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詭事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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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倒的依歡歡臉上仍然帶著驚恐,哪怕是暈倒,她還是會因為剛才遭遇的恐懼事情而顫抖。
被敲暈的依歡歡狀態要比剛才好得多就要好的多,至少她不會大幅度掙紮。
顧辭壓低了身子,掀開依歡歡的眼皮,掀開之後,顧辭發現她的眼球上麵紅血絲遍布。
整個人疲憊的就像四五天沒睡覺,眼眶裏麵紅彤彤的一片,眼珠子還是不規律的晃動。
其他人顧辭不了解,但是這些玩家就算再怎麽忙碌,也會空出一兩個小時去短暫的補充一下睡眠。
依歡歡這個情況太嚴重了,她的情況看起來不像是疲憊,更多的是遭受了什麽驚嚇。
隨著她一個無意識的抖動,她自己緩慢的縮起了身子來保護自己。
看得出來,就算是暈倒,依歡歡在潛意識裏麵仍然是恐懼的。
就這麽短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辭不知道依歡歡從哪裏來,她現在要做的是先找一個地方休息,她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就隻能讓盲女幫幫忙。
看著在黑夜裏醒目的一身紅,顧辭拉了拉盲女的袖子,戳了戳她紅的如同染血的指甲。
“要是感覺她醒了,你就自己快點換身皮,這大半夜的你比詭還嚇人。”
剛剛揚起嘴角的盲女笑容瞬間消失。
行吧行吧。
顧辭當沒有看到盲女的笑容消失術,她又循著依歡歡來時的路走過去,可是很奇怪的是,她仍然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到了拐彎和岔路口時,顧辭就開始不確定依歡歡是從哪裏跑過來的,每條路是一樣是幹淨整潔,每條路看上去都都像是她來的方向。
在這到處都是拐彎兒,到處都是植物的林府,顧辭還真不好找。
顧辭隨機挑選了一條路,拐了兩道彎之後聽見了有腳步聲正,向著自己靠近,那聲音聽著人數不多,也就兩三個的樣子。
兩三個……
人好多哦,依歡歡就是被他們“追殺”的嗎?
“母神!”
正當顧辭出神的時候,汝溪忽如其來,略帶遲疑的聲音打斷了顧辭的思緒。
汝溪回來了?
顧辭左右張望了一番,待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時,顧辭才在右側的轉彎處看見了渾身髒兮兮,但興高采烈向自己奔來的汝,溪。
“母神……”
汝溪看向顧辭的眼神亮晶晶的,她快步走向顧辭,但是在靠近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放慢了腳步。
她剛才是在樹影叢叢之間看見了顧辭的身影,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沒想到真的是顧辭。
汝溪抬起頭,手不安且羞澀的相互攪動,在麵對顧辭隻有兩三步的時候,反而不敢上前。
對上顧辭溫和的眼眸,汝溪的臉上掛著一抹笑容,放緩了自己的語氣。
“母神,我回來了,讓您久等了……”
顧辭認真的打量著汝溪。確她身上隻是稍微髒了一點,並沒有受傷才回以一個微笑,她上前拉近和汝溪的距離。
“回來就好,累了嗎?”
顧辭離得更近,看得更加清楚,汝溪的臉上和身上都有不同形狀的汙跡,大塊的泥土幹涸成塊,掛在她的身上臉上,甚至是頭發絲上。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破爛小狗一般,雖然髒兮兮的,但是眼睛亮的像小星星。
她黑色小裙子上麵的蕾絲都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不少的地方也破損勾絲,看上去有一種去開荒拾野的美感。
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弄的這麽狼狽。
“你這是……”
顧辭伸出手替她撣了撣灰,看著汝溪身上這些痕跡,顧辭頓了頓沒有再說出來。
汝溪也知道自己的窘迫,但是為了節省時間,汝溪也沒有來得及換,也不知道是她還是全體玩家,全部都被封了。
自己現在這個情況算是幹淨的,她之前從一個腐爛詭異肚子裏麵爬出來的時候,那才是真的髒和臭。
“我這個情況說來也是無語,對了,母神您也被封了嗎?”
汝溪將手在身上蹭了蹭,讓自己看起來幹淨些。
說到這個,顧辭看了看,自己本身就會的東西是不屬於係統的東西是可以使用的,但是那些係統頁麵什麽的好像還是封著的。
顧辭和汝溪交流了一下,就見汝溪放鬆了表情:“我還以為我幹了什麽,又被係統封了呢。”
進入副本係統還能封禁玩家?
還有這個又字。
顧辭看向汝溪,見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詞,顧辭也就沒有問。
不過是被封了,看汝溪這個樣子應該是司空見慣了的。
不過顧辭沒想到過副本這層,這次好像是她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況。
“咳咳咳……”
汝溪的身後有人在壓低聲音咳嗽,這個人聲音很熟悉,像是……林耀祖!
顧辭歪頭,就看見同樣一身狼狽的林耀祖慢慢靠近她們。
比起汝溪,林耀祖明顯要更狼狽些,他如同霜打過的茄子,整個人都沒有什麽精神。他像是從泥坑裏麵爬出來的一般,身上哪裏都是泥坑。
將汝溪和林耀祖對比,能夠看到汝溪是多麽的幹淨,多麽的整潔。
顧辭抬眼看著林耀祖,餘光無聲詢問汝溪:怎麽回事?
提到這個汝溪撇了撇嘴巴,她挑了挑眉,看向身後慢悠悠跟上來的人,低聲:“還不是為了找他!”
雖然過程有點小小的曲折,但是歸根結底,不就是擔憂他的安危嘛。
汝溪扣了扣手。
“本來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很認真的去尋找線索,去看是不是有什麽異常,但是哪能想到!”
汝溪防備的看了一眼在身後搖搖欲墜,像個病人一樣的林耀祖,聲音壓的更低。
“這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跟傻子夢遊一樣被不知道是什麽人的人帶走了,我總不能真的看他被帶走而不管吧,所以我跟了上去。”
汝溪有些嫌棄。
注意,傻子是指他這個,夢遊是指他那不著邊際的行動。
“您都不知道……”汝溪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她像是一個偷摸出去玩,但是發現驚天秘密的稚子。
在提起自己這份經曆的時候,汝溪既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她表情生動的看著顧辭,偶爾加點動作比劃。
“這傻子的行動狗狗祟祟的,他就像是一具屍體呆愣的跟著那個人走,那個人穿著厚蓑衣,戴著大草帽,臉上還帶著麵巾,看不清具體長什麽樣子,不過挺矮。
本來我還在好奇大半夜的他們去哪裏,但是他們越走越偏,一直去到了一個放滿了雜物的山洞。
那山洞離這裏太遠了,那個人就帶著他往那一坐也不走,我也主要是我也想看看他到到底想做什麽,就多停留了會。沒想到……”
汝溪“嘿嘿”笑了兩聲:“我還迷了會路,走的更遠,所以沒有及時回來。”
汝溪說著轉身看向林耀祖:“還有就是要隨時隨地帶著他,所以回來的就更慢了些。”
兩人的目光一同落到在一旁,捂著唇不斷咳嗽的林耀祖。
他這一去大抵是超出了自己身體承受的範圍,整個人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他剛才走這一小段路的時候,走的也很慢,他的狀態像是發燒了,整個臉上有茫然。
在顧辭和汝溪說話的時候,他自己則是握拳抵在唇邊,不受控製的咳嗽。
他越想壓抑自己的咳嗽,喉嚨就越癢,就越想咳,如此形成了一個惡性的循環。
汝溪看著他壓抑的樣子,揚起起一個客套的微笑。“裝什麽?你路上不是一直咳的跟快沒了一樣嗎?剛才生龍活虎的,怎麽進來了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裝什麽?”
林耀祖咳嗽的動作猛然一頓,緊接著更加強烈的咳嗽噴湧而出。
“咳咳咳咳咳……”
林耀祖漲紅著臉,垂下了眸子。
“大師……”
他呐呐的開口:“路上趕路匆忙,實在忍不住,現在有客人,多多少少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能給林府丟臉。”
似是覺得不好意思,林耀祖說這時,訕訕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像個淑女一般安靜的站在一邊。
“真是奇怪。”
汝溪帶著顧辭稍稍後退了幾步,壓低了聲音以保林耀祖不會聽見。
“母神,我覺得很奇怪。那個帶著他出去的人僅僅隻是為了讓他換個地睡覺,又不對他做些什麽。他人心大費周章的將他帶出林府。難道真的隻是將他帶出騙出去睡嗎?”
汝溪回憶起那個一直沒有露出麵容的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何必這麽麻煩呢,而且一路上,他暢通的就跟提前打了招呼,在這一路上,我都沒有看到過其他人。”
她說的聲音小,臉上刻意帶著那種分享的快樂,隔得遠看他們,就隻能看見汝溪好像在對顧辭說什麽有趣的事情。
嗯,是這樣嗎?
隻為了將汝溪引走,那確實很多此一舉了。
顧辭像個人機一樣掛著自己的微笑,她和不遠處的林耀祖對上視線,兩個人的視線又很快的分開。
林耀祖就像是自己剛才遇見王陽時,那抖動的文竹叢中,一棵瘦弱枯萎但仍然緩慢的生長的竹子一樣,看著瘦幹瘦幹的。
他應該累極了,整個人的狀態就像被吸了精氣般萎靡不振。
看見顧辭望向自己的目光,林耀祖雖然聽不見她們到底在交流些什麽,那般好笑。
噢~
難道是在說她順了火藥去炸泥坑,反把自己坑了的事情嗎?
明鑒家這個繼承人好像有那個大病,她好像很喜歡甩東西,第一次甩了個沒有點火的炸藥就算了,她好像還覺得不夠味。
第二次她是專門把火藥引點燃了扔出去的!
林耀祖現在都記得她把點燃火藥扔出去,那個滿足又順心的表情,她的表情好像是在說:對,就是這個味!
好笑嗎?
啊!
林耀祖不覺得。
要是受害者沒有他就好了。
他仍然記得自己那一瞬間停止的心跳。
閻王在向他招手,但是無奈陰陽薄上他的陽壽還沒有帶頭,所以他隻能跟擦肩而過的閻王說拜拜。
差一點!
他就得被活埋!
好笑嗎!
林耀祖不是很想笑,但他仍然在禮貌的微笑。
但是這個不明顯笑容也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樣,他隻能簡單的揚起自己一半的嘴角,便無力的垂落下來。
他要在供桌上擺一盤花生。
“林少爺……”
顧辭聽完汝溪的話大致有了了解,她的視線和林耀祖相撞,兩人都揚起笑容。
汝溪看著兩個人,一時之間沒有分辨的出她們的笑容誰更客氣。
顧辭將飄落自己的腿上的落葉拂去:“今夜天晚上格外的冷清呢,發生的事情也可熱鬧呢……”
哦?
汝溪側眼,等待顧辭的下一句。
雖然顧辭是對林耀祖說的,但是這不妨礙她悄悄摸摸的來到顧辭身邊。
“今夜?”
林耀祖清了清嗓子,溫聲附和顧辭:“今夜人是有些冷清,今天戲班子來了,熱鬧了一番,大家都應該累了。”
是嗎?
顧辭扭頭看向汝溪:“溪呀,你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保護林大少爺的安全嗎?”
嗯?
難道不是嗎?
汝溪被這樣一問登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行蹤,她思考了兩秒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顧辭為什麽明知故問,但是顧辭有顧辭的道理。
汝溪堅定:“是的,作為一個有道德的人,我從昨天半夜開始就在保護林大少爺的安全。”
顧辭聞言,有些可惜的看著林耀祖:“今天上午的時候,於醫生才剛剛提著自己的藥箱出去呢。”
林耀祖揚起一個笑容:“府上人多,於醫生應該是去給其他人看病了吧。”
顧辭迎合林耀祖的腳步放慢了速度。
“我也去拜訪了一下於醫生,於醫生的醫術果然高超,經過他一番診治,我甚至感覺我的腿有救了,但是今天也是個悲傷的日子,成管家下午的時候不幸離世了。”
林耀祖臉上恰好露出疑惑,驚訝和悲傷的神情:“成管家畢竟在府上這麽多年,人老了,我們也要學會接受悲傷,接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