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右手在雪地裏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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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緣還留著幾縷被壓斷的枯草,草葉上的冰晶在陽光下閃爍,這細微的痕跡如同無聲的證據,暴露了有人活動的跡象。
    “有情況。” 林泰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寒流般湧上心頭。他右手在雪地裏摸索,指尖觸到一塊拳頭大的土疙瘩。
    土塊被嚴寒凍得硬邦邦的,像塊棱角分明的石頭,表麵還嵌著幾粒冰碴,摸起來又冷又硌手。
    他掂量了一下土塊的重量,瞄準十米外那堆蓬鬆的雪,猛地揚手扔了過去,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土塊砸進雪堆的悶響剛過,五十米外的樹林裏就傳來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哐啷啷” 的聲響在寂靜的雪原上格外突兀,像有人打翻了鐵器。
    林泰的心猛地一縮,握緊步槍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節分明,目光如鷹隼般死死鎖定聲音傳來的方向,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緩了。
    張衝立刻做了個 “我去看看” 的手勢,粗壯的身軀貓下來,像隻警惕的雪地獾,悄無聲息地往聲源方向移動。
    他的軍靴踩在積雪上,隻發出極輕的 “咯吱” 聲,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枯樹枝的陰影裏,盡量避開鬆軟的新雪,生怕驚動了潛在的敵人。
    越靠近樹林,寒風裏夾雜的金屬鏽蝕味就越濃,他能清晰看到剛才晃動的樹枝下,有個深色的東西在風裏輕輕搖擺,碰撞著樹幹。
    湊近了才發現,原來是一截斷裂的細鋼絲絆索掛在樹杈上。絆索鏽跡斑斑,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殼,末端係著個空罐頭盒,罐頭盒上還留著模糊的藍色商標,顯然是敵軍吃剩的口糧罐。風一吹過,罐頭就隨著氣流撞在樹幹上,發出 “哐當、哐當” 的碰撞聲,剛才那根晃動的樹枝,正是被這罐頭盒帶得來回搖擺。張衝伸手碰了碰絆索,鋼絲冰涼刺骨,凍得他指尖發麻,他順著絆索往雪地裏摸,發現另一端深深嵌在凍土中,被人用石塊牢牢壓住,顯然是個簡易的警報裝置,專門用來驚動靠近的人。
    “媽的,虛驚一場。” 張衝低聲罵了句,粗啞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懊惱,回頭衝林泰比了個 “安全” 的手勢,心裏卻有些發毛 —— 敵軍連這種小陷阱都布置得如此隱蔽,說明這片區域早就被他們納入了監控範圍,說不定暗處還有更多眼睛盯著他們。
    蔣小魚在後麵看到手勢,緊繃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長長地鬆了口氣,胸口起伏著,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剛才一直攥著刺刀的手鬆開時,才發現掌心全是冷汗,連厚實的手套都被浸濕了,貼在手上又冷又黏。“原來是個嚇唬人的玩意兒。”
    他嘟囔著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雪粒,凍得發紅的臉頰上露出一絲放鬆的笑意,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可就在緊繃的神經剛要鬆弛下來時,卻被展大鵬低沉的聲音拽了回來。
    “別放鬆,不對勁。” 展大鵬的槍口依舊穩穩指著樹林深處,眼神銳利如鷹,絲毫沒有鬆懈。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原先樹枝晃動的位置,那裏的雪麵明顯有一處淺淺的凹陷,凹陷邊緣還留著半個模糊的腳印,腳印的紋路被新雪覆蓋了大半,
    但能清晰看出是軍靴踩過的痕跡 —— 鞋跟處的防滑紋路呈菱形,與他們穿的軍靴截然不同,顯然是敵軍的腳印。
    林泰盯著那處有凹陷腳印的雪麵,眉頭緊鎖成一個疙瘩。剛才空罐頭的晃蕩聲顯然是個幌子,可那清晰的腳印絕不會騙人,敵人一定就在附近。
    他緩緩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向前一劃,又向左右張開 —— 這是呈扇形散開的戰術手勢。
    三個戰友瞬間會意,動作默契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多年的並肩作戰讓他們無需言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圖。
    何晨光貓著腰穿梭在稀疏的樹林裏,積雪沒到了大腿根,每挪動一步都異常艱難。他目光迅速鎖定一棵倒下的雲杉,樹幹粗壯如桶,枝椏在雪地裏鋪展開來,像一道天然的屏障。
    他踩著厚厚的積雪繞到樹幹背風處,雪沒到膝蓋,每一步都要費很大力氣,褲腿上很快就結了一層薄冰。
    雲杉的樹幹分叉處積著一層薄雪,他用手套仔細擦去雪跡,將狙擊槍穩穩架在分叉上,槍身與樹幹貼合得嚴絲合縫。
    冰冷的槍托抵住肩窩,後頸的凍瘡被壓得微微發疼,但他渾然不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瞄準鏡裏,十字準星已經牢牢對準了腳印消失的灌木叢,呼吸放得又輕又緩,生怕一絲氣息驚擾了可能藏在那裏的敵人。
    張衝和蔣小魚分向左右包抄,兩人保持著三十米的間距,形成夾擊之勢。
    張衝踩著雪地裏的枯樹枝前進,軍靴陷進積雪時發出 “咯吱咯吱” 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環境裏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敲在心上。
    他緊握著步槍,手指扣在扳機護圈外,隨時準備射擊,指腹因為緊張而微微出汗。左邊的樹林越來越密,樹影交錯間藏著無數陰影,像一個個潛伏的幽靈。他想起剛才那截絆索,心裏暗罵敵軍狡猾如狐,腳步不由得放慢,眼睛警惕地掃視著每一處可能藏人的角落,連樹洞裏的積雪都沒放過。
    蔣小魚走在右側,他的動作比張衝更輕,像一隻輕盈的貓。遇到齊膝深的積雪,他會先探出刺刀試探深淺,確認沒有隱藏的陷阱才敢邁步,刺刀挑起的雪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靴底碾過冰層的脆響讓他心裏發緊,總覺得身後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自己,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時不時回頭望一眼展大鵬的方向,看到戰友端槍警戒的身影如磐石般穩固,心裏才稍稍安定。但當目光掃過雪地上那串逐漸模糊的腳印時,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 這腳印走得很急,步幅很大,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深入,背後說不定藏著更大的圈套,甚至可能是敵軍的伏擊圈。
    展大鵬留在原地,背靠一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的冰棱折射著刺眼的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他將輕機槍架在岩石凸起處,槍管上還殘留著昨夜戰鬥的硝煙味,槍口隨著視線緩慢移動,左邊掃向張衝的方向,右邊掠過蔣小魚的身影,隨時準備提供火力支援。
    何晨光緊緊地貼在雲杉樹幹的背風處,仿佛與那粗糙的樹皮融為一體。呼嘯的寒風如同一頭猛獸,不斷地撞擊著他的身軀,但他紋絲不動。
    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狙擊槍的瞄準鏡,那鏡片後的世界,此刻就是他全部的焦點。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每一根神經都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隨時準備釋放出致命的一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髒的跳動,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倒計時。
    張衝和蔣小魚如同兩條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分別從左右兩側小心翼翼地包抄。張衝那粗壯的身軀在雪地裏靈活地穿梭,他的每一步都經過精心的計算。
    他小心翼翼地踩著雪地裏的枯枝,那些枯枝在他的腳下發出細微的嘎吱聲,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他的心中充滿了警惕,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觀察四周的動靜。
    他緊緊握著步槍,手心滿是冷汗,那冷汗順著手指流淌下來,浸濕了槍托。
    蔣小魚則像一隻敏捷的狸貓,他的動作輕盈而迅速。遇到積雪較深的地方,他會先用刺刀輕輕試探,那刺刀在雪地裏劃過,發出微弱的聲響。確認沒有陷阱後,他才會繼續前進。
    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不斷調整自己的位置。他的眼睛如同兩顆明亮的星星,在黑暗中閃爍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張衝,注意你的左側,別暴露了。”
    蔣小魚輕聲通過通訊器提醒著張衝,聲音裏帶著一絲關切,仿佛那輕輕的話語也會被這寒冷的空氣凍結。
    “放心,這點我還能不知道,你也小心。” 張衝回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信,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緊張。
    展大鵬則守在原地,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他的輕機槍架在岩石上,隨時準備噴吐火舌。他的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的每一寸土地。
    他的心中清楚,自己的任務是為戰友們提供火力支援,他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他的手指搭在機槍扳機上,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一開始隻是稀稀疏疏的雪花,如同潔白的羽毛輕輕飄落,落在他們的肩頭,融化成冰冷的水滴。可轉眼間,雪勢便愈發猛烈起來。
    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天地間很快被一片銀白所籠罩。雪花打在他們的臉上,如同無數細小的針在刺痛著他們的肌膚。能見度急劇下降,很快就降到了二十米以內。
    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白色的紗幕所籠罩,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林泰站在雪地中,雪花不斷地落在他的身上。不一會兒,他的睫毛上便結滿了冰晶,那些冰晶在寒風中閃爍著寒光。
    他抬手迅速抹掉睫毛上的冰晶,就在這一瞬間,他瞥見前方雪堆後閃過一個黑影。那黑影一閃而逝,像是鬼魅般在雪幕中穿梭,卻逃不過林泰敏銳的眼睛。
    他心中一緊,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各種可能的危險,敵人的數量、武器裝備、攻擊方式…… 他知道,他們已經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林泰毫不猶豫地舉起拳頭,這是他們之間約定的停止移動的信號。幾乎在同一瞬間,正在移動的戰友們都停下了腳步,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張衝貓著腰,藏身於一棵粗壯的樹幹後,他緊緊握住步槍,眼睛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他的心中暗自揣測著敵人的數量和意圖,他在想,敵人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他們這次的任務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蔣小魚則伏在雪地中,耳朵仔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他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動了敵人。
    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雪地裏回蕩,每一聲都像是在提醒他要保持警惕。
    展大鵬依舊穩穩地守在岩石旁,手指搭在機槍扳機上,目光透過紛飛的雪花,搜尋著任何可能出現的威脅。他的眼神如同兩把利劍,穿透了那層層的雪幕,試圖找到敵人的蹤跡。
    風聲在耳邊呼嘯,像是惡魔的咆哮。在這風聲中,隱隱夾雜著靴子踩雪的脆響。那聲音雖然細微,但對於這些訓練有素的戰士來說,卻如同驚雷一般清晰。
    林泰豎起耳朵仔細分辨,眉頭緊鎖,他聽出這脆響來自三個不同的方向。敵人,不止一個,而且正從多個方向包抄過來。
    他的心中迅速盤算著應對之策,他知道,他們必須盡快采取行動,否則就會陷入絕境。
    林泰慢慢趴下,將步槍穩穩地架在身前。雪粒打在槍管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是命運的倒計時。他眯起眼睛,透過飄舞的雪幕死死盯著黑影消失的地方。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思考著敵人的下一步行動,他在想,敵人會不會發起突然攻擊?他們應該如何應對敵人的火力?他知道,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一場惡戰即將爆發。
    “情況不妙,至少三個敵人從不同方向過來。” 林泰壓低聲音,通過通訊器對戰友們說道,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卻又透露出一絲凝重。
    他的心中希望戰友們能夠保持冷靜,共同應對這場危機。
    “收到,我這裏暫時安全,繼續監視。” 何晨光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他依舊緊緊盯著瞄準鏡,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
    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在敵人出現的第一時間,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我這邊也沒發現異常,隨時準備支援。” 張衝緊握步槍,身體微微前傾,隨時準備出擊。
    他的心中充滿了鬥誌,他渴望與敵人展開一場激烈的戰鬥,用自己的鮮血和汗水扞衛自己的榮譽。
    “我在右側,還沒看到敵人,但能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蔣小魚的聲音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臨戰的興奮。
    他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一場生死之戰,但他並不害怕,他相信自己和戰友們的能力。
    靴子踩雪的聲音越來越近,大概在三十米外。那聲音如同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他們的心髒。每一聲都讓他們的神經緊繃一分。
    突然,何晨光從瞄準鏡裏捕捉到一抹不自然的深色,那深色在潔白的雪色背景下顯得格外突兀,像是有人靠在樹幹後。
    何晨光的心猛地一緊,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仿佛連空氣流動都會驚動那個潛藏在暗處的敵人。
    食指輕輕搭在扳機上,他能感覺到自己手指尖的微微顫抖,那是即將與敵人交鋒前的緊張,也是對勝利的渴望。
    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希望自己能夠一擊命中目標,為戰友們減輕壓力。
    “隊長,我這邊瞄準鏡裏發現目標,有人藏在樹後。” 何晨光壓低聲音,通過通訊器向林泰報告,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透著一股堅定。
    他相信林泰能夠做出正確的決策,帶領他們取得勝利。
    “穩住,等我命令。” 林泰的回應簡潔而有力,他趴在雪地裏,眼睛緊緊盯著前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他在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一個能夠讓他們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時機。
    此時,張衝和蔣小魚已經繞到側翼。張衝粗壯的身軀在雪地裏靈活地穿梭,他小心翼翼地踩著雪地裏的枯枝,每一步都精準而輕盈,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
    寒風呼嘯,風聲掩蓋了他的腳步聲。他的心裏清楚,自己的任務是從側麵給敵人來個出其不意的打擊。他緊緊握著步槍,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白,手心滿是冷汗。
    他在心中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為戰友們創造有利的條件。
    蔣小魚則像一隻敏捷的狸貓,他的動作比張衝更加輕盈。遇到積雪較深的地方,他會先用刺刀輕輕試探,確認沒有陷阱後才繼續前進。
    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不斷調整自己的位置。“張衝,注意你的左側,別暴露了。” 蔣小魚輕聲通過通訊器提醒著張衝,聲音裏帶著一絲關切。
    他知道,在這場戰鬥中,每一個人都至關重要,任何一個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整個任務的失敗。
    “放心,這點我還能不知道,你也小心。” 張衝回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信。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相信自己能夠完成任務。
    突然,雪堆後探出半截槍管。那槍管在雪幕中顯得格外陰森,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林泰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他毫不猶豫地立刻扣下扳機。
    “砰” 的一聲巨響,子彈呼嘯而出,瞬間掀飛一片雪沫。這一槍,如同吹響了戰鬥的號角。那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仿佛是一道閃電,瞬間打破了這寂靜的雪夜。
    幾乎同時,樹林裏爆出密集的槍聲,曳光彈劃出交錯的紅線,在雪幕中顯得格外刺眼。敵人開始瘋狂反擊,子彈如同雨點般朝著他們的方向射來。
    雪地上濺起一串串泥點,那是敵人子彈留下的痕跡。那槍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雪地都震碎。子彈在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揚起一片片雪霧。
    “打!給我狠狠打!” 林泰大聲吼道,聲音透過通訊器傳達到每一個戰友的耳中。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堅定,他要讓敵人知道,他們不是那麽容易被打敗的。
    展大鵬迅速架起機槍,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凶狠。看著敵人槍焰閃爍的位置,他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機槍發出怒吼,子彈如同一股熾熱的洪流,朝著敵人傾瀉而去。
    雪地上濺起一連串泥點,敵人的藏身之處被打得塵土飛揚。那機槍的怒吼聲如同 thunder 一般,震撼著整個雪地。子彈像雨點般落在敵人的藏身之處,掀起一片片雪花和塵土。
    林泰敏銳的目光如鷹隼般穿透戰場的混沌。敵人瘋狂的火力網雖密不透風,但他還是捕捉到了那稍縱即逝的間隙。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行動的方案,當機立斷,身子猛地一擰,似靈活的遊魚般借助雪地的濕滑之勢,朝著身旁一棵粗壯的大樹翻滾而去。
    雪在他的翻滾下飛濺開來,寒風如刀割般劃過他的臉頰。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個轉折都精準無比,可就在即將抵達大樹的最後瞬間,他的肩膀重重地撞在凍硬的樹根上。
    那樹根宛如鋼鐵鑄就,劇痛如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悶哼一聲,牙關緊咬,強忍著那鑽心的疼。
    冷汗瞬間從額頭冒出,與飄落的雪花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隊長,你咋樣?” 蔣小魚焦急的聲音從通訊器裏急切地傳來,那聲音裏滿是濃濃的關切,仿佛能透過電波傳遞出他懸著的心。
    林泰緊咬著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沒事,繼續戰鬥!” 他知道,在這危機四伏的戰場上,自己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戰友們還需要他的指揮和帶領。
    此時,敵人的火力依舊凶猛,子彈如雨點般在他身邊呼嘯而過,打在雪地上濺起高高的雪沫。林泰清楚,每一秒都關乎著生死存亡。
    他迅速從腰間摸出手雷,那手雷在他粗糙的大手中顯得格外小巧。
    在這戰火紛飛的緊張時刻,他將手雷舉到嘴邊,用牙齒死死地咬掉保險栓,腮幫子因為用力而高高鼓起,臉部的肌肉也因緊繃而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