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裏，是九王爺和他的那群軍師在地圖前麵大放厥詞、談笑風生的畫麵。
    他們用紅色馬克筆，一筆一筆畫下點點、圈圈、叉叉……
    從地圖的這一端，又到那一端。
    像是一切都不過如此簡單。
    世界在他們口中，像是甜美而唾手可得蛋糕，等著被他們一口口啃食殆盡。
    而他的五姐，也就是五公主，坐在人群中央，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將這一切錄了個完完全全。
    難怪那個時候，她會突然那麽熱情，主動參加他們的會議。
    影像播放結束，旁聽席裏再度一片唏噓。
    “什麽東西就敢統治地球？胃口也太大了吧？”
    “哼，也不怕被撐死！”
    那群人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剛剛還幫腔聲討對麵，這會轉過頭又來出言諷刺他。
    “假的！都是假的！”九王爺怒拍桌子，“你們哪裏搞來的這些錄像，分明就是想栽贓陷害於我！”
    “怎麽著？敢說不敢認？”
    潘多拉忍了一路，總算是她逮著機會了。
    “先侵鄰國，再統亞洲，最後向著全世界，一舉覆滅……”她說的這些，和錄像裏大差不差，“九王爺，你是真敢想啊？”
    “我……”
    “你什麽你？”她搶先一步開口，“又想說你是一時激動說錯話而已？”
    她嫌證人席擠，慢悠悠走到九王爺麵前，冷嘲熱諷道：“我就奇了怪了，你說話的時候不過腦子的嗎？還是你一出生就沒長腦子？”
    “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
    “你算個什麽東西？想讓我尊重你？”
    她不開口還好，但真要是開口了，非得給對麵生生咬掉一塊肉下來。
    審判長板著臉，輕敲兩下，“這位證人，請注意你的措辭！”
    她沒有理會，繼續朝著九王爺貼臉開大：“那些阿諛奉承的話，聽聽也就算了，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麽蓋世之才？”
    審判長繼續敲，冷著臉嗬斥道：“我再重複一遍，注意你的措辭！”
    “胡說！”
    九王爺氣到渾身發抖，雙手無力地支撐在桌麵，能勉強維穩著身體的重心，好讓自己不至於在這麽多人麵前出糗。
    “我怎麽胡說了？你的那些軍師拿你當傻子哄呢！”
    他咬著牙，手指哆嗦著指向潘多拉，“你放屁！他們怎麽可能是哄我的？”
    “我放屁？”她反問：“他們不哄著你，怎麽當高官？怎麽拿厚祿？”
    她在那邊不停地說，審判長就在最高處不停地敲。
    可他無論怎麽使勁，錘子掄都冒煙了，也沒能蓋過底下的爭吵聲。
    “敲個錘子啊！敲敲敲！”她開始無差別攻擊，“我都懷疑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收了錢，國際上那麽多重案放著不管，倒是對這種破事這麽殷勤，上了訴就能立馬開庭，都不用審核的嗎？”
    “還有你啊！”她回頭將矛頭指回九王爺，“沒事不要再整些幺蛾子，你什麽貨色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還一統世界？就你這熊樣，管好自己國家估計都夠嗆！”
    她的話音剛落下，身後一陣哄笑。
    “我……”
    九王爺咬著唇，想張口說不出話。
    他此刻真的慌了，他後悔當初沒聽謝南昭的話，趕緊閉上嘴把坑填上，而是聽了那些軍師的讒言，昧著良心倒打一耙。
    如果真能重來一次，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自己最忠信之人指證，淪為眾矢之的。
    更何況，那個人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
    現在去填坑……不對！撤訴……還來得及嗎？
    哄笑聲還在繼續。
    當荒謬的野心被拆穿的時候，他像是隻暴露在烈日下的老鼠。
    可笑、可憐、而又可悲……
    他的實力支撐不起野心，曾經的雄心壯誌、高瞻遠矚，此刻淪為人人談論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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