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降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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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路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蹲著。“都等這麽久了,咋還不來啊?”我不耐煩道。
“應該快了,他很早就沒讀書了,跟著家裏來這邊小城市生活,早早地就在這邊電子廠上班呢,
雖然平時都不說話,但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
我也無奈,畢竟答應了,也隻能繼續等待,一會兒蹲著,一會兒站著。
等了一整個下午,依舊不見人影。
我坐立不安,麵露怒色地說道:“蚊子,對方是不是放你鴿子了啊,
這麽大熱天,咱們等了這麽久,要不是給你麵子,我早就走了,他這也太過分了!”
蚊子拿著手機看著短信消息:“他說他過來了啊,我中間問了幾次,也說的是在路上了。”
“他從哪裏過來的啊?”
“他說的好像是舍洪那邊。”
“什麽?舍洪?!”
我一陣無語,“你不是說都一個城市嘛!那踏馬舍洪是一個城市嘛,坐大巴過來還得轉車的啊,你真是個天才!”
因為蚊子說對方回消息快到了,所以我們也就繼續等著了。
又過了大概半個鍾頭,因為天氣很熱,街上人不多,打眼一看就發現對麵多了一個人陰惻惻地盯著我們看。
這人穿著黑色緊身褲,一件白色背心穿在瘦骨嶙峋的身上,就像掛在骨頭架子上一樣,實在太瘦了。
戒毒所待了幾年再出來的也不過如此吧……再搭配他那個抹了油一般的斜劉海,和細長的眼睛,說不出的詭異,
就算隔著路,都可以看到巨大的黑眼圈,這貨是天天不睡覺還是怎麽樣?
蚊子也注意到了這個人,為了確定是對方,就打了個電話給對方,如果對方拿起手機,那麽應該就是他了。
那時候的手機聲音都巨大,像是海綿寶寶的起床鬧鍾似的,
就生怕別人聽不到聲的那種,對於那種手機聲音,九零後應該非常清楚。
哦對,現在管那玩意叫老年機。
我們站在街對麵都聽到了手機鈴聲,可是對方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我用肩膀抵了一下蚊子:“踏馬的,你叫的人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蚊子也顯得有些尷尬,對著對麵舉起手招呼:“濤哥,濤哥,我是蚊子。”
這時,那個瘦得像排骨精一樣的人,才慢慢挪過來,
我虛著眼睛看著對方,以防對方有啥不好的動作,比如說彈指……畢竟我已經領教過了。
“你好,我是杜濤。”
我一陣無語,你這自我介紹對著蚊子做啥?你和他不是認識嘛?蚊子也很懵,側過身悄咪咪和我說:“這人指不定哪有問題。”
我沒搭理蚊子,“喂,蚊子說你也想組隊,一起搞點事情?”
我盯著對方問道。對方轉過頭,直勾勾地看著我,機械地回複道:“是的,我喜歡僵屍。”
我心裏一群草泥馬奔騰而過,誰有問你喜歡啥了?你就回答。
這會我也原諒蚊子了,等了一下午也不怪他。
對方這個邏輯能力就好像是生了大病,腦子還沒好完似的感覺,這電子廠雇人都不看人智力嗎?
我甚至都懷疑如果有人說要給山區的孩子送健胃消食片他也會拍手說真不錯。
我把蚊子拉遠了一些說道:“這人不會有問題吧?要不別帶他了,咱們還是找別人吧。”
蚊子皺著眉頭:“他在網上挺正常的啊,也沒感覺是神經病啊。”
“我不是神經病。”突如其來的一聲給我倆嚇一跳。
“不是,哥們你走路沒聲嗎?沒看人家說話嗎,偷聽啥?”我指著對方有點生氣地說道,大有一副準備幹架的趨勢。
“我耳朵比較好,其實我不過來也能聽見,
我想組隊,因為我不想隻困在理論裏,我想看看理論現實裏是什麽樣的情況,你們組隊的原因我已經知道了,我非常感興趣。”
我盯著對方沒好氣地說道:“這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真難為你了”
蚊子扯了扯我衣服:“鄒哥,要不帶上他吧,說都說了,趕人家走好像也不太好吧,如果真有啥問題再說也不遲啊。”
頭頂的太陽曬得我難受,一陣心煩意亂,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對著杜濤說道:“你耳朵那麽好使,應該也聽到了我們說啥,我就不複述了,反正你別做傻事噢。”
杜濤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明白。”
我扭過頭,有點迫不及待地問蚊子:“你平時上網強度大,我們這會應該先去哪裏搞事?你有沒有眉目?”
蚊子摸了摸下巴,思索一番:“嘿嘿,前幾天不是準備過來找你嘛,剛好有研究這邊的一些事,
有一個貼就是說的這邊有一個非常陰的養屍地,說的是有村民看到了僵屍,要不從這裏開始?”
“我喜歡僵屍!”杜濤又悄無聲息地走過來說道,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總是莫名其妙地可以出現在你身後。
我夾著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喔~我喜歡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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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了嘛你就說,還有靠近的時候能不能別像飄過來似的?沒被鬼嚇死,先被你嚇死了!”
杜濤甩了一下他的斜劉海,估摸是頭發碰到睫毛了有點癢,陰惻惻地說道:“我不會飄,是街上太吵,你沒聽到。”
我一直心裏暗示和pua自己,告訴自己,這人沒毛病!這人沒毛病!
但是這個人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對勁啊。
都是小孩子,有啥表情都寫在臉上,對方可能也看出來了我對他不太爽。
“我知道你,你是道教的,你師傅很厲害,師兄很牛逼。”杜濤說道。
我一臉不耐煩:“行了,知道了,都答應帶上你了,不用拍馬屁。”
杜濤咧開嘴做笑臉,似乎是想讓別人覺得他好相處,刻意的假笑一般:“沒有拍馬屁,我不會。
是說真的,你師兄說的東西我家裏長輩也認可。”
我沒理會他,也不想搭他話:“蚊子,地方在哪找到了嘛?
不然直接群裏問問,群裏那些人一天都很閑,這種事,有人願意出去搞事情,肯定他們也樂意看熱鬧。”
“正在問呢,群裏炸開鍋了都,說我們居然想去抓僵屍啥的,真是魔怔了,
不過更多是覺得很讚,因為大多數人都隻吃瓜,不會去求實。主要還是不嫌事大。
他們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去幫忙打探地方了,估計一會就有消息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涼快一下吧。”
雖然天氣炎熱,但比較商業的街道還是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街道兩旁的建築物那時候都喜歡貼花花綠綠的玻璃片子點綴,都散發著明亮的顏色,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鮮豔。
那時候的城市和現在也不太一樣,還是充滿了煙火氣,沒有人去強行拆掉路上的棚子,也沒有對衛生那麽苛刻。
沒有綠化指標,但綠樹也能成蔭,因為那時候大樹還沒有被砍掉換成小樹,後來是因為他們說是樹太老了,可能壓著人,有危險。
街道上,人們穿著涼快的衣服,黑絲大長腿那時候也是已經有不少了。
奈何年紀太小,還不太懂那玩意有啥好,三個少年從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那些白花花的腿子。
討論的都是各自對妖魔鬼怪的看法,對傳說故事的理解,
出乎意料的是杜濤雖然看起來不太正常,但是對於很多問題和說法總是一針見血。
很多民間真正有本事的人做事都是非常幹練,
比如誰家孩子掉了魂,也就是敲幾下鑼喊兩聲就成了,
事後隨便包個紅包,拿個50塊錢 100塊錢的就算禮數到位了。
又或者說誰家鬧了東西,先生走過來瞧了一圈,問了一圈事,然後畫個符找個位置貼了,再交代一些事項,就完事了。
前後可能也就十幾分鍾,這些人就被那些人統稱為民法了,就有一種低級的感覺,事實上呢?
真正的村民或者普通人哪裏給得起那麽多錢,一般會給兩百的都是屬於很大方的,
是真正意義上的隨喜給錢,一般都說一句:“沒事,您看著給就行。”
那麽究竟是高大上的大殿裏的人,是正道。還是說這些真正有在做事幹練的人,是正道呢?
大殿裏的紫金道袍,幾萬甚至十幾,幾十萬上百萬的法衣,隻會為了達官顯貴而武動乾坤,
雖有通天本事傍身,但若是無“緣”也絕是難見一麵。
而村野裏穿著幾十塊舊衣裳的先生卻可以因為幾十塊錢,半夜為你奔赴山路,盡心盡力的為你解決事情。
雖然速度快,但在普通人看來可能就不是那麽回事,就會覺得不是那麽專業,
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沒有那麽有儀式感,儀式感很重要,但是儀式感也很貴。
話說回來,其實除了一些大的事項,大部分事情都根本不需要那麽複雜,
說那麽多你聽不懂的之乎者也,沒有給你一針見血的說明白,無非就是想多賺點錢罷了。
而這個圈子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一點點臭掉的,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坑蒙拐騙樣樣精通。
又可能是本來就一直是這樣,隻是從前不懂,給他們這些人加上了濾鏡,又沒有深入了解,不知道罷了。
賺錢沒有問題,隻要還活著那就是人。
不過每個時代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也是必然的,我指責別人隔岸觀火我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個懦夫呢。
不可否認我後悔過當初挺身而出,幫了人不說最後居然還會被罵,
如今做點生意動不動就被那些“魔怔保反人”魔怔道青加保胎產品加反駁型人格)舉報,宛如附骨之蛆,
而他們藏在陰暗裏甚至不知道是誰,不過無所謂。
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該做什麽,我還是會那樣去做,就是要這樣坦坦蕩蕩的,畢竟生意歸生意,做人歸做人。
自己想了好一會,有點出神。
把思緒拉回來,看著街道上果汁攤點和冷飲店,夏季特色的水果和農產品也在街頭的市場上琳琅滿目。
杜濤作為年紀最大的人,買了三杯楊梅冰飲,我們坐在馬路牙子上一邊喝著冰鎮楊梅湯一邊談天說地。
“不同的手訣隻在特定的場合使用,因為這是用於和特定的神靈通信,話說祖師必傳訣目,通幽洞微,召神禦鬼。
要在於握訣,默運虛元,因目之為訣也。也就是說一是用於召喚對應神仙,二是用於控製駕馭鬼怪”
我用肩膀碰了一下杜濤:“喂,按你的說法,你們降頭和道教淵源那麽深,你掐個決看看。”
杜濤撇了撇他的斜劉海:“我叔叔掐訣,我不掐訣,因為我發現效果好像都差不多,而且有些指決複雜,會手指疼。”
說罷結了一個非常複雜的手印,我也不認識,但看起來非常複雜,手指都快掰斷了感覺。
“鄒哥,地方找到咯,在乙鎮上麵的一個叫掌溝的地方。”蚊子興奮地舉著手機。
“很好,我們這就去這看看到底有沒有僵屍!打打那群鍵盤的臉。”
“我喜歡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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