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換湯不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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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傑提問道:“就算這麽說也不好確定位置,這藏地地域廣闊,我們從何找起?”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你知道盜墓賊是怎麽找墓的嗎?”
    看達傑搖著頭,我繼續說道:“其實也沒那麽神秘莫測。
    說白了,就是前人照著書埋,後人照著書挖。”達傑和多傑一臉疑惑,顯然他們沒聽過這個理念。
    達傑接著問:“那怎麽確定這個風水寶地一定有墓呢。”
    我不緊不慢地回道:“查曆史咯。
    看看這個地區有沒有什麽牛逼的人出現過。
    一般來說,好的風水都被有能耐的人占著,畢竟地盤就這麽大。
    像益措嘉這樣重要的人物,她選的伏藏之地肯定也不一般。
    說不定和某些特殊的曆史事件或者地理標識有關。”
    多傑原本皺著的眉頭突然解開,興奮地說道:“我知道去哪裏了!可以去貢山穀試試!
    那裏是藏傳佛教重要的修行聖地。
    曆史上發生過許多與佛法傳承相關的大事,而且地形獨特,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達傑笑著說道:“這緣分不就來了嘛,繞了這麽一大圈,線索終於有了點眉目。”
    我被他們說得雲裏霧裏,但多半多傑是有了些眉目。
    我連忙追問:“貢山穀?那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你覺得那裏會有線索?”
    多傑耐心解釋道:“貢山穀是噶派的聖地。
    那裏有許多古老的寺院和神秘的修行洞穴,自古以來就是高僧大德閉關修行的地方。
    益措嘉既然負責伏藏教法,根據那裏曆史以來的許許多多高僧傳聞也不是沒有可能。”
    多傑繼續說道:“但這隻是猜測,不過總比毫無頭緒的好,一切都是緣分,自有定數。”
    我一陣摸不著頭腦,這緣分因果的力量真的有這麽離譜嗎?
    我這麽一個小小的人物真的可以改變事物發展方向嗎?
    不過我可不相信他們沒有功課積累,完全是因為我才想到一些眉目的。
    研究武器的專家,因為秘書的行為推動因果,能最終研究出來武器。
    但追根溯源是因為人家本來就是專家,研究已經到了最後一步,本身就差臨門一腳了。
    就好像現在的情況一樣,他們一定也是早已經做了許許多多的功課,確認了不少的可能性。
    就是差“下載進度條裏最後的百分之零點零一”罷了。
    不過很多話我沒有說出來。
    在我看來不管張天師也好,還是蓮花山大師。
    他們可能有非常厲害的超乎常人的本事,但歸根到底還是人。
    當年的事究竟如何我們無法考究。
    但我覺得要找到佛國,重要的不是研究佛法,而是要洞悉人性。
    既然有親傳徒弟,就一定會產生其他不少支派,衍生出勢力。
    就一定會有勾心鬥角和對權力的角逐,這不就是人性嘛?
    從古至今在追求地位和權利這件事上一直以來都是換湯不換藥的。
    但這種事,在任何一個教派都是屢見不鮮,哪怕是如今的道教也是一樣。
    而那種爭鬥,我感覺還可能比佛家更勝一籌。
    先不說門派之間的惡意競爭,就同門之間為了一個位置也會費盡心思。
    甚至,殺人。
    能坐上那個位置的,有幾個是省油的燈,比起本事更勝一籌的,多半就是那權謀之術。
    看著一個個仙風道骨,和藹可親。
    他又是做了什麽事才能走到這個位置上,你又知道嘛?
    所以還是不要對任何職業和人抱有濾鏡的好。
    你覺得乞丐是貧窮的代表,但是不一定。
    你覺得掃地阿姨都是傳統的女人,絕對不會幹對不起家庭的事,但是不一定。
    你覺得對方隻是一個小孩而已,能對人造成多大傷害,但是不一定。
    我們很快就決定出發。
    來的時候,在這茫茫雪域中,四周皆是一片死寂的白,每一步都像是踏入無盡的未知,滿是迷茫與忐忑。
    而此刻回去車邊的路,竟感覺比來時快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有了明確的方向,心中的那份篤定驅散了旅途的惶然。
    時間概念也變得清晰起來,腳下的步伐都不自覺地輕快許多。
    又過了許久,順利的到達了車子邊上。
    看著那略顯破舊卻無比熟悉的越野車,心中滿是感慨。
    車真是一個好東西,不管外麵的世界如何變幻莫測,不管遭遇多少艱難險阻。
    它都會永遠會在原地等你。
    而隻要你平時對它悉心照料,它也絕不會把你丟在路上。
    在這野外,它就像是一個會移動的安全屋。
    我拉開車門,坐在後排,達傑轉動鑰匙,車子發動了。
    還是那條顛簸的路,每一次起伏都像是要把人拋向空中,骨頭都快被顛碎了。
    但我沒有絲毫抱怨,畢竟這可比走路強太多了。
    最終車輛重新回到了柏油路上。
    這個車啊,如果是在藏區廣袤的大地上行駛自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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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一個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從來都不會那麽快捷。
    往往要行駛半天甚至一天的時間,還可能會遇到各式各樣的情況。
    看著車窗外越來越陰沉的天色,我不禁有些擔憂,向達傑提問道:“油夠不夠?需不需要先補油?
    這路看起來還遠著呢,別到時候拋錨在半路。”
    達傑輕鬆地笑了笑,說道:“放心,有副油箱的,不怕。
    這一路我都計算好了,是足夠我們使用的。”
    我這才點點頭,也因為太過疲憊,沒有繼續說話。
    又看了看副駕的多傑,他又開始自顧自地念起了經文。
    那低沉而平穩的聲音,仿佛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也再次看向窗外,眼中的景色也隻是匆匆掠過的模糊影像。
    偶爾還能看到幾頭犛牛在遠處悠然吃草。
    不一會便因為疲憊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緩緩醒來,發現已經天黑了。
    高海拔的環境加上之前一直的劇烈運動,讓我隻覺頭暈目脹。
    腦袋像是被重錘敲打過一般。
    這時,多傑那持續不斷的經文聲悠悠傳入耳內,我不禁嘟囔道:“這家夥還在念呢?”
    我在後排坐起身,看著外麵的天色,濃稠的黑暗再次將世界包裹。
    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蒼涼,心裏暗道:“是嘛,世界又不屬於我們了嘛?”
    四周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見,無邊的未知讓人心裏直發怵。
    隻能依賴著越野車那明亮的燈光照明。
    然而,就在我抬頭的一瞬間,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
    漫天的星辰像是被打翻的鑽石,肆意地灑在夜幕之上。
    那璀璨的星河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在緩緩流淌。
    這哪裏是夜空,分明是宇宙饋贈給人類的絕美畫卷,是黑夜中對人類的救贖。
    之前的蒼涼與恐懼瞬間被這震撼的美景衝散,隻剩下驚歎與沉醉。
    我迫不及待地放下車窗,瞬間,刺骨的冷風“唰”地灌了進來。
    外麵怕是有負十幾度的氣溫,可我依然不管不顧地把頭探了出去。
    隻為能看到更大片的星河風光。
    可沒一會兒,我就被冷得受不了,趕忙縮回頭。
    我裹緊衣服,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故人的身影。
    鬼使神差地對著多傑提問道:“多傑大哥,僵屍真的存在嗎?”
    多傑停止了誦經,緩緩轉過頭來。
    眼神在黑暗中透著一絲神秘,說道:“這世間啊,有太多我們無法解釋的事情。
    僵屍的傳說由來已久,在藏區也有一些古老的故事裏提到過類似的存在。
    不過是真是假,誰又能說得清呢。
    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那些曾經的回憶一瞬間湧入我的腦袋,那個從來不愛洗頭,頭發油的可以炒菜的齊劉海。
    我笑道:“杜濤以前老是和我說他喜歡僵屍。
    不同的眼睛但是我們看到的天空是一樣的。
    他可能也正在看著這片天空呢?
    想到此處所以才發問,反正旅途枯燥聊天嘛也是。”
    多傑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念珠說道:“藏地一般來說僵屍的傳說確實比較少,畢竟我們一般都是水葬和天葬居多。
    並且就算是屍首進入地下也不會成為僵屍的。”
    達傑搭上話茬:“我們這邊很多地方的地都太硬了,不好挖。
    而且晝夜溫差大,屍體下去了以後都會被凍起來的,很少有存在可以養屍的條件。”
    達傑似乎思慮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我以前在湘地行走的時候。
    和當地的一些同行有過一些交流,他們倒是和我說過一個比較有意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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