,像我們這種老實的男人是半點也看不上,這個世道哦……”
被男子這句話炸沉默的顧辭默默的挪了挪自己的輪椅當做沒有看見,本來她想著他能看懂她的不理睬,但是他仍然在旁邊絮絮叨叨,顧辭收起笑容打斷他自以為是的幻想:
“在醫治病之前,總得先問問吧,難道都像你一樣,什麽好賴都往嘴裏放,嘴裏說著這個世道這樣那樣。
說著自己老實,但是也不妨礙你在背地裏做些小人勾當,表麵說其他人想攀附別人吸血,但是就是為自己的無能和窮找借口,心裏生出嫉妒罷了。
要是一張嘴就能吐出千兩金萬兩銀的話,你怕不是左攔右擁?那個時候你估計就不想和老實沾邊了,老實這個詞是最能掩蓋你卑微、渺小、無用、無能的修飾詞了,這個詞就是被你們給用壞了。”
顧辭撇開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睛看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這種不幹淨的東西可太可怕了,不僅生理攻擊,更是物理和精神的雙重組合。
這東西要給水流嫣該多好呀。
顧辭覺得自己算是說的很委婉了,跟著係統出入副本,她覺得自己的素質都要高很多了呢。
至於他那句老實的男人看不上這句話,顧辭根本就不想理會。
隻有他自己會覺得,別人會把自己那坨當黃金對待。
聽見顧辭的話,那男子左右看了一眼,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頓時覺得不自在,原本靠牆的姿勢也變了。
他站直身子看了一眼眾人,眾人立刻裝作很忙的樣子挪開視線,但是耳朵還一直注意這邊的情景。
男子瞪著顧辭,嘴裏發出一聲冷笑:
“怎麽,覺得我說的事實就開始人身攻擊?像你這樣的人,我去點,都是上討著巴結我的存在。”
人身攻擊,好前衛的詞呀。
顧辭根本不在意他說的這些話,口頭上的話而已,她聽的多了早就不在意了。
但是她覺得,這麽精彩的表演還是要學習一下的,學好了說不定還能惡心別人。
“說得好像你有錢似的。”
顧辭想著還換了個姿勢。
沒錢隻是是這個男人最微小,最平平無奇的缺點之一,隻是看他的樣子,他很在意這個點。
顧辭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表演,情到深處時她還拍手以示鼓勵。
見他說完,顧辭還有些疑惑:“挺好笑的呀,怎麽不繼續表演了?”
她感覺這個笑話還是可以的,能說話,會動作,如果可以,讓他代替林府裏麵會叫的那個鳥兒。
才落下話音,顧辭覺得眼前人的麵孔開始扭曲,或許是所謂的麵子問題,或許是所謂的尊嚴,他氣勢洶洶的上前兩步想要找回自己認為的麵子,或者是尊嚴。
他根本就沒有管這裏是什麽場合,他像大多以暴力征服他人的人一樣,準備在這裏實施自己的“權利”。
偃師看著眼前的男人並沒有上前,他低下頭輕咳一聲後悄悄的伸出了手。
微微向下呀,偃師的手指出現了好幾根細細的紅線,這些紅線下麵像是墜著什麽比較重的物體一樣將線拉直。
偃師壓了壓幾根手指頭,就看見原本氣勢洶洶的男人忽然呆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像是中邪了一樣,同手同腳的走出了診所。
他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那個自己遺落的藥包。
診所裏麵的人還沒有開口勸解兩句,就又莫名的重新坐下來,對於剛才男人的行為,他們思考了一下得出了結論:
病情加深了,得於醫生用小藥丸治。
其他人看不見,但是顧辭作為玩家看得清楚。
在剛才的一瞬間,在男人的身後有幾根絲線悄無聲息的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纏住控製。
那些絲線將男人縛在一起,頭頂正中間是的絲線輕微顫抖著。
那些細小的絲線跟她的牽絲引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材質上有很大的區別。
顧辭緩慢的收回才冒個頭的牽絲引,將手交疊在不卿上麵,顧辭繼續和剛才的大娘搭話。
雖然很想繼續說些什麽,但是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兩位大娘交談的欲望,看著正好輪到自己,大娘笑著說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