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可以,換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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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祖母的行為太過反常,崔弘義已無心追問夏溫婁關於鳥銃和火炮的事。揮手讓夏溫婁離開,“夏侍講,我們改日再聊。”
剛好夏溫婁也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向祖孫二人行了一禮後,帶著影梟匆匆離開。
崔老夫人想伸手攔人,卻被孫子按住。
順利出了宣國公府後,夏溫婁長舒一口氣:“這老夫人挺嚇人的,還不如打一架呢。”
影梟深有同感:“可不是嘛。”
回頭又看了眼宣國公府,聯想當初夏溫婁講的那些鬼故事,不禁打了個激靈,“你說,那老夫人該不會被鬼附身了吧?”
很久沒逗影梟了,夏溫婁眼中閃過狡黠,一本正經道:“有可能,他家沒準兒有不幹淨的東西,咱們回家得跨個火盆去去陰氣。”
影梟信以為真,虛心求教:“跨火盆時可有什麽忌諱?我曾聽江湖術士念過‘急急如律令’,念這句辟邪管用嗎?”
看影梟小心又認真的模樣,夏溫婁笑的前仰後合:“逗你玩的,大白天哪兒來的鬼。陰陽兩界若能來回跑,不亂套了嗎?”
影梟還是不放心:“興許這個鬼厲害呢,你看那老夫人,前後跟換了個人一樣。”
夏溫婁邊上馬車邊道:“與其亂猜,不如回家問師父。她是聽了師父的名字後才性情大變的。”
影梟也跳上馬車:“那我們還跨火盆嗎?”
“你若還不放心便跨一個吧,求個心安。”
聞言,影梟鄭重的點點頭。
夏溫婁抿嘴偷笑,也不知道一個武功高手怎麽這麽怕鬼。
回去後,夏溫婁去見了林逸塵,講了崔老夫人的奇異言行。
夏溫婁已經做好聽一個狗血故事的準備,哪知林逸塵同樣納悶兒。
“沒聽聞崔進他娘得過癔症啊,難道是上了年紀新得的?”
夏溫婁疑惑的問:“師父,您不認識她?”
林逸塵緩緩捋著胡須:“見倒是見過,不熟。無非是打個照麵,客氣兩句。”
“她的反應可不像是不熟的樣子,倒像跟您是老相識似的。”
想不通的事,沒必要為難自己,林逸塵道:“不必理會。咱們跟他宣國公府打不上什麽交道。”
“師父說的是。”
沒聽到故事,夏溫婁多少有幾分惋惜。
眼見十月將過,景雲成那邊仍然沒好消息傳來。他和馮落英的婚期在十二月,再不回來,恐怕都趕不上大婚了。
蕭卓珩外出辦事還未歸,皇上那裏也沒收到最新消息。
本想用饑餓方式讓養尊處優慣了的懷王吐出藏銀所在,不想這位還有些骨氣,餓的癱在床上,硬是不肯說一個字。懷王府其他人倒是想說,可惜他們不知道在哪兒。
世上最了解懷王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最愛他的人,另一種是最恨他的人。最好突破的就是恨他的人——懷王妃和柴定淳。
然而奇怪的是,這二人到京後,竟然成了鋸嘴葫蘆,不肯再指認懷王。問他們什麽也是答得模棱兩可,絲毫沒有配合的意思。跟景雲成信中所描述的情況大相徑庭。
皇上毫不客氣的把壓力給到夏溫婁:“你四師兄能不能順利大婚全看你了。”
原本小日子過得挺樂嗬的夏溫婁瞬間感到一座大山壓下來,他不由磕磕巴巴道:“要不……陛下,還,還是換個人,把,把四師兄召回來先成婚。”
越說,聲音越小。皇上沒拿折子砸他,反而欣然應允:“可以,換你去。”
夏溫婁立刻道:“陛下,臣現在就去審懷王。”
皇上笑的和煦中又透著狡黠:“嗯,可以,要抓緊,留給雲成的時間不多了。婚期錯過,下個吉日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繞來繞去,還是把自己繞進去了。不過比起出京辦事,夏溫婁認為還是留在京城好。這個時代出行靠馬,坐馬車還好,騎馬趕路,趕的急,屁股和大腿裏側都能磨破,十分遭罪。
不就是審問嗎,又不是沒幹過。夏溫婁來到宗人府提審柴定淳。說審問不恰當,畢竟環境不是在大牢,而是一間幽靜簡樸的屋子。
夏溫婁的年紀容易讓人對他產生輕視,他今日又沒穿官服,柴定淳對他說話的語氣便隨意了些:“瞧著模樣好生年輕,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夏府。”
勳貴中貌似沒有姓夏的,柴定淳好奇道:“府上大人是哪位?”
夏溫婁掏出皇上禦賜的腰牌:“在下奉皇命辦事,還望世子配合。”
柴定淳挑了挑眉,神態間滿是無所謂:“好,本世子一定配合,不會讓夏公子為難。”
說著,還一副主人做派,單手拎起桌上的茶壺給夏溫婁倒茶。
“懷王承諾你什麽了?”
猝不及防的詰問像一記重錘砸在柴定淳心頭,他腕間猛地一顫,青瓷茶壺嘴頓時歪斜,茶水潑灑在杯沿,順著桌子蜿蜒流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柴定淳忙穩住慌亂的心神,伸出另一隻手穩住發顫的手腕,才完成倒水的動作。放下茶壺,他立刻收回手,正襟危坐。
夏溫婁輕輕一笑,手一伸握住茶壺,手腕穩穩抬起,壺嘴對準杯子,茶水平平直直地倒入柴定淳麵前的杯中,直到杯子快滿時才停手,壺沿上一滴都沒灑。
“懷王承諾過你什麽,讓你肯站在他那邊?”
夏溫婁又問了一遍。
柴定淳不確定眼前之人知道多少,一時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心下焦急的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事實上,夏溫婁是在詐他,即便柴定淳不說話,剛才的反應足以證實懷王讓人找過他,且父子二人已達成某種協定。
沒等柴定淳回答,夏溫婁便自顧自道:“你父王告訴你覆巢之下無完卵,他被處死,你這個世子首當其衝要陪著。是嗎?”
對上夏溫婁看過來的目光,柴定淳心虛的別開眼。
“懷王謀反的罪名是板上釘釘的,懷王的命留不住,世子亦然。”
涉及自身性命,柴定淳終於不再閉口不言,他怒捶桌子,低聲嘶吼:“憑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更未參與。”
“你說你不知道,也沒有參與。證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