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長相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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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我站在隱蔽醫療點的入口,望著東方那一線微光,心跳如擂鼓。今天,西炎軍將大舉進攻,而辰榮軍將麵臨生死存亡之戰。
"秦醫師,都準備好了。"軍醫走過來,臉上寫滿疲憊與憂慮。
我點點頭,最後一次檢查醫療物資。這個隱蔽醫療點位於營地後方的一個山洞裏,是相柳采納我的建議設立的。洞內已經安置了二十多張簡易擔架,備足了藥材、清水和繃帶。
"軍師有令,"一個傳令兵跑進來,"所有非戰鬥人員立即就位,戰鬥開始後不得外出!"
我咬了咬嘴唇。這意味著相柳不讓我上前線救治傷員,隻能在這裏等待傷員被送來。理智上我明白這是為了我的安全,但情感上卻難以接受——每一分鍾的延誤都可能讓一個士兵失去生命。
"明白了。"我最終說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傳令兵離開後,遠處已經能聽到戰鼓和號角的聲音。戰鬥開始了。
最初的幾個小時,隻有零星傷員被送來——大多是輕傷,還能自己走路的。我帶著幾名助手迅速處理傷口,同時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到了正午,戰況明顯激烈起來。傷員如潮水般湧入,很快填滿了所有擔架。呻吟聲、哭喊聲充斥著整個山洞,血腥味濃得令人作嘔。我機械地工作著,清創、縫合、包紮,一個接一個,直到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
"秦醫師!"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前鋒營...全軍覆沒...禹疆隊長他..."
我手中的藥瓶啪地掉在地上:"禹疆怎麽了?"
"重傷...快不行了...他們正抬他回來..."
我立刻抓起藥箱就要往外衝,軍醫攔住我:"軍師有令!不得外出!"
"讓開!"我從未用過如此強硬的語氣,"那是禹疆!"
軍醫被我眼中的決絕震住,鬆開了手。我衝出山洞,向營地前方跑去。
眼前的景象讓我胃部痙攣——營地柵欄已經被攻破大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傷員和屍體。遠處,戰鬥仍在繼續,刀光劍影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銀發飛舞的身影——相柳手持雙刀,如鬼魅般穿梭於敵軍之中,所過之處鮮血飛濺。
"秦醫師!這邊!"有人喊我。
我循聲跑去,看到幾個士兵正圍著一個血人。跪下一看,是禹疆!他的胸腹處有一道可怕的傷口,腸子都隱約可見,臉色已經灰白。
"讓開!"我命令道,立刻檢查傷勢。脈搏微弱得快摸不到了,呼吸淺而急促——這是失血性休克的症狀。
"準備擔架!快!"我一邊下令,一邊迅速用幹淨布條壓住傷口止血,"禹疆!堅持住!聽到我說話了嗎?"
禹疆的眼皮顫動了一下,但沒能睜開。士兵們手忙腳亂地做好擔架,我們小心地將他抬起來,快步返回醫療點。
一路上,箭矢不時從頭頂飛過,有幾次差點射中我們。就在我們即將到達山洞時,一支箭突然朝我直射而來!千鈞一發之際,我手腕上的銀環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形成一道光幕,箭矢在距離我幾寸的地方被彈開了。
"秦醫師!您沒事吧?"士兵們驚魂未定地問。
"沒事!快走!"我壓下心中的震驚,催促道。
回到醫療點,情況比我想象的還糟。禹疆已經陷入昏迷,脈搏幾乎摸不到了。軍醫看了一眼,黯然搖頭:"沒救了..."
"不,還有希望。"我咬牙道,取出小六給的最後一點珍貴藥材,又拿出銀環,"幫我按住他。"
沒有麻醉,我隻能讓士兵們死死按住禹疆。先用燒酒衝洗傷口,然後迅速將流出的內髒複位,接著一針一針地縫合。禹疆即使在昏迷中也痛得全身痙攣,冷汗如雨下。
縫好最後一針,我敷上藥材,然後將銀環貼在傷口上方。滿月已過,銀環的光芒不如那晚強烈,但我仍能感覺到它在微微發熱。
"求你了..."我低聲對銀環說,集中全部注意力想象它治愈禹疆的畫麵,"救救他..."
奇跡再次發生了。銀環開始發出柔和的藍光,如水流般滲入禹疆的傷口。周圍的士兵們發出驚歎聲,但我無暇顧及,全神貫注地維持著這種聯係。
一刻鍾後,光芒漸漸消失。禹疆的呼吸平穩了些,臉色也不再那麽灰白。我檢查脈搏——雖然微弱,但已經規律多了。
"他會活下來的。"我長舒一口氣,全身脫力般坐在地上。
士兵們歡呼起來,有人甚至跪下來向我行禮:"神醫!秦神醫!"
"別這樣,"我疲憊地擺手,"隻是盡力而為。現在讓他休息吧。"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繼續處理源源不斷送來的傷員。傍晚時分,戰況似乎有所好轉,送來的傷員減少了。據最後一批送來的士兵說,相柳親自帶隊突襲了西炎軍的中軍,迫使對方暫時撤退。
"我們贏了!"一個年輕的士兵激動地說,盡管他的一隻胳膊還在流血,"軍師太厲害了!一個人殺了西炎三個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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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強笑笑,繼續為他包紮。贏了?按照原著,這隻是一場慘勝,辰榮軍損失了近七成兵力。而現在,我救治的傷員數量似乎已經超過了這個比例...我是不是已經改變了什麽?
深夜,當最後一個傷員也處理完畢,我終於能坐下來喘口氣。山洞裏彌漫著血腥和藥草混合的氣味,傷員的呻吟聲漸漸變成沉睡的鼾聲。我靠在洞壁上,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秦思。"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我驚醒。睜開眼,相柳站在我麵前,銀發淩亂,白衣染血,但看起來沒有受重傷。他的眼中滿是疲憊,卻也有掩不住的關切。
"你...沒事吧?"他輕聲問。
我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血跡斑斑的衣裙,手上、臉上恐怕也滿是血汙。想要站起來,雙腿卻因長時間跪地而麻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相柳迅速伸手扶住我,他的手掌冰涼卻有力。
"我沒事,"我勉強站穩,"禹疆活下來了,還有...其他傷員..."
相柳的目光掃過洞內的情況,在看到禹疆平穩的呼吸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感激?
"你違抗了我的命令。"他低聲說,語氣中卻沒有責備。
"我救了至少三十個原本會死的人。"我直視他的眼睛,"包括禹疆。"
我們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最終,相柳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西炎暫時撤退了。我們...贏了。"
贏了。這個詞在他口中顯得如此沉重。我知道這場"勝利"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傷亡?"我小聲問。
"死兩百餘,傷三百多。"相柳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西炎死傷過千。"
我心中一沉。原著中辰榮軍此戰損失七成,約五百人。現在看,死亡人數減少了,但傷者增多...是因為我救回了那些原本會死的人嗎?
"你該休息了。"相柳打斷我的思緒,"我讓人準備了熱水和幹淨衣服。"
這體貼的安排讓我鼻子一酸。跟著相柳走出山洞,夜色已深,營地中篝火點點,士兵們或站崗或休息,看到相柳紛紛行禮,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滿敬意。
相柳帶我來到一處新建的小帳篷,裏麵果然備好了熱水和幹淨衣物。
"洗洗吧。"他簡短地說,"一個時辰後,主帳見。"
洗去一身血汙,換上幹淨的淺綠色衣裙,我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手腕上的銀環在洗淨後閃閃發亮,似乎比之前更加晶瑩剔透。我輕輕撫摸它,回想著今天它展現的神奇力量——那道擋開箭矢的光幕,還有治愈禹疆的能量...這絕非法器那麽簡單。
一個時辰後,我來到主帳。相柳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色勁裝,銀發重新束起,正在查看地圖。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抬起頭,銀眸在燭光下如融化的星辰。
"坐。"他指了指旁邊的墊子。
我安靜地坐下,等待他開口。相柳倒了兩杯酒,遞給我一杯。
"今天,你救了很多人。"他直視我的眼睛,"包括我最得力的部下。"
我小啜一口酒,火辣的感覺從喉嚨燒到胃裏:"這是我的職責。"
"不隻是醫術。"相柳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銀環,"那個法器...今天它保護了你。"
"是的,"我抬起手腕,"它擋開了一支箭,還幫助治愈了禹疆。"
相柳若有所思:"它和你的聯係越來越強了。"
"你也這麽覺得?"我驚訝於他的觀察,"我總覺得它在...成長,或者覺醒。"
"滿月時力量最強,"相柳分析道,"但平時也能發揮作用,尤其在危急時刻。"他頓了頓,"秦思,我認為這不是普通的法器,而是...認主的靈器。"
"靈器?"
"有靈性的法器,"相柳解釋,"會選擇自己的主人,並與主人共同成長。"
我看著銀環,突然想起穿越那晚做的夢——銀環變得巨大如滿月,我和相柳站在兩端..."你覺得它為什麽會選擇我?"
相柳搖頭:"不清楚。但它似乎...認可我對你的重要性。"
這句話讓我的心跳加速。相柳的意思是,銀環對他有特殊反應,是因為我和他之間存在某種聯係?
"相柳,"我鼓起勇氣問,"戰前那晚,你說有話要對我說..."
相柳的表情變得複雜。他站起身,走到帳窗前望著外麵的月色:"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麽?"
"因為..."他轉身看我,銀眸深邃如海,"我不確定自己能否兌現接下來的承諾。"
承諾?我的心揪了起來。什麽樣的承諾讓他如此謹慎?就在我想要追問時,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軍師!"一個士兵慌張地衝進來,"西炎軍又來了!這次是夜襲!"
相柳瞬間恢複了軍師的冷峻:"多少人?"
"至少五百,從東側攻來!"
相柳抓起佩劍:"傳令,所有人準備戰鬥。非戰鬥人員立即撤往第二隱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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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領命而去。相柳轉向我:"你去第二醫療點,跟軍醫一起。"
"可是傷員..."
"已經轉移了一部分,"相柳打斷我,"剩下的我會派人護送。快走!"
我知道軍令如山,隻好點頭。轉身要走時,相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秦思...小心。"
這簡單的兩個字包含的關切讓我眼眶發熱。我點點頭,想說什麽卻哽在喉頭。相柳鬆開手,銀發在燭光下如流水般閃亮,然後大步走出帳篷,消失在夜色中。
跟著士兵們撤往第二醫療點的路上,我的心揪成一團。原著中這場大戰後西炎軍確實發動過一次夜襲,但規模很小。現在聽來,這次夜襲比原著描寫的嚴重得多...是我的幹預導致的蝴蝶效應嗎?
第二醫療點設在更遠的山穀裏,已經有十幾名重傷員被轉移過來。我立刻投入工作,檢查每個人的情況,重新包紮傷口。忙碌中,我不斷想著前線的戰況,想著相柳是否安全...
約莫兩個時辰後,新的傷員開始陸續送達。從他們的描述中,我拚湊出戰況:西炎軍這次來勢洶洶,專門針對辰榮軍的薄弱環節。相柳親自帶隊阻擊,但敵軍數量太多,防線一度被突破。
"軍師太厲害了,"一個胳膊受傷的士兵激動地說,"一個人就殺了他們幾十個!那些西炎狗看到銀發就嚇得腿軟!"
我勉強笑笑,繼續為他包紮。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異常的騷動,接著是士兵們的驚呼聲。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手中的繃帶掉在地上。
"怎麽了?"我抓住那個士兵問。
"不知道...好像...好像是軍師受傷了..."
我的世界瞬間天旋地轉。不,不可能!原著中相柳在這場戰鬥中沒有受重傷!是我的幹預改變了這一切嗎?
顧不上多想,我抓起藥箱就往外衝。軍醫試圖阻攔,但我已經跑出了山洞。夜色如墨,我隻能借著火把的光亮向騷動的中心跑去。
遠處,一群士兵正圍著一個躺在地上的人。當我看清那一頭沾血的銀發時,心髒幾乎停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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