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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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
第一縷曙光,悄然撥開了山上的夜幕。
天際線被染成了淡淡的橙紅色,好像是大自然精心繪製的一幅水彩畫。
村落裏,錯落有致的瓦房靜靜地矗立著,黑色的瓦片上還殘留著昨夜的寒意,此刻正漸漸被陽光所溫暖。
整理好背包的我,正往車上放著,背後傳來多傑的聲音:
“你這車是牧人改的吧?挺不錯啊,這大越野胎,進山比我們那車合適多了。”
我扭頭衝多傑咧嘴一笑,拍了拍車身:“那可不,為了跑那些山路,我可沒少折騰它。
就今天咱要去那地方,根據你給的大概位置,我看了眼衛星地圖,路肯定不好走,沒它肯定不成,有它能少遭不少罪。”
多傑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我也習慣了他一臉麻木:“有你幫忙,這事就成了一半。”
我把最後一個包扔進後備箱,關上後備箱,挑了挑眉:“得!少給我戴高帽子,我可沒那麽大本事。
啥事我都還不知道呢,我隻是幫幫忙而已,你們的事情能不能成,還得靠你們自己。”
此時丹增走過來:“沒事的,我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會發生啥,你去到那些故事裏探索發生地方的時候,難道不是一樣的心理嘛?
隻是覺得值得走一趟,有啥沒啥都再說唄,不過我們會來找你,也是因為來之前問過佛祖,佛說找你會有意外收獲。”
蚊子從副駕探出腦袋:“差點忘了你們佛家推理算事的本事可也不小,我說呢,
你倆那麽大本事還找上咱鄒哥幫忙,多半是與因果相關吧?想玩四兩撥千斤嘛?要有啥好東西發現五五分哈!”
丹增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也不知道心裏真實想法:
“這位老弟說的不錯,有時候不是因為去到一個地方才認識的人,而是因為你需要認識這個人才會到那個地方。
緣分像絲線也像不可抗拒的力量,財富乃身外之物,如果佛會賜予那麽這次一定會有所收獲。”
說罷雙手合十,低頭念了幾句聽不懂的藏語經文,想來是什麽祈禱好運之類的經文。
蚊子一聽之乎者也大感不妙,這方麵來說,他的文化水平不支持他繼續裝逼,立刻就把頭縮了回去。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像以前一樣裹著巨大風衣了,動作也沒以前那麽笨拙,
而是穿著工裝馬甲,肢體也靈活的多了,這工裝馬甲處都是口袋,很方便裝載他的那些把戲。
我坐進駕駛座,係上安全帶,發動車子,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後回頭問道:“多傑大哥,你確定不帶上丹增大哥嘛?”
多傑搖搖頭:“他最近進不得山。”
我癟了癟嘴,不再多嘴,人家想解釋我不需要多問,
一腳油門車子就飛馳而出帶起一片塵土:“得!
這佛家有時候和道家一樣,都是那種霧蒙蒙的感覺,說話聽不懂,做事也看不透,反正總感覺是憋了一肚子壞水。”
越野車的後排空間對大多數人來說都還算充裕,但此時也被多傑填滿,杜濤坐在多傑身邊,就像個小雞仔一樣,四十五度仰著頭看著窗外,
悠悠的說道:“是進不得山,還是見不得血啊。”
我看著後視鏡,觀察著多傑的表情,很遺憾對方宛如老僧入定,根本看不出什麽端倪,也不接杜濤的話茬。
“噢!對了,老鄒!那殺豬的老頭今天來找過你。”蚊子在一邊說道。
我點著煙,一隻手把著方向盤看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道路上:
“你說那低保戶嘛?那駝子找我做啥?難不成又要預支工資?”
蚊子一臉雞賊的說道:“不是啊,他給你送來一把刀!”
我皺著眉頭,目不斜視的說道:“刀?大早上送刀?這是啥情況。
按道理他這傳承的手藝,老家夥了都是。
不該不懂規矩吧,這刀是血光的寓意,哪有人大早上送刀的?
而且他也能看到我在收拾東西吧,也該知道我是又要進山了,這寓意可不太好噢。”
蚊子緊了緊身子,靠在窗子上吹著風:“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那老頭是把他師承的那把刀送你了。
說是他到老年了又莫名的殘疾了,散工都找不到,現在大家都是去屠宰場殺豬。
除了逢年過節有點活,平時都沒錢賺,不是你瞧得起他,他早就該餓死了。”
我看他說著,還頓了頓似乎在等我回複:“然後呢?送我刀啥意思?還是說打牌輸了,是要把他那把傳了三代的刀賣我嘛?”
蚊子目視前方道路繼續說道:“倒是沒要錢,他隻是說,沒什麽可以回報給你的。
這輩子也活不了多久了,日子也就這樣了,更別說把手藝傳下去了。
你能看得起他,給他一口飯吃,他很感激,也沒啥貴重東西可以送了,就把這把刀送你了,噢對了還挑了兩筐葉子菜。”
我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行吧,那刀你給我收好了吧,人家一片心意可別讓人覺得咱們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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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濤的聲音從後麵悠悠的傳來:“這殺生刀,東西我給你壓趙帥的神像下邊了,
這玩意殺生殺了沒有幾十萬也有十來萬了,煞氣可不是一般的重。”
我笑了笑:“刀始終是刀,煞氣再重又怎麽樣,能為我賺錢嘛?能給我飯吃嘛?
殺豬刀在殺豬匠手裏是吃飯的家夥,我養豬又不殺豬,不過放那也沒啥問題,壓一壓總是好的,以後出去帶著也算是把趁手的家夥。”
蚊子猛的坐起來,一臉凝重:“鄒哥啊,你可別小看這刀噢,殺豬匠在以前可不是現在的地位,那地位和大祭司也差不多的。”
我無所謂的擺擺手,製止他接下來的話說道:“哎呀,這些我能不懂嘛,殺豬匠在以前和木工啥的地位都很高,
而且以前的人迷信,很忌諱殺生時出問題,而逢年過節或者平時祭祀也都是需要殺牲口的,殺豬必須一刀死,殺第二刀就不吉利。”
此時聽到我們激烈的對話討論,多傑也插嘴道:“那聽你們這麽說,這刀不止是煞氣重了。”
我轉過頭笑嘻嘻的說道:“多傑大哥,這是什麽意思,這殺了三代豬的刀,除了煞氣還能有福氣不成?”
多傑點點頭:“按你們剛才的說法,這殺豬匠殺豬的時候,人們一定都會寄托不少情感,
按你們這邊的規矩,畢竟這一刀成了,就是代表接下來風調雨順不是嘛?
這些美好的盼頭都是盯著刀子來寄托的呢。”
蚊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高僧啊!不愧是高僧!這話說的就是圓啊,這殺生都可以圓成福氣!”
多傑搖搖頭不再說話,在他眼裏蚊子雖然有點本事,但還是不夠看的,和小孩有啥好計較的。
我見狀立刻罵到蚊子頭上:“你瞧你這情商,說個話明明是想誇人,嘴裏說出來怎麽就好像是陰陽怪氣的感覺,再不改改遲早要吃虧的。”
說完看了看後視鏡多傑表情,看對方沒啥不滿的感覺才放下心來。
我這兩兄弟啥都好,就是不合群,說話也是直腸子。
腦子和沒長也差不多,也好在他們平時的工作也不需要和多少人接觸,和人接觸的時候也不需要避諱對方感覺,畢竟討債嘛,越不講禮貌越好。
“多傑大哥,這地方去了是需要尋找什麽東西嗎?還是說就是深入的轉悠一圈就行了呀?”我試探性的問道。
多傑眼皮動了動:“這個到了才知道,總之麻煩你們陪我跑一趟了。”
得,當我沒問,雲裏霧裏的,高手都是這個德行我也習慣了。
忽然蚊子開口道:“昨天聽你講秦林裏那個精怪的事,其實我也知道一個類似的故事,是我們老一輩講述的。”
我隨口回複道:“行啊,你講講,剛好為行程解解悶,雖然不遠但也還有幾個小時車程呢。”
蚊子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瞧他正經的樣子,還真是情緒價值拉滿了。
蚊子扣了扣腦殼,仿佛正在腦子裏翻箱倒櫃要從何開始講起:“這個故事叫“狼孩”,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說罷他在車裏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和動作,確認大家都沒聽過,才開始娓娓道來。
在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古老寨子,寨子不大,百十戶人家,卻有著自己獨特的寧靜與祥和。
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寨子前潺潺流過,溪邊時常能看到婦女們洗衣聊天,孩子們在一旁嬉笑玩耍。
那時候還沒有過多的開發用地。
寨子的後麵,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森林,森林裏古木參天,藤蔓纏繞枝葉交錯,將天空遮得那是嚴嚴實實。
即使是白天,森林深處也是透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息。
寨裏的人們對這片森林既熟悉又敬畏。
他們靠山吃山,森林為他們提供了豐富的資源,木材、山貨、野味,都是他們生活的依靠。
然而,森林裏也隱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凶猛的野獸時常威脅著他們的安全。
老人們常說,森林裏的動物,有些是通了靈性的,尤其是那些狼,狡猾無比,可千萬別去招惹。
這些年,寨子裏也偶爾發生一些怪事。
有人在森林裏打獵時,明明看到前麵有隻肥美的野兔,追著追著,野兔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人夜裏經過森林邊緣,聽到奇怪的叫聲,像是狼嚎,又像是有人在哭泣,讓人毛骨悚然。
這些事,在寨子裏口口相傳,更是增添了森林的神秘色彩。
在森林的深處,有一個隱秘的山洞,這是一群狼的巢穴。
這群狼與普通的狼有些不同,它們的眼睛裏透著一種狡黠的光芒,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智慧。
其中有一隻毛色灰黑的老狼,它是這群狼的首領。
這隻老狼曾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遠遠地觀察到了寨子裏人類的生活。
從那以後,它的心裏就種下了一顆嫉妒的種子。
人類可以住在溫暖的房子裏,吃喝不愁,而它們卻要在這森林裏風餐露宿,為了一頓飯四處奔波,時常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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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開始琢磨著如何模仿人類。
它發現人類和自己最大的不同就是走路姿勢不同。
於是,它開始嚐試著學習用兩條後腿站立,雖然一開始總是摔倒,但經過無數次的練習,它漸漸掌握了技巧。
它還教唆其他的狼一起學習,那些年輕的狼崽們,在老狼的帶領下,也是有模有樣地模仿起來。
他們天真的以為隻需要模仿就可以和人類一樣豐衣足食,殊不知人之所以生活美滿也是通過努力而來的。
並不是他們想的隻需要直立行走天上就會掉吃的。
有一次,狼群趁著夜色潛入寨子裏,打算偷些牲口吃。
這一次和往期不同,老狼有了新的計劃。
在被人們發現後,它讓其他狼去吸引寨子裏人的注意,自己則悄悄地溜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
院子裏晾著幾件衣服,老狼小心翼翼地叼下來不少,之後便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回到森林後,老狼廢了不少力氣,穿上了那件衣服。
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它卻感到無比的興奮。
它覺得自己離人類的生活又近了一步,天上應該馬上就會掉下來食物了。
一個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寨子裏。
幾個孩子相約著上山去玩耍,他們一路上打打鬧鬧,對森林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當他們走到半山腰時,突然起了大霧。
霧氣越來越濃,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隻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孩子們有些害怕,但又覺得這霧裏的世界十分新奇,於是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走,絲毫不記得大人們的警告。
突然,走在前麵的一個孩子看到霧中有一個人影,那人影站得筆直,像是一個獵人。
孩子興奮地大喊:“喂,獵人叔叔,有沒有收獲啊?”其他孩子聽到喊聲,也都圍了過去。
奇怪的是,那個人影並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蹲下了身子,佝僂著背,看不清模樣和表情。
孩子們更加好奇了,心想他蹲在那裏看什麽呢?
一個膽子大的孩子忍不住好奇,帶頭走了過去,也蹲下身子,想要看個究竟。
這一蹲,可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眼前哪是什麽人,分明是一張狼臉,綠色的眼睛在霧氣中閃爍著陰森的光。
還沒等其他孩子們反應過來,那隻狼猛地撲向那個孩子,一瞬間就將他撕咬致死,奪走了生命。
其他孩子嚇得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哭著大喊:“救命啊,有狼怪物!”
孩子們跌跌撞撞地跑回寨子,將山上遇到狼怪物的事情告訴了大人們。
寨子裏頓時炸開了鍋,人們驚恐萬分。
村長立刻召集了村裏的獵人,讓他們帶上武器,去山上尋找那隻狼怪物,解救可能還活著的孩子,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獵人們手持獵槍,小心翼翼地在森林裏搜索著。
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每一處草叢、每一個山洞,隻要是平時有發現狼群活動的地方都仔細查看。
然而,找了整整一天,除了一些淩亂的腳印和孩子的血跡,什麽也沒有發現。
傍晚時分,獵人們疲憊不堪地準備下山,準備第二天再繼續上山尋找。
當他們走到村口的一片稻田時,看到一個小孩站在那裏。
小孩穿著一件熟悉的衣服,正是早上失蹤孩子的衣服。
孩子的父母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們激動地衝過去,大喊著孩子的名字。
就在這時,一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卻敏銳的感知到有些不對勁。
他一把抓住孩子的父母,抬手就朝著那個“小孩”開槍。
“砰”的一聲,子彈卻沒有射中目標,這是獵人在試探。
奇怪的是,那個“小孩”麵對槍支的威懾,竟然沒有躲避,也沒有大叫,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
月光灑下,孩子的父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小孩”。
哪是什麽自己的孩子,分明是一隻小狼,穿著他們孩子的衣服。
正當獵人們再次準備射擊時,小狼卻突然消失在了黑暗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故事說完,我捏著下巴:“這有點意思嗷,這倒是有點精怪的“模樣”了,
在我的理解裏,所謂的精怪,妖怪並不是電影情節裏的那樣,
而是智慧已經超越本身該有的層次,做出的行為也是匪夷所思的動物罷了。”
杜濤在後麵扒拉著我的座椅說到:“這不是和我們之前在黑溝裏遇到的那個熊嘎婆很像嘛,
隻不過如果是狼穿上人的衣服,體型上來說也確實更像人,更具有欺騙性。”
我笑笑說道:“現在互聯網裏,類似的事隨便搜搜也有不少嘛,
好多狗都會自己穿衣服,甚至還有的會自己照鏡子欣賞,有不少都可以做到一直站立走路呢!
每次我看到這種視頻,就老是會想這玩意要是會自己遛自己,半夜出來,看的不清不楚的得多嚇人!”
多傑似乎也對這個故事比較感興趣,破天荒的搭上話題開口道:
“按故事裏說法,這個狼群留不得了,小狼崽已經知道了模仿。
接下來所有的狼都會把這當成生存技巧,而後會有越來越多的狼學會。”
我好奇的問道:“多傑大哥,你覺得這個故事是真是假呢?”
多傑睜開雙眼,眼神裏充滿了精光:“是真的,因為這樣的狼群我曾在好多年前殺過一批,
當時路過一個埡口的時候看到有幾隻,居然是直立著站著嚎叫,當即便聯係了當地牧民展開搜索,最終一頭也沒留下。”
說罷便做雙手合十狀,仿佛在禱告自己的罪惡一般。
我沒理會他的肢體動作:“你這麽說起來,倒是和我想法一致了,
現在的人們太小瞧這些林子裏的東西了,也太小瞧動物了。
以為它們什麽都不懂,其實他們什麽都懂呢!”
我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感覺到口有點幹澀,喝了一口水潤了一下唇舌,
叼起一根精神糧食說到:“對比蚊子這故事,我倒是也知道一個事,隻不過這不是故事,這是真實發生的事,並不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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