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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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我獨自踱步回到楊開路為我安排的休息帳篷。
    腳步在布滿灰塵的幹燥土地上留下淺淺的印記。
    剛到帳篷門口,一個身影從陰影中閃出。
    我下意識繃緊神經,待看清原來是王輝,才放鬆下來。
    此刻的他,和初見時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臉上堆滿了笑容,語氣也透著幾分熱絡:“兄弟,好好幹!這邊事兒多,哥就不打擾你休息啦。”
    說罷,他轉身走向不遠處那輛破舊的越野車。
    昏黃的營地燈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說不清道不明感覺的背影。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冷漠的目送他離去。
    看著那輛破車的光線在土路上顛簸著遠去,我不禁陷入思索。
    開始不開車進來,非要我背著那麽重東西,也是在看我的身體素質,能不能辦事吧?
    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我太明白他這背後的門道了。
    而他不開那台豪華的越野車,卻選擇開這台破車過來,也是充滿了心機。
    就好像甲方總是用豪華的汽車或者扮相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來讓對方明白自己靠得住,然後簽下更大的單子。
    而乙方,尤其是像王輝這種想從甲方口袋裏掏錢的,就必須藏起鋒芒。
    如果讓甲方覺得他財大氣粗,比較有實力。
    那後續的合作,怕是處處都要被刁難、被克扣了。
    我在心裏暗自感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是吃盡了江湖的苦頭。
    人和人的接觸誰又不是揣著心思呢。
    大家都是出來賣的,賣的東西不一樣而已,這個道理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明白了。
    從此以後年輕氣盛的狂人問我一些事情時,我也會像當初那些人一樣,隻是笑著說道:等以後,你就懂了。
    人啊,不撞的頭破血流是不會長記性的。
    轉身走進帳篷,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屋內。
    這種氛圍讓我貧窮的味道更重了。
    我笑了笑,已經都無所謂了,謀事在人,成事老天爺說了算吧。
    床邊擺放著一套洗漱用品,除了常見的牙膏牙刷,竟還有一把嶄新的刮胡刀和一瓶洗發水。
    一般來說給別人準備洗漱用品,隻會有牙刷和牙膏,不會有別的對於東西的。
    最多再多塊毛巾洗臉。
    看到這些,我心裏微微一動。
    回想自己這些日子四處流浪,頭發油膩、胡須拉碴。
    王輝能注意到這些細節,足見他心思細膩,是個會辦事的人。
    能在這複雜的關係網裏周旋,替鴿姥會辦事、為科考隊介紹我這樣的“高手”,絕非偶然,他定有過人之處。
    我再次深刻體會到,每個人的成功都絕非僥幸,背後一定都藏著不為人知的本事和智慧,或者說經曆 。
    他為我準備了刮胡刀這一行為,讓我對他有了不少好感。
    之前對他傲慢的不滿也隨之煙消雲散。
    想想人家那樣做也沒啥毛病,麵對陌生人,還是看起來別那麽好說話的好。
    果然啊,買東西還是要買到人家心裏才行。
    思緒回籠,我的目光落在洗漱用品旁的迷彩背包上。
    這背包,承載著我的“武器”——開壇所需的物件,還有一些隨身經常用到的裝備。
    雖說此次出行是抱著赴死的決心。
    畢竟想要深入那些風水寶地,找到一線生機,呸,找到好的埋骨地,這些裝備是必不可少的保障。
    我輕輕拉開拉鏈。
    熟悉的物件映入眼簾,我的壇、羅盤與黃紙、朱砂,令旗等東西一樣不少。
    看著包內擺放位置,這王輝確實守規矩,沒有私自翻動檢查過。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洗漱用品走向帳篷角落的簡易洗漱區。
    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潺潺流出,我將臉湊近,感受著水流的衝刷。
    揉搓著頭發和胡須,泡沫泛起。
    不禁想到了多傑說的因果力量,如今處境,或許我也可以試試做到“四兩撥千斤”?
    之前他們老是這麽說,我根本理解不了,現在卻是感覺稍微明白了一些。
    有時候麵對巨大的問題時,或許應該把問題拋回給天道,去利用因果的力量為自己服務。
    牙刷在我嘴裏搗鼓著,但是我現在又可以利用什麽呢?
    巨大的負債想要翻身可不容易啊。
    如果想要過回好日子,首先要收拾掉負債才可以。
    打工是不行的,按著自己的專業去做金融會計,多半我蹲進去坐十年也夠不上,需要還的錢。
    隻有做生意才行,這是我比較擅長的事。
    可是做生意需要本錢啊,我哪來錢?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刮了胡子以後顯得清爽多了。
    我尋思著自己的優勢和擅長的事,總不能跑去做男模吧?
    帶人旅遊?帶人探險?
    算了吧,誰認識我啊,憑啥給我錢賺啊。
    現在都是被旅遊公司和那些大博主壟斷的。
    唉,難喲,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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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畢,我擦幹臉,坐在床邊。
    呆若木雞的看著月亮,思考著一些有的沒的。
    營地裏十分安靜,偶爾傳來遠處人們交談的聲音。
    在這空曠的野外顯得格外清晰。
    我知道,明天就要進入那所謂的神秘莫測的古戰場了。
    這個高昂的報酬給我,還非常配合。
    說要拿我來打生機樁也不是沒可能。
    正當我出神之際,帳篷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
    虛著眼睛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腳步聲在我的帳篷前停下,緊接著傳來輕輕的敲篷布的聲音。
    “誰?”我警惕地問道。
    “羅先生,是我,阿斯哈爾。”帳篷外傳來那個低沉而溫和的聲音。
    我起身,拉開帳篷的拉鏈,正是阿斯哈爾站在外麵。
    手裏拿著一張地圖,臉上帶著謙遜的微笑。
    “羅先生,不介意我進來坐會兒吧?有些關於古戰場的事情,我想和你聊聊。”
    我心想這應該是派過來給我“打針吃藥”的,不然其實也確實沒啥必要和我一個力工多交流。
    多半是那些人怕說錯啥話,犯了所謂的“意識形態錯誤”,被我抓住了把柄日後好說話。
    畢竟上邊對一些方麵是管控很嚴格的,誰也不知道身邊哪個是“鬼”。
    萬一我是“鬼”呢?
    對他們來說,也不是沒可能,對吧。
    所以派這個空降的人過來是最穩當的。
    我點點頭,側身讓他進來。
    阿斯哈爾走進帳篷,目光在我的背包上停留了一會。
    然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將地圖攤開在我們麵前。
    “羅先生,你對明天要去的古戰場了解多少?”他問道。
    我搖搖頭,“我是哪裏來的,你應該是清楚的,以我今天聊天了解到的信息來說。
    我隻知道那是個非常危險的地方,而且危險的非常莫名其妙。
    之前的隊伍都屬於是在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麵前出了事。
    具體情況,還得靠你這位本地人給我講講。”
    我說話非常圓滑,之前他不在那個大帳篷裏。
    所以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我非常門清。
    其實當時是有討論了一些相關的事情的。
    當時張忠義問我到,你是否知道有關於藏族經幡的傳說故事。
    就是去那邊旅遊時也可以經常在路邊看到的那些五彩斑斕的旗子。
    這有關於經幡的傳說故事考題哪裏問的倒我。
    我隨口就回答道:“經幡,藏語稱作“隆達” ,也被人們叫做風馬旗。
    如果你要問傳說故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佛祖端坐在菩提樹下,手中捧著經卷,閉目沉思世間萬物的真諦。
    此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呼嘯而過,猛地將佛祖手中的經卷卷走。
    經卷在狂風的肆虐下,被撕成了無數的碎片。
    隨著風兒飄向了世界各地,最終落在了那些正深陷苦難之中的勞苦大眾的手中。
    神奇的是,凡是有幸得到這些佛祖經書碎片的人。
    生活都漸漸發生了改變,他們擺脫了痛苦,獲得了幸福與安寧。
    人們對佛祖的恩賜感恩戴德。
    為了能長久地得到這份庇佑,便用五彩的布料製成三角形的旗子,在上麵印上神聖的經文以及佛祖的形象。
    然後將它們掛在那些風兒能夠吹拂到的地方。
    期望借助風的力量,將自己的祈願傳遞給神靈,從而消災祈福,保佑生活順遂平安。”
    說罷我餘光觀察到吳教授點頭認可。
    那麽我也應該趁勝追擊展示自我的價值,接著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傳說故事。
    講述的是一位藏族僧人曆經千辛萬苦,遠赴印度求取真經。
    在他終於成功取得真經,踏上歸鄉之路時,卻在渡河途中遭遇意外,河水浸濕了他視為珍寶的經書。
    無奈之下,僧人隻好將經書全部攤開,放在河邊晾曬。
    自己則坐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打坐入定,等待經書晾幹。
    就在這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天地間突然響起了法鑼和法號的聲音。
    陣陣梵音悠悠回蕩,微風輕柔地吹拂著。
    僧人在這奇妙的氛圍中,頓感渾身通泰,內心豁然開朗,竟然大徹大悟。
    原來,一陣風起,將晾曬的經書吹得滿天飛舞,散落在地麵和河麵之上。
    據說,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這位僧人在那一刻的頓悟。
    同時也是為了頌揚佛經的偉大,便把經文印在布上,直接懸掛於天地之間,任其在風中飄動。
    久而久之,這些彩旗就演變成了如今人們用來祈禱的經幡,成為了連接人間與神靈的紐帶。
    此外經幡還與蓮花生大師有著不解之緣。
    說是那時的雪域藏地,妖魔橫行,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飽受苦難。
    他施展無上法力,與各路妖魔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在戰鬥過程中,蓮花生大師發現妖魔的力量極為強大,難以徹底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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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心生一計,用經幡上的咒文和圖案來鎮壓妖魔。
    最終,在經幡的威力下,妖魔被成功鎮住,藏地恢複了和平與安寧。
    從那以後,經幡就成為了藏民們心中祈福禳災的神聖象征,人們相信它能夠護佑著雪域大地,讓這片土地永遠免受災難的侵襲。
    現實來說的話。
    經幡起源於古老的象雄文明中的原始苯教。
    是古象雄時代流傳下來的古老習俗。
    最初的經幡形式相對簡單。
    隻是一根長長的木杆直直地戳進土裏。
    然後在上麵垂直懸掛著由藍、白、紅、綠、黃五種顏色組成的布幡。
    這五種顏色分別代表著不同的元素和寓意:藍色象征著天空,白色象征著白雲,
    紅色象征著火焰,綠色象征著江河,
    黃色象征著大地。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自然世界。
    也代表著藏族兄弟們對大自然的敬畏和感恩之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經幡的製作工藝越來越精湛,圖案和經文也變得更加豐富多樣。
    但其所承載的信仰和祈願卻始終未曾改變。”
    張忠義笑著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吳教授似乎是在確認什麽,我當然不在乎他們這些小動作。
    有些東西可以說,有些東西不可以說,他們這些人頭頭道道的多了去了。
    最終張忠義開口道:“羅兄弟,你說的這些傳說故事,沒錯,但是有一個故事你一定不知道。”
    我皺著眉頭,這經幡的傳說基本就是這些了呀,難不成是和這次任務有關?
    我沒有說話,等著對方開口,畢竟言多必失。
    對方拿著保溫杯喝了一口水,緩緩說道:“在曾經的雪域高原,樸實無華的藏族人民過著非常美好且平和的生活。
    然而有一天,災禍突如其來。
    在遙遠的西域今新地區),不知何種緣故。
    似乎是古老封印被破壞,或者如何,有邪惡妖魔就此出現禍亂。
    這些妖魔行蹤詭秘,從未有人見過它們的真容,卻能釋放出混亂人心的力量。
    就好像是無形的瘟疫,迅速向雪域高原之上蔓延。
    但凡被妖魔力量侵蝕的人,瞬間性情大變。
    原本淳樸善良的藏民,眼眸變得血紅,滿是嗜血的瘋狂,失去理智,肆意攻擊旁人。
    起初隻是個別衝突,隨著感染人數增多,整個地區陷入混亂,小規模爭鬥演變成大規模戰爭。
    宛如喪屍電影中的喪屍一般。
    感染的人們會失去了人性隻剩下暴戾的本性,且感染速度非常迅速。
    親人反目,鄰裏相殘,往日的和諧被徹底摧毀。
    到處都彌漫一種恐怖的氛圍,生怕有一天會禍事降臨到自己的村莊。
    一時間人心惶惶。
    就在此時,一群英勇無畏的戰士站了出來。
    他們是由密宗中厲害的高僧法師與強大獵戶組成的。
    他們望著被破壞的家園、終日生活在恐懼中同胞。
    心中滿是悲憤與憤怒。
    他們緊握手中寶劍,與被那些妖魔操控的人們展開殊死搏鬥。
    就算用盡渾身力量死在這裏,也要阻止這瘋狂的瘟疫。
    戰場上,他們奮勇廝殺,可敵人好似無窮無盡。
    更讓他們痛心的是,這些敵人本是無辜的同胞,每一次揮劍,都如割在自己心上。
    曆經無數次慘烈戰鬥。
    戰士們終於找到了克製妖魔的辦法,逐漸平息混亂。
    和平也重臨大地。
    戰爭結束,疲憊不堪的戰士們回到家鄉。
    看著血流成河的土地,他們深知,武力隻能解一時之危,真正的和平需要長久守護。
    為了不再讓悲劇重演,他們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戰士們齊聚廣場,紛紛拔出手中寶劍,整齊插在地上,形成一片劍林。
    他們覺得,這些寶劍雖曾用於守護,但也代表著戰爭與殺戮。
    如今,他們放下武器,用全新方式守護和平。
    隨後,戰士們各自回家拿來五彩布料,精心製成經幡,掛在寶劍之上用於消除殺戮罪惡。
    微風拂過,經幡輕輕飄動,每一次擺動,都似在訴說著對和平的殷切祈願。
    經幡上印著神聖經文,那是對神靈的虔誠呼喚,不僅表達著對和平的向往。
    更是為了震懾那些來自西域的妖魔,讓它們不敢再來搗亂。
    從那以後,經幡成了藏族的象征,代表著人們對和平的執著守護。
    每當新生命誕生,或是重要節日來臨,藏族同胞們都會懸掛新的經幡。
    那彩色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傳遞著他們世世代代對和平與安寧的美好期盼。
    也時刻告訴著大家,要守護來之不易的和平 。”
    關於這妖魔化的說法我當然是不可能在此時當著阿斯哈爾說出來的。
    萬一闖“鬼”了,
    為忠義大哥和吳教授他們招惹來麻煩。
    那也是給自己斷了如今的生機不是嘛?
    很多時候利他就是利己。
    阿斯哈爾微微皺眉,手指在地圖上一處地方點了點,“這片古戰場,曆史上曾發生過多次慘烈的戰爭,無數將士戰死沙場。
    據說,那些死去的冤魂至今仍在那裏徘徊,怨念極深。”
    他的聲音低沉,讓原本就安靜的帳篷裏,氣氛愈發凝重。
    “你說的這些,和我猜測的說法大相徑庭,這些古戰場的傳說都是大同小異,用來形容的詞藻也是沒啥區別。”我說道。
    “不過,我更想知道,這裏有什麽事物可以讓你們如此這麽大費周章。”
    我看著對方的眼神,似乎是想要看出來什麽隱藏的秘密。
    對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地圖我也是剛拿到的,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我把視線挪回了地圖上,紙質地圖現在很少用了。
    都已經被電子地圖代替了。
    我沒有搭上他的話,而是仔細的觀察起了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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