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少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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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交通沒有現在這麽便利,經過幾趟轉車和顛簸路段,終於到達目的地所在縣城。
“這個時間了,已經沒有巴車去農村了,隻有明天過去了。”
我從售票窗口走回來,對著他倆招呼道。杜濤撥弄了一下劉海,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那先去我家拿點東西吧。”
這乙鎮其實也是位於舍洪的一個小山村,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注定的,兜兜轉轉居然又把杜濤送回來了。
走在大街上感受著熱風,我摟著蚊子肩膀:“能具體說說,帖子怎麽說的嘛?”
蚊子裹著風衣,我看著都嫌熱,也可能是他習慣了,大熱天穿這麽厚居然也沒像我一樣滿頭大汗,是有什麽特殊的隔熱處理方式嘛?
“帖子說的是,這裏有個什麽玉帶水,然後那一塊聚陰,是個天然的養屍地,
村民有人回家晚了,看到林子裏有僵屍,還發出各種怪聲,
發帖的樓主也是從他同學那裏聽來的,就發網上了,還拍下了幾張黑影的照片,但是畫質太糊了也沒啥看頭。”
杜濤走在後麵,抹著油光發亮得可以炒菜的劉海:“什麽叫做玉帶水?”
蚊子一把搭在我的肩膀上:“這得問他了,這是他的專業,咱們可不懂風水。”
我嫌棄的把蚊子手拿下去,誰知道這家夥有沒有在我身上留下啥記號,方便他的蟲子追蹤我。
在車上的時候,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說怎麽收拾人,走在大街上用肩膀靠一下別人,或者藏在指甲裏趁著別人不注意彈對方水裏。
各式各樣的手法,反正明白了他們蠱術屬於一種技術類東西,區別於玄學,
平時訓練蟲子,也就和訓練貓貓狗狗一樣,至於怎麽做到那麽奇異,那就是人家不傳之秘了。
當然他不知道我心裏在想啥,隻以為我在思索如何解釋玉帶水,勾肩搭背的可能會影響我思考。
我砸吧砸吧嘴:“我也不是特別專業,懂些皮毛而已,
玉帶水其實就是一種常見的匯水灣,因為水灣抱著陸地,就像大官們蟒袍腰際的玉帶,所以叫‘玉帶水’。
在風水裏也經常說到‘門前玉帶生貴人’,而在風水著名典籍《葬經》裏也說到‘藏風聚氣,水為上。’。
風水之說都是要有山有水才能形成局勢,所謂山主丁,水主財,由此可見可見玉帶水的格局地位。”
杜濤和蚊子豎起大拇指,蚊子搭著杜濤的肩膀說道:“有文化,你們道教的之乎者也聽著就是上檔次,
說白了就是,一條環形水唄。”
我走在路上,無聊的撥弄著綠化帶裏的枝葉:“沒那麽簡單,
這玩意也分明抱水和暗抱水,好的水叫‘財’,而對應的就是‘逆水’,這可就是大凶局了。
其實要科學來說就是,玉帶水位在河流的凸麵,地質穩定,房子的地基是堅定的。
但由於河水的慣性,地質被侵蝕,地勢低濕,房屋地基相對不穩定。
另外,屋前的泥土時間久了,會逐漸消失。若江水泛濫,或改道,則大受其害。”
蚊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這麽說來這風水這麽好,可能還有大墓喲?”
“這個就得看當地,有沒有出過什麽大人物了,因為古時候墓葬是有很多規矩和等級的,
比如這個玉帶水基本是三品以上官員才可以享用的風水格局。”
我想了想又說道:“弓內藏風納氣,如果帖子說有僵屍,附近又有玉帶水,那具體位置就好找了。”
杜濤像一個活死人一樣在後邊跟著我們,一搖二晃的我真怕警察把他抓起來盤問是不是吸毒,
陰惻惻的聲音從後邊傳來:“老鄒,既然你懂風水,能定穴嗎?”
我想也沒想的就回複道:“不能!”
“你在想啥,我很清楚,但那是違法的行為!”
杜濤笑了笑,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突然想起:“咱們幾個啥裝備都沒有帶,上山起碼得有手電吧?,
想一出是一出的,走的太快了,我應該回家,把我露營的那一套登山裝備帶上的。”
蚊子有一腳沒一腳的踢著路邊石頭看著杜濤:“他家有,他經常一個人晚上上山的。”
不一會就到了杜濤他家,這是一個郊區,類似城中村一樣的地方,
不過他家居然還有院子,還以為是鴿子籠一樣的筒子樓呢,
進門看到院子打掃的還算幹淨,擺著幾口大缸,散發出一些淡淡的若有若無的不太對勁的味道,
因為知道對方是降頭師,難免會去想這些缸裏,可能是一些人體碎片之類的東西。
好奇和理智,我選擇理智,不去問也不亂碰,看蚊子表情估計和我一樣想法,
杜濤像個喪屍一樣,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說道:“家裏人這段時間都是夜班,
好像是某個領導的關係戶出去旅遊了,反正就是一直在頂班加班,晚上應該也是不回來了,
我家比較窮,你倆將就一下。”說完還不忘回頭笑一下緩解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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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消瘦得不像話的臉,你還不如不笑,這氛圍怎麽看都像那種,恐怖片裏,變態把獵物帶回家然後慢慢折磨虐待的感覺。
蚊子咽了咽口水,不自覺的小步慢挪靠了過來,在我耳邊壓著聲音:“鄒哥,聽說你挺能打的,他要做啥,咱倆應該也沒問題。”
說罷翻手,在手背上顯示出一隻大肉蟲,大蟲子死死的吸在他的手上。
我也沒問這蟲子是做啥用的,隻覺得太惡心了,我絕對不適合玩蟲子,過不了心理那關,
輕輕的“咦~”了一聲後,我一陣惡寒,趕忙推開他,生怕那蟲子掉我身上.
不然就是真的壞啦!我不是武將其實是舞蹈家。
我也沒和蚊子有新的對話,因為我知道杜濤聽力很好,他肯定聽到了的,
但是沒有任何反應和回話,對方也不說點什麽,我盯著對方開門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主動搭話破冰:“杜濤,蚊子說你經常上山,你去做啥啊。”
對方頭也不回的回複:“找降頭材料。”
我又是一陣惡寒:“你他媽挖墳?”
“都是一些無主的,再說靈魂已經去了,肉身又有何用,
作為交換我也會幫忙引渡一番。”杜濤一邊翻找東西,一邊漫不經心的回複道。
怪不得這家夥,會想要參與這得罪人的事。
我和蚊子可能是年少輕狂為了玩,又或者是為了探索增加認知,而這家夥是為了降頭的材料?
不過各取所需也未必不可,但底線就是違法犯罪的事我可絕對不幹,
畢竟自我感覺長得還行,幸福生活都還沒開始就蹲進去了,大好年華浪費了就。
“你的降頭術到哪一步了?”我好奇問道,
因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群裏關於降頭的討論也不少,隻是負麵居多,都是說邪門啊之類的,但是也應該有一些等級之分的。
對方沒有回答我,反問道:“你對降頭了解多少?”
我沒作答隻是觀察他的行為,沉默著,等著對方繼續說。
“很多東西都是理論的,很多人不知道降頭術也可以叫貢頭術,還可以叫做狂頭術,
當降頭師修煉所謂的術法到成功時,就可以將自己的頭連腸帶肚連著五髒六腑,一起脫離身體,騰空而出,順風而行.
風聲過處發出咻咻的聲音,便是降頭師的夜遊魂。
說法是靈魂出遊,必在晚上午夜固定的時辰,
這種術法還有個名字就是‘絲羅瓶’這大概是某種音譯過來的諧音,又比較小眾所以對於‘降頭’的鼎鼎大名來說,幾乎沒人知道。
如果‘絲羅瓶’修煉成功,那就不會受自身,身首分離的痛苦。
還有說法就是,‘絲羅瓶’出遊便變成無主遊魂,帶腸肚出遊,而且會一直處於饑餓狀態,
那邊民間傳聞是,餓到極致會尋找小孩遺糞充饑。
凡糞被吃的小孩,命運會衰敗,不死也病,或遭劫難。
所以說有些地方民俗會有要求小孩在屋外大解後,
拾取小樹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糞上,或者用樹葉掩蓋,這樣‘絲羅瓶’便不會吃它。
而絲羅瓶出遊,也必須要在雞啼,曙光未露前回來,不然就再也回不去身體,
還有就是施術者使用這招時候必須藏的非常隱蔽,如果被發現,身體此時也是毫無任何反抗能力,
但如果次次都能成功,這幾乎可以說是等同長生不死。”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說這麽多話:“所以說,你解釋這麽多,意思是什麽?”
他背著手站起來,背著我,一副大師風範:“你不是對我降頭有誤解,很不友好嗎?
都說降頭是南洋邪術,但是你們可知道降頭術起源就是四川?”
好家夥又有新的說法出現了,轉而立刻意識到:“你說的是巫?”
“沒錯!降頭其實就是巫的一種,
按你們之前說的道理,就是太過直接破壞了市場,加上後來的人變得所謂越來越‘文明’,
就不再接受一些手法,覺得有辱斯文,便被趕出去了。”
我看著他一臉正經:“這個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
蚊子搓著手:“濤哥,按你說的意思是,你是在研究理論?然後也是需要驗證一些東西真假?”
杜濤搖搖頭,歎了口氣:“是的!頭帶著腸子飛出去還能活,你們覺得可能嗎,
雖然家裏一直有在修術法,但是我始終做不到和他們一樣心誠,因為我不相信,我是一個求實者,
現在確實是按著家裏傳下來的方式修行沒錯,但絕沒有放棄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
聽到這我算是明白了,等於說,這是一個叛逆少年,不相信家裏人說的東西,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這細狗還踏馬挺熱血。
“那按你這麽說,你挖墳,是為了驗證一些東西?或者說你們家裏人和你說的一些事,是否屬實?”
對於我毫不掩飾的提問,對方也沒有生氣,而是大方承認了:“我都是弄一些無主的又無供奉的,
那些都是可憐人,我就送對方上路唄,但大多數時候用的是牲口的。”
我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的說道:“怪不得你說你喜歡僵屍。”
但想想又把腿放下來了,平時裝逼慣了,慣性了,差點忘了這是在人家降頭師家裏,有些道爺家裏講究的也不準隨便翹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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