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鄭家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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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隻盼錢容沒本事,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讓瑤光郡主為她出頭。
    雖已有了應對之法,也想好了後續的彌補手段,鄭巡撫的臉色卻依舊沉得發黑。
    他話音剛落,鄭夫人的臉色便有些發白。
    “老爺,錢氏的繼母雖與我有些交情,可她素來怕錢老爺,未必敢應承這般說辭。”
    “再說嫁妝的事知道的人可不少!”
    鄭巡撫打斷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敢嗎?不說如今我還坐在這巡撫的位置上!就說那錢容可不是他的親女兒,我們兩家的事兒還是她自己來說的呢”
    “就是嫁妝也是她自己應承的!不怕她敢不應!”
    錢家女兒攀上瑤光郡主不假,可錢家的根還在晉地。
    錢容歸家時,錢老爺還想把她送到莊子上,若不是她那嫡親弟弟攪局,錢容如今還不知死在哪裏?
    可見錢老爺對這個女兒沒什麽感情。
    一旁的鄭公子聽得連連點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爹說得是!娘,你就按爹說的辦吧!她嫁給我幾年,的確沒生下一兒半女,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再說嫁妝,娘你當初不是和她繼母商量好了嗎?本就是他家自願給的,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郡主就算要算賬,又怎麽會算到咱們頭上?”
    “這一切都是錢容那個繼母的主意!”
    巡撫狠狠剜了兒子一眼,那眼神裏的寒意讓鄭公子後半截話卡在了喉嚨裏。
    “你以為我如今為何這般焦急?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畜生!”
    他怒斥道。
    “你在外的行事向來不加遮掩,晉地誰人不知你鄭大公子好色成性、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那可都是錢容的嫁妝!”
    “若咱們鄭家真出了事,定然是壞在你這個畜生手上!滾出去!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一個字!”
    “來人,把公子帶下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他出來!”
    鄭家公子被鄭巡撫眼中的狠意嚇得腿軟,囁囁訥訥地閉了嘴,一句話都不敢說,隻能跟著聞聲而來的奴仆,唯唯諾諾地回了自己房中,被禁足起來。
    等鄭家公子和夫人都退下後,一直站在一旁、隻說過一句話的鄭家大公子才滿臉擔心地開口。
    “父親,這樣真的可行嗎?聽您方才所說,那瑤光郡主可不是好糊弄的。”
    屋中隻剩父子二人,鄭巡撫的臉才垮了下來。
    “成不成再說吧,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對了,我安排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鄭家大公子點了點頭。
    “父親放心,都已安排妥當。錢家那邊也打點好了,隻要錢家那位繼母願意出麵,這鍋她便背定了。”
    “如今就等著錢容的消息了,回晉地的那一日,就是她身死之時!”
    這才是鄭巡撫千思萬想後的萬全之計。
    讓鄭夫人與錢家那位夫人聯絡,不過是探探口風。
    等對方同意,便讓錢家繼母想辦法把錢容從京城叫回來,隻要她敢回,這晉州就是她的埋骨地。
    哼,他倒要看看,人都死了,還是被錢容自己的家人所害,瑤光郡主還如何追究。
    又如何把仇算到他們巡撫府頭上?
    他本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怪隻怪那姐弟倆太不安分,心太大了。
    一個被休棄的商戶女,居然敢去攀瑤光郡主這等高枝。
    更氣人的是,居然還真被她攀上了。
    要知道她有那樣的手段,將她留在鄭家也不是不行。
    攀上了林家,往後他定然平步青雲。
    可惜了。
    鄭巡撫眉頭緊蹙,滿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若不是他們不安分,咱們巡撫府何至於如此提心吊膽?”
    她為何不能安安分分藏在錢家,或是病死在哪個不知名的莊子上?偏偏要來惹他的眼。
    既然這般,那就別活了吧!
    鄭家大公子眸中一閃,有些突兀地問道。
    “父親,這事真的不給母親和弟弟說嗎?”
    鄭巡撫冷目一瞪。
    “那兩個蠢貨都是藏不住事的,說給他們聽隻會誤了我們的事。這件事隻你知、我知、他知便可,不許再有第三人知曉。”
    鄭公子低下頭,答了一句“是”。
    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鄭巡撫盯著他看了片刻,見他態度恭謹,才收回目光,語氣緩和了許多,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比你弟弟沉穩,這事交托給你,我才放心。記住,多一分謹慎,少一分紕漏,咱們鄭家的活路就攥在你手上。以後我們家總歸是你的。”
    “兒子明白。”
    大公子的聲音平穩無波,隻是在轉身退下時,腳步頓了一瞬,仿佛有什麽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隨即又被他按了下去,快步消失在門外。
    屋內隻剩鄭巡撫一人,他走到窗邊,望著庭院外沉沉的樹影,指尖在窗欞上反複摩挲,目光複雜。
    晉州關於錢容的流言陡然變了方向,黛玉放在那裏的人自然知曉。
    沒幾日,正在處理京中事務的黛玉也得了消息。
    錢家公子前幾日得了銀子,早已離京去了周邊各國那取馬了。
    如今錢家留在京中的,便隻有錢容一人。
    不得不說,錢容雖是商戶女,見識卻著實不低。
    哪個地方的糧草最便宜,什麽地方用什麽樣的運輸方式最便捷,怎麽與那些賣糧草、布匹的商戶交談,怎麽壓低采買的價錢,她都比旁人清楚。
    由她出麵為邊境采買糧草,倒是省了不少銀子。
    這樣一來,邊關能到手的糧草也就更多,將士們的日子也能過得更好一些。
    不止這些,那些米糧、布匹合不合格,她一上手便知。
    有她在,手下的人尋常也不敢以次充好。
    這個新生她格外珍惜,見天的都在外邊跑,一刻都不願意停歇。
    那幾位能到黛玉手下做事的貴女,本就不是循規蹈矩之輩,在黛玉那裏聽了錢容的身世後,也不曾因她是被休棄的商戶女而看低她。
    彼此相處得倒也和睦。
    黛玉得了這個消息,便派人將還在外奔波的錢容叫了回來,一五一十將情況說與她聽。
    這次見到錢容,她已與初見時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