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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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出現的景象,讓鄭到心中的煩躁更盛了。
    三人緩緩走過來,是三位女子,修為都有練氣巔峰,長得皆是美貌。左側女子提著燈,中間女子似是為首之人,右側女子稍稍靠後。
    “奴家名喚楚依依,這兩位是師妹南宮玲與夏銀瓶。”中間女子說話柔柔膩膩非常動聽:“方才見師弟被大羆追趕,可需要幫忙?”
    鄭到微笑:“在下宋鹿,見過諸位師姐。這熊墜落山崖,在下僥幸,已將其擊殺,多謝諸位師姐關心了。”
    鄭到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熊動靜太大了,引來了些不速之客。
    楚依依看他竟然如此冷靜,一般門內一些男弟子都是很好說話的,他卻滴水不漏也不給機會,她有點認真起來。
    她看看巨熊再看看他的右臂,楚依依微笑:“原來是宋師弟呀。聽聞宋家火係神通威能浩瀚,不見師弟使用呢。”
    鄭到正要說話狡辯。
    那提著燈的南宮玲一聲:“小心!”後數把飛劍從眼睛缺口處穿透巨熊腦袋。
    鄭到笑容消失。
    “沒想到這熊這麽頑強,還沒死絕,宋師弟要小心啊。”楚依依依舊微笑著。
    她們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巧取豪奪方為修士。鄭到先想利用宋家的名頭驅退她們,但被一眼識破,他不可能一個打得過三個。如今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鄭到轉過來展顏一笑:“多謝師姐,不然在下剛剛真是危險了。師姐救命之恩在下不敢忘,這熊不如咱們一起分吧。在下急需一枚熊牙,打造法器,其餘留給師姐們如何?”
    楚依依看他這麽懂事上道,心中也比較高興,便說:“師弟如此美意,我們便卻之不恭了。既然如此,還是師弟先請。”
    鄭到行禮:“好。”
    他緩緩走到巨熊麵前,感覺到一股腥臭讓人透不過氣來。他用盡全力將大羆的嘴巴掰開,同時屏住呼吸,以免被熏暈過去。
    他靠近這張大嘴,竟還能感覺到喉嚨冒出的熱氣,鄭到取出一把刀,沿著黑色的牙齦將與他一般高的熊牙挖出來。
    鄭到幾乎鑽進了熊的嘴中,身上裹著口水,如果現在這隻怪物醒了,他必然完蛋。但他在賭,他需要一個機會,趁所有人不注意。
    他將一把丹藥扔入了巨熊喉嚨中,然後他退出來,抱著惡心的牙齒與三位告別。
    鄭到禦劍飛高,能做的他都做了,能否煉化這最後一隻獸靈,就看運氣了。
    他躲在邊緣的石台之上,果不其然,未過多久下方傳來巨熊的咆哮。鄭到也是舍得,那把丹藥全是二階,價值估計要上百靈石了。有的是治療效果、有的能刺激血氣誘發狂暴。
    可以想象三人前去收取靈材,然後巨熊暴起出其不意,至於她們是死是活,全看各人實力造化。
    鄭到追隨著聲音,沿著峽穀飛了很遠,等黑暗中咆哮漸漸消失,一切又歸於死寂,他才下去察看。他希望自己運氣好點。
    這次大羆徹底倒下了,最後一絲潛力被榨幹,像一座長滿毛發的肉山。那三人卻不知所蹤。
    鄭到知道自己需要抓緊時間,但他仍然謹慎,他緩緩向前,神識不漏過每個地方。最後發現了角落裏捏著斂息符的夏銀瓶,她的一條腿已經斷了,血流不止。缺口處可見白骨和肌肉。
    鄭到走近,他握著一把刀,絲毫不像開玩笑:“一會兒築基師兄來了,你應該知道怎麽說吧?”遇見這種危險,求援符籙想必已近催動了。
    夏銀瓶卻不似他那麽冷靜,她額頭和鼻子上布滿汗珠,眼淚流下:“救我。”
    鄭到走近,用刀抵著她的脖子,寒冷的觸感幫她冷靜下來,讓她知道眼前的絕不是什麽好人。
    黑暗中,鄭到蹲在她麵前,止住了她的哭泣。
    氣氛與黑暗一樣沉寂,一會兒她開口:“我……我立誓。”
    鄭到給她留下一枚丹藥,然後什麽都沒說,向巨熊走去。
    他坐下,開始三靈合身術。
    這次速度非常緩慢,沒過多久,果然有三位築基師兄抵達。
    鄭到此舉實在冒險,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天亮後不久考核就會結束,他根本找不到第二隻適合的妖獸。
    楚依依跟著築基師兄,發現了角落裏的夏銀瓶,至於南宮玲卻未找到。
    當然,他們也看見了正在催動秘術的鄭到。
    “諸位師兄,一定是此人搗鬼,謀害同門,請師兄們一定將他拿下。”楚依依受此劫後,說話已不像先前那般柔和。
    幾位築基弟子眼光也是不錯,看出鄭到催動的秘術不是凡品,害怕得罪大家族的子弟。
    “這位師妹可知是什麽情況?”
    夏銀瓶獨腿被師兄攙扶著,她想起楚依依拋下自己逃命,再加上與鄭到有言在先,她柔柔弱弱開口:“是這位師弟出現救了我,也是他打敗了這隻大羆。”
    “不可能,憑他這修為,我們三人都隻有逃命,他能打敗?他為何去而複返,一定是動了手腳,將他叫起來,我們對大羆屍體一查便知。”楚依依顯然不想放過鄭到,此舉是要打斷鄭到催動秘術,如若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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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築基師兄明顯還有顧慮,不想得罪什麽人,這壞人機緣可是大仇。
    “你們可認識他是誰?”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弟子名單,且鄭到太不起眼了。
    “他說叫宋鹿。”夏銀瓶開口。
    這一聽是姓宋,幾位師兄更不想動手了,楚依依無奈,隻能讓鄭到完成秘術。
    兩個半時辰,朝陽初升,深穀內還是漆黑一片。
    鄭到起身,行禮見過諸位師兄。
    小山般的巨熊屍體消失,南宮玲的屍體找到了,在熊肚子裏,一堆血肉碎片。皮膚已經融化了,再漂亮的女人,也不過是這樣。
    “如今證據已經沒了,你這不是毀屍滅跡,是什麽?”楚依依不依不饒,看來鄭到真是激怒她了。
    “什麽毀屍滅跡?我不清楚師姐在說什麽。”
    楚依依看鄭到神色平淡,一副無辜的樣子,怒火更盛:“不是你陷害我們三人!”
    鄭到正色:“我什麽都不知道,師姐莫要憑空汙人清白。我聽見聲響折返回來想要幫忙,隻見到了夏師姐,和奄奄一息的大羆。其餘情況一概不知。”
    “還要狡辯!”
    一番爭論,諸位弟子間已有了計較。
    “多說無益,還請問諸位師兄,在下可有違反門規?”
    三位師兄搖搖頭。
    “好。”鄭到點點頭:“時間已不早,我能否提前退出考核。有這隻大羆,想必我及格了吧,還想請三位師兄帶我與夏師姐一同出去。”
    三人也無異議。
    “你別想逃!”楚依依怒道。但她卻沒有跟上,沒想到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她的成績想必會很低,她不是鄭到,她代表著家族的臉麵,不是剛及格就行,排名不能太難看。
    鄭到淡然開口:“隻希望與師姐後會無期。”
    三位弟子念動口訣,秘境打開。他們依次出去。
    鄭到在主管弟子處提交了自己擊敗妖獸的證明後一刻也沒多待,向青靈峰飛去。
    最終他瞥見了斷崖下的小屋,他再也支撐不住,從半空落下,砸開瓦片屋頂,嘭地落到地上。鄭到身上的金色漸漸褪去,他催動了金身咒,不然非摔傷不可。
    他盤腿坐在地上,不停催動三靈合身術。
    一時間他皮膚緋紅,猙獰的馬頭虛影從他腦袋右側衝出,掙紮著想要跑出去。然後綠色毛發生長出來,獵豹的頭顱從左側冒出來,凶狠的表情下犬牙鋒芒畢露。
    鄭到身軀膨脹,衣服褲子被崩碎,腦袋竟然變成熊的形狀。在他頭頂,黑影漸漸浮現,它龐大且威壓具足,巨掌一揮,咆哮聲要將小屋掀翻。
    鄭到感覺自己在被五馬分屍。他一拳打入地麵。
    “都給我回來!”一聲怒喝。
    無形的力將三個虛影拽回,鄭到的身軀要容下這三隻龐然大物,非常勉強。
    它們的血肉、力量全被壓縮到這具肉體之內。煉體是一條極度痛苦的道路。
    識海中,鄭到手握證道劍與三隻凶獸周轉,無數慧劍像雨一樣淋下,驚險萬分。
    弟子考核期間,工作會暫停一月,相當於每年的休沐。鄭到這一個月沒離開過小屋,頂上的破口常漏下雨水。這時他才算初步控製了三隻獸靈,若要完全煉化,還需時間。
    他的衣物已經碎成布條,還布滿血漬,房內環境有些陰濕。
    鄭到勉強站起來,服用了一些丹藥,後院清洗過後,換了身衣服。今日該去煉丹了。他想了一下,那三個女子分別是南宮家、楚家與夏家,都不好惹,是僅次於三大家族的一流家族。三大家族之下又有一流、二流、三流三類家族,評定標準就是家族內金丹修士的數量。馮生是一個二流家族的庶出,而林取是三流家族子弟,那老樊則和鄭到一樣是散修出生。
    大家族的人既然已經惹到了,就應該躲起來不讓他們發現自己,但鄭到現在不得不出門,需要偽裝一下,他帶上一個草帽,將帽簷拉低,這一個月胡子長長了也不用剃了,五官用易容術改變一點。
    這時正好有人敲門,鄭到打開木門,看見了林取。
    他有點拘謹,看見鄭到模樣愣了一下,接著問:“鄭師弟,你手頭可還寬裕?”
    鄭到聽這話眼睛不由得瞟向別處:“不算寬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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