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大鹽商計,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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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雲天踩著鹽倉青磚上未幹的硝石線疾奔,玄甲衛令牌在掌心烙出暗紅紋路。
    西市方向騰起的火光映在他繃緊的下頜上,三十八處暗倉的分布圖在腦海中與碼頭貨船吃水線重疊——陳大鹽商竟把私鹽藏進了漕運司的官船底艙。
    "火圈馬車在第三街拐角散了!"郭啟喘著粗氣從閘橋躍下,鐵護腕上沾著車轅刮擦的碎木屑,"每輛都載著浸透火油的鹽袋,這瘋子要燒了半個西市?"
    蕭雲天將嵌著貔貅鱗片的金瓜子按在石碑基座裂縫裏,銅鑰匙的蜂鳴聲突然變得尖銳。
    他盯著裂縫裏滲出的黑色鹽粒,突然拽過張大嬸手裏的火把:"這些不是官鹽——是摻了硫磺的礦鹽!"
    三更的梆子聲被馬蹄踏碎,陳家大宅十二扇雕花門同時洞開。
    蕭雲天踢開滾到腳邊的空鹽鬥,看著端坐在紫檀太師椅上的陳大鹽商。
    八盞琉璃燈照得那人腰間玉帶泛青,茶盞裏浮著的分明是官倉特供的雪芽。
    "蕭大人漏夜來訪,是要給陳某念《鹽鐵論》?"陳大鹽商屈指彈飛茶蓋,瓷片擦著蕭雲天耳畔釘進門框,"聽說您今早剛砍了劉主簿的腦袋?"
    蕭雲天按住腰間震顫的銅鑰匙,官服袖口掃落案幾上的鹽引簿冊:"三百艘漕船底艙,四萬石私鹽。
    陳老板是要用礦鹽燒了西市,再用官鹽填自己的暗倉?"
    "啪!"
    鹽商突然拍碎整塊黃楊木鎮紙,飛濺的木刺在蕭雲天頸側劃出血線。
    二十個提著鐵鹽鏟的壯漢從屏風後湧出,郭啟的刀鋒立刻抵住最近那人的喉結。
    "在揚州地界,鹽比人命金貴。"陳大鹽商抓起把青鹽撒進炭盆,爆響的火星竄上房梁,"明日辰時若不見廢止新規的詔書,全城鹽鋪都會掛歇業牌——您猜百姓是先搶鹽,還是先砸了您那鹽政司衙門?"
    蕭雲天突然輕笑出聲。
    他扯下染血的官服襯領纏住手掌,沾血的布料按在鹽引簿冊某處暗記上——洇開的血漬竟顯出錯銀的"漕"字水印。
    "陳老板可認得這個?"他將染血的簿冊擲向鹽商腳邊,"您藏在三號官倉的五千石青鹽,此刻應該正被漕幫十二舵的兄弟換進賑災船——您猜他們看到艙底硫磺礦鹽,會不會想起去年燒死在貨船裏的老舵主?"
    陳大鹽商霍然起身時撞翻了整架珊瑚屏風。
    他死死盯著簿冊上逐漸清晰的水印,突然抓起案頭鹽鬥砸向琉璃燈。
    飛濺的燈油在青磚地蔓延成火蛇,郭啟的刀背已劈開兩個鹽丁的鎖骨。
    "戌時三刻潮汛最急。"蕭雲天踩著燃燒的簿冊跨出門檻,銅鑰匙的蜂鳴聲突然與更夫的梆子聲共振,"陳老板現在趕去碼頭,或許還能給漕幫兄弟捎帶些壓驚的銀瓜子。"
    五更天的薄霧漫過鹽市街石板縫時,蕭雲天正盯著漕運圖上的潮汐標記。
    郭啟裹著帶血的繃帶撞開門,扔下個濕漉漉的牛皮袋:"陳老狗果然派船去追漕幫了,但西市十六家鹽鋪今早還是沒開秤!"
    蕭雲天捏碎第三塊硝石,看著碎末在漕運圖上鋪開的軌跡。
    霧蒙蒙的窗紙外突然傳來鹽袋墜地的悶響,接著是張大嬸帶著哭腔的喊叫——三十多個提著空鹽鬥的百姓正撞開衙役往官倉衝。
    "陳大鹽商要的不是廢止新規。"蕭雲天突然用銅鑰匙劃破指尖,血珠滴在漕運司的暗倉標記上,"昨夜那些火圈馬車...西市地麵可有異常?"
    郭啟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腰間滲血的布條:"追馬車時刮到個鐵環——像是地窖通風口的蓋子!"
    蕭雲天手中的銅鑰匙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音。
    他撲到漕運圖前,看著自己昨夜在硝石粉上畫的暗倉連線——所有軌跡最終都指向鹽政司衙門正下方的老排水渠。
    鹽政司衙門的青磚地麵滲出水珠,蕭雲天攥著銅鑰匙抵住排水渠入口。
    鑰匙表麵的貔貅紋路突然泛起幽藍,震得他虎口發麻——這是係統在警示暗倉危機。
    "讓衙役扮成挑夫。"蕭雲天扯下官服前襟扔給郭啟,"帶二十人去西市賒五百斤粗鹽,賒賬時記得說這是陳大鹽商給鄉親們的補償。"
    郭啟剛要轉身,又被拽住染血的袖口。
    蕭雲天將三枚刻著"漕"字的銅錢塞進他掌心:"賒鹽時把銅錢壓在秤砣下,特別是趙記鹽鋪的秤台。"
    辰時的陽光刺破薄霧時,西市十六家鹽鋪的歇業木牌突然裂開細縫。
    趙小鹽商盯著秤砣下滲出的銅錢鏽跡,手指抖得幾乎握不住戥子——那銅錢分明是去年漕船沉沒時失蹤的官鑄錢。
    "陳老板說要給大夥兒討公道。"張大嬸攥著剛賒來的鹽袋,嗓門震得鹽鋪幌子直晃,"可這銅錢上的漕字,莫不是用我們血汗錢熔的?"
    人群騷動中,蕭雲天踢開鹽鋪門檻。
    他抓起鹽鬥舀了半勺粗鹽,當眾將鹽粒傾倒在青石板上。
    陽光透過鹽粒折射出詭異的青灰色——這是摻了礦鹽的次等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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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大周鹽律,以次充好者罰銀千兩。"蕭雲天靴底碾碎鹽粒,碎末裏露出硫磺結晶,"陳老板昨夜火燒西市,今日又給鄉親們吃毒鹽?"
    鹽市街突然響起銅鑼聲。
    十輛載著官鹽的牛車碾過青石板,車轅上插著"賑災特供"的黃旗。
    郭啟揮刀劈開麻袋,雪白的官鹽瀑布般傾瀉在陳記鹽鋪門前。
    "蕭大人自掏腰包補的鹽!"郭啟將染血的繃帶甩在秤台上,"哪個不怕硫磺燒穿腸子的,盡管來搶!"
    陳大鹽商摔碎第三個茶盞時,管家連滾帶爬撞進書房:"趙小鹽商帶著三家鋪子開秤了!
    他們...他們把咱們去年克扣工錢的賬本貼在鋪子外牆上!"
    雕花窗欞突然被石塊砸碎,賬本殘頁飄進來蓋住炭盆。
    陳大鹽商盯著紙上自己畫押的私印,抓起鹽鏟劈向跪在地上的賬房先生:"戌時前給我綁了姓趙的!
    要活的!"
    戌時的梆子聲混著江潮拍岸。
    蕭雲天伏在漕運圖前,指尖沿著暗倉標記劃過整條排水渠。
    銅鑰匙突然發出蜂鳴,係統光幕在眼前彈出:【鹽商內訌,積分+500】
    "趙記鹽鋪的夥計來報,趙老板半個時辰前說去茅房..."郭啟踹開門時帶進鹹腥的江風,"我們在後院找到這個。"
    染血的銅錢躺在蕭雲天掌心,正是午時他讓郭啟放在趙家秤台的那枚。
    錢孔裏卡著半片金箔,邊緣刻著陳記鹽鋪獨有的水波紋。
    漕運圖的硝石粉末突然無風自動,在"鹽市街"標記處聚成漩渦。
    蕭雲天抓起官帽扣在還在滲血的繃帶上,銅鑰匙的蜂鳴聲與更夫的梆子聲形成某種詭異的共振。
    "讓巡鹽衛點二十支火把。"他推開窗盯著鹽市街忽明忽暗的燈籠,"要鬆脂浸透的,經過陳記當鋪時記得燒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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