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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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沙地裏跋涉。
    我和譚隊長,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著。
    話題不知不覺扯到了曾經的部隊生活,一下子勾起了大家滿滿的回憶。
    馬大哥也時不時加入討論。
    他說自己也曾在部隊服役,還是一名偵查員。
    後來經曆了一係列事情,才加入了科考隊。
    而張忠義卻一直沉默寡言,滿臉都是化不開的愁緒。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還在為嚴莉莉目前的情況的事情憂心忡忡。
    這種時候,旁人的勸說不僅起不了作用,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倒也不是我們不關心這個事,但我們都懂一個道理。
    麵對困難,要是我們一味地去想它、把擔憂掛在嘴邊,反倒會被困難拿捏住。
    少抱怨兩句有時候在玄學裏也是能成功的秘訣之一。
    我們幾個又何嚐不擔心嚴莉莉呢,隻是心裏清楚,光焦急根本沒用。
    況且我們不是已經在尋找她的路上了嗎?
    此刻,我們在烈日下吃的這些苦,難道還不夠真切嗎?
    其實我看得出來,譚隊長其實也是心急如焚。
    畢竟作為這次行動的領隊,出了這樣的事,他不可能不擔責任。
    但他一直在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糕的情況,才老是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我懂他的心思,自然也配合著他。
    馬大哥想必也是同樣的想法。
    大家都是聰明人,彼此的心思又怎麽會猜不透呢?
    就在這時,張忠義的背包裏驟然響起一陣尖銳刺耳的滴滴聲。
    張忠義神色慌張,雙手忙亂地快速取下背包,從中掏出一部衛星電話。
    他迅速展開上麵的天線,接通電話,語氣帶著幾分敬畏與緊張:“請指示。”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因為對方的聽筒緊緊貼著耳朵,一點蛐蛐聲也聽不見。
    隻見張忠義緊緊貼著耳朵。
    眼睛越睜越大,臉上的表情如翻書一般迅速變換。
    從最初的困惑不解,到轉瞬的驚訝,再到極度的震驚,最後竟化為深深的恐懼。
    短短幾秒,多種情緒在他臉上交替上演。
    我下意識地看向譚隊長和馬大哥,期望能從他們臉上找到一絲線索。
    可他們二人也是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顯然他們也對電話那頭傳達的內容一無所知。
    就在這時,張忠義猛地掛斷電話,把衛星電話匆匆塞進背包。
    轉身撒腿就往回跑,我正疑惑,嗯?嚴莉莉不找了?
    隻聽道他邊跑邊扯著嗓子大喊:“快快快,快回去,馬上就要水漫金山了!馬上就要水漫金山了!”
    聽到這話,我滿心疑惑。
    這裏可是茫茫沙漠,烈日高懸,怎麽可能出現“水漫金山”的情況?
    又不是身處山林,隨時可能遭遇洪澇災害。
    這水從何來?
    還沒等我想明白,譚隊長和馬大哥已經毫不猶豫地緊跟張忠義往回奔去。
    我邊跑邊大聲詢問:“什麽水漫金山?”
    張忠義在前麵跑得深一腳淺一腳。
    姿勢略顯狼狽滑稽,但能感受到對方的著急。
    隻聽到對方在匆忙間擠出一句:“沒時間跟你解釋了,我們有很多設備都在那邊,如果不趕緊回去,就憑楊開路和吳教授,根本保不住那些設備!”
    我一聽,便不再多問,腳下發力,拚命加速奔跑起來 。
    等我們氣喘籲籲地趕到時,眼前一片忙亂。
    似乎本來是想急忙收拾好,卻又因為時間不夠先去幹別的事了似的。
    吳教授守在一堆設備旁,神色焦慮。
    旁邊的便攜式電腦屏幕上,我看到各種地形模擬圖和各類數據不斷閃爍,
    雖然我看不懂,但仿佛是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吳教授幾步迎上來。
    指著一台設備,聲音急促:“這儀器至關重要!
    它獲取的光譜信息,能幫我們穿透沙漠,獲取古戰場沙丘之下的所有信息。
    能讓我們分辨出地下是普通沙礫。
    還是隱藏著遺跡,又或者兵器、戰甲碎片,
    這些信息對於我們研究這片古戰場意義重大 。
    這些設備要是不保,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後續探索也可能會陷入僵局。”
    我望向遠處,楊開路正頂著烈日,在風沙中艱難地收集著什麽,身影顯得有些單薄。
    張忠義又急切地問道:“那些遠點布置的設備收集回來了嗎?”
    吳教授無奈地搖搖頭:“剛才開路,是先從最遠的設備開始檢查是否運作正常的,
    正當他到近點檢查設備的時候,
    我才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數據,立刻查看分析後,才確定這就是即將“水漫金山”前的信息數據。
    於是立刻利用對講機指揮他,將近點的設備回收,
    然後給你打了電話。
    如果從近到遠分布為abcdef
    abc三個點位的設備,開路已經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但是def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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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幾分鍾,在對講機裏,他說過包已經快裝滿了。”
    此刻張忠義突然盯著我說道:“這些設備裏的數據珍貴無比,不僅有記錄著之前科考隊留下的數據,
    還有這一次的數據,意義重大。”
    我心裏清楚,人家話裏行間的雖然沒說,但應該是我這個合同工要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
    盡管還不清楚“水漫金山”到底是什麽。
    但從眾人焦急的神情能感受到,或許會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我趕忙問道:“那f處的設備有多重,可以放進背包嘛,經得起晃動嘛?”
    又追問設備的大概位置,得知設備之間都有數據線相互連接,而且數據線可以舍棄。
    此刻,風好像開始漸漸有些大了起來,可那台遠處的儀器就像一道催命符。
    而我不得不去,這是我選的嘛。
    根據譚隊長和張忠義的描述,大概距離有兩三公裏,但是f處的設備不多就兩台。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我去把最遠的那兩台儀器拿回來!”
    吳教授同時快速下達了命令:“d點e點也還有不少儀器,同樣重要!
    價值如何不需要我敘述你們都清楚。
    這裏麵的數據比我們的生命都重要!
    阿斯哈爾,譚智,張忠義,你們都去,距離雖然不及小羅的f點去的遠,
    但是d,e兩處的設備數量卻也是不少,
    一定要注意時間!需要,快!快!快!更快!”
    此時我已經背著吳教授早就準備好的空包,已經跑出去一小截了,
    隻聽到吳教授說話完後,大家齊齊的說了一聲“是”
    我在滾燙的沙地上全力奔跑。
    狂風裹挾著沙子撲麵而來,沙子趁我喘氣的間隙鑽進了嘴巴。
    幹澀粗糙的惡心感覺布滿口腔。
    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覺到喉嚨被沙粒刮擦。
    就在我拚盡全力奔跑時。
    楊開路抱著鼓鼓的背包,腳步踉蹌地從我身邊往回跑去。
    他神色疲憊,臉上沾滿了沙塵,但還是嚴肅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顧不上回應,腳下步伐絲毫未減,繼續朝著他們指示的方向衝去。
    還好地上有他們之前布置的線路,
    雖然大部分已經被沙子掩埋,但仍若隱若現地蜿蜒在前方,為我指引著道路。
    回想起,我正準備跑出去以前,
    馬大哥拉著我提醒道,讓我沿著這根線的方向走,現在才真切感受到這提醒有多重要。
    要是沒有這根線,在這茫茫沙漠中,我肯定會跑丟方向。
    而且也最終找不回那些設備,
    那些東西丟在這龐大的沙漠空間裏。
    想憑借手指,指一下這樣的操作就找到,是絕對不可能的。
    估計吳教授他們當時也是太過焦急,一時都沒想起這關鍵的指路線索。
    邊跑我邊在心裏犯嘀咕,到底什麽是“水漫金山”啊?
    他們為啥如此焦急,難不成沙漠裏真能憑空出現洪水不成?
    可這烈日高懸,萬裏無雲的,實在讓人難以想象洪水來襲的畫麵。
    但從大家緊張的神情和匆忙的行動來看,這所謂的“水漫金山”必定是極其可怕的。
    說不定比我能想到的任何危險都要恐怖。
    隨著我不斷努力向前奔跑,風聲在耳邊呼嘯,像是沙漠發出的警告。
    我能感覺到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無比珍貴。
    腳下的步子交替的速度也更快了。
    幸好這邊的沙地比較硬一些,又比較平整,
    不像之前深入北邊的沙坡那樣鬆軟,就好像踩在厚厚的雪地裏一樣。
    不然是根本不可能跑得起來速度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隻感覺心髒像是被捏住了一樣,
    為了更多的呼吸氧氣,我已經無所謂沙子進到嘴裏了。
    堅持了不知道多久的奔跑以後,
    看著線路好像到不遠處就消失了,大概設備就在那裏了吧。
    我到達時還來不及喘氣,急忙把線路拔掉,把設備放進了背包。
    還有一台呢?
    不是說有兩台嘛。
    我忍著唇幹舌燥,此時沙子進到嘴裏我基本也不會有感覺。
    我手扶著膝蓋,勾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抬起頭四處張望。
    在哪裏啊,到底在哪裏啊。
    此時想到剛才那些文化人說,設備都是靠這數據線來連接的。
    我直起身子,走到剛才我拔下來線路的地方。
    不管不顧的直接跪在沙地上,一邊喘息也順便休息,一邊把線路用力的從沙地裏拉起。
    隨著不斷的扯動感受到了一個方向有重量。
    我可不敢直接把這玩意拖過來,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玩意肯定很貴重。
    隨後我慢慢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心中想到什麽“水漫金山”不會是嚇唬人的吧?
    領導為了讓下邊人積極幹事情說的謊言吧?這種事也挺常見的。
    最終,我看向那台倒在地上的設備,
    怪不得看不到,原來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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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一些距離間隔,這又是個反斜小坡,
    就剛好是隱藏在了熱氣流之中了,不走過來是絕對看不見的。
    此時我的氣已經順回來了,隻是嘴唇的幹燥讓人不適,
    就好像在嘴裏同時吃了幾袋豆奶粉一樣幹巴。
    就在我把設備裝進背包的一刻。
    感覺風好像大了些,就連因為汗水而黏在額頭的劉海都亂飛了起來。
    此時空氣怎麽好像也潮濕了一些?
    難道是因為要下大暴雨了?
    此時我想到對方說的“水漫金山”
    啞然失笑,確實這沙漠是可以被形容為“金山”的
    原來如此,這些設備畢竟都是電子的嘛。
    如果不在下雨以前收集起來,被雨淋壞了可就不好了。
    確實,他們那個設備雖然看不懂,但做為職業的科考隊。
    想要監控到天氣變化應該非常簡單。
    我搖搖頭,抱著背包緩緩向回走去。
    我可不敢背著回去,背著走容易晃蕩。
    在背上晃壞了,我拿命賠啊?
    這兩玩意看著不大不小,重量還是有不少,估計是個啥集成設備,多半要個二三十萬肯定的。
    這設備我已經拿到了,也沒必要那麽辛苦的奔跑了。
    我慢悠悠的走著,甚至還在嚐試,能不能在這種嘴唇極度幹裂的情況下,吹出口哨聲。
    好吧明顯不行,哈哈哈,真是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用手擋在眉毛處,遮擋陽光,
    望向來時的方向,已經看不到人了,之前還能看到小黑點來著。
    多半他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正在往車上搬運吧?
    突然想到,這背包應該防水吧?
    不會一會淋濕了弄壞了吧?
    幹!不行得跑起來!
    我想到這便是慢慢的加快速度,朝著回去的方向慢跑了起來。
    突然風越來越大,不禁心底感慨,
    這沙漠變臉是真的一會一個狀態。
    隻感覺空氣好像越來越潮濕,
    我的耳朵像是被什麽微小的聲音牽動,自然而然的動了動。
    我順著這微小的聲音回頭看去。
    看到了這輩子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
    我立刻從剛才的慢跑轉變為奔跑。
    草,說出來你肯定不會信,但這就是真的。
    那遠方的沙坡居然真的有一條銀線,朝著這邊襲來!
    那不是水花又是什麽?
    沙漠裏真的會出現洪水。
    幹!喝了酒都不能吹的牛逼又多了一條!
    來不及多想,我抱著背包,拚命交替著雙腿狂奔著,
    身後那水裹著厚厚的流沙如一頭咆哮的猛獸般瘋狂追來。
    起初隻是遠方沙坡上的一條銀線,轉瞬便化作洶湧的洪流。
    水花在黃沙的裹挾下翻湧著,每一朵都帶著沉甸甸的沙粒,
    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又嘈雜的聲響。
    渾濁的水流所到之處,沙漠像是被瞬間撕開一道大口子,
    原本平坦的沙地被衝出一道道溝壑,
    那些來不及被卷走的沙堆,
    在水流的衝擊下不斷崩塌、變形。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沙塵,
    與潮濕的水汽混合在一起,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那流沙隨著水流快速翻滾,如同無數條扭動的黃龍,在水麵下若隱若現,
    又時不時猛地躥出水麵,像是要把周圍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我邊跑邊回頭看,隻見水勢越來越猛!
    剛才還在遠處的沙坡,此刻已經被完全淹沒,隻留下一片渾濁的汪洋。
    仿佛這片沙漠從未存在過一般,隻有那不斷逼近的銀線。
    我抱著背包,邊跑,邊開始啊啊的大叫起來,
    企圖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的身體可以釋放出更多的力量來奔跑。
    “幹啊!幹雷涼!幹雷涼!”我大叫著,一邊瘋狂的邁著雙腿。
    隨著這裹著流沙的水流越來越近,我也看清了這水花,表麵還帶著厚厚的泡沫。
    我心裏想到:“幹!這是啥玩意啊?是沙漠出來了嘛!”
    雖然這樣惡趣的想到,但是我也壓榨著自己越跑越快。
    這場景和雪崩也是非常的相似,
    我非常相信這水流裹挾的流沙,在追上我的時候,可以瞬間把我掩埋,然後填滿我的口鼻。
    隨著不斷接近,我體能也不斷的下降。
    除了時不時,“啊啊啊啊”的亂叫來企圖提升體能這個方法以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心裏此時想到:“如果把抱著的背包放下,會不會跑的更快?”
    隨即否定了,就算跑出去了,導致設備被後麵的流沙掩埋。
    我又如何賠償這個設備的問題,畢竟規劃責任到個人,
    肯定是我的問題。
    說不準那個合同裏就有標明這個責任的劃分。
    如果是這樣,那我這輩子估摸就更難出頭了,還不如直接死在這裏。
    這裏的風水也還好,還有個古戰場,古遺跡給我陪葬!
    想到這裏,我再次啊啊啊的大叫起來:“我他嘛的!想活!祖師爺!我想活!我不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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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背後的流沙越來越靠近,估計再有一分鍾左右就會把我掩埋!
    但是我沒有放棄,依舊在最後一刻努力的提升奔跑的速度。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風沙,就在這時!
    前方出現了一陣灰塵,隨著灰塵越來越近!
    草!這是譚隊長的車!
    隻見這車一個漂亮的漂移,車裏居然是馬大哥!
    馬大哥急迫的呼喊道:“快上車!”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流沙已經近在咫尺,立刻去拉車門準備上車!
    就在此時,我心中暗道:“幹啊!!玩我呢?這車門沒解鎖!”
    我一把把背包丟了進去,隨即踩在上車的腳踏上,抓住車頂的行李架。
    還沒抓穩的一瞬間,車輛瞬間加速衝了出去。
    我被這後坐力,弄的差點掉下去。
    還好死死的抓住了,不然好不容易跑出來,摔下去又給車碾死了!
    我看著車後漸漸距離越來越遠的水流和流沙。
    大風吹的我頭發四處飛舞,此時我對著車內的馬大哥大叫到:“馬大哥,你知道龍是怎麽叫的嘛?”
    馬大哥在專心的駕駛著車輛,絲毫不敢懈怠,但還是大聲的回複到:“你說啊,怎麽叫的!!”
    我隻感覺我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繼而大叫的回複到:“嗚呼!嗚呼!嗚呼啊!龍就是這樣叫的。”
    馬大哥似乎也被我感染,在車裏看著後視鏡已經被遠遠甩開的危險,大笑起來:“原來龍是這樣叫的啊!
    飛起來了是吧?嗚呼!嗚呼!哈哈哈哈哈”
    我扒在越野車的側麵,迎著大風大笑著叫道:“要活著啊!活著真好!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大風不停的往我身上拍打,連帶著沙子磨蹭著我的皮膚,可是我卻沒有一絲不適,反而十分興奮,這一刻我感覺我重生了一樣。
    果然人隻有在真正經曆生死的時刻,在麵對生死的時刻才會明白很多事的真正意義。
    我再次對著車內大叫道:“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
    馬大哥開著車,聽到了我的嚎叫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轉頭回應到:“日落狐狸眠塚上,夜歸兒女笑燈前。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天空突然心中一片清明,這人生呐!
    在世有酒就應當喝醉!
    因為死後即便是親人來祭祀,這酒啊也沒有一滴可以到達黃泉之下的逝者口中。
    別再把“等字”,熬成了下輩子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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