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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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狹窄的地下洞道中徐徐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
腳下的地麵濕漉漉的,踩上去帶著黏膩感,散發出一股陳舊且腐朽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這片地下世界曆經的漫長歲月。
洞道壁上的岩石犬牙交錯,參差不齊,它們是歲月的見證者。
地下溶洞的形成,短則幾萬年,長則數億年,人類的生命在這漫長的時間尺度麵前,渺小得如同將一粒黃豆投入浩瀚大海,不值一提。
如此漫長的時間在此處沉澱積累,每一塊岩石、每一處縫隙,似乎都在默默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變遷與時光的悠悠流轉。
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眼睛緊緊盯著地麵,生怕被那些凸起的石頭絆倒。
走著走著,眼前的空氣中漸漸彌漫起一層淡淡的霧氣,給前方的道路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我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按常理來說,現在這個季節,地下應該是涼爽甚至有些寒冷的,可這裏卻悶熱異常。
而且這漸漸出現的薄霧,彌漫在洞道之中,營造出一種如夢似幻的氛圍,仿佛我們即將踏入仙宮的入口。
但這對於地下環境來說,是極不合理的自然現象,這讓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以往所學的知識,
原來理論真的隻是理論,現實中總有超乎認知的情況出現,或許也是我學的還遠遠不夠。
隨著我們不斷深入,洞道竟逐漸變得寬敞起來。
正當我滿心疑惑之時,前方隱約出現了洞口的輪廓,
而此處的悶熱感愈發強烈,撲麵而來的熱浪,這陣熱風悶的讓人喘不過氣,與之前的地下溫度差別巨大。
當我踏入這個新的空間時,一股濃鬱的霧氣瞬間將我包裹,眼前的景象變得如夢似幻,仿佛置身於雲端仙境,
但我心裏清楚,這絕非什麽美好的仙境,而是充滿未知危險的詭異之地。
我迅速將電筒從弱光省電模式切換成強光模式,
強烈的光線在霧氣中掙紮著,卻無法穿透這濃厚的霧氣,隻能勉強照亮眼前一小片區域,
我們仿佛被禁錮在一個由霧氣和黑暗構成的牢籠裏,無法看清周圍的環境,隻能憑借感覺猜測這個地方極為巨大。
我伸手撫摸著洞壁,將電筒光向上照射,然而光線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無力,根本無法觸及洞頂,
那牆壁仿佛高聳入雲,直插天際,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人不禁猜測,這難不成是某個巨大山體的內部空間?
杜濤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擔憂地對我說道:“老鄒,要不先撤吧,我們已經走得太深了,
這地方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很不對勁!”
我緊緊皺著眉頭,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我也感覺很不對勁,這裏的很多現象都違背常理。
這洞腔的溫度和這霧氣,實在是太反常了,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我還想繼續和杜濤討論下一步的計劃,他突然猛地擺手,示意我安靜。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細微的“哞哞”聲隱隱約約地傳來,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又像是從地底深處緩緩滲出。
我們三人瞬間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過了一會兒,彼此都睜大了眼睛,麵麵相覷,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們不約而同地緩緩蹲下身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時間喪失了語言能力,隻是互相看著,
喉嚨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緊張的氛圍彌漫在我們周圍。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他倆,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前麵是不是可能有龍?”
杜濤又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雲從龍,風從虎。
你看這違背常理的環境,還有那個細微的聲音,很難不讓人往這方麵想啊。
這霧氣、這溫度,說不定真的和龍有關。”說完,我們的目光都投向蚊子,期待他的看法。
蚊子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我覺得,我們應該深入。
你們甘心就止步在這兒嗎?都走到這一步了,就這麽放棄太可惜了。說不定前麵真的有震驚世界的發現。”
我沉思了一會,心中權衡著利弊,最後一咬牙,
拿出朱砂繩:“一個人的命不夠硬,綁在一起總歸夠了吧?反正我們小心行事。
從現在開始,隻開一個手電,你們拉著繩子跟著我走。
如果真的證實了龍的存在,你們知道會產生什麽樣的連鎖反應嗎?這可不是小事。”
“我們一定會出名的!”蚊子興奮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我苦笑著搖搖頭,耐心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會顛覆整個世界。
如果證實了龍真的存在,那就說明所有的神話傳說可能都是真的,這將徹底改變人類對世界的認知。”
蚊子和杜濤聽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很明顯,他們之前並沒有想到這一點,被這個驚人的可能性震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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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寫到這裏的時候,我的腦子也開始莫名其妙地發脹,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幹擾我的記憶。
我努力地回憶當時的場景,每一個細節,可越努力,那些記憶就越像是被抽離了一般,逐漸模糊。
這種感覺就像在一場夢裏夢到了非常重要、不得了的東西,
但是當醒來,想要回憶起那些畫麵、那些數字,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隻留下一些模糊的影子。
也有可能是後來所謂“佛國消除罪惡”的副作用,
畢竟在很久一段時間裏我連自己師傅叫啥自己道號是啥都忘了,問師兄他也死活不說,他說時候到了自然就會想起來了。
當然,也可能有其他很多原因。
但真的很多東西我無法用語言去形容,沒有經曆過的人永遠都無法體會這種感覺。
我隻能按照我的經曆和時間線,一邊艱難地回憶,一邊盡可能詳細地描繪著曾經發生的一切。
可能很多人不信,但是記憶封鎖是真實存在的。
很多東西,我已經無法回憶起來了,但還殘存在腦海裏的許多碎片讓我確信那些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把這些事全部寫出來,對我來說其實非常困難。
我不是什麽職業的寫手,也從來沒有寫過什麽小說故事,我隻是努力地把腦子裏的東西掏出來,再進行加工,像寫日記一般,平鋪直敘地敘述出來。
我很難形容現在的感覺,我不知道那些消失的記憶到底去了哪裏,我甚至試圖通過敲打自己的頭部來恢複那些片段,
可哪怕雙眼布滿血絲,頭痛欲裂,我依然無法想起那些真實發生過的事。
數字我隻能記住1和3,但是1和3中間一定有2的對吧,2呢?2到哪裏去了!
我真的想不起來,我的腦子是被人動過手腳,還是這就是“神”留下的痕跡?
黑溝的事從進入這個霧氣彌漫的洞腔開始,回憶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
我隻記得……
“草,為什麽!為什麽啊!!!為什麽所有的電子設備都失靈了?”我憤怒地怒吼著,
此時的我已經完全顧不上什麽禮貌和素質,
心中的恐懼和絕望轉化為憤怒,將一切能夠想到的不好詞匯都傾瀉而出,仿佛這樣就能驅散心中的恐懼。
我眼前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這漆黑的洞穴裏,除了悶熱的感覺,還有那黏膩的霧氣貼在臉上,讓人渾身難受。
更糟糕的是,我們所有的電子設備都突然失靈了,黑暗徹底將我們吞噬。
蚊子趴在地上,焦急地扯著我的褲腿,聲音弱弱的說道:“鄒哥,你快趴下,
一會多走幾步,我們可能就走散了,再也摸不到對方了。在這黑暗裏,一旦分開就完了。”
在這個漆黑無邊的地下世界裏,如果失去了光芒,後果不堪設想。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這輩子都不會進入地下世界,自然也無法想象在地下失去光明是怎樣一種恐怖的感覺。
這裏太安靜了,安靜到你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恐懼的心跳聲,每一次呼吸都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沉重。
我們用朱砂繩把彼此綁得更緊了一些,確保我們之間的距離觸手可及,每個人都懼怕在這黑暗之中走散。
杜濤已經不再開口說話,不知道是在保留體力,還是已經認命了。
畢竟在這個巨大而未知的地下世界,失去了光明,想要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仿佛陷入了一個永遠無法逃脫的黑暗深淵。
我能聽見蚊子小聲啜泣的聲音:“怎麽會這樣呢?為什麽啊?我們的電子設備都失靈了,我想回家。”
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我躺在地上,摸索著地麵,終於摸到了水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僅僅是潤了一下幹燥的嘴唇而已。
我心裏清楚,必須節省水的存量,才能保證自己可以活得更久,隻有活下去的人才配談希望。
我躺在地上,睜著眼睛,舉起雙手,
望著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虛空,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蚊子,杜濤,我們可能會被永遠留在這裏了。”
過了許久,近在咫尺的兩人也沒有回複我,但他們輕微的呼吸聲告訴我,他們並沒有睡著,或許都在黑暗中回憶著自己的人生。
是啊,人生。
我們曾經犯過的錯誤,就像蝴蝶效應一樣,一個小小的錯誤可能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我們目前所遭遇的所有苦難,仔細想想,似乎都是自己的選擇造成的。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如果沒有像愣頭青一樣闖進這裏,如果沒有因為那該死的流言來探險,我也許就不會被困在這個地方,麵臨死亡的威脅。
我甚至還沒能擁有自己的家庭,原生家庭給我帶來了無盡的傷害,我毫無選擇地來到這個世界,拚命努力地活著,隻是想讓自己的生命更加精彩,我到底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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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我,努力讓生命更精彩到底有什麽錯!
在這一刻,我也想通了一些道理,也希望所有人都能明白,我們不是父母的延續,也不是子女人生的前奏,我們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人生軌跡。
想著那些曾經規劃得無比美好的未來,
可以舒坦地躺在小院子裏安靜地淋雨,可以在書房裏安靜地研究傳說故事和各種文化,又或者可以躺著幾天不起,追著那些新出的熱門神劇。
我甚至忘記了如今的危險處境,還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我摸索著繩子,確認他們兩個還在不在身邊,事實上,我們一直緊緊地綁在一起,又怎麽會不在呢。
杜濤悠悠地出了一長口氣,聲音冷冷的,仿佛帶著一絲嘲諷:“果然啊,人就是自己處境越糟糕,才會越離不開對方。
老鄒你強勢了一輩子,總覺得能從暴風雨中走出來靠的從來不是傘,現在又如何呢,這就是天命所歸。
我們觸碰了禁忌,都要被永遠留在這裏咯。”
我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這一刻,心中的恐懼、絕望和憤怒一股腦兒湧了上來,
我直接翻身騎在杜濤身上,一拳接著一拳地向他揮舞,
怒吼道:“你說什麽胡話,不可能,這不是我的一輩子,我不會留在這裏的!我絕不甘心死在這裏!”
杜濤也毫不示弱,奮力回擊,我們在黑暗中像瘋了一樣攻擊對方。
蚊子蹲坐在一旁,默不作聲,也有可能是躺在地上,我什麽也看不見,隻能通過繩子的緊繃感知道,他就在邊上。
我和杜濤最後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我摸著臉上濕潤的粘稠液體,我知道那是血,可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
但此刻,激烈的衝突反而讓我清醒了一些。
為什麽電子設備會突然全部失靈,這個問題我怎麽也想不明白,因為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在玄學發生時,任何知識和邏輯都隻會成為思考的負擔,除了接受已經發生的現實,沒有其他選擇。
我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該在之前省著點用照明彈,說不定現在還能有一線生機。
而之前休息時因為馬虎居然將打火機也隨手放在了地上沒有揣回包裏,所以發生的一切都是連鎖反應的注定嗎?
我突然反應過來,此時我應該思考的是如何在這黑暗之中摸索出去,哪怕機會渺茫,也總比躺著等死要強。
而且以我們三個的性格,如果誰先死了,說不定真的會被另外兩個吃掉,
最後另外兩個也會自相殘殺,在這絕境之中,人性的黑暗麵被無限放大。
我甚至邪惡地想過,先下手為強把他們兩個幹掉,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理智告訴我,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順著繩子摸索到蚊子邊上,急切地問道:“蚊子,你的蛇呢,它能帶我們出去嗎?
你的那些蟲子可以嗎?現在隻能指望它們了。”
蚊子歎了口氣,聲音充滿了無奈:“就算它可以,你能看到它帶路嗎?在這漆黑一片裏,就算它帶路,我們也看不到啊。”
我還是不太死心,把希望寄托在杜濤身上:“杜濤,你聽力那麽好,這個蛇滑行的聲音你能聽到嗎,
跟著這個聲音我們可以嚐試著再救一下自己,不能就這麽放棄。”
我看不見杜濤的表情,但他摸著繩子靠近的聲音非常明顯,我知道他也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也想抓住這最後的一絲希望試一試。
“我可以試一試!”杜濤堅定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他已經來到了我們身邊。
接下來傳來的是蚊子脫衣服的聲音,我知道他已經不再去做那些所謂的儀式,
因為儀式就是給人看的,現在大家都身處黑暗,什麽也看不見,那些儀式也就沒有了意義。
“現在它就在我手上,我準備放它走了,
但是不一定還會回來,所以機會隻有一次,準備好了嗎?”蚊子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可以,你放吧!”杜濤斬釘截鐵地回複道。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寂靜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著一切。
然而,隻要你凝神細聽,便能察覺到一絲極其細微的聲響。那是一種難以察覺的沙沙聲,仿佛是黑暗本身在悄然蠕動。
仔細分辨,這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緩慢而又持續,那是蛇在黑暗中爬行所發出的聲音,輕微得如同幽靈的低語。
每一次鱗片與地麵的輕微摩擦,都釋放出一絲幾乎不可聞的響動,如同黑暗中最隱秘的旋律。
這聲音在寂靜中蔓延開來,讓我不禁聯想到它在黑暗中蜿蜒前行的身影,那是我們此刻唯一的希望之光。
不一會,我的繩子被扯動,我知道是杜濤在跟著爬行而出。
我們不敢直立行走,因為根本無法辨認地麵是否有坑洞,那樣很可能會自己把自己摔死。
而且也無法知道這個洞穴裏是否還有別的懸崖,哪怕不深,一旦滾落摔得七葷八素,人沒死,卻把方向感丟了,那就再無出去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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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趴在地上也可以更好地辨識聲音的方向,在這黑暗中,聲音成了我們唯一的指引。
我在黑暗中摸索著繩索爬行,雙手因為太過緊張和用力,已經磨破了不少皮,鑽心的疼痛傳來,
但此時這些皮外傷都顯得微不足道,哪怕丟掉一隻手能換一條命出去,那又有什麽舍不得的呢?
身後也傳來爬行的聲音,我知道那是蚊子在黑暗中跟隨我們。
突然,杜濤大喊:“不好!蚊子你快把蛇叫回去,它速度越來越快了,不是在帶路,它是要逃跑!”
我回頭看向黑洞洞的虛無,多希望能看到蚊子的表情,可什麽也看不到,
隻聽到一陣絕望的哭聲突然爆發開來,那哭聲在黑暗中回蕩,充滿了無助和絕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最終還是到來了。
我們三人仿佛被按了靜音鍵,最後的希望也消失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相繼又哭又笑,我覺得當時我們可能真的瘋了。
這就是人在絕境下的行為嗎?
也許根本沒有所謂的行為邏輯,隻是人在意識到自己在自然麵前毫無還手之力時,情緒徹底失控。
此刻我想起我們一路走來的路,蜿蜒盤旋,又想起最開始就已經有人指明了這邊方向可能是死路一條,可我卻沒有仔細去判別。
我們在地下走來走去,早就迷失了方向。
但是!哪怕後來拿出羅盤再看一眼也好啊,也不至於落到如此絕境。
當然,後悔是沒有用的,人注定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就是因果報應。
人在麵對無法抗拒的力量的時候,才會懂得什麽叫真正的恐懼,當生命正在進入倒計時的時候,才會懂得什麽叫真正的敬畏。
此刻我終究是跪下了,一邊胡言亂語著祖師爺保佑,一邊胡言亂語著無心路過勿怪勿怪,與之前破口大罵的姿態截然不同,
此時的我再無憤怒和不滿,隻有滿滿的恐懼和敬畏。
在這絕望的黑暗中,我隻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祖師爺身上,神通廣大的祖師爺,你一定知道我正在經曆什麽,可否指條生路。
又想到,怎麽可能是無心呢?我們本就是專程進來的。
這般想著,我又開始又哭又笑,情緒徹底失控。
漸漸地,我不再言語,隻是一個勁兒地磕頭道歉,嘴裏念念有詞:“以後再也不會再來打擾,也絕對不會把此處的位置泄露出去。
對不起,放我一條生路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也不清楚磕了多久,好在還保留著一絲理智,沒傻到用力過猛把自己磕死。
但腦子的昏沉感越來越強烈,告訴我即將失去對四肢的控製。
最終,我還是重重地倒下了。
不一會兒,一股嗆鼻的氣味傳來,是風油精的味道。
是誰呢?
我努力睜開眼睛,可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這不是夢,我還被困在這個可怕的地下世界。
我能感受到身邊的溫度,知道他們都還在,心裏稍微安心了一點,起碼我不是獨自在承受這一切。
“你們會怪我帶你們來這嗎?”我坐起身,低著頭,聲音裏滿是愧疚。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事到如今,沒什麽好後悔、好怪罪的。”杜濤冷冷的聲音傳來,語氣中聽不出一絲埋怨。
蚊子許久沒有回話,我猜他心裏或許是有怪罪的。
“阿爸說過,我命很硬,不會這麽年輕就死掉的,
不然也不會傳給我那麽多本事,我相信祖先會保佑我的!”隔了好久,蚊子才出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倔強和對祖先的信仰。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盡管這笑聲顯得蒼白無力:“我師傅也說過我的命很硬啊,
還說我以後會對這個社會產生四兩撥千斤的影響力,能賺到實現我所有夢想的錢,那又怎樣?現在我把自己作死了。
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很不對勁了,那時候就該直接撤退!
我違反了自己的原則,對抗自然終究隻有‘慫’才能保命!
什麽狗屁人定勝天,隻不過是無知人的意淫罷了!”我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捶打著地麵,心中滿是悔恨。
杜濤默不作聲,隻能聽到他小口喝水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黑暗中,那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所謂的感知能力,聽起來玄之又玄,其實都是動物自帶的本能。這種本能現在很多人不是沒有了,隻是退化了而已。
都說人在絕境裏才會真正恢複自己的本能,情緒平靜下來後,我開始冷靜思考,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對周圍的感覺好像更加敏銳了。
“任何動物都是有趨吉避凶的本能的。”我低聲自言自語,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杜濤像是抓到了什麽關鍵:“老鄒,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了?”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期待。
我甚至能感覺到蚊子的目光也在黑暗中朝我看來,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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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盤坐起來,開始放空自己。
之前我被各種情緒填滿,唯獨缺少冷靜。隻有消除這些混亂的情緒,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不停地重複低語:“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
隨著這些話語在黑暗中回蕩,我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仿佛找到了一絲力量。
足夠冷靜之後,我開始思考:這地方雖然邪門,但如今的情況或許可以歸納為觸發了某種禁忌,不一定是玄學方麵的。
黑溝本身磁場就會影響信號和電子設施,那麽出現某種能消除一切 磁力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不清楚所有電子設備的原理,但如果電磁方麵的事物會被某種自然力量完全被抑製了,自然就連電子打火也無法使用。
我確信這是大腦開始自我保護了,把眼前這些看似靈異的事件合理化,不然我可能真的會直接瘋掉。
所以,我在心裏默默感謝大腦的保護。
如果這裏真有條龍,以我們目前的情況,我們的打擾肯定惹怒了它,它應該早就過來把我們都幹掉了才對。
但目前我們隻是單純地麵對黑暗而已,並沒有受到任何物理上的攻擊,甚至精神上的攻擊也沒有,一切不過是我們自己自亂陣腳罷了。
可是,那個輕微的“哞哞”聲又該如何解釋呢?就像是從地下穿透上來的一樣,我可不認為是我聽錯了。
而山海經裏記載龍的叫聲宛如牛吼,也可能是風聲吧。
我在黑暗裏揉了揉太陽穴和額頭,額頭因為磕頭太多可能已經腫得很大,一觸碰就傳來一陣劇痛,卻也讓我更加清醒。
究竟原因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發生的事情也無法改變,我能做的隻有把握下一秒,我能掌控的也隻有下一秒。
祖師爺一定會保佑我的!
“你們還記得這裏的情況嗎?”我放開聲音說道,試圖讓自己找回自信,也讓他們相信我有了辦法。
“什麽情況?”蚊子在黑暗裏回複,聲音中帶著疑惑。
我站起身,在黑暗中張開雙手,感受著四周濃稠如墨的黑暗:
“這裏的溫度和外麵不一樣,進來的時候也有風,還記得嗎?”黑暗中,我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杜濤疑惑的聲音傳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在黑暗中睜開雙眼,很確信我的感知能力在這一刻正在飛速提升。
這是祖師爺顯靈了,還是因為我的大腦已經想到了出去的辦法,所以開始自動挖掘潛能?
我沒有天真到認為我的眼睛能在這一刻適應黑暗,
但我感覺自己似乎能看到一些東西了,一些細微的、白白的、若有若無的小點朝著我的方向匯聚,可世界依舊是一片黑暗。
“我們進來的時候能感受到風,說明風是從我們正麵來的,這樣我們就擁有了黑暗裏的方向。”
說罷,我毫不猶豫地脫掉了上身所有的衣服,讓皮膚最大限度地暴露在空氣中,去感受那一絲希望。
我匍匐在地上,爬到杜濤和蚊子身邊,把背包和衣服遞給他們,認真地說:“拿好。”
我再次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進來的時候風是迎麵的,所以這是方向;
而這裏的溫度比外麵更熱,這也能幫我們確定方向!”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盡管他們看不見。
不一會兒,我感受到另一個身體的溫度靠近,我知道杜濤明白了我的意思。
為了能更好地細微感受風和溫度,他也脫掉了衣服。
我們一寸一寸地挪動著,我和杜濤不停確認互相的感受,反複校準方向。
這一刻,我相信我們的感知能力都在飛速提升,我甚至能感受到微弱風力劃過汗毛的感覺,那一絲微風仿佛是黑暗中的指引。
我們沒有確切的方向,隻能依靠著最原始的本能在黑暗中掙紮,去奪取這最後的一線生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心理上再也扛不住黑暗帶來的巨大壓力,我癱倒在地。
我閉上眼,赤裸著身體貼在地麵,我確信自己的方向沒有錯,因為這邊的泥巴更加濕潤,這是冷氣和熱氣碰撞導致的。
但黑暗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我們可能隻是挪動了十幾米而已,根本不知道離出口還有多遠。
這種壓力是無形的,卻如同泰山壓頂,仿佛是死神的低語,
我毫不懷疑七爺八爺已經拿著鉤子站在我頭頂,隨時準備帶我去到應該去的地方。
休息了一會後,杜濤拍了拍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泥土,他這是示意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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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深吸一口氣,繼續重複著之前的行為。
如果這時有熱成像觀察我們,那我們的行為一定很滑稽、很可笑,像三隻在黑暗中摸索的螻蟻。
蚊子在後麵也是累得氣喘籲籲,喘息的聲音重重地回蕩著。
因為我和杜濤需要保證身體皮膚擁有最大的感知麵積,我們所有的裝備都在他身上了,他背著沉重的負擔,卻依舊沒有放棄。
最終,我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媽的,怎麽還沒出去,我們的方向絕對沒錯!”
我一邊哭著,一邊用力地捶打著地麵,心中滿是不甘。
我又掙紮了不知道多久,地下的暗無天日仿佛連時間都一起吞噬了。
我再次無數次跪下道歉:“放過我!我再也不會回來了,這輩子下輩子永遠都不會了!”
我甚至把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的話都喊了出來,連上帝和宙斯都祈禱了個遍。
也許這裏就是傳說中神靈都已經放棄的地方,是放逐惡魔的地方,是封印邪惡的地方。
也許某一天又會有人探索到這裏,發現我們幾個可憐蟲的屍骨,也有可能會步入我們的後塵,留下他們的屍骨和我們作伴。
又或者周圍可能就已經遍布了前輩們的屍骨!
不對,萬一以後的人帶了火柴呢?人家是個優雅的探險家,帶了火柴呢?
想著想著,我又開始自發地笑了起來。
我站了起來,放聲大笑,狂笑著釋放自己內心的壓力。
我大聲吼道:“你以為我會放棄嗎?他媽的,我不會的,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還沒開過超跑呢,他媽的你知道超跑多帥嗎?有多拉風嗎?我還甚至都沒體驗過什麽奢侈品!光他媽省錢了,操!”
我一邊吼著,一邊用力地揮舞著手臂,仿佛要把這黑暗都撕裂。
說罷,便直接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把杜濤扶了起來,杜濤明顯已經沒什麽力氣了,我加大了力氣,確保他不會在站起來的時候摔倒。
就在這時,我腿包裏的什麽東西掉落了,可能是因為我拿壓縮餅幹吃的時候忘了拉拉鏈,也可能是爬行的時候磨開了拉鏈,誰知道呢?不重要,掉了什麽都不重要!
緊接著,我們確認方向後又繼續爬行。過了不久之後,神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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