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黑暗榮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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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如潮水般緩緩回流。我睜開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白光讓我立刻閉上了眼。喉嚨幹澀得像吞了一把沙子,後腦勺的鈍痛提醒著我被係統強製休眠前的那一刻。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側麵傳來。
我艱難地轉頭,看到文同珢坐在床邊,手裏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她穿著黑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更加蒼白,眼下有明顯的青黑,似乎幾天沒睡好。
"多久..."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三天。"她遞過茶杯,"你昏迷了整整七十二小時。醫生說可能是突發性腦缺血,但檢查不出具體原因。"
我苦笑。醫生當然查不出原因——係統施加的懲罰怎麽會留下醫學證據?溫熱的花茶滑過喉嚨,帶來一絲舒緩。我試著坐起來,文同珢伸手扶了我一把。
"河度領公司的資料..."我急切地問。
文同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拿到了。雖然你突然...病了,但我找到了其他方法。"
她轉身從桌上拿來一個平板電腦,點開幾張截圖。我眯起眼睛查看——河度領建築公司的內部財務數據、項目清單、甚至包括一些私人郵件往來。
"你怎麽弄到的?"我驚訝地問。這些信息比我原計劃獲取的還要全麵。
文同珢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全宰寯。他欠我一個...人情。"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全宰寯,樸涎鎮高中時期的跟班,現在是黑道小頭目。劇中他確實與文同珢有過交集,但那是在複仇後期...而且代價慘重。
"你和他..."我的聲音發抖,"做了什麽交易?"
"不重要。"文同珢收起平板,"重要的是,我現在掌握了河度領公司參與非法投標的證據。足夠讓他在業界身敗名裂——如果我想的話。"
她語氣中的冷酷讓我不寒而栗。這已經偏離了原劇情——在劇中,文同珢從未真正威脅要毀掉河度領的事業,隻是利用這些信息作為接近他的籌碼。
"同珢,"我小心地選擇措辭,"我們討論過的...複仇應該精準針對樸涎鎮和她當年的幫凶,不是無辜的人..."
"無辜?"她突然提高音量,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娶了樸涎鎮,給了她庇護所,讓她繼續過著光鮮亮麗的生活!他算什麽無辜?"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控。十八年的仇恨像高壓鍋一樣在她體內積聚,現在終於找到了宣泄口。我伸手想安撫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你不明白,"她站起身,在狹小的病房裏來回踱步,"我不僅要毀掉樸涎鎮的生活,還要讓她嚐嚐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滋味!就像當年她對我做的那樣!"
她的聲音在最後幾個字上幾乎破音。我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半空的威士忌瓶子——文同珢向來節製,這種失控的飲酒行為前所未有。
"發生了什麽?"我輕聲問,"我不在的這三天,還發生了什麽?"
文同珢突然停下腳步,肩膀微微發抖。當她轉身時,我震驚地看到她眼中噙著淚水——十八年來我第一次見到她哭。
"樸慏梧。"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個名字,"她...太像她母親了。昨天美術課上,她把另一個女孩的畫撕了,隻因為那幅畫得了更高的分數。"
我倒吸一口冷氣。樸涎鎮的惡毒基因完美遺傳給了下一代...
"然後呢?"
"我懲罰了她。"文同珢的聲音突然平靜得可怕,"讓她獨自留在教室反省。她哭了,說要去告訴媽媽...就像當年樸涎鎮威脅要告訴她媽媽一樣。"
這個輪回般的巧合讓我毛骨悚然。曆史在重演,隻是角色對調了。
"樸涎鎮知道了嗎?"
文同珢搖搖頭:"還沒。但我希望她知道。"她擦掉眼角的淚水,表情重新變得冷硬,"我要讓她嚐嚐無能為力的滋味——看著女兒受苦卻束手無策。"
這種扭曲的複仇方式讓我胃部翻騰。原劇中的文同珢雖然冷酷,但從未真正傷害樸慏梧,隻是利用她作為接近樸涎鎮的橋梁。現在的文同珢似乎已經越過了那條線...
"係統,"我在心中急切地呼喚,"這種偏離會造成什麽後果?"
沒有回應。係統似乎在我昏迷期間進入了某種靜默狀態,這從未發生過。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脊背——如果係統都失去了控製,那麽曆史軌跡可能已經嚴重偏離。
"同珢,聽我說,"我掙紮著下床,雙腿虛弱得幾乎支撐不住身體,"複仇需要克製。如果你做得太過火,可能會適得其反..."
"克製?"她冷笑,"樸涎鎮對我"克製"過嗎?她們用卷發棒燙我的時候"克製"過嗎?"
我無言以對。她說的沒錯,樸涎鎮一夥當年的暴行毫無人性可言。但複仇如果失去控製,最終也會吞噬複仇者自己...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文同珢迅速擦幹眼淚,恢複冷靜表情:"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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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如炡。"門外的男聲讓我和文同珢同時僵住了。
文同珢轉向我,眼神銳利:"你告訴他了?"
"沒有!"我搖頭,"他...自己查到的。他來過網吧,認出了我當年拍的照片..."
文同珢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她大步走向門口,猛地拉開門。朱如炡站在門外,白大褂外套著一件深灰色風衣,手裏拿著一束白色滿天星——文同珢學生時代最喜歡的花。
十八年後的重逢,兩人隔著門檻對視,時間仿佛凝固。朱如炡的眼中有太多複雜的情緒——震驚、懷念、關切...而文同珢的表情則像一堵冰牆,看不出任何波動。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她冷冷地問。
朱如炡的目光掃過我,又回到文同珢臉上:"我一直在關注周老板的情況。看到她被送進醫院...我猜你可能會出現。"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但文同珢似乎並不買賬。她擋在門口,絲毫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我現在沒空敘舊,朱醫生。"
"我不是來敘舊的。"朱如炡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知道你在做什麽,文同珢。我想幫忙。"
這句話像一把利劍刺穿了文同珢的防備。她的瞳孔微微擴大,手指無意識地抓緊門框:"你...知道什麽?"
"複仇。"朱如炡直視她的眼睛,"針對樸涎鎮和她那夥人的複仇。十八年了,你從未忘記,對嗎?"
文同珢的呼吸變得急促。我看出她正在激烈掙紮——朱如炡的出現打亂了她精心設計的步調。按照原計劃,她應該在複仇後期才與朱如炡重逢,而不是現在這個關鍵階段。
"為什麽?"她終於開口,聲音緊繃,"為什麽要幫我?"
朱如炡輕輕舉起那束滿天星:"因為當年我沒能保護你。因為那些傷痕應該被治愈,而不是被隱藏。"
這句簡單的話語似乎擊中了文同珢心中某個柔軟的部分。她的肩膀微微放鬆,側身讓出了一條路。朱如炡走進病房,將花束放在床頭櫃上,對我點點頭:"周老板,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我勉強微笑,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如何應對這個意外局麵。
朱如炡轉向文同珢,從風衣內袋掏出一個u盤:"這裏麵是我這些年收集的資料——樸涎鎮父親受賄的證據,李蓑羅吸毒的記錄,崔惠程的財務問題...也許對你有用。"
文同珢接過u盤,表情複雜:"你從什麽時候開始..."
"從你退學那天起。"朱如炡苦笑,"我本想報警,但很快發現警方也被樸家收買了。於是我決定...等待。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
這個意外的告白讓病房陷入沉默。我注視著文同珢的表情——她眼中的堅冰正在一點點融化,被某種更柔軟的情緒取代。朱如炡的忠誠與堅持顯然觸動了她。
"係統重啟完成。"突然,機械女聲在我腦海中響起,"檢測到曆史軌跡偏移度達29.8,接近臨界值。"
我幾乎要跳起來——係統回來了!但29.8的偏移...這太危險了!
"有什麽修正建議?"我在心中急切地問。
"首要任務:阻止文同珢對樸慏梧的直接傷害行為。該行為將導致關鍵節點不可逆偏移。"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利用朱如炡的到來轉移話題:"同珢,朱醫生帶來的資料可能比河度領公司的信息更有價值。樸涎鎮的父親一直是她的保護傘..."
文同珢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她插入u盤,快速瀏覽起內容,眼睛越來越亮:"這些...太完美了。朱醫生,你確定這些證據都可靠?"
"絕對可靠。"朱如炡點頭,"我通過醫學院的同學接觸到了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的調查官,他們一直在暗中調查樸局長,但苦於證據不足..."
看著他們討論證據和法律細節,我稍稍鬆了口氣。朱如炡的出現或許是個意外,但他的專業知識和人脈確實能為複仇計劃增添重要砝碼。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似乎讓文同珢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我們需要一個係統的計劃。"朱如炡說,"針對每個人的弱點精準打擊,而不是盲目報複。"
這正是原劇中文同珢采取的策略!我幾乎要為這個巧合歡呼。朱如炡在不知不覺中將偏離的軌道又推回了正軌。
"我已經有計劃了。"文同珢打開平板電腦,展示一個複雜的思維導圖,"樸涎鎮在乎的是她的社會地位和完美家庭形象;李蓑羅害怕她吸毒的事曝光;崔惠程負債累累;全宰寯則..."
看著她侃侃而談,我注意到朱如炡眼中的驚訝和欽佩。文同珢的複仇藍圖確實令人歎為觀止——精密、全麵、冷酷無情。但當她談到如何利用樸慏梧時,朱如炡皺起了眉頭。
"等等,"他打斷道,"那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不應該把她卷入成人的恩怨。"
文同珢的表情瞬間變冷:"她是樸涎鎮的女兒。這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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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朱如炡罕見地強硬起來,"複仇應該有底線。傷害一個孩子...那和當年的樸涎鎮有什麽區別?"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打在文同珢臉上。她猛地站起來,眼中燃燒著怒火:"你竟敢拿我和那個惡魔比較?"
"我不是比較你們的人格,"朱如炡平靜地說,"而是你們的行為。文同珢,不要讓仇恨把你變成自己最憎恨的那種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文同珢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呼吸急促。我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爆發...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突然轉身走向窗邊,肩膀微微發抖。朱如炡的話顯然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那個依然記得是非對錯的角落。
"係統提示:曆史軌跡回歸度提升至78.3。"機械女聲響起,"朱如炡的幹預產生正麵效果。"
我悄悄鬆了口氣。看來朱如炡在這個時間線的出現並非完全是壞事。他的道德準則和醫學背景或許能幫助文同珢保持人性,不至於被仇恨完全吞噬。
"我需要時間考慮。"文同珢最終說道,聲音低沉,"朱醫生,謝謝你的資料。但現在請你離開。"
朱如炡欲言又止,最終點點頭:"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找我。"他放下一張名片,又轉向我,"周老板,你的腦部ct顯示沒有器質性病變,但建議再做一次核磁共振。"
"謝謝,我會的。"我勉強微笑。
朱如炡離開後,病房陷入沉重的寂靜。文同珢依然站在窗邊,背影顯得異常孤獨。
"他說得對。"我輕聲說,"樸慏梧隻是個孩子..."
"我知道。"文同珢打斷我,聲音哽咽,"但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當年的自己...那麽無助,那麽絕望..."
我的心揪成一團。她不是在報複樸慏梧,而是在拯救那個從未得到救贖的自己。
"那就做她的英雄。"我突然說,"成為你當年需要的那個大人。"
文同珢轉過身,眼中閃爍著淚光和困惑。
"想想看,"我繼續道,"如果你能保護樸慏梧免受她母親的影響,那不就是最好的複仇嗎?讓樸涎鎮看著自己的女兒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這個想法似乎擊中了文同珢。她慢慢走回床邊,陷入沉思。我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應。
"有趣的角度。"最終她說,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讓樸涎鎮眼睜睜看著女兒"背叛"她的價值觀...這確實比直接傷害那孩子更有殺傷力。"
我點點頭,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文同珢理解了——複仇可以既殘酷又優雅,既解恨又不失尊嚴。
"但其他部分不變。"她堅定地補充,"河度領、李蓑羅、崔惠程...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當然。"我同意。這些人確實應該為當年的暴行付出代價。
文同珢拿起朱如炡留下的u盤,若有所思:"他變了...又好像沒變。依然是那個固執的理想主義者。"
"他一直惦記著你。"我輕聲說,"十八年...不是誰都能等這麽久的。"
文同珢的表情柔和了一瞬,隨即又恢複冷靜:"感情是奢侈品,周姐姐。複仇不需要它。"
但我知道她在說謊——她對河度領已經產生了真實的情感,現在朱如炡又強勢回歸...這些情感糾葛必將影響她的複仇計劃。
正當我想進一步探討這個話題時,手機突然響起警報聲。文同珢迅速查看,臉色驟變:"監控警報。樸涎鎮的母親派人搜查了我的公寓。"
"什麽?她怎麽知道你住哪?"
"一定是全宰寯。"文同珢咬牙切齒,"那個混蛋兩麵通吃。"
她快速收拾東西,將u盤和平板電腦塞進包裏:"我得走了。周姐姐,你出院後直接去安全屋,地址我發你手機。別回網吧,那裏可能也被監視了。"
"等等,太危險了!"我試圖下床攔住她,"如果樸母已經發現了你的行蹤..."
"那就讓遊戲正式開始吧。"文同珢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十八年了,是時候讓樸涎鎮嚐嚐恐懼的滋味了。"
她轉身離開,步伐堅定而決絕。我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向這場風暴的中心。
"係統,"我在心中問道,"現在曆史軌跡穩定了嗎?"
"當前偏移度21.4,處於可控範圍。"係統回答,"但警告:樸涎鎮母親的幹預是原曆史中不存在的變量,可能引發連鎖反應。"
我握緊床單,心中充滿不祥的預感。這場複仇已經不再完全按照原劇本進行了,而我們所有人都被卷入了這個越來越危險的漩渦。
窗外,烏雲密布,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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