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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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譚隊長已經閉上眼睛休息了,我盡量輕手輕腳地脫掉鞋子和外套,隨後鑽進睡袋裏。
    褲子就沒脫,畢竟在這野外,萬一出點什麽事,穿脫衣物會浪費不少時間。
    由於這些天長途跋涉,一直沒怎麽好好休息,沒過多久,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突然,帳篷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向譚隊長那邊,卻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他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這時,那細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聽起來就像是有動物在抓撓帳篷。
    我心裏立刻判斷,這絕對不是沙子被風吹打在帳篷上的聲音,
    因為沙子打在帳篷上是明顯的 “沙沙” 聲,而這個聲音顯然是有東西在抓撓。
    我迅速翻身從睡袋裏出來,從腰後拔出匕首,輕手輕腳地走到發出聲音的那一側。
    我仔細觀察著帳篷的起伏情況。
    如果真有野生動物在抓撓,帳篷肯定會有較大的凹陷,而不是像被風吹時那樣平整。
    就在這時,那細微的抓撓聲再次傳來。
    我皺緊眉頭,這肯定不是風吹的聲音,但從帳篷的痕跡來看,又不像是有動物在抓撓。
    滿心疑惑的我,輕輕穿上靴子。
    穿靴子的時候,我心裏還在想,這沙漠裏能有什麽動物呢?
    這麽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連一根草都沒有。
    首先不可能有食肉動物存在,畢竟怎麽生存呢?
    它們又靠吃什麽活下去呢?
    想著想著,我拉開帳篷的拉鏈,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我環顧營地四周,發現除了兩台靜靜停著的車子,以及從吳教授帳篷裏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外,什麽異常都沒有。
    嚴莉莉肯定也在她的帳篷裏,這是毫無疑問的。
    就算晚上有任務,他們也應該不會帶著女生一起去幹活。
    這時,我遠遠望去,看到幾個閃爍的光點,我猜測那應該是譚隊他們在做什麽事。
    接著,我又注意到譚隊長的那輛越野車,車裏原本裝著的裝備不見了。
    之前那些裝備被厚厚的口袋蒙著,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肯定是個非常沉重的大家夥。
    因為就連越野車那高高的避震懸架都被壓下去了不少,當時我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看著沙地上明顯的拖拽痕跡。
    明明有我這個現成的苦力,為啥不用呢?
    那給我這麽高工資的目的,意義是什麽?難道還沒到用我的時候?
    隨即想到譚隊他們也不會是那些沒苦硬吃的人,會在深夜背著我偷偷忙活。
    多半是任務的特殊性,有要求不允許有外人在場。
    我不再糾結他們行為,我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轉身打開車門,從背包裏掏出銅釘和朱砂線。
    之前那個抓撓的聲音非常不對勁,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我必須得做點什麽。
    沒親身到過沙漠的人,是絕對不會明白沙漠裏的那些奇特事物的。
    白天的時候,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
    沙子會被曬得滾燙,雞蛋埋進去,沒多久就會被沙子弄熟。
    而一到夜晚,這沙子就會變得和冰塊,雪花一樣寒冷。
    原理是因為太陽一落山,熱量就會迅速消散。
    因為沙子的比熱容極小,儲存熱量的能力很差。
    一旦沒了太陽的能量供給,它就快速把吸收的那點熱量釋放出去。
    再加上沙漠裏空氣幹燥,沒有雲層和水汽的保溫。
    熱量直接散逸到空氣之中,所以沙漠裏夜晚的沙子冰冷的和雪花差不多。
    雖然沒有實際測溫但是估計也是無限接近零度的。
    手一觸碰,刺骨的寒意就會順著指尖直鑽心底。
    因為沒有別的工具,用鏟子又怕聲音太大吵到領導睡覺。
    我就自己蹲在黑夜之中,打著燈用手去挖,除了呼吸聲難以避免,一整個流程已經達到了靜音操作。
    這手指傳來的觸感其實真的已經和挖雪沒有區別。
    關鍵這風還挺大,
    經常帶起表麵的浮沙,刮的我睜不開眼睛,因為手上也是沙子也不敢揉眼睛。
    每埋下一顆銅釘,我都需要把手放到嘴邊哈氣取暖。
    便於下一次更方便的挖掘和埋釘子。
    我準備繼續埋下新的銅釘,手再次觸碰到那沙子時,
    那寒意如電流般再次襲來,凍得我手指麻木,忍不住打個寒顫
    突然,幾道晃動的電筒光穿透黑暗朝我靠近。
    我心裏清楚,肯定是譚隊長他們回來了,畢竟這裏也沒有別人了。
    估計是我剛才開車門的動靜,觸發了車輛大燈自動開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對方走近後,刺眼的燈光直直照在我的臉上。
    強烈的光線讓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生疼不已,條件反射般抬起手遮擋。
    “你在做什麽?”譚隊長的聲音冷硬又帶著幾分質問,劃破了寂靜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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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趕忙直起身子,解釋道:“剛才被一些怪聲驚醒,我覺得可能有些不對勁,就想著用自己的辦法多一些保障。”
    話還沒落音,張忠義就急切地搶話說道:“這個時候就別弄這些沒有意義的事了。
    回帳篷休息去,我們還以為吳教授起來了呢。”他的語氣裏滿是不耐煩,似乎對我的行為十分不屑 。
    對於這態度的一百八十度轉變,我有點始料不及。
    多半是觸及了對方的一些禁忌了吧。
    但是我還是乖乖的準備收拾這些地上的零碎裝回包裏。
    譚隊長再次嚴肅的開口道:“收拾啥收拾,沒必要,明天起來在收拾,你現在先回帳篷去。”
    我蹲在地上皺著眉頭,緩緩抬起頭看著對方的表情。
    對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如果我敢反抗多半會有一場惡鬥。
    都是行伍出身,對方現在這個麵容我再熟悉不過。
    就是那種老兵自信滿滿,準備收拾新兵時的表情。
    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什麽也沒說,立刻慢跑回了自己的帳篷。
    我思考著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前後的態度變化這麽大。
    從我的感知來說,這種來自他們心底的厭惡感覺,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是觸碰了某些禁忌也不至於這樣態度,完全可以好好說話。
    不至於連我想把自己東西收起來都不讓吧。
    可能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吵醒了吳教授。
    隻聽到外麵傳來吳教授的聲音:“做什麽事呢?大半夜的,吵吵鬧鬧的。”
    吳教授開口後,也傳來了嚴莉莉的聲音:“你們大半夜不睡覺在做啥?吳教授睡眠本來就很差,不知道小聲點嘛?”
    接下來就聽到細微的聲音,多半是怕“隔牆有耳”想著把吳教授和嚴莉莉拉開點去說話。
    我躺在帳篷裏皺著眉頭,豎著耳朵。
    雖然沙漠裏有風,時不時的沙沙聲會影響我的聽力,但是沙漠裏的風是一陣一陣的。
    往往一陣風過後會一個間隙存在。
    我利用這個間隙還是聽到了一些內容。
    大概總結就是,譚隊長說看到營地的車燈突然亮了回來查看。
    張忠義搶話說到,我在弄一些歪門邪道。
    楊開路和馬大哥的聲音倒是沒有聽到,不過回想起來,好像剛才他們倆也沒回來,估計是在設備那邊守著。
    大概是這樣,應該是這樣子。
    吳教授說,人家有這份心不是挺好的,而且一點聲音沒發出來,哪裏沒做對,值得你們這樣吵鬧。
    接下來就聽不見了,多半是在嘴對耳的說話,多半這就是平時養成的習慣。
    在說到一些重要事情的時候會下意識的降低聲音和嘴對耳說話。
    過了一會我聽到腳步在靠近我的帳篷。
    我下意識的抽出刀子,側身睡著壓在盆骨下麵。
    隨後閉上眼睛,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我能感覺到,譚隊長走進來看了一眼後,就離開了。
    而隔壁的帳篷也再次拉上了拉鏈。
    前後一共兩聲。
    這多半是嚴莉莉和吳教授重新回去睡覺了。
    我翻過身看著漆黑的帳篷,沒有一絲光明。
    這和還在黑溝裏有啥兩樣?
    這群人可真有意思,說翻臉就翻臉,在外邊的尊重此刻已經煙消雲散,仿佛沒有存在過一樣。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好好休息吧,看他們這態度,明天還指不定怎麽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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