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店。
    沐慕和沐顥坐在一起，時不時給沐顥夾菜。
    齊鏡流卻一直在給沐慕夾菜。
    他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沐慕和自己。
    在福利院的時候，他和沐慕是同期進去的，他比沐慕大三歲，但是最初他比沐慕矮很多。
    因為長得瘦小，經常有很多小朋友還有大朋友欺負他，沐慕總是擋在他前麵，暴躁地揍那些人，哪怕最後會被班主任罵，她也不會吸取任何教訓。
    隻要他們被排擠，被欺負，沐慕一定會動手揍那些人。
    沐慕一直照顧他這個哥哥，他以為沐慕被沐家收養終於可以過好日子了，沒想到現在卻是這樣的結局。
    齊鏡流試探性地開口，“小沐，你想不想換個工作，換個環境？”
    “我倒是挺想換個工資更高的工作，不過沒有。”沐慕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工資這方麵，江朝給她的確實很高，其他人一聽她是沐家養女都避之不及。
    齊鏡流剪開了五花肉，包在生菜裏，遞到沐慕麵前，“啊——”
    沐慕愣了一下，一口咬住了那一大塊烤肉。
    正吃著，沐顥的醫生給沐慕發微信消息。
    江醫生：［沐顥姐姐，現在有最新的藥，價格高昂］
    沐慕嘴裏的東西還沒咽下去，立刻捧起了手機回消息。
    沐慕：［價格沒關係的］
    天權律所，江朝和言秘書也在一起吃飯，沐慕不在，三人的飯桌隻有兩人，還安靜了許多。
    言秘書看江朝臉色發灰，“江律，你怎麽了？不舒服？”
    “我很好。”江朝聲音沉悶。
    言秘書：“你是在想沐助理？江律，沐助理還沒答應你嗎？”
    言秘書：“江律，你吃醋了？”
    “吃醋？”江朝冷哼一聲，他下意識喝了一口水，“我又不喜歡沐慕我吃什麽醋？我娶她因為什麽你不知道嗎？”
    “你要是也能治我的病，還是個女的，我娶你。”江朝看著言秘書笑得詭異。
    言秘書連連點頭，“我幫你查查齊鏡流什麽時候走。”
    “打住！不用查，和我沒關係。”江朝說完拿起手機回複意澤的消息，“我去你們的飯局。”
    晚上九點，飯局散了，江朝在門外吹風。
    一個穿著黑色蕾絲連衣包臀裙，個子高挑的女人走過來，“江朝，好久不見。”
    江朝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嗯。”
    “抽嗎？”Gina從包裏拿出一盒雪茄。
    江朝擺手，“戒了。”
    沐慕說抽煙不利於他病情恢複，他戒煙了。
    Gina嘴裏含著那根雪茄，“聽說你要和沐欣悅聯姻了，恭喜你啊！”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是江家獨生子，你不隻是你自己，還擔負著整個江家的責任。”
    “沐小姐很好，很單純，走善良，不會算計你的。”
    江朝聽著越來越煩，“介紹給你哥哥。”
    他說完扭頭往車旁邊走。
    沐慕在江朝家裏等了兩個小時，飯早就涼了，江朝一直沒有回來。
    沐慕給沐顥拿了一套新的餐具，“小顥，我們吃飯吧！”
    “姐姐……等……”沐顥想說等等江朝。
    沐慕連江朝的餐具都收起來了，“不等他，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沐慕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擔心江朝一會兒回來，她打算給江朝發消息問一問。
    好朋友林語昭發來了消息。
    林語昭：［沐慕～今晚江扒皮同學聚會，你在幹什麽呀？］
    林語昭：［要不要出來逛街？］
    林語昭：［勾引gif.］
    沐慕：［同學聚會？］
    林語昭：［我剛剛看到意澤發的朋友圈，知許還在下邊評論了說她出門了自己想辦法回家］
    林語昭：［聽說江扒皮的女神也在，大美女剛從國外飛回來，嘖嘖嘖，能整治江扒皮的人出現了］
    沐慕咬著唇，她聽說過這個女人，不過從來沒見過。
    沐慕：［小顥睡了，周末逛街！］
    林語昭：［小顥情況怎麽樣啦？］
    沐慕：［不太穩定，感覺這個藥沒效果了］
    沐慕：［你怎麽樣了？］
    林語昭：［我說話還是很慢，不過現在沒那麽費勁了］
    沐慕：［你們都會好起來的！］
    林語昭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她在醫院照顧沐顥的時候認識的，林語昭不會說話。
    巧合的是，林語昭也是家裏不受寵的那個千金。
    和她一樣。
    沐慕和沐顥吃了飯，兩人在廚房裏洗碗，沐顥洗的盤子十分幹淨。
    “哢噠——”
    門開了。
    江朝回來了，看到門口那雙白色高跟鞋，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有些心虛地抿著唇往裏走。
    昨天他說要沐慕給他做頓晚飯，他忘了，他也以為沐慕不會來做飯。
    沐顥從廚房裏探出半個身子，手上還戴著橡膠手套，看到江朝他總是會微笑，“叔叔……回來了……”
    沐慕擦幹了最後一個盤子，出來以後看都沒看江朝一眼，“江律，洗碗機壞了我約了師傅明天上門來修，已經和吳管家約定了時間。”
    “哦。”江朝的回應同樣冷漠。
    沐顥聞到江朝身上的酒氣，他往後退了一步，“叔叔……喝酒……了……”
    “小顥，拿上你的衣服我們回家吧！”沐慕語氣溫柔，挽著沐顥的胳膊往門口走，故意無視江朝。
    往常這時候，她還得給江朝沏一杯醒酒茶。
    江朝橫跨一步擋在沐慕身前，“沐助理，把沐顥送回去，我有事和你談。”
    沐慕目視前方，“江律，現在下班時間。”
    江朝：“三倍工資。”
    沐慕：“小顥，今晚我們睡前講——”
    “支付寶到賬一萬元。”
    沐慕抬起頭，嘴角扯起僵硬的弧度，“江律，我簽的是勞動合同不是賣身契。自願贈予，收下了，謝謝。”
    江朝眼睜睜看著沐慕關門離開，他舔了舔腮幫子。
    他竟然連沐慕都拿捏不了。
    沐慕和沐顥回家以後先安頓沐顥，顧醫生打來了電話。
    “沐慕，我查到了，能聯係上這個院長的隻有江家。”
    沐慕握緊了手裏的手機，“小顥姐姐一會兒回來，你先睡。”
    沐慕跑到了江朝家門口，按了門鈴。
    江朝剛剛衝完澡，打開門看到沐慕氣喘籲籲的模樣，他擋在門口，“私闖民宅？”
    “江律，結婚協議我簽，我想附加一個條件。”沐慕眼波流轉，月光灑進她褐色的瞳孔，泛著點點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