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長相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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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地衝向那群士兵,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撞擊,仿佛要衝破肋骨的束縛。人群中央,相柳躺在一塊臨時擔架上,銀發沾滿血跡,麵色慘白如紙。他的黑衣被鮮血浸透,胸口插著一支斷箭,箭身周圍已經泛起不祥的黑色——有毒!
"讓開!讓我過去!"我嘶喊著推開擋路的士兵。
士兵們看到是我,立刻讓出一條路。跪在相柳身邊,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檢查傷勢。箭傷靠近心髒,毒素已經擴散,脈搏微弱得幾乎摸不到,呼吸淺而急促——情況比禹疆還要糟糕十倍。
"多久了?"我顫抖著問。
"一刻鍾前中的箭,"一個滿臉是血的士兵回答,"軍師堅持戰鬥到最後,直到毒發才倒下..."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原著中相柳在這場戰鬥中毫發無損,現在卻命懸一線!是我的幹預改變了這一切嗎?
"抬到醫療點!快!"我命令道,同時從藥箱裏取出小六之前給的解毒藥粉——幸好我還留了一點。
士兵們抬起擔架,快步向醫療點跑去。我緊跟在一旁,不斷檢查相柳的脈搏。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讓我自己的心髒跟著抽痛。
醫療點裏,軍醫看到相柳的傷勢,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救不了..."
"閉嘴!"我厲聲喝道,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準備熱水、幹淨布條和燒酒!所有人都出去,隻留兩個助手!"
軍醫被我罕見的強硬震住,立刻去準備。我輕輕剪開相柳的衣服,露出傷口。箭傷周圍已經發黑,毒素正在向心髒蔓延。更糟的是,他的左胸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似乎是在中毒後又被砍了一刀。
"秦醫師..."一個助手顫抖著說,"軍師他..."
"他會活下來。"我打斷他,聲音比我自己想象的還要堅定,"必須活下來。"
軍醫送來了所需物品,我立刻開始處理。先用燒酒清洗傷口周圍,然後小心地剪斷箭杆——箭頭太靠近心髒,貿然拔出必死無疑。
"扶住他,"我對兩個強壯助手說,"我要處理刀傷。"
沒有麻醉,我隻能動作盡可能快。相柳即使在昏迷中也痛得全身痙攣,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呻吟。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但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敢慢下來。
清創、縫合、敷藥...處理完刀傷,我已經滿頭大汗。接下來是最危險的部分——拔箭。
"你們倆,"我指著兩個最壯的士兵,"按住他的肩膀和腿。軍醫,你扶住他的頭。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動。"
所有人都按我說的做好準備。我深吸一口氣,握住箭杆:"一、二、三!"
猛地拔出箭頭,鮮血立刻噴湧而出。相柳的身體劇烈抽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悶哼,然後癱軟下去,再無動靜。
"軍師!"士兵們驚呼。
我沒時間驚慌,迅速用幹淨布條壓住傷口止血,同時敷上小六的解毒藥粉。血暫時止住了,但相柳的臉色更加蒼白,呼吸幾乎停止。
"不夠..."我喃喃自語,"藥粉不夠..."
突然,我想起銀環。滿月已過,但它或許還能發揮作用。我脫下銀環,將它貼在相柳的傷口上。
"求求你..."我低聲哀求,不知是對銀環還是對命運,"救救他..."
起初沒有任何反應。就在我絕望之際,銀環突然微微發熱,接著開始發出柔和的藍光。光芒越來越強,如水流般滲入相柳的傷口。周圍的士兵們發出驚歎聲,但我充耳不聞,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相柳身上。
藍光持續增強,很快籠罩了相柳的整個胸膛。奇跡發生了——傷口處的黑色毒素開始褪去,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相柳的呼吸逐漸平穩,臉色也不再那麽慘白。
"神跡..."軍醫喃喃道。
我顧不上理會,繼續維持著銀環與傷口的接觸。一刻鍾後,光芒漸漸減弱,最終消失。我檢查傷口——箭傷已經愈合大半,隻剩下一個淺淺的疤痕;刀傷也結痂了,不再流血。
"脈搏穩定了!"軍醫驚喜地宣布。
我全身脫力,差點癱軟在地,幸好被助手扶住。相柳會活下來...我改變了原著劇情,救回了本可能死去的他...這個認知讓我既欣喜又恐懼。蝴蝶效應會帶來什麽後果?但看著相柳平穩的呼吸,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無論如何,我救了他,這就夠了。
"讓他休息吧。"我啞聲說,"留兩個人守著,有任何變化立刻叫我。"
走出醫療點,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夜襲結束了,西炎軍再次被擊退。我站在晨光中,突然意識到自己渾身發抖,雙腿軟得像棉花。這一夜的緊張和恐懼終於追上我,視線開始模糊...
"秦醫師!"有人扶住我搖晃的身體,"您需要休息!"
我勉強點點頭,任由他們把我扶到附近的帳篷。一沾到墊子,黑暗立刻吞噬了我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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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個漫長的夢。夢中,銀環變得巨大如滿月,我和相柳站在兩端,中間隔著無形的屏障。我想喊他,卻發不出聲音;他想靠近,卻被阻擋。突然,銀環開始收縮,將我們兩人越拉越近,直到...
"秦思。"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我從夢中喚醒。睜開眼,相柳坐在我床邊,銀發束起,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不錯。晨光透過帳篷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相柳!"我猛地坐起來,隨即一陣頭暈目眩。
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小心。"
"你...你沒事了?"我顫抖著伸手,想檢查他的傷口,又怕碰疼他。
相柳抓住我的手,輕輕按在他的左胸——那裏隻剩下一個淺淺的疤痕:"多虧你。"
我們四目相對,一時無言。他的手掌溫暖幹燥,緊緊包裹著我的手。我想說些什麽,喉嚨卻像被什麽堵住了,隻能呆呆地看著他銀色的眼眸,那裏麵的溫度是我從未見過的。
"士兵們告訴我,"相柳輕聲說,"你救我的時候,銀環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光。"
我點點頭,突然意識到我們的手還交疊在他的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這個認知讓我的臉燒了起來,但我不願抽回手。
"它...它似乎對你的傷有特殊反應。"我小聲說。
相柳的目光變得深邃:"不隻是對我的傷。"他鬆開我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秦思,你冒了多大的風險..."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我呼吸一滯。相柳的手指冰涼卻輕柔,小心翼翼地撫過我的眼下——那裏恐怕有濃重的黑眼圈。
"值得。"我簡單地說,鼓起勇氣覆上他的手,將它按在我的臉上。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無需言語。在這一刻,所有的顧慮、恐懼和不確定都暫時遠去,隻剩下彼此眼中的倒影。
帳篷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相柳迅速收回手,恢複了平日的冷峻表情。帳簾掀起,禹疆探頭進來。
"軍師!您醒了!"他驚喜地喊道,隨即看到我,"秦醫師也醒了!太好了!"
相柳站起身,又變回了那個威嚴的軍師:"戰況如何?"
"西炎軍徹底撤退了,"禹疆報告,"死傷慘重,短時間內不會再來犯。"
"我軍損失?"
"死四十三人,傷一百餘。"禹疆的聲音沉了下來,"比預期好很多,多虧了秦醫師的醫療點布置和快速救治。"
相柳點點頭:"傳令,加強巡邏,修複防禦工事。召集各營隊長,午時主帳議事。"
禹疆領命而去。相柳轉向我:"你再休息會兒。"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是命令。"
我忍不住微笑:"遵命,軍師大人。"
相柳唇角微揚,轉身離去。我重新躺下,摸著剛才他撫過的臉頰,心跳如鼓。這一戰,我不僅救了相柳,還徹底改變了原著劇情...未來會如何發展?相柳和小夭的命運會因此改變嗎?
午時將近,我強迫自己起床,換上一件幹淨的淡藍色衣裙——這是軍營裏的婦人們新做的,說是感謝我救了她們的丈夫。梳洗完畢,我向主帳走去。
一路上,士兵們看到我,紛紛行禮問好,眼神中滿是敬意。幾個曾對我抱有懷疑的老兵甚至單膝跪地,稱我為"救命恩人"。這種轉變讓我既感動又惶恐——我真的配得上這樣的尊敬嗎?
主帳前,禹疆正在等候。看到我,他快步迎上來:"秦醫師!軍師讓我等您一起進去。"
"情況怎麽樣?"我小聲問。
"比預期好很多。"禹疆壓低聲音,"西炎這次損失了至少八百人,而我們...多虧了您,傷亡不到兩百。"
我心頭一緊。原著中辰榮軍此戰損失七成,約五百人。現在,不僅死亡人數大幅減少,連西炎的損失也增加了...我的幹預已經徹底改變了戰爭走向。
走進主帳,各營隊長已經到齊。看到我,他們齊刷刷站起來行禮。相柳坐在首位,銀發束起,一身黑色勁裝,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氣場依舊強大。
"坐。"他簡短地說。
會議開始,各營匯報戰況和損失。我安靜地聽著,注意到相柳時不時會看我一眼,銀眸中閃爍著我無法解讀的情緒。當討論到醫療安排時,他直接讓我發言。
"重傷員需要繼續觀察至少七天,"我盡量專業地分析,"輕傷員可以陸續歸隊,但要注意傷口變化。另外,我建議在營地各處增設消毒站,預防疫病..."
隊長們認真記錄我的建議,這種被重視的感覺既陌生又溫暖。會議結束時,相柳宣布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
"從今天起,秦思正式擔任辰榮軍首席醫師,地位與各營隊長同等。"
我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會得到如此正式的任命。隊長們卻一致讚同,甚至有人提議應該給我更高的地位。
"不,"相柳搖頭,"醫師就該做醫師的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不過,以後所有軍事會議,她都必須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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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安排既給了我地位,又不會讓我卷入太深的軍事決策,恰到好處。我感激地看了相柳一眼,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會議結束後,眾人離去,相柳示意我留下。帳內隻剩我們兩人時,他的表情柔和了些。
"感覺如何?"他問。
"好多了。"我微笑,"你呢?傷口還疼嗎?"
相柳搖頭:"已經痊愈了。"他走到我麵前,聲音低沉,"秦思,這次...謝謝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我眼眶發熱。高傲如相柳,能說出"謝謝"是多麽不易。
"我隻是做了該做的。"我輕聲說。
相柳凝視著我,突然問:"在你的書裏,這場戰鬥後...我怎樣了?"
這個直接的問題讓我心頭一緊。我該告訴他原著中他根本沒受傷嗎?那會不會讓他懷疑我改變了什麽?
"你...沒事。"我謹慎地回答,"但辰榮軍損失慘重。"
"而現在,因為你的幹預,我們隻損失了不到兩百人。"相柳銳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你改變了命運,秦思。"
我咬著嘴唇,不知如何回應。相柳卻突然靠近一步,銀眸直視我的眼睛:"為什麽冒險救我?明知這可能改變你知道的"未來"?"
"因為..."我抬頭與他對視,聲音顫抖卻堅定,"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相柳的表情變得複雜。他抬手似乎想觸碰我,卻又放下了:"你救了我,但代價是什麽?"
這個問題像刀子一樣刺中我。是啊,代價是什麽?改變原著劇情的蝴蝶效應會帶來什麽後果?我手腕上的銀環突然微微發熱,似乎在回應我的憂慮。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說,"但我不後悔。"
相柳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向帳窗:"西炎不會就此罷休。他們用了新武器,新戰術...像是專門針對我的。"
我心頭一凜。確實,這次西炎軍的行動與原著描寫大不相同,不僅規模更大,戰術也更狡猾。是因為我的出現改變了什麽嗎?
"相柳,"我鼓起勇氣問,"戰前那晚...你說有話要對我說。現在能告訴我嗎?"
相柳的背影僵了一下。良久,他輕聲說:"等這一切結束吧。"轉身看我時,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柔和,"我欠你一個答案,秦思。我會給的,我保證。"
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既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忐忑不安。相柳想對我說什麽?是感謝,是承諾,還是...告白?而"這一切"又指什麽?戰爭?原著劇情?我的穿越?
離開主帳時,夕陽已經西沉。我摸著手腕上的銀環,思緒萬千。救回相柳的那一刻,我已經徹底從一個"讀者"變成了這個世界的參與者。未來會如何發展?相柳和小夭的命運會因我而改變嗎?而我自己的歸宿又在哪裏?
銀環在夕陽下泛著微光,像是在回應我的困惑。無論前路如何,有一點我已經確定——我不會任由相柳走向那個悲劇結局。即使要與整個原著劇情為敵,我也要守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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