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也暖了暖。他朝阿石笑了笑，阿石也咧嘴笑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狩獵隊出發了，沿著熟悉的小路往黑林深處走。剛進黑林時，陽光還能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可走了沒多久，樹木越來越密，陽光就很難照進來了，空氣裏滿是潮濕的腐葉味，還夾雜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樹枝間偶爾傳來飛鳥的叫聲，“嘰嘰喳喳”的，還有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裏“嗡嗡”地飛，可這些聲音不僅沒讓黑林顯得熱鬧，反而更讓人覺得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阿炎緊緊跟在父親烈的身後，眼睛警惕地盯著四周。他記得小時候，父親帶他來黑林外圍玩，曾告訴過他，黑林裏不僅有野豬、鹿、兔子這些獵物，還有熊、狼這些危險的野獸，甚至還有一些有毒的蛇和蟲子，稍不注意就會丟了性命。而且現在，除了這些野獸，還可能遇到黑木部落的人，他們比野獸更難對付——野獸隻會憑著本能攻擊，可黑木部落的人會設陷阱，會用武器，還會偷襲。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烈突然停下腳步，舉起了手。所有人都立刻停下，握緊手裏的武器，屏住呼吸，盯著烈的背影。烈慢慢彎下腰，手指輕輕拂過地麵的泥土，然後轉過頭，朝阿炎他們招了招手，聲音壓得很低“你們來看這裏。”阿炎和幾個離得近的人趕緊湊過去，隻見鬆軟的泥土上，印著一個清晰的腳印。那腳印比火石部落的人穿的獸皮鞋印寬了不少，邊緣還沾著一些黑色的苔蘚——阿炎認得這種苔蘚，隻有黑林西側的懸崖底下才有，因為那裏常年見不到太陽，又潮又暗，最容易長這種黑苔蘚。“是黑木部落的人。”烈的聲音很沉，“看腳印的深淺，應該是昨天留下的，他們走的是咱們常走的獵路。”阿樹皺著眉頭“他們怎麽敢走這麽深？就不怕咱們的人發現嗎？”烈搖了搖頭“他們肯定是故意的，想讓咱們知道，他們來過咱們的獵區。”阿炎心裏又有點火了，他盯著那個腳印，好像能看到黑木部落的人留下腳印時，那得意的嘴臉。他攥緊了腰間的石斧，指節又開始泛白。沒等他們多說，不遠處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脆響，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斷了樹枝。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黑林裏，卻格外清晰。烈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他立刻舉起手，做了個“散開”的手勢。所有人瞬間散開，有的躲在大樹後麵，有的蹲在草叢裏，各自握緊武器，眼睛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左邊的一片灌木叢，長得又高又密，枝葉晃動著，像是有什麽東西藏在裏麵。時間好像變慢了，每個人的心跳都聽得清清楚楚。阿炎躲在一棵粗大樹幹的後麵，隻露出半個腦袋，手裏的石斧被他攥得更緊了，手心都出了汗。他盯著那片灌木叢，心裏既緊張又興奮——緊張的是，不知道藏在裏麵的是不是黑木部落的人，有多少人；興奮的是，要是真遇上了，他就能跟他們較量較量，說不定還能立下功勞，早點成為真正的勇士。過了一會兒，灌木叢裏慢慢走出一個人。那是個少年，跟阿炎差不多大，穿著一身黑色的獸皮，獸皮看起來又舊又破，邊緣都磨出了毛邊。他的手裏攥著一根削尖的木棍，木棍的頂端還沾著點泥土，顯然是剛挖過什麽東西。他的頭發很亂，披在肩上，臉上沒有畫黑木部落人常畫的紋路，看起來有些單薄。那少年顯然沒料到會遇到人，走出灌木叢看到他們時，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手裏的木棍也差點掉在地上。他往後退了一步，眼睛裏滿是恐懼，卻沒有轉身逃跑，隻是死死地盯著他們，像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是黑木部落的人！”阿炎低喝一聲，就要從樹後衝出去，卻被一隻手死死拉住了——是父親烈。烈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衝動，然後慢慢從樹後走出來，站在離少年幾步遠的地方。烈的身材很高大，站在少年麵前，像一座小山。他盯著少年，聲音低沉，卻沒有敵意“這裏是火石部落的獵區，你不該來。”那少年咬著嘴唇，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了。他又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緊緊攥著木棍，像是在給自己壯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聲開口，聲音帶著點顫抖“我們部落裏快沒吃的了，首領讓我們來這邊找些野果……”他的聲音很小，卻聽得很清楚。阿炎從樹後探出頭，看著那少年的樣子，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蹲在河邊想抓兔子卻一無所獲的樣子，想起部落裏越來越少的獵物，想起母親看著空了的肉幹袋歎氣的表情——原來黑木部落的日子，比他們還要難。可沒等少年把話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聲音很雜亂，像是有好幾個人在喊。緊接著，東邊的樹林裏跑出好幾個人影，都是穿著黑色的獸皮，手裏拿著石斧和木棍，跑得飛快。為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比烈還要高一些，肩膀很寬，臉上畫著兩道黑色的紋路，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手裏舉著一把巨大的石斧，斧刃上還沾著點泥土。阿炎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黑木部落的首領黑牙。黑牙顯然是看到了他就覺得窩火。石看了看阿炎，又看了看其他幾個人，緩緩說道“今天讓狩獵隊多帶些人，烈帶隊，再讓幾個年輕力壯的跟著，一共去十二個人。要是遇上黑木的人，別跟他們硬拚，先把他們的陷阱毀了，要是他們敢動手，咱們再反擊，但記住，能不傷人就不傷人，咱們現在最缺的是獵物，不是仇人。”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讓每個人都帶上引火的艾草，黑林裏的樹枝現在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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