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幫就幫唄,反正也是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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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蚊子使勁往嘴裏塞著花生米,含糊不清地說道:“然後呢?然後呢?”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雞毛然後,我怎麽知道後麵怎麽樣?”說著,便將目光投向一臉淡定的多傑。
    多傑輕笑一聲,緩緩開口:“最終我們也沒能抓到那玩意兒,
    不過後來在林子裏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老道士,那家夥年紀看著不小,滿頭白發,卻依舊健步如飛。”
    杜濤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悶聲說道:“這跟咱們有啥關係啊,我是說,來這邊找人一起進山這件事。”
    多傑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想些什麽,但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有啥不對,隻見對方收回目光,
    繼續說道:“那老道士說這座山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死活不讓我們繼續進去,還威脅說要是再進去就報警。
    我們抵不過他倔強,所以為了不惹上別的麻煩隻能作罷。
    不過他也明白我們不會輕易放棄,可能是為了他自個兒能過個清靜日子,就給我們講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我們都安靜下來,滿心期待地等著他往下說。
    多傑見狀,突然發問:“你們知道靈山十巫嗎?巫是什麽知道嘛?”
    我和蚊子、杜濤交換了一下眼神,笑著說:“怎麽可能不知道?
    現在自媒體這麽發達,關於這方麵的知識可不少,已經不像以前了,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已經。”
    蚊子喝了一口熱開水,暖了暖肚子,索性蹲在了椅子上,大搖大擺的接著說道:
    “巫是所有流派或者說,“法承”的源頭之一,具體文化方麵的東西我記不太清了,這還是鄒哥給科普的。”
    我忍不住開口糾正他:“蚊子,你這隻說對了一部分。
    在原始社會,由於人們對變幻莫測的自然現象,
    比如電閃雷鳴、洪水地震,還有生死這些難以捉摸的事情既無法理解,也無力控製,於是便逐漸產生了萬物有靈的觀念。
    而巫正是在這樣的觀念基礎上應運而生的。
    巫其實是人們試圖與超自然力量進行溝通、掌控的一種方式和行為體現。
    常見的有通過占卜,出征部落前用龜甲獸骨的裂紋來預測吉凶,
    舉行一些盛大莊重的祭祀,向神靈獻上珍貴的祭品,念動一些咒語,來達到祈福、消災、治病等目的。
    而不常見的,那就離譜多了,什麽呼風喚雨,操控人身,那些就不多說了,也沒啥必要,畢竟浮誇居多。
    但從文化這個層麵來講,“巫”是絕對可以擔得起,
    原始宗教發展進程中最關鍵的存在,這個名頭,也為後來宗教的形成奠定了極為堅實的基礎。”
    蚊子比了個大拇指:“鄒哥這書看的多,說話邏輯就是不一樣,俺也是這個意思,但是我就是嘴笨說不出來!”
    多傑點了點頭,接過話茬補充道:“沒錯,從最初的自然崇拜,那時的人們敬畏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認為它們都有神靈主宰。
    到後來圖騰崇拜,各個部落以獨特的動物或植物作為自己的圖騰,相信它們能賦予部落力量和庇佑。
    再到祖先崇拜,人們覺得祖先的靈魂能夠護佑子孫後代。
    在這些祭祀或者說崇拜活動中,巫的身影無處不在。
    他們的活動緊密地與這些崇拜融合在一起,成為原始宗教儀式和信仰實踐的核心部分,也是推動了原始宗教發展的核心力量。
    就拿你們的道教來說,它和巫文化的淵源那可是相當深厚。”
    說罷看了我一眼,對方也是老江湖,話到嘴邊繞了繞,感覺沒啥忌諱後才繼續說道:
    “道教在發展過程中,大量繼承並發展了“巫”的諸多內容,像科儀齋醮。
    再有就是那些祭禱儀式,通過誦經、禮拜、步虛等形式,祈求神明賜福、消災解厄。
    還有符籙禁咒,道士們繪製符籙,念誦咒語,用以驅邪治病、祈福禳災,這些其實都源自古老的巫術。”
    我也是想不到多傑會說這麽多話一口氣,按平常他的狀態很少見。
    並且對這邊的文化居然有如此深入的了解,可見一斑。
    又想起了以前在老林子裏,這家夥居然還看的懂日語就又釋然了,人果然還是不能以貌取人的。
    我喝了口溫熱的茶水,潤了潤嘴接著多傑的話:“你們要是仔細觀察那些道教的符紋,就會發現好多都有著類似甲骨文的獨特形態。
    這其實就是巫文化與道教文化存在緊密關聯的有力證據。
    曾經我對那些符文為何能產生神奇作用也是充滿了好奇。
    為此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深入研究甲骨文,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不少關於巫文化和道教傳承的真相。
    以及明白了不少那些看不懂的符紋是何意義。
    甲骨文作為華夏最早的成熟文字,記錄了大量當時人們的生活、信仰等信息。
    而巫術中的符紋與甲骨文的相似性,側麵來看也可以作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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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明它們在曆史的長河中可能有著共同的文化源頭,說不準也是因為巫的存在,後來才有了甲骨文。
    現在對甲骨文的翻譯和理解已經非常健全,隻要感興趣其實都可以去學習觀摩。
    自然也就可以明白很多符咒裏那些符號的含義。
    話說回來,巫文化中的一些觀念和儀式,也是通過符紋這種特殊的形式,在道教中得以傳承和演變。”
    蚊子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地問道:“這麽說來,巫確實不簡單呐。但這和咱們這次進山到底有啥關係啊?”
    多傑神色一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說道:“秦林那老頭給我提供了一個傳說,是關於巫的十個鼻祖。
    也就是有記載的‘靈山十巫’。
    傳說這靈山就在渝地的擰廠那邊。
    據我們查閱了一些資料,整理出來一些具體事宜後發現,那老道士說的事兒並非毫無根據,是能夠找到對應的坐標和位置的。
    但是吧這邊我們人生地不熟,需要本地熟悉情況的人幫忙,這不就找到你了嘛?”
    我在腦子裏搜尋了一陣後,接上對方的話茬說道:
    “你說的靈山十巫是出自《山海經》的那十個嗎?就是巫鹹、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這十個?”
    見對方確定點了頭後,我繼續說道:“傳說中,這幾個巫師非常之牛批,能上天下地通鬼神,還多兼神醫的名號。
    其中,巫盼、巫真、巫謝是後起的巫載巫誕)部族和巴子五姓的先祖。
    巫羅又是後世巴郡板楯蠻“七姓”之首羅姓的遠祖,
    如果你說的地方真是和他們有關,我還真的挺感興趣的,畢竟故事光用聽的沒太大意思。”
    多傑笑著點點頭,投來讚賞的目光:“你比之前博學多了啊,這些年花在看書上的錢不少吧?”
    正想說話,蚊子搶過話茬:“害,你真別說,
    我這小哥平時除了看美女和賺錢沒啥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傳說故事。
    每天空了不是打遊戲追劇就是捧著書看。不知道以為是啥不得了的高材生呢!”
    一時諸位之間無話不說,喝了酒嘛,都是這樣,一些無聊的寒暄和商業互吹。
    和“兄弟我和你說句心裏話。”
    酒過三巡蚊子跌跌撞撞的跑去房間睡覺了,兩位大喇嘛也在連連感謝我願意幫忙後,去休息了。
    話說回來,我這雖然條件不行,但起碼還是有熱水洗澡的,是通了水電的。
    畢竟這裏隻是農場,又不是城裏,為了省錢牆漆都沒刷,隻是原色的磚頭。
    平時忙的時候天天都住這,粘著一身的豬大便的味道。
    不過為了賺錢嘛!做啥都不磕磣!
    隻是這待客之道上來說,也確實差了不少意思,
    也幸好他們都是野慣了的人,都不挑地方,有地方睡就行。
    總比荒郊野嶺的亂葬崗強,不然今天我還得忙活一陣送下山開酒店。
    杜濤還在外麵田埂上站著放水,突然感覺身後一涼正要回頭,我一把摟住他的肩膀不等他說話,
    冷冷的說道:“別以為我沒聞到你身上的土腥味,
    你那手腕上的小洞可是越來越明顯了啊,剛才有外人在,我懶得說你,而且你看那兩是省油的燈嘛?
    你好歹先洗個澡吧,這腳上的白膏土,味也太明顯了,
    現在我們有吃有喝的,生意也開始蒸蒸日上,那些沒必要的事,還是少做,你能明白嘛?”
    月光之下氛圍顯得略微詭異,杜濤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隻是可以感受到他冷厲的目光。
    安靜了幾秒鍾後,對方悠悠的開口道:
    “知道了,總而言之,如果有啥我不會拖累任何人的,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絕對是做不出,出賣兄弟的事。”
    我鬆開他的肩膀,也不管他表情和想法,冷冷的回複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總而言之,兄弟做著,但是你的生意,現在乃至以後和我沒有任何瓜葛,
    你也知道我為了可以過上安生日子,可以做任何事,你可別破壞我來之不易的生活。”
    說罷頓了頓,感覺感覺話說的有些重了,
    又補充到:“你看看這裏的一磚一瓦是怎麽來的,你很清楚,
    那時候路都沒有,我那是推著三輪車運進來的,那大熱天,我背上的皮都曬裂開了,你不是不知道。
    那時候檢查的馬上到了,而化糞池出了問題,我可是直接跳到這屎坑裏麵來解決問題的,你也不是不在場。
    我這才幾天飽飯啊,我這起起落落的人生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杜濤歎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啥事,早點休息吧,這靈山十巫的傳說可是很有意思的,傳聞還有不死仙丹呢。”
    杜濤抬起頭,月光曬在他的骷髏臉之上略顯詭異:“你的意思是?和王母宮殿有關?”
    我擺擺手說道:“誰知道呢?說不準能有點思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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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故事這種東西誰說的準,事實如何,最後可能就都是不過如此罷了,這種事你我又不是經曆的少了。
    還需要我多解釋嘛?
    再就是你看那大金剛說一大堆話滴水不漏,還不是被他繞過去了,到最後硬是一點沒漏,
    不過既然隻是要求想陪他進山,哥幾個就陪他進去玩玩唄,我們不也好久沒有進山了嘛。”
    杜濤笑了笑,不過因為太瘦加上月光的映射看起來比鬼都恐怖:“是的,咱們就跟著進去玩玩,
    他們這麽大方,有人給路費還可以賺點外快何樂不為呢,至於有啥目的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我笑著點點頭,邁著晃悠的步子也回房間休息去了,留杜濤一個人站在月光之下,
    至於他一動不動的又在想些什麽,這與我無關,畢竟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存在,沒有想法才是怪了。
    社會仿若一個巨大的交易市場,路邊的女郎,以她獨特的方式參與其中,用身體作為商品來換取生活的物質。
    然而,換個視角,我們每個人不也都是在各自售賣著獨特的價值嗎?
    工人售賣勞動的強度,學者售賣思想的深度,藝術家售賣靈感的維度,我們都在以自身擁有的去交換渴望得到的。
    在這場無形的交易中定義著自己的價值。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出來賣的,隻是賣的東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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