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站在鴻蒙樹的斷枝上，掌心托著雪羽最後一片金羽。腳下翻湧的不是雲海，而是無數神魔屍骸堆砌的祭壇，那些被收割者吸幹的混沌祖炁正化作紫黑色血雨，澆灌著樹根處蠕動的肉瘤。
    "這便是鴻蒙宴的真相。"玄夜的殘魂凝成半透明人影，指向樹冠處垂落的青銅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拴著星辰大小的繭房，隱約可見三清、佛陀在其中沉睡——這些所謂天道聖人，不過是鴻蒙樹結出的果實。
    虛空突然裂開七竅，噴出粘稠的玄黃母氣。七十二具無頭魔神踏氣而出，斷頸處湧出的不是血，而是流淌著星圖的銀色腦漿。它們手中巨斧刻滿饕餮紋，揮動時竟將時空斬出參差不齊的齒痕。
    雪羽的殘羽突然灼燒起來，璃月耳邊響起洪荒初啼。她看見鴻蒙樹最底層的年輪裏，封印著真正的金翅大鵬始祖——那遮天蔽日的金翼上插滿青銅楔子，每根楔子都纏繞著佛道兩教的度化經文。
    "小心！"玄夜殘魂突然暴漲，化作九首十八臂的混沌相。魔神巨斧劈在混沌霧靄上，竟發出金鐵相擊之聲。璃月趁機躍上最近的無頭魔神肩甲，發現其胸腔內蜷縮著半具金身——竟是如來割肉飼鷹時舍棄的佛骨。
    鴻蒙樹突然劇烈震顫，樹皮皸裂處滲出琥珀色汁液。那些汁液落地便化作三足金烏，卻生著修羅麵孔，口吐紅蓮業火。璃月揮動逆熵光刃斬落火雨，刃鋒觸及金烏時突然浮現東皇太一的泣血麵容。
    "原來所謂妖庭隕落，不過是摘取成熟果實的幌子。"璃月瞳孔中流轉的混沌炁凝成實質，她看見每隻金烏體內都寄生著青銅根須。當年後羿射落的不是烈日，而是鴻蒙樹吸食妖族精氣的吸管。
    雪羽殘羽突然發出尖嘯，璃月背後展開十二對虛實相間的羽翼。左翼是玄夜所化的混沌黑羽，右翼是逆熵代碼編織的光翼，中央四對卻是鴻蒙樹嫩枝催生的翡翠骨翅。她俯衝時掀起的風暴竟將三具魔神吹成齏粉，露出藏在脊椎裏的青銅燈芯。
    "九幽列陣！"白羽的聲音突然從地底傳來。璃月低頭看見焦土中升起百萬陰兵，為首者銀甲破碎，露出機械骨骼的胸腔——正是北極蕩魔元帥殘軀。他手中令旗揮動，陰兵化作血色洪流灌入鴻蒙樹根。
    樹根處的肉瘤突然睜開萬千複眼，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璃月感到靈台劇震，三十萬世記憶如走馬燈流轉。她看見自己每世隕落時，都有一縷神魂被肉瘤吞噬，那些複眼竟是用曆代月神瞳仁拚接而成。
    玄夜殘魂突然纏住璃月腰身，帶她衝破青銅鎖鏈的包圍。"該喂飽這些寄生蟲了。"他在她耳邊低語，混沌霧靄凝成匕首刺入她後心。璃月嘔出的不是血，而是閃耀著星光的鴻蒙原漿。
    肉瘤瘋狂蠕動起來，複眼接連爆裂。璃月趁機將逆熵光刃刺入樹心，刀刃瞬間生長出無數神經突觸。她看到震撼真相：鴻蒙樹根本不是創世神物，而是某個更古老存在脫落的一根觸須，收割者文明不過是觸須末梢的菌斑。
    虛空深處傳來令人癲狂的嗡鳴，鴻蒙樹突然自行解體。無數青銅鎖鏈倒卷著縮回黑暗，那些被囚禁的天道聖人如熟透的果實般墜落。璃月接住墜落的如來金身，發現其掌心刻著帶血的偈語："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白羽的機械殘軀突然暴起，將璃月撲向正在坍塌的樹心。玄夜發出最後的龍吟，混沌霧靄凝成巨繭裹住兩人。在意識消散前，璃月聽見鴻蒙樹殘留的意念："快逃...祂要醒了..."
    當光芒再次亮起時，璃月站在全新的混沌海中。懷中白羽的機械核心已然停轉，而遠處漂浮著望不到邊際的肉色天體——那才是真正的鴻蒙本體，表麵每道褶皺裏都沉睡著百萬神魔紀元。
    雪羽的啼鳴突然從指尖傳來，那片殘羽化作金橋貫穿混沌。璃月踏上金橋的刹那，身後響起億萬個自己的聲音："三十萬次播種，該到收獲時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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