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太陽的後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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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十七分,第一聲爆炸震碎了烏魯克基地的寧靜。
    薑暮煙從床上彈起來,黑暗中她聽到遠處傳來沉悶的轟隆聲,接著是尖銳的警報劃破夜空。宿舍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她摸索著穿上白大褂,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這不是演習——在原本的劇情中,武裝衝突應該是在兩周後才會發生。劇情改變了?還是她的到來引發了蝴蝶效應?
    又是一聲爆炸,這次更近了。薑暮煙剛衝出宿舍,就被刺眼的探照燈晃得睜不開眼。基地已經亂成一團,軍人們全副武裝奔跑著,醫療隊員則忙著準備急救設備。
    "所有醫療人員立即到3號掩體集合!重複,立即到3號掩體!"
    薑暮煙逆著人流往醫療帳篷跑去——那裏還有昨天手術後的三名重症患者無法移動。
    "薑醫生!你往哪跑?"李誌勳醫生抓住她的手臂,"掩體在另一邊!"
    "帳篷裏還有病人!"薑暮煙掙脫他的手。
    "軍方已經派人去轉移了!"
    薑暮煙搖頭:"我去幫忙,你先去掩體!"
    她剛跑到醫療區,就看到帳篷一角已經被彈片撕裂,兩名士兵正艱難地推著病床往外走。更可怕的是,帳篷外躺著幾個衣衫襤褸的當地人,正痛苦地呻吟著——顯然是爆炸的受害者。
    "醫生!救救我父親!"一個滿臉是血的少年抓住她的衣角。
    薑暮煙蹲下身檢查老人,瞳孔散大,呼吸微弱,腹部有嚴重的開放性傷口。
    "需要立即手術!"她抬頭對士兵喊,"幫我把他們抬進去!"
    "不行,長官命令立即撤離所有醫務人員!"士兵堅決地搖頭。
    "那就再多等五分鍾!"薑暮煙已經撕開老人的衣服準備止血。
    "薑醫生!"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柳時鎮全副武裝地站在那裏,臉上塗著迷彩,眼神銳利如刀。"你在幹什麽?醫療區是首要攻擊目標!"
    薑暮煙沒停下手上的動作:"這些人不馬上處理會死!"
    柳時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不是討論的時候!阿爾法隊會護送醫療隊到安全區域。"
    "那他們呢?"薑暮煙指著地上的平民,"就讓他們等死?"
    "這不是你的責任!"柳時鎮的聲音冷硬如鐵。
    薑暮煙猛地甩開他的手:"我是醫生,救死扶傷就是我的責任!"她直視他的眼睛,"你知道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遠處又傳來一連串爆炸聲,大地微微震顫。柳時鎮的表情在火光映照下陰晴不定。
    "三分鍾。"他最終咬牙道,"我幫你把人抬進去,但三分鍾後無論結果如何都必須撤離。"
    薑暮煙點頭,兩人迅速將傷勢最重的兩名平民抬進帳篷。帳篷內一片狼藉,藥品和器械散落一地,但基本設備還能使用。
    "我需要你當助手。"薑暮煙已經戴上手套,"按住這裏止血。"
    柳時鎮沒有爭辯,按照指示按住老人腹部的傷口。薑暮煙的動作快得驚人,清創、縫合、輸血一氣嗬成,完全不像一個普通的外科醫生,倒像是經曆過無數戰場的軍醫。
    "你從哪裏學的戰地急救?"柳時鎮忍不住問。
    薑暮煙的手停頓了半秒:"...醫學院。"她含糊地回答,暗自懊惱又暴露了不符合身份的技能。
    外麵傳來激烈的交火聲,接著是徐大榮的喊聲:"隊長!我們必須走了!"
    柳時鎮按下無線電:"再給我們一分鍾!"
    "不行!叛軍已經突破東側防線!"
    薑暮煙完成了最後一針縫合:"好了,可以移動了。"
    兩人剛衝出帳篷,一發炮彈就在不遠處炸開。柳時鎮猛地將薑暮煙撲倒在地,用身體護住她。熱浪和塵土撲麵而來,薑暮煙能聞到他身上火藥和汗水混合的氣息,感受到他胸膛下急促的心跳。
    "跟緊我!"柳時鎮拉起她,向等候的裝甲車跑去。
    子彈在周圍呼嘯,薑暮煙幾乎是被柳時鎮半抱著前進。就在距離車輛還有十幾米時,她聽到一聲尖銳的破空聲——經驗告訴她,這是火箭彈。
    "趴下!"她本能地大喊,同時拽著柳時鎮撲向地麵。
    火箭彈在他們身後爆炸,衝擊波震得耳膜生疼。柳時鎮震驚地看了她一眼——這種對武器的熟悉度絕不該是一個平民醫生擁有的。
    他們終於衝到了裝甲車前。徐大榮伸手將薑暮煙拉上車,柳時鎮緊隨其後跳了上來。
    "走!"柳時鎮拍打駕駛艙隔板。
    車輛猛地啟動,顛簸著駛向安全區域。車廂內擠滿了醫療隊員和傷員,薑暮煙立刻開始檢查傷者情況。
    "你沒事吧?"她問一個手臂流血的小護士。
    "隻是擦傷..."小護士臉色蒼白,"但李醫生...他沒上車..."
    薑暮煙心頭一緊:"什麽?"
    "他說要回去拿什麽資料...然後爆炸就..."
    薑暮煙轉向柳時鎮:"我們必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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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柳時鎮斷然拒絕,"那邊已經被叛軍控製了。"
    "但李醫生可能還活著!"
    "我不能用更多人的生命去冒險!"柳時鎮提高了聲音,"這是命令!"
    薑暮煙咬住嘴唇不再說話,但眼神中的譴責比任何言語都鋒利。
    車隊行駛了約一小時,最終停在一處隱蔽的山穀中。這裏是軍方預設的緊急集合點,有幾頂提前搭建的帳篷。
        他帶她走到一處遠離人群的岩石旁:"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知道。"薑暮煙直視他的眼睛,"但我不後悔。"
    "如果你死了,那些需要你的病人怎麽辦?"柳時鎮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怒氣,"一個醫生不該這樣魯莽!"
    "如果一個軍人隻懂得服從命令而忘記了保護平民的初心,那和殺人機器有什麽區別?"薑暮煙反唇相譏。
    兩人劍拔弩張地對視著,誰都不肯退讓。最終,柳時鎮深吸一口氣:"聽著,我理解你的立場。但在這裏,我的職責是保證所有人的安全,包括你。"
    "我的職責是救治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包括那些不在你保護名單上的平民。"薑暮煙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們隻是...職業不同。"
    柳時鎮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怎麽知道那枚火箭彈的軌跡?"
    薑暮煙心頭一跳。又露餡了。"...運氣好猜的。"
    "就像你"猜"到上周會有沙塵暴,提前密封了所有藥品?"柳時鎮步步緊逼,"就像你"猜"到發電機會在雨天故障,提前準備了備用電源?"
    遠處有人喊柳時鎮的名字,打斷了他的質問。
    "這事沒完,薑醫生。"他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薑暮煙脫力般靠在岩石上。她太大意了,接二連三的"預知"行為已經引起了柳時鎮的懷疑。但最讓她不安的是——她竟然開始享受這種與他針鋒相對的感覺,享受他探究的目光和若有若無的關心。
    夜幕降臨,臨時營地漸漸安靜下來。薑暮煙檢查完最後一個傷員,疲憊地走出醫療帳篷。夜空繁星點點,比在基地時看到的更加壯麗。
    她發現柳時鎮獨自坐在不遠處的小山坡上,背影在星空下顯得格外孤獨。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過去。
    "可以坐這裏嗎?"
    柳時鎮微微點頭,遞給她一個軍用水壺:"咖啡,提神。"
    薑暮煙小心地啜了一口,苦澀中帶著一絲甜味。"加糖了?"
    "醫生熬夜需要能量。"柳時鎮望著遠方,"傷員情況怎麽樣?"
    "兩個重傷但穩定,其餘都是輕傷。"薑暮煙頓了頓,"李醫生...有消息嗎?"
    柳時鎮搖頭:"基地已經失守。明天會有直升機轉移非戰鬥人員回韓國。"
    "你呢?"
    "我和阿爾法隊留下,等收複基地。"他轉頭看她,月光下的眼神深邃難懂,"你...很特別,薑暮煙醫生。"
    "特別固執?特別麻煩?"薑暮煙試圖用玩笑緩解緊張。
    "特別...矛盾。"柳時鎮輕聲說,"一方麵像從未上過戰場的新手,另一方麵又像經曆過無數生死的老兵。"
    薑暮煙心跳加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柳大尉。"
    "比如你知道一些還沒發生的事情?"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下。薑暮煙握緊水壺:"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柳時鎮突然站起身,"早點休息吧,明天會很忙。"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薑暮煙感到一陣失落和恐懼。失落的是難得的寧靜交談就這樣結束;恐懼的是柳時鎮似乎已經察覺了什麽。更糟的是,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將他視為"劇中角色",而是一個有血有肉、讓她心跳加速的真實存在。
    第二天清晨,直升機的聲音驚醒了所有人。薑暮煙正在幫忙整理醫療物資,突然聽到一陣歡呼——李誌勳醫生被一支巡邏隊找到了,雖然受傷但還活著。
    "薑醫生!"李醫生一瘸一拐地走向她,"謝謝你昨天救了那些平民。我躲在藥櫃裏時都看到了...你很勇敢。"
    薑暮煙幫他處理腿上的傷口:"隻是做了該做的。"
    "不,不隻是這樣。"李醫生壓低聲音,"我從來沒見過誰能在那樣的條件下完成腹腔手術...就像你事先知道會發生什麽一樣。"
    薑暮煙的手微微顫抖:"運氣好而已。"
    "運氣?"李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昨天你用的那種縫合技術,我在國內頂尖教授那裏都沒見過。"
    薑暮煙正不知如何回答,柳時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薑醫生,直升機準備好了。"
    她如蒙大赦,匆忙結束包紮:"好好休息,李醫生。"
    走向直升機的路上,柳時鎮突然問:"他問了什麽讓你緊張的問題?"
    薑暮煙驚訝於他的敏銳:"沒什麽,就是...關於昨天的手術。"
    "你救人的樣子..."柳時鎮似乎在斟酌用詞,"像是經曆過戰爭。但你的檔案顯示你一直在首爾的醫院工作。"
    "檔案不一定記錄所有事。"薑暮煙含糊其辭。
    "比如?"
    "比如..."薑暮煙突然靈機一動,"我參加過無國界醫生組織在非洲的短期任務。不在正式檔案裏。"
    柳時鎮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點點頭:"這就能解釋很多事了。"
    臨上直升機前,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薑暮煙,無論你有什麽秘密...小心徐大榮。他已經在調查你了。"
    薑暮煙心頭一緊:"那你呢?你不好奇嗎?"
    柳時鎮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最終鬆開手:"好奇得要死。但我想...等你願意的時候自己告訴我。"
    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淹沒了薑暮煙的回答。當飛機升空,柳時鎮的身影越來越小,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已經開始在乎這個本應隻是"劇中角色"的男人。而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裏,這種感情可能是最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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