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手上沾滿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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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眷顧他。手雷在距離掩體前五米的地方炸開,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耳邊飛舞。
    濺起的碎石如雨點般砸在他的鋼盔上,發出 “當當” 的脆響。那聲音在他聽來,仿佛是死神的敲門聲,一下又一下,敲得他心慌意亂。
    林泰本能地縮回脖子,就在這時,他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太陽穴緩緩往下流。他心中一驚,那一瞬間,各種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看到手上沾滿了鮮血。
    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在這殘酷的戰場上,受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抹了抹臉上的血,握緊手中的槍,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個依舊囂張的火力點,
    趁著敵人那瘋狂掃射的機槍終於有了片刻停歇,他如一隻潛行的黑豹,弓著腰,小心翼翼地朝著側翼迂回而去。
    戰場上,硝煙仿若厚重的灰色帷幕,將一切都籠罩得影影綽綽。那刺鼻的氣味鑽進他的鼻腔,嗆得他喉嚨一陣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滾燙的沙礫。
    他每一步都踏在滿是彈坑與殘骸的土地上,彈坑邊緣破碎的泥土在他的鞋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每一次抬腳與落下,都像是踩在自己那沉重得近乎要窒息的心跳上。他的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一下又一下,撞擊著肋骨,仿佛要掙脫這副疲憊的軀殼。
    他清楚,在這危機四伏的戰場上,每一個舉動都可能關乎生死,每一秒的抉擇都可能改變戰局。
    當他悄然靠近戰壕拐角時,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一堆空罐頭盒。
    在這片被戰火無情肆虐,處處彌漫著死亡與毀滅氣息的戰場上,這些空罐頭顯得格外突兀,就像是平靜湖麵上突然出現的詭異漩渦。林泰心中陡然一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攥住了他的心髒。腳步下意識地頓住,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像是一隻察覺到危險的獵豹,隨時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的情況,是敵人設下的精巧陷阱,故意用這些空罐頭來引他上鉤?
    還是這裏曾有敵人短暫停留,匆忙間留下了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無數猜測如同亂麻一般在他的心頭盤旋,讓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深知,在敵人的地盤上,任何疏忽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林泰緩緩靠近那些空罐頭盒,每一步都邁得極其謹慎,像是在薄冰上行走。他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
    那目光銳利得如同寒夜中的刀鋒,試圖穿透彌漫的硝煙,捕捉到任何潛在的威脅。
    每走一步,他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那聲音粗重而紊亂,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風聲。
    終於,他來到了拐角處,後背緊緊地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那牆壁帶著戰場上特有的寒意,像是從地獄深處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透過軍裝滲進他的肌膚,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右手依舊緊緊握著步槍,手指搭在扳機上,隨時準備射擊。
    左手緩緩抽出腰間的刺刀,那刺刀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刀刃上還殘留著上一次戰鬥的血跡。
    他將刺刀尖輕輕抵住一塊破舊的防雨布,那防雨布已經被戰火摧殘得千瘡百孔,顏色也變得灰暗不堪。手指微微用力,讓刺刀尖一點點挑開防雨布的邊緣。
    他的動作極為緩慢而謹慎,每一次推動刺刀,都像是在揭開命運的麵紗,生怕一個不小心觸發了隱藏的機關。
    隨著防雨布被一點點揭開,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仿佛有一麵急促的戰鼓在他的胸腔裏猛烈敲擊,心髒仿佛要衝破胸膛。他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滴在地上,瞬間被塵土吸收。
    當防雨布完全被挑開的那一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幾個備用彈藥箱。林泰先是一愣,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
    但當他用腳勾開箱蓋,“哐當” 一聲,箱蓋翻轉落地後,呈現在眼前的,並非他期待中的子彈或手雷,而是整齊碼放著的反坦克雷。
    那些雷身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在昏暗的光線中透著一股肅殺之氣,仿佛是沉睡的惡魔,等待著被喚醒。
    林泰心中一喜,這些反坦克雷要是能用好,說不定能給敵人那囂張的裝甲部隊以致命打擊,扭轉當前有些被動的戰局。
    他迅速蹲下身子,雙手熟練地拿起引爆器,開始有條不紊地連接線路。手指在雷體和引爆器之間快速穿梭,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果斷,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的操作如同行雲流水般流暢。此時,他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敵人坦克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場景:熊熊燃燒的火焰吞噬著鋼鐵的外殼,黑煙滾滾升起,坦克乘員驚慌失措地逃出,己方部隊乘勝追擊,勝利的天平正在向己方傾斜。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仿佛勝利已經觸手可及。
    然而,就在他將引爆器接好的瞬間,一直瘋狂進攻的敵軍卻突然開始後撤。林泰心中一驚,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原本的喜悅瞬間被驚愕所取代。
    他猛地抬起頭,透過彌漫的硝煙,他看到敵軍那穿著迷彩服的身影在樹林裏快速閃動,宛如一條條狡猾的蛇,正迅速消失在視線中。
    那迷彩服的顏色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若不是那快速移動的身影,很難被發現。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敵人為何突然撤退?是有了新的戰略部署,想要誘敵深入,然後來個甕中捉鱉?
    還是察覺到了己方的某種威脅,比如發現了他找到的這些反坦克雷?無數疑問在他腦海中閃過,像一群亂飛的蒼蠅,攪得他心煩意亂。
    但眼下容不得他多想,戰鬥的直覺告訴他,絕不能讓敵人就這麽輕易地溜走!
    林泰咬了咬牙,腮幫子因為用力而鼓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不甘的怒火。他迅速端起手中的步槍,將槍口對準那些在樹林裏閃動的迷彩身影。
    他的眼神冰冷而堅定,宛如兩柄寒芒閃爍的利劍,透著決絕與狠厲。手指緊緊扣住扳機,將剩餘的子彈一股腦兒地傾瀉而出。
    子彈呼嘯著飛出槍膛,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熾熱的軌跡,像是一道道閃電撕裂了灰暗的天空。“砰砰” 的槍聲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響。
    在密集的槍火中,林泰瞥見一個人影突然踉蹌了一下,像是被子彈擊中。那人的身體搖晃了幾下,胳膊在空中胡亂揮舞著,差點摔倒在地。
    林泰心中一陣暗喜,看來自己的子彈奏效了,至少給了敵人一點顏色瞧瞧。
    可還沒等他有更多的反應,旁邊幾個敵軍士兵迅速衝過去,他們的動作嫻熟而默契,像是經過多次訓練的團隊。
    其中兩人架起那個受傷同伴的胳膊,另一個人在後麵推著他的腿,拖著他快速消失在樹林深處。
    林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緊握著拳頭,
    確認短時間內敵人不會反撲後,林泰的嗓音因為連日的呼喊與硝煙的侵蝕而略顯沙啞,但依舊沉穩有力地招呼戰友們一同占領了這片陣地。
    硝煙宛如幽靈般在戰場上空飄蕩,尚未完全散盡,刺鼻的氣味濃重得如同實質,直往眾人的鼻腔裏鑽,嗆得人喉嚨發癢,接連咳嗽。
    大家一邊警惕地留意著四周,一邊緩緩踏入這片剛從敵人手中奪回的土地。
    眾人開始有條不紊地搜查工事,林泰如一頭機警的黑豹,穿梭在破敗的掩體與坑道之間。
    他的目光銳利得好似寒夜中的鷹隼,掃視著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可能隱藏危險或有價值情報的地方。這裏曾是敵人負隅頑抗的據點,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敵人的凶狠與瘋狂。
    彈殼隨意散落一地,猶如戰爭撒下的冰冷種子,每一枚都見證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廝殺;
    破碎的槍支零件七零八落,仿佛是被打敗的野獸留下的殘肢斷骸;被炮彈炸得坑坑窪窪的土牆千瘡百孔,像是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默默訴說著戰鬥的激烈與殘酷。
    當他走進一處較為隱蔽的工事時,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土牆上用粉筆畫著的下流塗鴉。
    那些不堪入目的圖案和文字,像一把把肮髒的匕首,瞬間刺痛了他的眼睛。
    林泰的眉頭陡然間緊緊皺起,宛如兩座即將相撞的山峰,額頭上的青筋也因憤怒而高高隆起。一股怒火從他的心底騰起,如同沉睡的火山突然噴發,熊熊燃燒。
    在這戰火紛飛的戰場上,敵人不僅帶來死亡和破壞,還以這樣低俗的方式宣泄著他們的醜陋與墮落。
    他氣得臉頰漲紅,狠狠地啐了一口,那口唾沫重重地落在地上,仿佛是對敵人的唾棄與鄙視,心中對這些侵略者的厭惡又增添了幾分,如同往熊熊燃燒的火堆裏又添了一把幹柴。
    轉身之際,他看到角落裏的行軍灶。行軍灶已經被炮彈的衝擊力掀翻在地,餘燼還在微弱地閃爍著,那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這冰冷的戰場環境中,顯得格外淒涼與無助。
    林泰心中一陣厭惡,仿佛看到了敵人在這行軍灶旁嬉笑打鬧、準備著繼續殘害無辜的場景。
    他緊咬著牙關,抬起腳狠狠地踢向行軍灶,那一腳帶著他滿心的憤怒與憎惡,力量之大仿佛要將這行軍灶徹底摧毀。隨著 “哐當” 一聲巨響,
    行軍灶翻滾了幾下,餘燼裏滾出一個燒焦的馬鈴薯。那馬鈴薯黑黢黢的,表皮焦糊,皺巴巴的如同一張曆經滄桑的老人臉,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糊味。
    林泰盯著它,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心中不禁想到,在這殘酷的戰爭中,即便是這樣簡單的食物,也成了奢侈。
    敵人或許也和自己的戰友們一樣,在饑餓中煎熬,可他們卻選擇了侵略和傷害,將這原本可以充滿溫暖與生機的行軍灶,變成了他們罪惡的見證。
    林泰繼續往角落裏探尋,在一處陰影中,他發現了一捆軍毯。軍毯被繩索緊緊地捆著,上麵落滿了灰塵和泥土,仿佛在歲月的長河中被遺忘。
    他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珍貴的文物,小心翼翼地解開繩索。
    那繩索因為長時間的捆綁而變得僵硬,他的手指用力地拉扯著,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雙手輕輕抖開軍毯,就在這時,一張照片從軍毯裏掉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林泰心中一驚,像是在黑暗中突然觸碰到了一個未知的秘密,連忙彎腰撿起照片。
    照片邊角有明顯的血指印,那暗紅的血跡已經幹涸,顏色暗沉得如同陳舊的鐵鏽,像是戰爭留下的殘酷印記,無聲地訴說著這裏曾發生的血腥與傷痛。
    照片上,一位金發女人溫柔地抱著兩個可愛的小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女人的眼神裏滿是慈愛,如同春日裏的暖陽,緊緊地摟著孩子,仿佛在給予他們無盡的溫暖和安全感。兩個小孩,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穿著幹淨整潔的衣服,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依偎在母親的懷裏,那笑容如同清晨的露珠般純淨。而站在他們身旁的男人,穿著一身林泰從未見過的軍裝,身姿挺拔得如同青鬆,眼神中透著堅定和自信,仿佛在守護著自己最珍視的家人。
    隨著夜幕的降臨,白天激烈戰鬥後的戰場暫時歸於平靜。可空氣中彌漫的硝煙與血腥味兒,依舊濃重得讓人喘不過氣,還有那殘垣斷壁和橫七豎八的屍體,在月色的映照下,影影綽綽,無不訴說著這裏曾經曆的殘酷廝殺。林泰將那張承載著複雜情感的全家福照片輕輕放入貼身口袋,手指輕輕拍了拍,似是給自己注入一份無形的力量,那力量仿佛在告訴他要守護這樣的幸福,不讓更多的家庭像這樣被戰爭摧毀。隨後,他便全身心投入到陣地的後續布置與防守準備中。他和戰友們一起加固掩體,檢查武器裝備,分配防守崗位,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和對和平的向往。
    當一切稍作安頓,疲憊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的眼皮像是被灌了鉛般沉重,雙腿也像綁上了千斤巨石,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可他不敢有絲毫懈怠,深知敵人隨時可能卷土重來。
    他簡單地吃了點壓縮餅幹,那餅幹硬邦邦的,如同石頭一般,在口中咀嚼時咯得牙齒生疼,喝了幾口冰冷刺骨的水,那水如同寒冰般順著喉嚨滑下,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之後,便強撐著巡查防線。月光灑在雪地上,原本潔白的雪被鮮血浸染,斑斑駁駁,像是一幅用生命繪製的慘烈畫卷,在月色下顯得格外陰森。他的腳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著戰爭的殘酷與無情。
    然而,這份短暫的寧靜很快就被打破。午夜時分,一陣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那哨聲如同惡魔的召喚,尖銳而刺耳,瞬間穿透了寂靜的夜色。
    緊接著,遠處傳來沉悶的腳步聲和低沉的呼喊聲,那聲音如同悶雷般在黑暗中滾動,越來越近。林泰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立刻意識到:敵軍反撲了!
    幾乎是瞬間,他的身體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所有的疲憊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烈的戰鬥意誌。
    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而堅定,如同兩柄寒光閃爍的利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敵軍毫不留情地發射了照明彈,刹那間,整個雪地被照得發藍,亮如白晝。那冰冷的藍光如同惡魔的目光,將整個陣地暴露無遺。
    林泰迅速衝向自己負責的戰壕拐角,一路上,子彈呼嘯著從他耳邊飛過,尖銳的氣流割破空氣的聲響如同死神的呼嘯。
    他能感覺到子彈擦著耳邊飛過的灼熱,仿佛下一秒就會將自己擊中。他的身體靈活地躲避著,每一次閃身都充滿了驚險與刺激。
    終於,他蜷縮在戰壕拐角,這裏相對隱蔽一些,但也絕非安全之地。呼嘯的子彈不斷在頭頂飛過,濺起的雪花和泥土落在他的身上。
    他緊緊地握著步槍,手指熟練地伸向子彈袋,準備往步槍彈倉壓子彈。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掌心一陣鑽心的疼痛,那疼痛如同尖銳的針猛地刺入他的肉裏。
    他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團,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低頭一看,才發現之前結冰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正從那裂開的傷口中緩緩滲出,在這極寒的溫度下,很快就有再次結冰的趨勢。
    曳光彈如同一支支燃燒的利箭,在墨色的寒夜天幕上瘋狂地劃出一道道刺眼的紅線。那光芒熾烈得近乎灼目,將原本沉寂的夜空切割得支離破碎,每一道光軌都像是死神揮舞的鐮刀,裹挾著冰冷的殺意呼嘯而過。林泰緊緊地貼在戰壕拐角的土牆後,背脊與粗糙的泥塊硌得生疼,卻渾然不覺。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頭頂那不斷交錯的紅線,瞳孔在強光與暗影的交替中劇烈收縮,耳朵裏灌滿了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混雜著戰友們嘶啞的呼喊與槍炮的轟鳴,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耳膜上反複穿刺。
    敵人的火力鋪天蓋地而來,密集得如同驟雨,根本無法看清他們在夜色中隱藏的具體位置。
    林泰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掌心的傷口在反複握槍中再次裂開,鮮血順著指縫滲出來,與冰冷的槍身粘在一起,帶來一陣陣鑽心的刺痛。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裏灌滿了帶著硝煙味的寒氣,強忍著痛楚將步槍穩穩地端在身前,槍托緊緊抵住肩窩,對著敵軍大致的方向開始盲射。每一次扣動扳機,步槍都會猛地後坐,槍托重重地撞在他的鎖骨上,那股衝擊力如同重錘反複敲擊,震得他鎖骨生疼,仿佛下一秒骨頭就要裂開。
    但他不敢有絲毫停頓。每一次射擊都像是在與死神進行一場驚險的博弈,每一顆呼嘯而出的子彈都承載著他守護陣地的決心。
    汗水順著他滿是塵土的額頭不斷滾落,與臉上的泥垢混合在一起,在臉頰上衝刷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跡,又很快在寒風中凍結成冰。
    他的手指因為長時間扣動扳機而變得麻木僵硬,指關節泛著青白,但手臂卻像澆築了鋼鐵一般,始終保持著穩定的射擊姿勢。
    時間在這場慘烈的對峙中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林泰的體力在飛速消耗,肺部如同風箱般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疼痛,仿佛要從喉嚨裏擠出火焰。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紅線與黑影漸漸重疊,但眼神深處的堅定卻絲毫未減。“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他在心中反複默念,“不能讓敵人前進一步,絕不能讓戰友們的犧牲白費!”
    在激烈的交火中,戰友們的呼喊聲、槍炮的轟鳴聲與傷員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譜成一曲悲壯的戰歌。
    有的戰友在嘶吼著衝鋒的口號,聲音裏充滿了無畏的勇氣;有的則在痛苦地呻吟,那微弱的聲音像針一樣紮在林泰的心上。
    他知道,每一個堅守在這裏的戰友都在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自己絕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終於,在天際泛起魚肚白的淩晨時分,經過一番殊死搏殺,敵軍的攻勢漸漸瓦解。戰場上的槍炮聲如同退潮般平息下來,彌漫的硝煙在清冷的晨風中緩緩飄散,露出被炮火熏黑的天空。林泰顫抖著放下步槍,槍身的餘溫與掌心的血跡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