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雜交初議,難題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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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市的喧囂漸次平息,被拖到角落的外地馬販還在罵罵咧咧,卻被李老板的夥計用草繩捆成了粽子。
    蕭雲天站在青石板上,望著滿地狼藉的馬廄和交頭接耳的馬販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這是他穿越後養成的習慣,每當需要理清思路時,冰涼的玉質總能讓他更快冷靜下來。
    "蕭公子,後堂已經收拾好了。"郭啟擦著額頭的汗跑過來,手裏還攥著半截剛才製伏馬販時扯斷的韁繩,"張老、王獸醫還有幾個本地馬販代表都在等您。"
    蕭雲天點頭,目光掃過人群裏幾個欲言又止的本地馬販。
    他們有的搓著粗糙的手掌,有的盯著新馬種所在的馬廄,眼裏既有期待又有疑慮——這正是他要解決的。
    後堂不大,泥牆刷了層新白灰,中間擺著張榆木方桌,桌角還沾著沒擦淨的馬糞。
    張老坐在上首,花白的胡子被氣得直顫;王獸醫捏著個銅煙杆,吧嗒吧嗒抽得火星子直濺;下首坐著三個馬販代表,陳三的牛皮靴蹬在凳腳上,劉七的手指在桌沿敲得咚咚響,最邊上那個年輕馬販小孫,正盯著自己磨破的袖口發呆。
    "蕭公子,您倒是說句話啊!"陳三率先拍了桌子,震得茶碗跳起來,"這新馬種看著是精神,可雜交?
    咱們養了半輩子馬,誰見過馬還能像莊稼似的雜交?
    萬一配出來的小馬駒瘸腿拉稀,我那五匹母馬可就全砸手裏了!"
    劉七跟著附和,脖子上的金鏈子晃得人眼暈:"可不是?
    上個月城西老周頭拿蒙古馬配河曲馬,生出來的崽子前腿短了三寸,賣都賣不出去!
    您讓我們拿吃飯的家夥試險,這不是要人命嗎?"
    張老"啪"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碗裏的水濺出來:"你們懂個屁!
    我從大宛國引進的馬種,血統純正得能照見人影!
    當年漢武帝為這馬種派了上萬人的軍隊,你們當是鬧著玩的?"
    "老東西你罵誰呢?"陳三霍地站起,桌子被撞得哐當響,"你引進的是金貴,可你賠得起我們的損失嗎?"
    王獸醫趕緊打圓場,煙杆在兩人中間虛晃:"都消消氣,都消消氣......雜交這事確實沒經驗,蕭公子不是在想辦法嘛?"
    蕭雲天沒說話,他盯著陳三發紅的眼尾——那是熬了三夜守馬廄留下的血絲;又看劉七攥得發白的拳頭,指節上還沾著馬草屑。
    這些馬販不是無理取鬧,他們的恐懼太真實了:馬是他們的命,是全家老小的口糧,是砸鍋賣鐵湊來的本錢。
    "陳叔,您那五匹母馬是去年從草原上挑的,骨架子硬實,奶量足。"蕭雲天突然開口,陳三愣了下,沒料到他連自己的家底都摸得清楚,"您擔心雜交失敗,我給您立字據:頭三年雜交出的馬駒,我按市價的七成兜底收購。
    要是真瘸了病了,我請王獸醫親自治,藥錢我出。"
    劉七的金鏈子晃得慢了:"那......那我的河曲母馬呢?"
    "劉叔的母馬耐力好,適合配大宛馬的速度基因。"蕭雲天轉向他,"您要怕,咱們先試三匹,成了再推廣。
    試種期間,每匹母馬每天的草料錢我出雙倍。"
    小孫突然抬起頭,袖口的破洞露出半截青灰色的棉絮:"蕭公子,我就一匹母馬,是我媳婦賣了陪嫁銀鐲子給我買的......"
    "小孫兄弟。"蕭雲天走到他身邊,彎腰拍了拍他的肩,"你那匹母馬我看過,毛色油亮,蹄子紮實,是塊好料。
    要是雜交成功,我讓張老給你寫個血統證書,以後賣馬能多要五兩銀子。
    要是不成......"他頓了頓,從懷裏摸出塊碎銀拍在桌上,"這十兩銀子你先拿著,就當給弟妹補個銀鐲子。"
    小孫的眼眶瞬間紅了,手指死死摳著桌沿,指節泛白。
    陳三和劉七對視一眼,火氣消了大半——他們混馬市幾十年,見過太多拍胸脯的大老爺,可像蕭雲天這樣把他們的家底、顧慮甚至老婆的陪嫁都摸得門兒清的,還是頭一個。
    "蕭公子,不是我們不想跟著您幹。"陳三坐回凳子,聲音軟了些,"實在是這雜交......沒個懂行的盯著,心裏發虛啊。"
    話音剛落,王獸醫的煙杆"當啷"掉在地上。
    他瞪圓了眼,盯著窗外馬廄的方向:"壞了!
    李師傅剛才來報,那匹大宛公馬和本地母馬配種,折騰了半宿沒配上!
    母馬性子烈,把公馬的前蹄都踢腫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頓住了。
    張老"蹭"地站起來,胡子抖得像風中的草:"怎麽回事?
    我引進的公馬性子最溫順,怎麽會......"
    "還能怎麽回事?"王獸醫急得直搓手,"本地母馬沒接觸過這種高頭大馬,聞到味兒就炸毛,公馬也慌了神,倆畜生較上勁了!
    李師傅試了十幾種法子,拿草料哄,用布蒙眼,都不管用!"
    蕭雲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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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料到技術難題會來,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係統麵板在他腦海裏自動彈出,積分欄顯示著"1287"——這是之前打臉主角和姐姐們攢下的,本打算留著換點防身的武功秘籍,現在看來得提前用了。
    "係統,兌換馬種雜交行為學資料。"他在心裏默念。
    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海量信息湧入腦海:馬的嗅覺記憶喚醒法、配偶引入的漸進式接觸、情緒安撫的聲波頻率......蕭雲天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多了抹亮芒。
    "王獸醫,讓李師傅把公馬和母馬分開,中間隔道竹籬笆。"他快速說道,"先讓它們聞彼此的糞便,熟悉氣味;明天開始,每天早晨隔著籬笆喂草料,公馬吃苜蓿,母馬吃燕麥——氣味混在一起,它們就不排斥了。"
    王獸醫聽得直瞪眼:"這......這能成?"
    "試試不就知道了?"蕭雲天轉向張老,"張老,您那匹公馬最喜歡吃什麽?"
    "葡萄。"張老下意識回答,"大宛馬在老家時,主人常拿葡萄逗它們。"
    "好。"蕭雲天點頭,"等它們隔著籬笆熟悉了氣味,您每天晌午拿葡萄逗公馬,讓它對著母馬的方向吃。
    母馬看公馬吃得香,自然會湊過來。"
    小孫突然舉手:"蕭公子,那要是母馬還是踢公馬呢?"
    "那就給母馬戴眼罩。"蕭雲天指節敲了敲桌子,"隻留一條縫,讓它隻能看到公馬的脖子——馬的視野在兩側,看不到正前方,這樣攻擊性會弱一半。
    等它們能隔著籬笆一起吃料了,再摘眼罩。"
    王獸醫猛地一拍大腿:"妙啊!
    我怎麽沒想到?
    馬的應激反應主要來自視覺和嗅覺,分階段脫敏......蕭公子,您這法子聽著邪乎,可細想有道理!"
    張老捋著胡子直點頭:"大宛馬在老家配種時,確實有類似的法子,不過我光顧著講血統,倒把這些土辦法忘了。"
    陳三的牛皮帶靴不再蹬著凳腳了,他往前湊了湊:"蕭公子,那要是配上了,小馬駒的毛病怎麽防?
    我聽說雜交馬容易得軟腿病......"
    "軟腿病是因為鈣磷比例失衡。"蕭雲天腦海裏閃過係統資料裏的配方表,"母馬懷孕後,每天加兩把骨粉,小馬駒生下來後,頭三個月的草料裏摻小魚幹——記得碾碎了摻,別卡著嗓子。"
    劉七的金鏈子不晃了,他盯著蕭雲天,像是頭回認識這個紈絝公子:"蕭公子,您......您什麽時候懂這麽多?"
    蕭雲天勾了勾嘴角,沒接話。
    他知道,現在不是解釋係統的時候。
    重要的是,當他說出這些具體到草料配比、時間節點的解決方案時,馬販們眼裏的疑慮正在一點點消散——他們要的不是空口白話,是能落地的、能看見的保障。
    "這樣,明天開始試點。"蕭雲天拍板,"陳叔的五匹母馬,劉叔的三匹,小孫的一匹,一共九匹。
    我讓郭啟盯著,每天記配種日誌,成不成的,半個月見分曉。"
    "要是成了呢?"小孫輕聲問。
    "成了,我在馬市口立塊碑,刻上你們的名字。"蕭雲天掃過眾人,目光灼灼,"往後大周的好馬,都得從咱們這兒出。"
    後堂裏安靜了片刻,接著響起陳三的粗笑:"他娘的,蕭公子這話說得敞亮!
    我陳三跟了!"
    劉七把金鏈子往脖子上一拽:"算我一個!"
    小孫攥著那十兩碎銀,重重地點頭,袖口的破洞在風裏晃了晃。
    張老突然站起來,朝蕭雲天拱了拱手:"蕭公子,老朽之前隻當您是個會耍手段的紈絝,今日才知......是老朽眼拙了。"
    王獸醫也跟著起身,煙杆在手裏轉了個圈:"蕭公子,往後這馬市的獸醫棚,我老王給您守著!"
    蕭雲天笑著回禮,心裏卻沒放鬆。
    他知道,眼前的緩和隻是開始——九匹母馬能不能配上,小馬駒生下來健不健康,馬販們的顧慮會不會卷土重來......這些都像懸在頭頂的劍,隨時可能掉下來。
    更讓他在意的是,剛才說話時,他瞥見後堂窗外閃過一道黑影。
    那影子很淡,像片被風吹動的竹葉子,可蕭雲天認得那身青灰色的團花錦袍——是大姐身邊的管事周福。
    周福來馬市做什麽?
    大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新馬種的事?
    蕭雲天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玉佩在掌心壓出個淺紅的印子。
    他突然想起係統麵板裏還有個"危機預警"的功能,之前沒舍得用,看來得提前兌換了。
    "郭啟。"他轉頭喊了聲,"去馬市口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人在打聽消息。"
    郭啟應了聲,大步往外走。
    蕭雲天望著他的背影,又看向窗外漸暗的天色——今晚,怕是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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