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無憂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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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碎的真相
    莫言殤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越來越近。
    "宣夜王爺,為了一個鏡族女子背叛皇室,值得嗎?"
    背叛皇室?我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掐進掌心。宣夜從未提及這一點。他離開王府帶我逃亡,難道不隻是為了躲避影閣?
    "我知道你們聽得見!"莫言殤的聲音帶著殘忍的笑意,"無憂郡主,或者說...鏡族餘孽,你就不奇怪為什麽宣夜王爺對你如此特別嗎?"
    我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保持安靜。這是明顯的挑撥,我不能上當。但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問:那為什麽宣夜對我如此特別?
    "二十年前的血案,宣武王可是主要執行者啊!"莫言殤的話如同一把尖刀刺入我的心髒,"你猜,為什麽他兒子現在要保護你?是愧疚,還是另有所圖?"
    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宣夜的父親是...屠殺鏡族的執行者?而宣夜知道這一切?
    不可能。宣夜救了我,這些年一直在保護我。如果他真的心懷不軌,有無數次機會可以...
    "不說話?那我再說點有趣的。"莫言殤的聲音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愉悅,"你以為自己是偶然穿越到無憂郡主身上的?不,那是鏡族聖女的安排。她把女兒的靈魂一分為二,一半留在本界,一半送往前世,為的就是避開血月之劫。"
    我的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銅鏡碎片變得滾燙。一些零散的記憶碎片閃過——母親蒼白的臉,她急促的咒語聲,還有...一個站在遠處的身影?是年幼的宣夜嗎?
    "夠了!"
    宣夜的聲音突然從另一個方向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接著是兵器出鞘的金屬聲和莫言殤的冷笑。
    "終於肯露麵了,王爺。"
    我顧不得隱藏,循聲跑去。穿過一片灌木叢後,我看到宣夜和莫言殤對峙在一塊空地上。月光下,宣夜的軟劍泛著冷光,而莫言殤手中是一對奇特的彎刀,刀刃上泛著不祥的綠色——淬了毒。
    "無憂,回去!"宣夜發現了我,厲聲喝道。
    太遲了。莫言殤的視線立刻鎖定了我,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啊,我們的小聖女終於現身了。"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我的聲音顫抖著,手腕上的銅鏡碎片越來越燙,"宣夜的父親是..."
    "屠殺鏡族的元凶之一?千真萬確。"莫言殤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宣武王奉皇命剿滅鏡族,一個不留。可惜,他心軟放走了一個嬰兒...就是你。"
    我看向宣夜,希望他能否認,但他隻是緊繃著臉,眼神複雜。
    "為什麽..."我艱難地開口,"為什麽不告訴我?"
    宣夜的劍尖微微下垂:"現在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我的聲音陡然提高,"等我完全信任你之後?等你..."
    一股難以形容的情緒在胸口翻騰,手腕上的銅鏡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我感到體內的靈力像脫韁的野馬般奔湧而出。
    "無憂,冷靜!"宣夜向我衝來,但被莫言殤攔住。
    "看看,鏡族血脈多麽不穩定。"莫言殤譏諷道,"一點情緒波動就能引發靈力暴走。這樣的怪物,也配活在世上?"
    "閉嘴!"宣夜的劍招陡然淩厲,逼得莫言殤連連後退。
    但我已經聽不進他們的打鬥了。那股失控的靈力在我體內橫衝直撞,帶來撕裂般的痛苦。周圍的樹木開始搖晃,地麵微微震動,我隨身攜帶的小銅鏡——原本用來梳妝的那麵——突然炸裂開來,碎片懸浮在空中,折射出詭異的光芒。
    更多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血與火中的慘叫,母親最後的擁抱,還有...一個少年跪在血泊中哭泣的畫麵。那是宣夜嗎?他當時在場?
    "啊——!"我抱住頭跪倒在地,靈力如決堤的洪水般向外傾瀉。附近的岩石表麵出現蛛網般的裂紋,所有反光的物體都在震顫、碎裂。
    "無憂!"宣夜的聲音穿透混亂,我感到一雙有力的手臂環抱住我,"看著我!深呼吸!"
    我勉強聚焦視線,看到宣夜近在咫尺的臉。他的嘴角有血跡,左臂被劃開一道傷口,但眼神依然堅定。
    "控製它,"他緊握著我的手腕,"靈力是你的一部分,不要被它控製。"
    "我...做不到..."痛苦讓我的視線模糊,"太強了..."
    宣夜突然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將我的手掌貼在他的心口,同時另一隻手按在我的後頸,讓我們的額頭相抵。
    "跟著我的靈力走,"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就像之前練習的那樣。"
    一股清涼的靈力從他的掌心流入我的後頸,同時我掌下感受到他心髒有力的跳動。這種奇特的連接讓我的注意力暫時從混亂中抽離,開始本能地跟隨他的引導。
    "很好,"宣夜的聲音很近,"現在慢慢收回靈力,像收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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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嚐試著照做,體內的熱流開始有規律地回旋,不再橫衝直撞。但就在情況即將穩定時,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傳來——
    "小心!"
    宣夜猛地轉身,將我護在身下。一支淬毒的箭深深紮入他的後背。我抬頭看到莫言殤站在遠處,手中弓弦還在顫動。
    "宣夜!"我驚恐地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色。
    "沒...事..."他的聲音已經不穩,但仍在努力維持靈力引導,"繼續...收回靈力..."
    憤怒和恐懼在我體內炸開,但這次我沒有讓情緒控製靈力,而是有意識地將它們引導向一個目標——莫言殤。
    當那股凝聚了我全部憤怒的靈力波衝向莫言殤時,他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了驚恐。靈力波擊中他的胸口,將他整個人拋飛到十幾米外,重重撞在一棵樹上。
    "你...學會了..."宣夜虛弱地笑了笑,然後倒在我懷裏。
    "宣夜!堅持住!"我慌亂地檢查他的傷勢。箭傷不深,但毒素已經擴散,他的嘴唇開始泛青。
    遠處,莫言殤艱難地爬起來,嘴角流血但還活著。"這...還沒完..."他嘶啞地威脅道,隨即捏碎一枚符咒,消失在煙霧中。
    我顧不得追擊,全部注意力都在宣夜身上。他的呼吸越來越弱,眼皮沉重地垂下。
    "不要睡!"我拍打他的臉頰,"告訴我怎麽解毒!"
    宣夜微微搖頭:"包...裹..."他的手指無力地指向腰間的小包。
    我迅速翻找,找到一個小瓷瓶,裏麵裝著幾粒紅色藥丸。"這個?"
    他微弱地點頭。我趕緊喂他服下一粒,然後將他小心地扶到附近的岩石旁靠著。
    "為什麽..."我的聲音哽咽了,"為什麽要替我擋箭?"
    宣夜的眼睛半閉著,但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因為...你是無憂兒..."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我的心揪了一下。我輕輕拂開他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發絲,發現他的皮膚燙得嚇人。
    藥效需要時間發揮作用。我回憶著《靈源紀略》中記載的治療術,將手掌貼在宣夜的傷口上,嚐試用靈力幫他逼出毒素。
    起初沒什麽反應,但隨著我不斷調整靈力頻率,傷口開始滲出黑色的血。宣夜在昏迷中皺眉,但沒有醒來。
    "堅持住..."我低聲鼓勵,也不知道是在對他說還是對自己。
    治療過程漫長而艱辛。當月亮西沉時,宣夜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些,體溫也有所下降。我精疲力竭地靠在他旁邊的岩石上,手腕上的銅鏡碎片依然微微發熱。
    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翻開宣夜隨身攜帶的那本古籍,試圖找到更多關於鏡族靈力的記載。翻到中間時,一張畫像突然映入眼簾——那是一位白衣女子,容貌與我如出一轍,額間一點朱砂,站在一麵巨大的銅鏡前。
    畫像下方寫著:"鏡族末代聖女沈璃,雙生靈魂,跨越時空。"
    沈璃...我的母親?我輕輕撫摸畫像,一種難以形容的悲傷湧上心頭。繼續翻閱,後麵幾頁被人為撕掉了,隻留下殘破的邊緣。
    "水..."
    宣夜微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趕緊拿起水囊,小心地托起他的頭讓他喝了幾口。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目光渙散但已有意識。
    "別說話,保存體力。"我輕聲說,"毒素已經清除大半,但你需要休息。"
    宣夜卻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不...安全...必須走..."
    "你現在動不了。"我按住他的肩膀,"至少等天亮。"
    宣夜望向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際,終於妥協地閉上眼睛。我以為他又昏睡過去,卻聽到他微弱的聲音:"他說的...部分是真的..."
    我僵住了:"哪部分?"
    "我父親...確實參與了那晚的行動。"宣夜的聲音充滿痛苦,"但他後來後悔了...我們趕到聖地時...已經..."
    "你當時在場?"我聲音顫抖,"看到了一切?"
    宣夜微微點頭:"那年我六歲...跟著父親...看到士兵們..."他的聲音哽住了,"然後父親發現了一個被藏在鏡中的嬰兒...就是你。"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宣夜對我有這種責任感?因為愧疚?因為贖罪?
    "為什麽...不告訴我?"
    "不想讓你...背負這些。"宣夜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想觸碰我的臉,卻在半途無力垂下,"你已經有...太多痛苦..."
    我握住他垂落的手,感受到他微弱的脈搏。這隻手曾經握劍保護我,也曾溫柔地引導我的靈力。無論最初動機如何,宣夜付出的早已超出單純的贖罪。
    "睡吧,"我輕聲說,"我守著。"
    宣夜的呼吸逐漸平穩,陷入沉睡。我握著他的手,看著朝陽一點點染紅東方的天空。這一夜,我得知了殘酷的真相,卻也看到了宣夜願意為我付出生命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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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雜的情感在胸中翻湧。我應該恨他的家族,恨他隱瞞真相,但我更清楚地記得他教我控製靈力時的耐心,記得他為我擋箭時的毫不猶豫...
    日出時分,宣夜的狀況穩定了些。我小心地檢查他的傷口,發現周圍的青紫已經消退不少。正當我準備重新包紮時,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無憂..."他的眼睛仍然閉著,但聲音比之前清晰,"不要...相信..."
    "不要相信誰?"我湊近傾聽。
    "影閣背後...是太子..."這幾個字仿佛耗盡了他全部力氣,宣夜再次陷入昏睡。
    太子?當今皇上的兒子?為什麽皇室要如此執著於消滅鏡族?甚至不惜派出影閣追殺一個看似無害的郡主?
    太多謎團沒有解答。但此刻,保護宣夜恢複是首要任務。我收集了些幹淨的露水和野果,等他醒來可以補充體力。
    正午時分,宣夜終於清醒過來。他試著坐起身,雖然臉色仍然蒼白,但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銳利。
    "感覺如何?"我遞給他水和野果。
    "好多了。"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已經不像夜裏那樣虛弱,"莫言殤呢?"
    "跑了。"我簡短地回答,"你提到太子...是什麽意思?"
    宣夜的表情變得嚴肅:"影閣真正的掌控者是當朝太子李玄。二十年前的血案,現在的追殺,都是他的旨意。"
    "為什麽?鏡族到底有什麽威脅?"
    "因為預言。"宣夜接過水囊喝了一口,"鏡族聖女曾預言太子登基後將引發王朝覆滅。所以他必須先下手為強,消滅所有可能阻礙他的人。"
    這個答案讓我震驚:"就為了一個預言?屠殺整個種族?"
    "不止如此。"宣夜的目光變得深邃,"鏡族的能力可以看穿謊言和偽裝。太子...有很多秘密需要隱藏。"
    我思索著這些信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你呢?站在太子對立麵,豈不是很危險?"
    宣夜苦笑:"我父親死後,宣家已經名存實亡。太子早就視我為眼中釘。"
    "所以你救我...不僅僅是因為你父親的遺命?"
    宣夜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遠處的山巒上:"最初是。但後來..."他轉向我,眼神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柔和,"你是不一樣的,無憂。不僅僅是鏡族聖女之女,還是...你自己。"
    這個回答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在流動。
    宣夜突然伸手,輕輕拂去我臉頰上不知何時沾上的一抹塵土。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我呼吸一滯。
    "我們該走了。"宣夜收回手,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靜,"莫言殤一定會帶更多人來。"
    我點點頭,幫他收拾簡單的行裝。宣夜的傷勢還未痊愈,但已經能夠行走。我們決定繼續北上,前往幻月穀——那裏不僅有可能是下一塊碎片的藏匿地,也是我母親的故居,或許能找到更多答案。
    出發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那本古籍上的畫像——我的母親,鏡族最後一位聖女。她將我的靈魂一分為二,送往前世,為的就是讓我避開血月之劫。而現在,我必須找回所有碎片,解開身世之謎,同時躲避太子和影閣的追殺。
    前路艱險,但至少...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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