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她的腿？”十三蹲下身子，看著正在抱著女人不停打電話催促的男人，道：“我是醫生。”

    身邊突然冒出個人，男人明顯嚇了一跳，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猶豫道：“你是醫生？”

    對，我是醫生。”十三看了一眼女人腫脹的小腿，問道：“為什麽不去醫院？”

    去不起。”

    那不介意讓我看看吧？”

    男人並沒有答應，反而一臉警惕道：“你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十三笑著搖搖頭，指著女人的小腿道：“從現在的狀況判斷，肯定是骨折了，不然不會出現這樣的腫脹，已經一個小時了，如果再不治療，就算以後她痊愈了，也很有可能造成殘疾。”

    說完，十三也不再詢問男人的意見，挽起衣袖抽出一根銀針，輕輕的抬起女人的小腿，道：“別害怕，我是醫生，在給你接骨之前我需要先確定骨折的部位，先用針灸給你止疼。”

    女人臉色已經疼的發白，聽十三這麽說，忙不迭的點頭道謝。

    十三快速下針，接著，在女人確定感覺不到疼痛後，才抓起女人腫脹的小腿開始摸骨，五分鍾後，十三一臉輕鬆的笑了起來：“運氣不錯，骨頭雖然斷了，不過沒有碎裂，也就是說，不是粉碎性骨折，我現在準備給你把斷開的骨頭接回去。”

    轉著看了看四周，十三對跟過來的陳毓招招手，指著路對麵一家藥店道：“麻煩你一下，幫我去買些固定用的夾板和紗布。”

    陳毓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便快步跑向藥店，不多時，便拎著一袋夾板和紗布回來了，放在十三身邊，問道：“還需要什麽嗎？”

    不需要了。”十三握住女人小腿骨折的部分，先用銀針把骨折造成的皮下淤血放出，然後，一手扶住小腿肚，另一隻手突然向下一按，一聲輕微的哢嚓聲傳來，骨折的部分已經被接了回去。最後就是上夾板纏紗布，整個過程隻如果不算陳毓去買東西的時間，大概也隻有三四分鍾。

    這就好了？”陳毓一臉詫異，這是人的骨頭，不是積木，就那麽一按，就好了？

    骨頭是接回去了，下麵就是靜養了。”十三看著男人，叮囑道：“注意不要劇烈運動就行，多吃些鈣片，以後不會留下後遺症的。”看了看已經疏通的交通，道：“咱們走吧。”

    ——

    沒有留下名字，也沒有問對方的名字，隻用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甚至連器械都沒用，就治好了這麽嚴重的骨折，陳毓突然發現，她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了一種異樣的興趣。

    你經常這麽做？”陳毓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十三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些心不在焉，聽到陳毓的聲音，訕笑了一聲，道：“你剛才說什麽？我走神了，沒聽見。”

    我說你經常這麽做？”陳毓重複道。

    老頭子定下的規矩。”十三笑了笑，解釋道：“從我十五歲第一次跟老頭子開始行醫的時候他就說過，窮人看病，分文不取。”頓了頓，十三不解道：“為什麽在香江還有看不起病的人？”

    這有什麽奇怪的？”陳毓道：“任何一個國家都有看不起病的人，這個很正常的——香江雖然留給人的印象是發達的國際化城市，其實並不是這樣。”

    微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她才繼續說道：“你知道迪拜吧？它給人們的印象就是一個詞——富有。那隻是特意通過媒體展現出來的局部現實，其實香江跟迪拜很像，貧富差距很大。剛才那對情侶，知道為什麽即使是骨折也不願意去醫院嗎？”

    十三撓撓頭：“你剛才不是說過麽，是醫院的原因？”

    那隻是其中一部分。”陳毓道：“看那對情侶的穿著，應該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而在香江，他們即便有工作，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一萬到一萬五千塊，按照最高的薪水來算，兩個人加起來的薪水也才三萬塊，這種傷，即便是去公立醫院，沒有十萬塊也是不夠的，私立醫院的價位更要翻好幾倍。而且，他們肯定是租房子住，這裏最便宜的房子，三十平米，一個月要七千到八千塊的租金，再加上交通和生活所需的費用，三萬塊實在太少了，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能攢下。所以，去醫院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十三皺了皺眉頭，問道：“這種車禍，車主應該有保險賠償吧？”

    有。”陳毓點點頭，道：“但是保險賠償也是在出院以後需要醫院的賬單來進行賠付，治療期間所產生的費用保險公司是不會墊付的，需要自己先支付，出院後才能憑賬單領取賠付。”

    車主不是可以先墊付嗎？反正可以通過保險報銷的。”十三不解道。

    這種人很少。”陳毓笑著說道：“即便是在內地，這種人也很少，更何況在香江這種法律至上的地方。法律裏並沒有在不是惡意肇事的前提下車主墊付費用的明確規定，所以，這一條也不成立。”

    人心啊——”十三輕歎一聲，轉移了話題，正色道：“陳小姐，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

    陳毓不禁一愣，旋即失笑道：“怎麽突然用這麽正式的語氣說話了？你要問什麽？”

    十三搓了搓手，問道：“如果我想開一家醫院，對一些沒有能力支付醫療費的病人進行免費救治，你覺得可行不可行？”

    你要開醫院？還免費救治？”陳毓瞬間驚呆了，思忖半晌，才說道：“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行，這完全取決於你的運作方式。”

    開家醫院還要運作方式？”十三一臉狗看星星的迷茫表情，對做生意，他完全是小白級別的，而且很有可能永遠這麽小白下去。

    看來你並不懂經濟。”陳毓打趣了一句，道：“如果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

    十三忙不迭的點頭：“說來聽聽看。”

    作者長夜醉畫燭說：肩膀疼的厲害，存稿也沒了，好悲催。盡量在12點前再碼出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