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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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最多多一個父母健在,其餘的比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才能舍命陪君子。”
“驁哥,你還有個女朋友呢,那個小女孩看著很不錯,尤其咱們這個狀況了還能不分手,已經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我和她...算了,沒什麽可說的。不過我瞎胡亂了這麽長時間陳菲媛也沒怨我,這的確讓我很驚訝,其實如果她能怨我,也許能更好一點。”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想耽誤人家,所以讓她看到你不思進取,一蹶不振的樣子,好讓她嫌棄你和你掰了,再去奔個好前程,對吧?”
“嗯。”
“可是這女孩偏不,看起來是跟定你了,那你還去法國的話,是不是有點太無情了?”
“我就是因為知道她堅定的選擇了我,才下決心搏一把的。
在水俊譜針對我和我的家人、朋友之後,好多人都勸我去個遠點的地方,比如到南方發展,這老東西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夠的到。
我卻覺著南方也太近了,要遠走高飛不如索性徹底一點。”
餘杭聞言坐直了身子,道:
“驁哥,你不會是想通過外籍兵團入法國籍吧?”
“目前是有這麽個打算。在那邊幹滿五年就可以轉業並申請入籍,這一步要是走成了,父母、配偶是都可以接過去長期居住的,雖然不能憑著這個也轉換國籍,但一年一次的居留卡年年辦便是,到時候我也算和常石永別了。
另外,以後結婚了,不得有個正經營生養老婆孩子?那邊就挺適合攢錢的,等攢夠了也定居了,做點小本買賣把家撐起來再說。
當然,這隻是我暫時的一些簡單想法,實際情況肯定會有變化,到時候逢山開道遇水搭橋吧。”
“原來你都考慮的這麽遠了,到底是和我這種過一天算一天的不一樣;隻是有一點我想驁哥你是沒說的。”
“什麽?”
“你想走的徹底點,是不是這裏是你的傷心地,你想離它越遠越好?”
項驁不語,算是默認了。片刻後另起話頭,道:
“咱倆一起努力,把過去埋葬,看看能不能殺出一片新天地。”
“好!殺不殺得出先不說,過去是得埋了,再不埋就要臭了,熏不到別人專熏自己。”
而兩人當搬家工攢錢去參加外籍兵團的事情在後來還是傳了出去,剛子聽到時一臉的“這什麽情況?”然後問:
“駝哥,驁哥好好的老家不待,去什麽法國啊?”
“且不說我上哪兒知道答案去?單說你這話就不對——什麽叫‘好好地老家不待’?你覺著驁哥的狀態,哪裏能和‘好好’這倆字靠的上邊兒?”
“哦,也對......”
三鐵則笑了起來,道:
“前陣子他和餘杭在外麵天天打那些小痞子,不會是把腦袋打壞了吧?不然不能幹出這麽楞的事來。”
他笑的同時,兩個從“坦途”公司期間就跟在身邊的小弟也一起笑,結果這一幕立刻激怒了趙佗。
“操你媽的很好玩是吧?!好玩是吧?!笑笑笑,笑你媽逼呢?!驁哥遭了難,不如以前了,你們也敢拿他開玩笑了是吧?我今天把話撂下,誰再敢用這個嘻嘻哈哈的,我就弄死誰!到時候可別說我不念以前的感情!”
說完,趙佗走去猛推了包括三鐵在內笑的三個人。
“你看你,怎麽還急了?我隻是覺著這事挺稀奇,沒別的意思。”
“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麽想法,但都給我放尊重些!忘了別的可以,但有一點必須記住了:你們從娘胎裏生下來,活到現如今這將近二十年裏,最風光的日子就是驁哥給的,沒有他的話,你,你,還有你,都是一輩子沒見過一萬塊是什麽樣的窮混子!混到死吃不上三個菜的那種小垃圾!”
他說完拂袖而去,去的地方也很明確——去找項驁。
在清晨的勞動市場果然找到了,在看到後者時趙佗快跑兩步到跟前,一把拉住這邊的手,道:
“哥,我聽說了,你想和餘杭去法國當兵,我不問原因,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道理,但我隻有一個要求,帶上我一起,把倆人變成仨人,行不行?我今天就加入你們,到時候也學學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你不論做什麽,我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項驁的反應很淡定,他扭頭給餘杭使了個眼神,那意思是看著活兒點,對麵會意這邊遂將趙佗拉到一個人相對少的位置,並道:
“駝子,假設現在老杆還活著,我一定帶著你們倆一起去,但餘杭不是老杆,劉關張是學不了了。
而且你和我不一樣,我是沒有退路隻能舍得一身剮,可你是另一回事;水俊譜對和我關係好的屬於遷怒,等我不在這裏了他也不可能一直把這個副市長幹下去,反正任期一到,不管是升遷還是調動,隻要離開了常石你們所有受其影響的人都可以恢複正常生活。
然後我給老校長說了,把許諾給我的那個保送名額留給了你,你正好也不是學習的料,回去複讀一年哪怕兩年三年,熬出頭後用它去上個好大學,畢業回來找份體麵的工作,以後的人生穩穩當當的走下去,我目前能為你做的隻有這麽多了,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大哥,就別辜負我的心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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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佗聽到這裏即便使出了全力也沒忍住淚意,他緊緊的抱著項驁,泣不成聲道:
“可是驁哥,我真的不想讓你撇下我...真的不想......”
“駝子,我去法國是玩命,我了解你的脾氣,你一定會和我一起衝在第一線,但假設你有個三長兩短,假設你客死他鄉,你忍心看我餘生都活在悔恨中嗎?
我還是那句話,老杆沒了,你千萬不能再出事了,給我待在安全的地方,做個幸福的普通人,想去幹事業也沒問題,但絕不是我現在要做的這種!”
“那餘杭呢?他為什麽可以?”
“這個提議最初是他提出來的,關鍵是他已舉目無親,和你當然不同,你倆沒法放到一起作類比。
有朝一日我在法國要是站穩了腳,會馬上聯係你的,聽說那邊也有假期,回來探親也少不了找你,哪天買張機票把你叫去給你介紹個高盧妞兒也不一定呢。
行了,那邊來活兒了,我得趕緊去幹,不然少一趟少掙二三百呢,你也快忙你的去吧。”
項驁說完這些就朝著餘杭招手的方向小跑著過去,然後途中轉回身用力擺了擺胳膊,示意“回去吧,我走了。”
趙佗站在原地,回憶起往昔生意興隆時兄弟們意氣風發的日子,回憶起跟著他南征北戰的朝朝暮暮,隻覺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彌漫在體內,哪怕是和慕露雪分手時的難過,也抵不過這次的萬分之一。
這樣的生活又持續了很久,最後趕在初選通知上的報名截止日期即將過了時,兩人終於靠著賣苦力掙夠了路費。
申請了旅遊簽證,買了機票,剩下的事情就是飛過去。
在候機大廳裏,項驁看了看表,準備去衛生間洗把臉。
洗之前時麵前的鏡子裏空空如也,誰也沒有。
待一捧水下去再抬頭,赫然發現身後站了個人,這人很平靜的望向這邊,似是等了許久。
“小夥子,好久不見。”
是陳主任,那個委派自己去不丹的部門領導。
“是很久了,你也來坐飛機?”項驁轉過身明知故問道。
“我不是來乘機的,我是來找你的。”
“哦?那有什麽事嗎?”
“你寧可吃這麽多苦賺錢去法國加入外籍兵團,也不聯係我,我那地方有這麽差嗎?如果你能來,你一定會成為一張王牌,獲得最高的獎勵,最高的榮譽,甚至成為一代傳奇;我手頭正有好幾個非常適合讓你去的任務,難度也不比上次那個高,你隻要完成了,你在常石遭遇的所有不公,都可以馬上討回公道。”
“不了,這種事我還是習慣自己來,用不著這麽照顧;況且若我答應了,一切的確都如你所說,那也不過是用特權打敗了另一個特權,這樣的勾當我實在沒興趣再參與一次。”
他一邊說一邊從洗手台旁掛在牆上的抽紙盒裏拽出一張麵巾紙將臉上手上的水珠都擦拭幹淨,然後準備離開。
看著將出去的背影,陳主任道:
“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把我和水俊譜看作是一幫的,所以不想為我們做事,這個我很理解;但你也得明白,如此龐大的體製裏,有一些害群之馬是很正常的,你無法要求每個人都有高尚的道德操守。
而且外籍兵團常年對外征戰,你作為一個華夏人,那不是屬於你的戰爭。
來這裏吧,你所承受的那些欺辱都已經結束了。”
項驁本來不想在理會這番遊說,卻在最後猛然刹住了腳步,接著轉回頭來指著對麵怒喝道:
“結束?沒有結束!什麽也沒結束!別給我扯什麽你和他的區別,在我眼裏都一樣!
我為什麽認識水歡?我又為什麽要去保護這個從不了解的女生?是你們利用普通人沒有的權力找的校長,是你們將保送名額塞到我的手上讓我去幹,我竭盡全力的做了,也不打一丁點折扣的完成了,但是我換來了什麽?換來我最好的兄弟死了,換來我的爸爸媽媽被趕出了工作了半生的崗位,換來我的朋友因為我無法在這個城市立足,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代價嗎?
而現在,你居然還想讓我回去?!你是覺著我傻還是覺著我賤?!”
“保護水歡也許是一個錯誤,但在這個錯誤中不好受的不止你自己。”
“閉嘴!我原本是身價過億的企業家,我原本即將擁有屬於自己的上市公司,我原本是憑本事混出頭的人中龍鳳,我原本是懲奸除惡的大英雄,我原本頂著數不清的光環,可這些因為你們,都沒了!
好,名利都乃身外物,沒了就沒了我一身的能耐還可以再掙,但我卻讓我的親朋都受了牽連,落魄到了沒臉在家鄉生活下去的境地,你說你理解我?你理解你二大爺!”
“項驁,如果吼出來能讓你心情好一點的話,我願意當這個聽眾。”
陳主任這樣說並不是冷漠或平靜的對待這邊的衝天怒火,不僅不是,反而被這股威懾力極強的氣勢壓的喉頭滾動,額角冒汗;在他的視角裏,好似是一頭惡虎正在向著自己咆哮,若不是見過的奇人異事多如牛毛,心理素質稱得上十分過硬的話,這會兒早已承受不住主動離開了。
當然,也有另一個原因,就是理屈詞窮,實在拿不出什麽有足夠分量的言語去回應項驁的指責。
“想聽是吧,那我還有最後一句,給豎起耳朵我聽好了——
我是擁有整片天空的雄鷹,我是能讓命運低頭的勇士,沒有任何屋簷能讓我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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