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太陽的後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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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暮煙坐在宿舍的簡易書桌前,就著微弱的台燈光線,小心地在一本皮質筆記本上記錄著:
"第47天。與原劇情主要偏差:
1. 武裝衝突提前11天發生;
2. 基地慶祝活動原劇中不存在;
3. 馬爾堡病毒疫情為全新事件;
4. 柳時鎮的任務提前兩周下達..."
筆尖在紙上輕輕摩挲,薑暮煙停下思考。她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47天,最初的恐慌和困惑逐漸被一種奇怪的適應感取代。更可怕的是,她開始忘記原世界的一些細節——母親最喜歡的香水味道,公寓樓下便利店老板的名字,甚至是自己辦公室門牌的確切數字。
而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真實。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與柳時鎮四目相對的瞬間。
薑暮煙翻到筆記本前一頁,那裏記錄著柳時鎮的任務詳情——根據原劇情,這次任務他將遭遇伏擊,險些喪命。她咬著筆帽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寫下:"決定幹預。不能冒險。"
合上筆記本,她將它藏入床墊下。窗外的烏魯克夜空繁星點點,明天柳時鎮就要出發執行那個危險任務了。
清晨的基地籠罩在一層薄霧中。薑暮煙早早來到醫療帳篷,準備了一批便攜急救包。她正往裏麵添加額外劑量的抗生素和凝血劑時,帳篷門簾被掀開。
"準備得真周到。"柳時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薑暮煙手一抖,差點打翻藥瓶。她轉身看到柳時鎮全副武裝站在那裏,迷彩服襯得他的肩膀格外寬闊,臉上塗抹的油彩掩蓋不了他銳利的眼神。
"標準程序而已。"她故作鎮定地遞給他一個急救包,"希望你們用不上。"
柳時鎮接過急救包,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手背:"聽說你特意調整了藥品組合?比標準配置多了幾種特效藥...幾乎像是知道我們會遇到什麽情況一樣。"
薑暮煙的心跳漏了一拍:"隻是...根據當地常見傷情優化了一下。"
"是嗎?"柳時鎮靠近一步,聲音壓低,"那為什麽特意加了抗蛇毒血清?我們的任務區域根本沒有毒蛇記錄。"
薑暮煙的喉嚨發緊。她確實記得任務中徐大榮會被一種罕見毒蛇咬傷,但這本應是絕密信息。"預防萬一...野外環境多變..."
柳時鎮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薑醫生,有時候我真想知道,你那漂亮的小腦袋裏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他靠得太近了,薑暮煙能聞到他身上槍支潤滑油和薄荷剃須膏混合的氣息。她向後退了一步,撞上了藥櫃。
"小心。"柳時鎮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卻沒有立即鬆開,"我出發前...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薑暮煙抬頭看他,發現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的眼睛此刻異常認真。她突然想起原劇中這次任務後柳時鎮會帶著傷回來,然後他們會有一次重要的對話...
"一定要...小心。"她最終隻說出了這幾個字,"別逞英雄。"
柳時鎮笑了,眼角泛起細紋:"這可難辦了。逞英雄是我的專長。"
他鬆開手,轉身走向門口,又停住腳步:"對了,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任務有什麽意外,我桌子的抽屜裏有一封信。徐大榮知道怎麽處理。"
薑暮煙的心突然揪緊:"別這麽說!你會平安回來的。"
"你這麽確定?"柳時鎮挑眉,"就像你確定其他事情一樣?"
不等她回答,柳時鎮已經掀開門簾走了出去。薑暮煙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剛才碰過的肩膀,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蔓延。
兩天過去了,沒有任何任務小組的消息。按照原劇情,他們應該在昨天下午就返回基地。薑暮煙不斷查看通訊設備,卻隻得到"信號中斷,正在聯係"的回複。
第三天清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打破了基地的寧靜。薑暮煙衝出宿舍,看到幾名滿身塵土的士兵抬著擔架跑向醫療帳篷。
"怎麽回事?"她抓住一個士兵問道。
"伏擊...中了埋伏..."士兵氣喘籲籲,"徐上尉重傷,柳大尉...柳大尉失蹤了!"
薑暮煙如墜冰窟。失蹤?這和原劇情完全不同!在原劇中,柳時鎮雖然受傷但成功帶領小隊返回。她的幹預改變了事件走向?
醫療帳篷內一片忙亂。徐大榮躺在中央手術台上,左腿腫脹發紫,神誌不清。李醫生正在檢查傷情。
"毒蛇咬傷!"李醫生喊道,"需要抗毒血清!"
"用這個!"薑暮煙遞上她特別準備的血清,"專門針對當地蝮蛇的。"
李醫生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但沒時間多問,立即開始治療。薑暮煙協助穩定徐大榮的生命體征,同時耳朵豎起來捕捉任何關於柳時鎮的消息。
"...最後見到柳大尉是在峽穀北側..."
"...引開敵人讓其他人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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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火後失去聯係,可能墜崖..."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在薑暮煙心上。她機械地協助手術,大腦卻在飛速運轉。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她提前警告了柳時鎮?還是這個世界本就與她知道的"劇情"不同?
手術結束後,徐大榮的情況暫時穩定。樸中校召集緊急會議,部署搜救行動。
"根據最後信號,柳大尉可能在這個區域。"樸中校指著地圖上一處峽穀,"但那裏現在被叛軍控製,大規模搜救太危險。我們已請求韓國空軍支援無人機偵察。"
薑暮煙盯著地圖,突然一陣眩暈——那個峽穀!在原劇中,柳時鎮確實去過那裏,但是在完全不同的情況下。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峽穀北側有一條隱蔽的小路,通向一個山洞...
"我願意參加搜救隊。"薑暮煙突然開口,"如果有傷員,現場醫療支持很重要。"
樸中校皺眉:"太危險了,薑醫生。我們需要專業軍人執行這個任務。"
"我受過野戰醫療訓練。"薑暮煙堅持道,"而且...我了解柳大尉的思維方式,可能對搜救有幫助。"這不算完全撒謊——她確實比任何人都了解柳時鎮在原劇中的行動模式。
會議最終決定由五名特種兵組成搜救隊,薑暮煙作為醫療支援同行。出發前,她悄悄回到宿舍,取出床墊下的筆記本,撕下記錄柳時鎮任務的那頁塞進口袋。
直升機將他們投送到距離峽穀三公裏處。小隊謹慎前進,避開可能的敵軍巡邏。薑暮煙背著沉重的醫療包,汗水浸透了後背,但她顧不上疲憊,腦海中不斷回放原劇中關於這個地點的每一個畫麵。
"前麵就是最後信號位置。"隊長低聲道,"兩人一組,分散搜索。薑醫生,你跟緊我。"
薑暮煙卻盯著北側的一條幾乎被灌木完全掩蓋的小徑:"我們該往那邊找。"
"為什麽?沒有任何跡象顯示..."
"直覺。"薑暮煙堅定地說,"柳大尉如果受傷,會找隱蔽處躲藏。那條小路通向高處,視野好又容易防守。"
隊長猶豫片刻,最終點頭同意。他們小心翼翼地沿著小徑前進,薑暮煙的心跳越來越快——周圍的景色與她記憶中的"劇情"逐漸重合。
突然,隊長舉手示意停下。前方地麵上有新鮮的血跡!
順著血跡,他們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前。洞口被巧妙地用樹枝掩蓋,但仔細看能發現有人進入的痕跡。
"柳大尉?"隊長輕聲呼喚,同時警戒四周。
沒有回應。薑暮煙的心沉了下去。難道她記錯了?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從洞內傳出。薑暮煙不顧阻攔衝了進去,昏暗的光線下,她看到柳時鎮靠坐在岩壁上,臉色慘白,胸前的軍裝被大片血跡浸透。
"柳時鎮!"她跪在他身邊,立即檢查傷勢。子彈貫穿傷,右胸,可能傷及肺部,失血嚴重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柳時鎮微微睜開眼,目光渙散:"我...又在做夢了...薑醫生怎麽會在這裏..."
"不是夢。"薑暮煙迅速打開醫療包,給他注射止痛藥和抗生素,"我們來帶你回家。"
柳時鎮虛弱地搖頭:"太危險...叛軍在下麵...設置了埋伏..."
"別說話,保存體力。"薑暮煙開始處理傷口,手法嫻熟而迅速。
隊長通過無線電聯係了直升機支援,同時布置其他隊員警戒。薑暮煙全神貫注地穩定柳時鎮的傷勢,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你知道嗎..."柳時鎮突然輕聲說,聲音因疼痛而斷斷續續,"我中彈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還沒聽你解釋...那些秘密..."
薑暮煙的眼眶突然濕潤:"閉嘴,省點力氣。等你好了,我...我會告訴你一切。"
"真的?"柳時鎮試圖微笑,卻變成了一聲咳嗽,"不是...又在騙我?"
"我保證。"薑暮煙哽咽道,"所以你必須活下來,聽我解釋。"
柳時鎮的手虛弱地抬起,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這個理由...足夠讓我...活下去了..."
直升機的聲音由遠及近。隊員們迅速製作了簡易擔架,小心地將柳時鎮移出山洞。薑暮煙全程握著他的手,生怕一鬆開他就會消失。
返程的直升機上,薑暮煙持續監測柳時鎮的生命體征。他的情況穩定但依然危險,需要立即手術。當她想抽出手更換輸液袋時,柳時鎮卻虛弱地握緊了她的手指。
"別...走..."他含糊地說。
薑暮煙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不會走。我保證。"
這句話似乎讓他安心,手指稍稍放鬆。薑暮煙望著他蒼白的麵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已經無法想象沒有柳時鎮的世界了。無論是這個烏魯克,還是任何其他地方。
回到基地後,柳時鎮被立即送進手術室。薑暮煙本想親自參與手術,但樸中校堅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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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從前線回來,需要休息。"他的語氣不容辯駁,"而且...你太親近患者了,這會影響判斷。"
薑暮煙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樸中校說得對——她對柳時鎮的感情已經超越了醫患關係。這種感情可能讓她在關鍵時刻做出非理性的決定。
手術持續了四個小時。薑暮煙坐在走廊長椅上,雙手緊握,指甲在手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印記。當手術燈終於熄滅,主刀醫生走出來宣布"手術成功,但需要觀察48小時"時,她幾乎癱軟在地。
獲準探視已是第二天晚上。柳時鎮躺在重症監護病房,身上插滿管子,連接著各種監測設備。薑暮煙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生怕驚擾了他的恢複。
即使在昏迷中,柳時鎮的眉宇間仍帶著那種特有的倔強。薑暮煙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的手背,感受到溫暖的脈搏跳動,這才真正相信他會活下來。
"你知道嗎,你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她低聲自語,"我本來隻是...路過這個世界的人。現在卻..."
卻什麽?卻愛上了他?卻無法想象離開?薑暮煙無法完整地說出這句話,但心底的答案清晰如鏡。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徐大榮拄著拐杖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仍然蒼白,但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銳利。
"醫生說他恢複得很好。"徐大榮站在床的另一側,"不愧是隊長,連子彈都要不了他的命。"
薑暮煙點點頭:"他會完全康複的。"
沉默片刻後,徐大榮突然問:"你怎麽知道去那裏找他?那條小路在地圖上都沒有標注。"
薑暮煙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野外生存常識。高處、隱蔽、視野好...柳大尉那樣的人自然會選擇那種位置。"
徐大榮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隊長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薑暮煙的心跳加速,但麵上不顯:"可能是需要醫療幫助。"
"是嗎?"徐大榮的聲音帶著一絲薑暮煙讀不懂的情緒,"薑醫生,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秘密,也不在乎。但隊長是我的兄弟,如果你傷害他..."
"我寧願傷害自己。"薑暮煙打斷他,聲音堅定得連她自己都驚訝。
徐大榮似乎被她的直白震住了,最終隻是點點頭:"記住你說的話。"
他轉身離開,留下薑暮煙獨自守在柳時鎮床邊。夜色漸深,監測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像是一種奇特的催眠曲。薑暮煙趴在床邊,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己站在一片白光中,前方有兩個門。一扇門後是她原來的世界,熟悉的醫院、公寓、生活;另一扇門後是烏魯克的沙漠、醫療帳篷,和柳時鎮微笑的臉。她在兩扇門之間徘徊,無法決定...
"薑...暮煙..."
微弱的呼喚將她從夢中驚醒。薑暮煙抬頭,看到柳時鎮的眼睛半睜著,正努力聚焦在她臉上。
"你醒了!"她立即按下呼叫按鈕,同時檢查各項生命體征,"別動,也別說話。醫生馬上來。"
柳時鎮卻固執地微微搖頭,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麽。薑暮煙俯身靠近。
"你...救了我..."他的聲音細如蚊呐。
薑暮煙搖頭:"是搜救隊找到你的。"
"不..."柳時鎮艱難地抬起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是你...我知道..."
醫生和護士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柳時鎮的手指滑落,但眼睛依然緊盯著薑暮煙,裏麵盛滿了她無法解讀的情緒——感激、好奇,還有更深、更柔軟的東西。
當醫療團隊湧入病房開始檢查時,薑暮煙退到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剛才柳時鎮觸碰的地方。她突然想起筆記本上記錄的原劇情:在這次任務後,柳時鎮會對薑醫生產生更深的好感,但他們之間還會有許多波折...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她改變了劇情,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軌跡。這個認知既令人恐懼,又莫名地令人期待。
薑暮煙望向窗外,烏魯克的朝陽正冉冉升起,將整個基地染成金色。無論未來如何,至少此刻,她確切地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心係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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