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去有風的地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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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最後一場暴雨來得又急又猛。
    許紅豆關緊茶館的窗戶,雨點已經劈裏啪啦地打在窗欞上,像無數細小的石子。天色陰沉得可怕,明明是正午時分,卻如同黃昏般昏暗。
    \"看來今天不會有客人了。\"她轉身對正在整理茶葉的謝臨風說。
    謝臨風抬頭看了看天色,眉頭微蹙:\"這雨來得不尋常。\"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隨即是震耳欲聾的雷聲。茶館的燈籠被震得搖晃起來,在牆上投下詭異的影子。
    阿福從後廚跑出來,臉色發白:\"掌櫃的,後院那棵老梨樹被雷劈了!\"
    謝臨風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大步走向後院。許紅豆跟了上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那棵兩人合抱粗的老梨樹被生生劈成兩半,焦黑的樹幹冒著青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硫磺味。
    \"這...\"許紅豆的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謝臨風警覺地按住腰間的佩劍:\"誰?\"
    \"謝兄,是我,陳遠!\"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比平時急促許多。
    謝臨風打開門,渾身濕透的陳遠衝了進來,臉色凝重:\"玄陰教大隊人馬已到鎮外十裏處,至少有二十人,由陰九幽親自帶隊。他們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確定"異世女子"就在你這裏。\"
    許紅豆的心猛地一沉。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謝臨風的表情瞬間變得冷峻:\"疏散安排好了嗎?\"
    \"鎮東頭的老弱婦孺已經開始撤離,縣衙那邊也打點好了,不會插手。\"陳遠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但我們的人手不夠,最多能擋住他們一刻鍾。\"
    謝臨風沉思片刻,果斷道:\"帶許姑娘從密道走,去青雲觀暫避。我來拖住他們。\"
    \"不行!\"許紅豆脫口而出,\"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謝臨風轉向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嚴厲:\"這不是任性的時候。玄陰教的手段你想象不到,一旦落入他們手中...\"
    \"那你呢?\"許紅豆聲音發抖,\"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我能自保。\"謝臨風語氣緩和下來,從懷中取出那塊殘缺的玉佩塞給她,\"拿著這個,它會指引你去安全的地方。\"
    許紅豆還想爭辯,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詭異的哨聲,如同無數毒蛇同時嘶鳴,令人毛骨悚然。
    \"來不及了!\"陳遠臉色大變,\"他們比預計的來得快!\"
    謝臨風一把抓住許紅豆的手腕,快步走向書房:\"密道入口在書架後麵,按第三排《山海經》的軸心,機關就會啟動。\"
    他迅速移開幾本書,露出後麵的機關裝置。就在這時,茶館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木屑四濺。
    \"謝臨風!交出異世女子,饒你不死!\"陰九幽陰冷的聲音穿透雨幕傳來。
    謝臨風毫不猶豫地按下機關,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通道:\"快走!\"
    許紅豆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一起走!\"
    \"我會跟上。\"謝臨風堅定地掰開她的手指,\"陳遠,帶她走!\"
    陳遠拽著許紅豆往密道裏拖,她掙紮著回頭,最後看到的景象是謝臨風拔出長劍,獨自走向前廳的背影,在閃電的照耀下如同一幅悲壯的剪影。
    密道陰冷潮濕,許紅豆跌跌撞撞地跟著陳遠,眼淚模糊了視線。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亮光。
    \"快到出口了。\"陳遠氣喘籲籲地說,\"青雲觀就在...\"
    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整個密道都在震動,塵土簌簌落下。
    \"不好!\"陳遠臉色劇變,\"他們發現了密道!許姑娘,你先走,我來斷後!\"
    \"可是...\"
    \"沒時間了!\"陳遠推著她往前,\"記住,出密道後一直往東,不要回頭!\"
    許紅豆咬牙繼續向前跑,終於到達出口——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她剛鑽出來,就聽到密道內傳來打鬥聲和慘叫。猶豫片刻,她決定按陳遠說的往東跑,至少不能辜負他們的犧牲。
    雨仍在下,打得她睜不開眼。沒跑出多遠,身後就傳來了追兵的腳步聲。許紅豆拚命加速,突然腳下一滑,跌入一個泥坑中。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聽到一個陰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跑啊,怎麽不跑了?\"
    抬頭看到陰九幽那張慘白的臉,許紅豆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他身後站著幾個黑袍人,而陳遠...陳遠被兩個人架著,滿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謝臨風呢?\"她顫抖著問。
    陰九幽冷笑一聲:\"那個叛徒?放心,他很快就會來陪你了。\"他一把抓住許紅豆的頭發,強迫她抬頭,\"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跟我走一趟。\"
    劇痛從頭皮傳來,但更痛的是心——謝臨風死了?不,不可能...那個總是從容不迫,總能化險為夷的謝臨風,怎麽會...
    陰九幽拖著她往鎮外走,許紅豆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就在她幾乎絕望時,一道劍光如閃電般劃過,陰九幽慘叫一聲鬆開了手。
    許紅豆跌坐在地,抬頭看到謝臨風持劍而立的身影,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他還活著!但他的情況看起來很糟——左肩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透了半邊衣衫,臉色蒼白得嚇人。
    \"放開她。\"謝臨風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劍尖直指陰九幽。
    陰九幽捂著流血的手臂,獰笑道:\"謝臨風,為了一個異世女子背叛祖訓,值得嗎?\"
    \"我沒有背叛任何東西。\"謝臨風穩步上前,將許紅豆護在身後,\"守風人的職責是保護,而不是利用。\"
    \"愚蠢!\"陰九幽厲聲道,\"開啟歸途,獲取異世之力,才是守風人真正的使命!\"
    \"那是玄陰教的歪理邪說。\"謝臨風冷笑,\"你根本不配提守風人三個字。\"
    陰九幽暴怒,揮手示意手下上前:\"殺了他們!把風鈴和玉佩搶過來!\"
    五六個黑袍人同時撲來。謝臨風劍法精妙,但傷勢顯然影響了他的動作。許紅豆眼睜睜看著一把刀刺入他的腹部,鮮血噴湧而出。
    \"不!\"她尖叫著撲上去,卻被另一個黑袍人攔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遠突然暴起,掙脫鉗製撞開了那個抓住許紅豆的人。混亂中,許紅豆摸到地上一根粗樹枝,用盡全力朝最近的黑袍人頭上砸去。
    那人悶哼一聲倒地。許紅豆趁機衝向謝臨風,剛好看到他刺穿最後一個敵人的喉嚨。陰九幽見勢不妙,早已逃之夭夭。
    \"謝臨風!\"許紅豆扶住搖搖欲墜的他,手上立刻沾滿溫熱的血液。
    \"沒...事...\"謝臨風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隨即眼前一黑,倒在她懷裏。
    雨還在下,混合著鮮血在泥地上形成小小的溪流。許紅豆顫抖著檢查謝臨風的傷勢——肩膀和腹部的傷口最為嚴重,還有幾處較淺的刀傷。最危險的是腹部那一刀,可能傷及內髒。
    \"陳遠!幫幫我!\"她向搖搖晃晃走來的陳遠求助。
    兩人合力將謝臨風抬到附近一個廢棄的獵人小屋。許紅豆撕下自己的衣袖,勉強止住最嚴重的出血,但謝臨風已經開始發高燒,臉色由白轉紅,呼吸急促。
    \"我去鎮上找郎中。\"陳遠說,\"你...能行嗎?\"
    許紅豆點點頭,聲音哽咽:\"快去吧。\"
    陳遠匆匆離去後,許紅豆用屋裏能找到的簡陋物品盡力照顧謝臨風。雨水從屋頂的破洞漏進來,她挪動位置為他擋雨;沒有幹淨的水,她就用雨水煮沸後冷卻;沒有藥,她隻能不斷更換布條,試圖止住不斷滲出的鮮血。
    \"堅持住...求你了...\"她一邊按壓傷口一邊喃喃自語,淚水滴在謝臨風蒼白的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謝臨風突然開始囈語:\"紅豆...走...快走...\"他的聲音虛弱但急切,手在空中亂抓,似乎想抓住什麽。
    許紅豆握住他的手:\"我在這裏,我沒事。是你救了我...\"
    謝臨風似乎聽不見她的話,繼續在昏迷中掙紮:\"不能...讓她...受傷...不是...職責...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清:\"...愛她...\"
    許紅豆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說...愛?還是她聽錯了?
    沒時間細想,謝臨風的狀況突然惡化,開始劇烈咳嗽,嘴角溢出鮮血。許紅豆慌了神——這是內出血的症狀,再不專業救治就來不及了!
    就在她幾乎絕望時,小屋的門被推開,陳遠帶著一個白發老者匆匆進來。
    \"這是華老,鎮上的老郎中。\"陳遠介紹道,\"他願意幫忙,但不能讓玄陰教知道。\"
    華老檢查了謝臨風的傷勢,眉頭越皺越緊:\"傷及肺腑,又失血過多,情況不妙。\"他從藥箱取出幾包藥,\"先服這個止血,再處理傷口。\"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許紅豆按照華老的指示,協助他救治謝臨風。令老郎中驚訝的是,許紅豆懂得許多他從未聽過的醫療知識——消毒的重要性,如何判斷內出血,甚至簡易的輸液方法。
    \"姑娘師從何人?\"華老忍不住問,\"這些醫術老朽聞所未聞。\"
    許紅豆含糊其辭:\"家鄉的一些土方子罷了。\"
    華老沒有追問,隻是感歎道:\"若能與姑娘多交流醫術,實乃幸事。\"
    三天三夜,許紅豆幾乎沒有合眼。她按照華老的藥方熬藥,同時結合現代護理知識,保持謝臨風傷口清潔,定時幫他翻身防止褥瘡,用濕布擦拭降溫。
    陳遠負責警戒和傳遞消息,不時帶來外麵的情況——玄陰教在鎮外徘徊,縣衙裝聾作啞,茶館被毀但無人傷亡...許紅豆隻是機械地點頭,全部注意力都在謝臨風身上。
    第四天黎明,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破窗照進來時,謝臨風的高燒終於退了。他虛弱地睜開眼睛,目光茫然地環顧四周,最後落在趴在床邊睡著的許紅豆身上。
    他想抬手觸碰她的頭發,卻發現連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輕微的響動卻驚醒了淺眠的許紅豆,她猛地抬頭,對上謝臨風清醒的目光,眼淚瞬間湧出。
    \"你...醒了...\"她聲音哽咽,想笑卻變成了哭,\"我以為...\"
    謝臨風微弱地動了動手指,許紅豆立刻握住他的手:\"別說話,保存體力。華老說你能醒過來就脫離危險了,但還需要靜養很久...\"
    謝臨風輕輕搖頭,用氣音說:\"你...沒事?\"
    這一句簡單的關心擊潰了許紅豆最後的堅強。她伏在床邊無聲哭泣,肩膀劇烈抖動。謝臨風的手無力地搭在她頭上,像安慰孩子一樣輕輕撫摸。
    華老和陳遠聽到動靜進來,見狀都識趣地退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許紅豆才控製住情緒,擦幹眼淚坐直身體。
    \"玄陰教的人還在鎮外徘徊,但暫時不敢進來。\"她向謝臨風匯報情況,\"茶館被他們毀了,但阿福和其他人都安全。陳遠一直在幫忙...\"
    謝臨風靜靜聽著,目光始終沒離開她的臉。許紅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突然想起他在昏迷中說的那句話,耳根悄悄發熱。
    \"你...要不要喝點水?\"她轉移話題,拿起旁邊的水碗。
    謝臨風微微點頭。許紅豆小心扶起他的頭,幫他慢慢喝了幾口。水順著嘴角流下,她下意識用袖子去擦,手指卻不小心碰到他的唇,兩人都是一怔。
    \"對不起!\"許紅豆慌忙縮回手,水碗差點打翻。
    謝臨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虛弱地說:\"沒關係。\"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許紅豆想問他還記不記得昏迷中說的話,又怕是自己聽錯了,更怕他隻是因為高熱胡言亂語。
    \"那個...\"她猶豫著開口,\"陰九幽說...你背叛了守風人的職責...\"
    謝臨風閉上眼睛,似乎在積蓄力氣:\"他不懂...真正的職責是什麽。\"
    \"那是什麽?\"
    \"保護。\"謝臨風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僅僅是保護,不摻雜任何其他目的。\"
    許紅豆心跳加速:\"那...那你說...不是職責...是...\"她說不下去了,臉漲得通紅。
    謝臨風的表情變得複雜,似乎也在掙紮著什麽。最終,他輕聲道:\"等我好些...我們再談這個,好嗎?\"
    許紅豆點點頭,既失落又鬆了口氣。現在確實不是談感情的時候,謝臨風需要休息和恢複。
    華老進來檢查傷勢,宣布謝臨風已經度過危險期,但需要至少一個月的靜養。這個消息讓許紅豆和陳遠都鬆了口氣。
    \"我們得換個更安全的地方。\"陳遠說,\"青雲觀的主持願意收留,那裏有玄門陣法保護,玄陰教的人不敢輕易靠近。\"
    當天傍晚,他們用擔架小心翼翼地將謝臨風轉移到青雲觀。這是一座建在山腰上的古樸道觀,四周古木參天,雲霧繚繞,確實有種超然物外的氣息。
    主持清風道長是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見到謝臨風後神色凝重:\"謝居士傷得不輕啊。不過放心,在青雲觀,那些邪魔外道不敢造次。\"
    許紅豆感激地道謝,隨後安頓謝臨風在客房住下。道觀的生活簡單清淨,適合養傷。她每天幫謝臨風換藥、喂飯、讀道觀裏的典籍給他解悶,兩人漸漸形成一種舒適的日常節奏。
    一周後的夜晚,許紅豆照例去給謝臨風送藥,卻發現他不在床上。她慌忙四處尋找,最後在道觀後院的練武場找到了他——謝臨風正艱難地試圖練劍,每做一個動作都疼得臉色發白,卻固執地繼續。
    \"你瘋了?\"許紅豆衝上去奪過他的劍,\"傷口會裂開的!\"
    謝臨風喘著氣,額頭布滿冷汗:\"必須...盡快恢複...玄陰教不會善罷甘休...\"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許紅豆氣得聲音發抖,\"你知道我...我們多擔心嗎?\"
    謝臨風沉默了,任由她扶著自己回到房間。許紅豆檢查他的傷口,果然有幾處開始滲血。她一邊重新包紮一邊數落,聲音卻帶著哽咽。
    \"對不起。\"謝臨風突然說,\"我隻是...不想再看到你陷入危險時,我無能為力。\"
    許紅豆的手頓了一下:\"你已經救了我兩次。\"
    \"但不可能每次都這麽幸運。\"謝臨風認真地說,\"所以...我想教你一些基礎的防身之術,至少能在危急時刻自保。\"
    許紅豆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神無比堅定。她想起那天在雨中的絕望,想起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傷的無助...也許他說得對,她不能永遠依賴他的保護。
    \"好。\"她點點頭,\"但必須等你傷好一些再說。\"
    謝臨風露出受傷以來的第一個真正笑容:\"一言為定。\"
    接下來的日子,謝臨風的傷勢逐漸好轉。他開始教許紅豆一些簡單的防身技巧——如何掙脫鉗製,如何利用巧勁擊打敵人弱點,甚至基礎的劍法動作。
    許紅豆學得很認真,但身體協調性不佳,常常笨手笨腳地把自己絆倒。每當這時,謝臨風就會忍不住笑出聲,然後被她惱羞成怒地瞪回去。
    \"手腕再放鬆些。\"一天下午,謝臨風站在她身後,雙手輕輕調整她握劍的姿勢,\"劍是你手臂的延伸,不是分開的工具。\"
    他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後背,呼吸拂過她的耳際。許紅豆突然無法集中注意力,劍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我...我好像還是不會。\"她結結巴巴地說,心跳如雷。
    謝臨風似乎也意識到了姿勢的曖昧,迅速退後一步:\"慢慢來,不急。\"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微妙,每次眼神接觸都像有電流穿過,卻又都默契地避開那個未完成的告白。許紅豆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謝臨風還在養傷,不應該給他額外壓力。但內心深處,她害怕聽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萬一那句\"愛她\"真的隻是高燒中的胡言亂語呢?
    九月中旬,謝臨風已經能夠自如行動,隻是還不能劇烈運動。這天清晨,許紅豆端著藥來到他的房間,卻發現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打開看看。\"謝臨風微笑著說。
    許紅豆放下藥碗,好奇地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把小巧的匕首,鞘上鑲嵌著精美的花紋,柄端還掛著一枚小小的銅鈴。
    \"這是...\"
    \"防身用的。\"謝臨風解釋道,\"匕首是清風道長年輕時用過的,上麵的花紋其實是符咒,有辟邪之效。鈴鐺...\"
    \"是我的風鈴上的一個鈴鐺?\"許紅豆認出了那個熟悉的紋路。
    謝臨風點頭:\"我請道長加工過,搖動時會發出特殊頻率的聲音,能幹擾玄陰教那些邪術的施展。\"他頓了頓,\"秋分快到了,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希望你能平安。\"
    許紅豆握緊匕首,心中五味雜陳。秋分,那個可能決定她去留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而她現在...竟然開始猶豫了。
    \"謝謝。\"她輕聲說,\"我會好好珍惜的。\"
    謝臨風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的劍法練習繼續?\"
    許紅豆點點頭,跟著他走向練武場,心中卻思緒萬千。留下還是回去?這個問題日夜折磨著她。一方麵是對原來世界的牽掛,尤其是對小滿的擔憂;另一方麵...她看向走在前麵的謝臨風挺拔的背影,心口隱隱作痛。
    如果選擇回去,可能永遠見不到他了。而留下...則意味著放棄原來的一切。
    \"準備好了嗎?\"謝臨風轉身,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一圈光暈,恍如夢境。
    許紅豆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木劍:\"準備好了。\"
    無論最終選擇如何,至少此刻,她還在這裏,還能與他共度這段時光。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