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了小雨。
    奔尋各處無果的萬超剛從妹妹就讀的高中出來，他大口喘息著混雜雨水的空氣，目光茫然無措地望著人來人往的大街。
    街道上有很多背影像是妹妹的女生，可卻又都不是她。
    小凝到底去了哪……
    妹妹萬凝向來懂事自覺，如果是因為有事耽擱在外，一定會用手機給自己至少發個消息，而他剛才也向對方學校的老師和同學確認過了，妹妹今天並沒有和她的朋友有約，放學後是正常回家的。
    難道是那個混蛋……
    翻遍腦海裏的線索，萬超發現隻有放學後來找過自己的魏永忠與妹妹有關聯了。
    大學班級群裏的一些登記表上有每個學生的個人信息，於是萬超拿出手機，很快就找到了魏永忠的聯係方式，當即用撥號盤對照著輸入打了過去。
    “你人在哪？”
    電話接通了，但在聽到萬超的聲音後直接掛斷。
    再次打過去，就收到了對方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是他，一定是他……
    見到對方此番欲蓋彌彰的做法，萬超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記得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說過是有個大四的爛貨想要認識小凝，可這大晚上的莫名失聯，那能是單純的想要認識嗎？
    萬超很急，但急也沒用，此時他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他一沒家庭背景，二沒靠得住的朋友，這江城雖然不大但也絕對稱不上小，這樣的他該如何在茫茫人海裏找到小凝？
    而就在萬超痛恨著自己的無能時，一條突然出現在班級群裏的消息讓他看到了希望。
    181xxxx2212盛傑：老魏啊，今晚我有約就不去你那邊了，還有你下次能不能挑個幹淨點的地方，你說你找個陰颼颼的破工廠，脫褲子的時候不會瘮得慌嗎？
    【“181xxxx2212盛傑”撤回了一條消息】
    181xxxx2212盛傑：不好意思，發錯人了。
    這條消息隻出現了不到兩秒，卻被剛好逗留在群裏的萬超完完整整地看到了。
    破工廠。
    他捕捉到了對方話裏的關鍵信息。
    江城並不是工業區，所以工廠的數量極其稀少，而這一帶最近的廢棄工廠是……
    心中有了答案，萬超急忙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加價要求師傅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目的地。
    ……
    錦瑟服裝廠。
    這裏原先是一座由近百人運作的小型製衣廠，但由於這幾年來生意行情不景氣，導致工廠資不抵債，加上老板又拖欠工資，積怨已久的工人們紛紛下崗，久而久之就荒廢了。
    結完賬從出租車上下來，萬超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敞開的工廠大門，隨後便看到裏麵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轎車的一旁還守著兩個人，堵住了進入廠房的去路。
    萬超見識少，車子是什麽牌子他認不出來，但他能看出守門的那兩個人並不是職業保鏢，而是兩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學生仔。
    這讓前者暗鬆一口氣。
    受家庭緣故的影響，萬超從小就將妹妹萬凝視作最親的人，也為了能讓妹妹在外不受欺負，他自初中的時候起就有鍛煉身體的習慣，甚至為了某些不得已的時刻，他還係統性地自學了一些讓人不那麽舒服的手段。
    就比如此時，萬超的身影隱沒在陰影中，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悄然接近那兩個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散漫人員。
    “二狗，今天抓的那個娘們可真正點啊，你說齊少和小魏享用完了會讓咱倆兄弟爽爽嗎？”
    “包的啊猴子，齊少哪次有虧待過我們，我這次還帶了不少藥呢，待會一定要玩個痛快！”
    兩人淫穢不堪的對話讓萬超眼角直跳，但理智告訴他，為了小凝和自己，即便是再憤怒也不能做出殺人的行徑。
    於是，在兩人驚怒的慘叫聲下，萬超挑斷了他們的腳筋。
    ……
    布滿灰塵的廠房內。
    聽到外麵響起的慘叫聲，正欲解皮帶辦正事的齊明飛動作一滯，皺眉看向一旁調試著拍攝設備的魏永忠：
    “什麽情況，她的家屬來鬧事了？”
    “額，這……”
    “我他媽不是讓你把錢給他了嗎？你個飯桶到底有沒有把事情辦妥？！”
    麵對齊明飛的質問，魏永忠連忙低聲下氣地說道：
    “齊少息怒，我當時是想和他商量來著，可那家夥就像是塊臭硬的石頭，不管我怎麽說都不聽，所以我就想等事後……”
    “好，很好，先射箭再畫靶是吧？現在人找過來了，我他媽的興致全沒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過來的……”
    “我可去你媽的吧！”
    氣急敗壞的齊明飛一腳把前者踹翻在地，也是在這時，萬超拿著還在滴血的匕首走了進來。
    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倒在肮髒的水泥地上，洗得已經發白的校服有著些許淩亂的痕跡，同時手、腳、嘴巴全都被人給用東西束縛住。
    這幅景象讓萬超目眥欲裂，他眼含殺意地死死盯著麵前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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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明飛被對方的這種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朋友，這是個誤會，我的本意是想買你妹妹一夜，但手下辦事不利中間出了點差錯，這樣吧，錢你拿走，你妹妹我也不要了，這件事就這麽算過如何？”
    “買？不要？你把她當什麽了，商品嗎……”
    萬超像是在喃喃自語，握著明晃晃的刀子一步步靠近。
    “小子，我爸可是市裏的大人物，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你信不信，今天就算我在這裏把你給弄死，也不會有任何事。”
    見前者似乎想要得寸進尺，齊明飛抓起地上的一個空酒瓶，神色不善地說道。
    “不信。”
    然而萬超對此隻是冷冷一笑，隨後不要命地撲向了兩人。
    ……
    幾分鍾後。
    渾身是血的萬超來到了妹妹身邊。
    雖然身上有多處掛彩，但他好歹是以一敵二，把那兩個沒種的家夥嚇得隻敢落荒而逃。
    “哥……”
    身上的束縛被解開，萬凝輕輕啜泣著，想要抱住眼前的男人。
    但未曾想，冰冷的刀刃卻在此刻無情刺入了她的心髒。
    “你是誰都可以，但唯獨不能是她。”
    親手殺死自己的“妹妹”，萬超的眼底閃過一絲悲痛，但他不容許有人偽裝成小凝的樣子，褻瀆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不管你是誰，馬上從我的腦子裏滾出去。”
    “小凝她，早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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