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鏢局全盛,姐姐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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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木匣滲出的孔雀藍染透了青磚縫,蕭雲天盯著地麵上逐漸成型的"急"字,指節捏得發白。
穿堂風掠過時,他忽覺頸後寒毛倒豎——那孔雀鏢滲出的鶴頂紅粉末,竟與三日前四姐送來的安神香如出一轍。
"備馬!"蕭雲天將靛藍絲線重新纏回狼毫筆,筆尖掃過鎏金箱時濺起的火星竟在箱麵灼出半幅輿圖。
郭啟眼尖地認出這正是三日前被劫的鹽商路線,剛要開口,就聽見前院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十丈開外的鏢局正門,四位華服女子正將成摞的碎瓷片往朱漆門檻裏撒。
最年長的紫衣婦人攥著半幅染血的帕子哭嚎:"天殺的!
親弟弟竟要逼死我們這些寡婦!"她鬢間金步搖隨動作亂晃,恰好勾住二姐往門柱上潑的雞血。
"諸位評評理!"三姐突然掀開馬車簾子,露出半截纏著繃帶的小腿,"前日押送藥材,他們鏢師竟把阿膠換成了馬骨膠!"她話音未落,五六個市井潑皮便擠到人群前頭起哄,有個獐頭鼠目的竟掏出賬簿高聲念:"上月十八,蕭家鏢局私吞客商三百兩鏢銀!"
蕭雲天的玄色皂靴踏碎滿地雞血時,正看見四姐將鎏金孔雀鏢往守門鏢師懷裏塞。
那孔雀眼鑲嵌的貓眼石在日光下泛著詭譎的綠光——分明是淬了西域蛇毒的暗器。
"好個姐妹情深。"蕭雲天靴尖輕點,孔雀鏢便穩穩落在他掌心,"三姐既說我們偷換藥材,不妨解釋解釋..."他突然甩出袖中火浣布,布上契丹文遇風即燃,竟在半空顯出一行朱砂小字:"戌時三刻,西郊馬骨熬膠。"
圍觀人群裏立即有人驚呼:"這不是趙記膠坊的秘方時辰麽!"方才念賬簿的潑皮臉色驟變,袖中暗藏的毒蒺藜骨碌碌滾到蕭雲天腳邊。
"至於這三百兩鏢銀——"蕭雲天靴跟碾碎毒蒺藜,揚手將鎏金箱拋向空中。
箱蓋翻飛間,十二枚孔雀鏢突然激射而出,精準釘住潑皮們欲逃的衣角。
郭啟適時展開卷軸,泛黃的賬頁上赫然蓋著大姐的私章:"永昌三年臘月,購凶器二百兩。"
大姐踉蹌著後退,發間步搖突然斷裂。
金鑲玉的鳳凰頭墜地時,露出中空部位暗藏的鶴頂紅藥囊——與孔雀鏢滲出的毒粉一模一樣。
"還要演到幾時?"蕭雲天劍指輕彈,三姐馬車底板應聲而裂。
二十八個貼著"阿膠"封條的陶罐滾落街頭,罐口封泥上印著的孔雀尾翎紋,正是當年父親獨創的防偽印記。
人群突然寂靜。
賣炊餅的老漢顫巍巍指認:"上月我親眼見著,這幾位娘子半夜往陶罐裏灌馬骨湯!"曾經起哄的商販們紛紛退開,露出大姐藏在裙裾下的契丹文密信——那信紙邊緣的孔雀藍暈染,與樟木匣滲出的染料分毫不差。
四位姐姐麵如金紙。
蕭雲天卻轉身走向鎏金箱,取出父親遺留的孔雀銅印:"自今日起,凡持此印鑒托鏢者,鏢銀減半。"他話音未落,十八匹西域良駒馱著鎏金鏢箱魚貫而入,箱麵孔雀紋在陽光下流轉著七彩光暈。
鏢局內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響。
九層檀木架上,代表各州府的孔雀翎羽令牌正無風自動,最頂端的南海珍珠匣滲出絲絲寒氣——正是三日前成功押送的冰魄珠在自行製冷。
六名胡商激動地撫掌大笑:"果真名不虛傳!
這保鮮之法比我們西域冰窖還妙!"
蕭雲天掠過麵色灰敗的姐姐們,徑直走向正在驗鏢的客商。
他指尖撫過冰魄珠表麵的霜花,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頭:"郭兄,讓賬房把上月的紅利用孔雀鏢裝著,給各位鏢師送去。"
郭啟會心一笑,袖中滑出個鎏金算盤。
當他撥動嵌著孔雀眼的算珠時,東牆整麵鏢旗突然無風自動,旗麵金線竟在空中織出幅不斷變幻的鏢路圖——這正是蕭雲天改良的活體鏢譜,每道金線都對應著實時變化的江湖情報。
夕陽西沉時,最後一位客商捧著孔雀藍封漆的契書滿意離去。
蕭雲天站在簷角垂落的銅鈴下,望著庭院裏二十八個重新封裝好的阿膠陶罐——這次罐口封著真正的孔雀血漆,在暮色中泛著幽幽藍光。
值更的鏢師正在給門廊孔雀燈添油,燈影晃動間,蕭雲天忽然瞥見西牆根閃過半截靛藍裙角。
他摩挲著父親留下的孔雀銅印,想起晨間那小廝附耳說的"三小姐在暗樁留了悔過書",唇角終於浮起些許溫柔。
簷角的銅鈴在暮色中輕輕搖晃,蕭雲天望著庭院裏穿梭的夥計們,忽然從袖中抖出串鎏金鈴鐺。
清脆的鈴聲裏,二十八個貼著孔雀血漆的阿膠罐應聲而開,竟從每個罐底滾出三枚金錠——正是前些日子被劫的鏢銀。
"諸位辛苦。"蕭雲天靴尖挑起最近的金錠,那錠底暗刻的孔雀尾紋突然映出光斑,在青磚地上勾出個"賞"字。
郭啟大笑著掀開東牆垂落的孔雀繡毯,露出整麵牆的鎏金暗格,每個格子裏都擺著用孔雀鏢裝著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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鏢師們眼睛發亮,卻見蕭雲天突然拔出腰間判官筆,在鎏金算盤上連敲三下。
西邊庫房轟然洞開,十八個半人高的青瓷壇滾了出來,壇口封著的紅綢被風掀起時,濃鬱的酒香驚飛了簷下棲著的信鴿。
"西域葡萄酒!"負責馴馬的胡人鏢師激動得胡須亂顫,"上回在樓蘭喝過一口,夢裏都淌口水!"
蕭雲天將孔雀銅印往酒壇上一扣,鎏金的孔雀尾羽突然化作細密紋路,在壇身上遊走出"論功行賞"四個篆字。
他隨手拍開泥封,琥珀色的酒液在半空劃出弧線,精準落入每個鏢師捧著的孔雀鏢凹槽中。
"蕭東家萬歲!"不知是誰先喊出聲,整個庭院頓時沸騰。
八位掌燈夥計同時扯動簷角的靛藍綢帶,數百盞孔雀燈突然亮起,將鎏金鏢箱上的孔雀紋投射在夜空,竟在半空拚出幅會動的走鏢圖。
郭啟端著酒碗擠過來,袖中滑落的算珠叮叮當當掉進酒裏:"你讓賬房用孔雀鏢裝紅利,害我今早對著滿牆暗器發愁——誰家算賬還得先練徒手接飛鏢?"
蕭雲天屈指彈開濺到他衣襟的酒珠,那滴酒液不偏不倚落在鎏金箱的鎖眼上。
箱中突然騰起縷青煙,煙霧裏浮現出各州府當鋪的實時賬目,驚得幾個年輕鏢師差點摔了酒碗。
正熱鬧時,守門的小廝突然捧著個孔雀藍錦盒跑來:"東家!
東市綢緞莊的劉掌櫃差人送來的,說是賀禮。"蕭雲天剛觸到盒蓋,十八枚細如牛毛的銀針突然從孔雀眼的位置激射而出,卻在觸及他指尖的瞬間化為金粉——正是上個月被他端掉的黑市暗器坊獨門機關。
"劉掌櫃有心了。"蕭雲天撫過盒內整整齊齊的十二顆東珠,突然捏碎最中間的珠子。
珍珠粉簌簌落下時,竟在半空顯出幅用金粉勾勒的江南水運圖,圖中標記的紅點正是這半月被各鏢局爭搶的黃金水道。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賣炊餅的老漢顫巍巍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蕭東家若不嫌棄,這是小老兒家傳的醒酒丸秘方。"他粗糙的手指劃過泛黃的藥方,某處墨跡突然在月光下顯出孔雀尾翎的暗紋——正是二十年前蕭父救濟災民時的密押。
蕭雲天接過藥方時,袖中滑落的火折子恰好點燃簷角的信號煙花。
七彩火星在空中炸開成孔雀開屏的圖案,照亮了整條街探出頭張望的商戶們。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各色賀禮如同流水般湧進鏢局大門,有個機靈的小販甚至把糖人捏成了鎏金孔雀鏢的模樣。
子時的更鼓響起時,蕭雲天獨自倚在二樓的朱漆欄杆上。
他摩挲著父親留下的孔雀銅印,忽然聽見瓦當輕響——三姐最愛的翡翠耳墜正靜靜躺在飛簷的陰影裏,耳鉤上纏著半張被孔雀血漆封著的信箋。
夜風卷起信箋的刹那,蕭雲天瞥見"暗樁賬簿已焚"幾個小字。
他任由信箋被風帶走,轉身時靴跟卻碾碎了顆滾到腳邊的玉珠。
那珠芯滲出的孔雀藍染料,與大姐今晨折斷的金步搖裏藏的毒粉如出一轍。
值更的鏢師正在院中調試新製的孔雀燈,琉璃燈罩轉動時,忽將西牆根的青苔映成詭異的靛藍色。
蕭雲天指尖的判官筆突然發燙,筆杆暗藏的孔雀翎羽紋路竟滲出細密水珠——這是活體鏢譜感應到危機的征兆。
他緩步走向鎏金箱,箱蓋開合時帶起的風掀翻了案上的酒壇。
琥珀色的酒液漫過契丹文密信的殘片,那些被酒漬暈開的字跡突然扭曲成西域文字的形狀。
蕭雲天望著逐漸幹涸的酒痕,忽然將銅印按在密信上,印泥滲入木紋的瞬間,某個熟悉的徽記在月光下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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