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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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蹲在那隻猴子的屍體麵前,用刀翻扯著,嘴裏發出陣陣疑惑的擬聲。
他倆聽到動靜,立刻圍了上來。
“哥,你發現啥了?”蚊子問道。
“我沒發現啥特別的,隻是疑惑,不管哪一具屍體都很完整,不像是被攻擊過的。
而且猴子一般都在樹上活動,這隻明顯是突然摔下來的。”
說著,我把刀插進猴子的皮毛,這樣便於挑起來觀察。“你們看,這猴子的腦門是不是有點凹陷?”
杜濤和蚊子拿著手電筒湊了過來:“你這麽一說,看著確實有點凹進去,可這代表什麽呢?”
我抬頭看向頭頂那並不茂密的樹林:“我懷疑它是撞到樹,把自己撞死了才摔下來的。”
“不會吧?猴子自己撞樹,這怎麽可能啊。”蚊子驚呼道。
杜濤捏著下巴:“也不是沒可能,還記得最開始在水邊的那隻兔子嗎?不也是撞死的?”
我繼續翻動屍體,試圖找到更多細節:“我的意思是,有什麽東西把猴子嚇壞了,
它拚命逃跑,慌不擇路的時候沒注意,就狠狠撞上了樹,然後掉落下來。
突然掉落,我覺得不太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他倆聽了,都點點頭,表示認可我的說法。
我站起身:“不管怎麽說,這地方都挺邪門的。
從土地的味道判斷,估計這邪門的區域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們得趕緊離開,原因什麽的和我們關係不大。”
說罷,我們加快了腳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至於到底是什麽原因,我不在乎,我更在乎自己的命。
猴子可是出了名的森林“二流子”,它能怕什麽?
而且還是在樹上,能讓它嚇得慌不擇路,這可能嗎?
關鍵是猴子是群居的社群動物,這裏卻隻有一隻屍體,也沒看到其他猴子的痕跡,這很有問題。
問題實在太多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隻有盡快離開才是正確選擇,正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然而,在我們加快腳步的同時,卻沒注意到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正逐漸將我們包裹起來。
山中剛起霧的時候,人很難察覺,霧開始成型時,人也不易發覺,因為光線昏暗,視線不好,加上山中本就一直有淡淡的霧氣,人們一般不會在意。
但當霧氣完全成型,視線無法穿透濃霧,可見度隻剩眼前一點距離時,人們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大霧籠罩。
就算是在熟悉的山上,都可能會走錯路,更何況我們現在身處幾乎無人踏足的野區。
我隻感覺一股又一股的涼意襲來,霧氣中的水汽沾在衣服上,不斷往皮膚裏滲透,
讓我整個人都不安起來,仿佛這霧氣裏藏著什麽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正順著毛孔往身體裏鑽。
一想到這兒,我甚至覺得有好幾萬條小蟲子,正扭動著肥白的身軀,在我身上一下下地爬著。
我猛地一刀插在地上,蹲下喘著粗氣:“他媽的,這地方太邪門了,我們是一直在原地繞路還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周圍的地形一點變化都沒有?”
杜濤皺著眉頭:“這霧來得太蹊蹺了,按時間算,這會兒太陽應該快出來了,
但這昏暗的光線,除了能看到腳下,完全沒有白天即將到來的跡象。”
我突然想到什麽:“蚊子,你那些蟲子還有嗎?能不能用那蛾子帶我們出去?”
蚊子搖搖頭,說沒有了,就算有也沒用:“這霧太濃,濕度太大,你明白吧?蛾子根本不需要飛出去找水邊。”
我抓了抓腦袋,拿出衛星掌機,期待能有信號,可結果還是令人失望。
之前還處於搜索衛星狀態,現在直接顯示無衛星,一點機會都不給。
我打開背包,拿出朱砂線:“為了防止走丟或迷路,我們得開始做標記。”
我割了三四米長的朱砂線,一頭綁在自己身上,遞給他們:“你倆都綁上,免得在大霧裏走散,別覺得誇張。
在這種地方,如果中了什麽邪,可能一聲都不吭就失蹤了。
也可能你自己會莫名其妙地做些事,連自己都不知道,這些事就不用我多解釋了吧?”
見他們點頭,我又蹲下割了些短線,理順後放進口袋,用來捆綁樹枝樹木做標記。
“老鄒,你這朱砂線泡過東西吧?怎麽有股怪味?”杜濤問道。
我站起身,檢查朱砂線是否綁穩,準備繼續前行,聽到杜濤問話,便回答道:“對,泡過一些東西,專門用來對付特殊情況。”
說罷,三人繼續在大霧中前進,三人靠著一根紅線綁在一起,像被串起來的螞蚱。
蚊子扯了扯線,示意我們停下:“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霧越來越大了?根本沒有要散的跡象。”
我額頭布滿了汗水,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了,隻是為了不影響大家的情緒,一直沒說。
這霧確實太不正常,霧是由冷熱溫差形成的,是水的一種形態,隨著白天溫度升高,霧會升起來融入空氣,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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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霧卻很邪門,像跟著我們走一樣,絲毫沒有散去的跡象,而且陽光似乎也透不進來。
按常理,這時是清晨,太陽應該已經出來了,況且這是大夏天,就算是清晨的太陽,也熱得讓人受不了。
杜濤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蚊子,這霧肯定有問題,你也別給老鄒施壓,他應該比你早發現這事。”
我猛喝了一大口水:“都別慌,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鎮定。我們遇到的邪門事還少嗎?別說得好像你倆不懂這些門道似的。”
我見他倆不說話,這種環境確實壓抑,周圍全是濃霧,除了腳下的幾根爛草,什麽也看不見:
“其實我早就料到這霧會有問題,所以提前給大家綁上了朱砂線,不然誰走慢幾步,可能就迷失在霧裏了,到時候隻能靠呼喊來尋找對方。”
蚊子歎了口氣:“那又怎樣?接下來該怎麽做才是關鍵,現在就算想走回頭路,感覺都很困難。”
我笑了笑:“那又如何?起碼咱們還在一起,沒人走丟。”
杜濤見情況不對,趕緊打圓場:“這事情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誰也預料不到。
是老鄒帶路,但我也是自願跟來的,蚊子你也是,別一有問題就給別人壓力。”
蚊子皺著眉頭:“我沒給壓力,我隻是陳述事實,接下來怎麽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隻覺得頭疼:“哎呀,這不過是霧而已,遲早會散的,我們三五天也餓不死!”
“鄒哥,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就別裝傻了。那些屍體,我不信你沒聯想到,它們是被這霧活生生困死,出不去才死的,
那隻猴子就是因為誤入霧中,太著急才撞上樹掉下去的。”蚊子說道。
我看著他,像連珠炮一樣吐露想法:“那為什麽這麽大一片林子有霧,動物卻隻死在那一片呢?”
蚊子想反駁,卻找不到話。看著沉默不語的杜濤,他應該也在想辦法。
我不是沒想過我們可能在原地繞路,但沒看到之前做的標記,地上也沒有我們走過的腳印,一切都表明我們沒有繞路。
可蚊子說的也有道理,我也覺得那些屍體可能和霧有關,隻是都集中在那一片,實在想不明白。
“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走,一直停留可能也不安全,你們覺得呢?”杜濤說道。
我歎了口氣,扯了扯紅線,示意蚊子起來:“不管怎樣,最笨的辦法就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我就不信這片霧是活的,能一直跟著咱們!”
又不知走了多久,我看了看手表,這會太陽應該已經當空了,可怎麽還是陰沉沉的。
正當我準備試試衛星有沒有信號時,杜濤驚呼道:“老鄒,蚊子,你們看前麵的霧是不是變薄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確實變薄了。
我回頭看向後方濃濃的厚霧,看來我們走出這片大霧區域了。
也許這片區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大,隻是視野不好,加上一直在山裏行走,感覺走了很遠。
實際上,在山裏野區行走,一個小時不一定能走出去兩三公裏,還是在路況較好、灌木叢不多不亂的情況下。
要是遇到地形複雜、高低不平還灌木叢生的地方,一個小時別說三公裏,幾百米都難走。
我擦了擦汗:“我們運氣不錯,走過來的路都比較平整。
畢竟是野區,這麽濃的霧,要是鑽進複雜的灌木叢裏被困住,難以行走,也是正常的。
這真是祖師爺保佑,一路都是比較平整正常的路麵。”
蚊子蹲下擦了擦汗水:“我還以為碰上什麽大妖了,這霧就像活的一樣,一直跟著我們。”
我拍了拍他:“別馬上蹲下,剛進行完高強度有氧運動,一會你起不來,暈過去就知道厲害了。
而且我們都是心理作用,在這種陌生環境下,又遇上濃霧,產生各種錯覺很正常。
好在我們心理素質比普通人強一些,最終走出來了。要是換成心理素質差的,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把自己嚇死,迷失在霧裏。”
杜濤點點頭,認可我的話:“老鄒說得對,而且按腳程算,這片地區其實沒那麽大,
但很考驗人的心態,心態不好容易自己害了自己,那些動物就是這樣死的吧?”
我搖搖頭:“陌生的老林子,再加上這種大霧,確實容易讓人心態崩潰,自己害了自己。
人一慌,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失去理智。但那些動物屍體絕對不是因為這片大霧。”
杜濤和蚊子對視一眼,仔細想了想,確實如此。如果是因為大霧迷失最終死亡,屍體應該是分散的,而不是那麽密集。
我們沒休息多久,簡單討論了幾句,生怕背後的大霧追上來,便加快腳步,想快點走出這片區域。
隨著霧氣減弱,我們的視野逐漸恢複,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不再那麽壓抑。
雖然天色還是陰沉沉的,但起碼能看到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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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高溫,導致今天會有大暴雨,所以才一直陰沉沉的,也因此匯聚了這麽大的濃霧。
又走了一段距離,我們看到一片巨大的空地,就像森林裏藏著一個運動場,而且像是有人專門規整出來的。
我不確定,但這片空地看起來很不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始森林裏居然會有這麽大一片規整的空地?”杜濤疑惑地說。
我四處探查,回頭對杜濤說:“有可能是以前有人進來做科考,規整出來放設備的。
這地上草都不怎麽長,除了人類運用植物科技手段,應該沒別的可能了。
但這裏沒有發現生活痕跡,原始森林裏出現這麽大一片規整的空地,還是挺奇怪的。”
蚊子在遠處喊道:“你們快過來!這邊也有屍體!”
我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這家夥怎麽一個人跑那麽遠。
我叫上杜濤,一路小跑過去:“你怎麽回事,一個人單獨走這麽遠,在這種原始森林裏,我們不能離得太遠。”
蚊子不耐煩地說:“哎呀,你先別說我,你看看下麵有多少屍體?”
這時我才注意到地麵,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因為很多屍體已經和地麵融為一體,像草木一樣,
味道也變成了正常的泥土味,隻是仔細聞能聞到一絲腐爛的氣息。
我沒再教訓蚊子,拉著他倆準備深入探索。
我們踩在這些屍體上往深處走去,沒走多遠,味道漸漸濃了起來。我提醒他們用圍巾把臉捂住,以免吸入空氣中不好的東西。
雖然我不太懂病毒學,但死了這麽多東西,謹慎點總是沒錯的。再往裏走,又發現了一些屍體,味道也越來越濃。
正前方的林子越來越密,其中似乎有一棵巨大的樹木,遠遠看去,估計需要十個人合抱,走近看可能會更大。
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因為放眼望去,那種巨大的樹木似乎不止一棵。
我直接拍打他倆的後背,他們回頭看我,我用眼神示意撤出去。
在野外叫前麵的人,不能拍肩膀,因為人有三把火,突然拍可能會嚇到對方,導致不好的後果。
蚊子解開圍巾:“怎麽了,為啥要突然撤出來?”
我嚼著口香糖,目光看向那片林子的方向:“我覺得那邊很不對勁,
而且和我們要去的方向不一致,那邊是上坡,我們要往下坡走。”
“沒錯,那邊不是我們的目的地,我能聽到很細微的水流聲,是反方向的。
往那邊走,雖然看不出坡度,但越走越累,應該是一直在走上坡。”杜濤搭話道。
我點點頭:“我的直覺告訴我,要是過去那邊,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所以我不打算再靠近,這是我的野外原則,也是最重要的原則——慫。
慫能保命,隻要感覺不對勁就撤退,不湊熱鬧。”
蚊子撓了撓頭:“行吧,我也覺得那邊不太舒服,我的小蛇一直在我衣服裏鑽來鑽去,感覺很不安。”
後來,隨著越來越多的高科技出現,地圖也變得3d具象化。我按照記憶,在衛星地圖上一寸寸地尋找,最終找到了這片地方。
我這才知道,如果深入進去,可能會看到一堵巨大的崖壁。
而這裏有大霧,是因為這是一個巨大的窩坑,就像天然挖好的屍坑。
我們過來的方向是從崖頂的側麵,一路順著下坡走進這個大坑的。
能走出大霧,是因為我們一直在緩緩走上坡,才離開了這個大坑,運氣好,方向也對。
要是大霧幾天不散,我們百分百會死在裏麵。
我最後判斷那些屍體是“自殺”的,它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是從崖頂飛躍而下,活生生摔死的。
可為什麽呢?
我不知道。也許是大坑裏有某種植物釋放出特殊成分,像病毒一樣感染了崖上的動物,讓它們失去理智跑來自殺;
也有可能是有什麽特殊的吸引力,讓這些動物不顧一切地送死。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屍體集中在一片區域,因為從崖頂跳下來,不管從哪個方向,都會落在崖下周圍這片地方。
跳下來後,屍體也會隨著下坡滾動,大概率會聚集在差不多的一片地方。哪裏屍體多,哪裏可能就最邪門!
研究過地圖後,我至今都很慶幸,當時沒有深入那片密林。
那片區域進去後,又會繞回到大坑之中,而且那個方向已經是大坑底部的位置了。
天知道裏麵藏著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居然能吸引那麽多動物,連命都不要。要知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這些林子裏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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