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徐麗一腳踹在林不凡屁股上，力道大得差點把其蹬下床。
    “起來做飯去！”徐麗裹著被子甕聲甕氣地命令道。
    林不凡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憑什麽我去啊？你自己沒長手？”
    “你做的飯好吃！”徐麗理直氣壯地又踹了一腳。
    林不凡猛地坐起來，頂著一頭亂發抗議：“好吃也不能成為你壓榨我的理由啊！資本家都沒你這麽黑心！”
    徐麗“唰”地掀開被子，柳眉倒豎：“怎麽？你天天在外麵給那些騷狐狸做飯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喊委屈啊？給我做頓飯就把你委屈上了？”
    “你昨晚就用這個理由讓我做的飯！”林不凡抓起枕頭砸過去：“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
    徐麗接住枕頭，冷笑一聲：“你別管什麽理由，就問你去不去吧？要是不去，以後休想上老娘的床。”
    林不凡撇撇嘴，一臉不屑：“我看明明就是你吃撐了，想改吃幾天素的吧？”
    “放屁！”徐麗把枕頭又砸了回去：“如果不是家裏有小孩子，影響了我的戰鬥力，我非得讓你下不了床！”
    “嗬嗬——”
    ……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隨時可能再一次爆發戰鬥的時候，黃亦玫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了過來：“徐麗，不凡，起來吃飯了！”
    “哎呀，玫瑰都做好飯了！”徐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飛快地套上睡衣，同時還不忘埋怨林不凡：“都怪你，磨磨蹭蹭的！”
    林不凡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要不是你學習速度太慢，需要我反反複複——反反複複——反反複複的給你講，至於耽誤那麽長時間嗎？”
    “閉嘴！”徐麗抄起枕頭又砸了過來，臉上卻泛起一抹紅暈：“趕緊穿衣服，小初一會兒該來敲門了。”
    兩人收拾妥當走出臥室時，黃亦玫已經將早餐擺滿了餐桌。她係著圍裙，正在給三杯牛奶加熱，聽到動靜回頭笑道：“起來了？趕緊洗漱吃飯吧！”
    小初坐在兒童椅上，晃著小短腿，奶聲奶氣地告狀：“徐阿姨和林叔叔又在房間裏打架！我聽到枕頭‘砰砰’響！”
    黃亦玫手一抖，牛奶差點灑出來，顯然，她是誤會了，想到了一些讓人很快樂的事情上！
    徐麗自然也明白小初說這些話容易讓人誤會，於是趕忙解釋道：“是真打架，玫瑰你別亂想！”
    黃亦玫將熱好的牛奶輕輕放在桌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我沒有亂想啊，小初不是說你們在打架嗎？”
    徐麗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餐桌前，一把搶過黃亦玫手裏的牛奶杯：“你胡說！你分明就在亂想！你看你耳朵都紅了！”
    黃亦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眼神飄忽地避開徐麗的視線：“我這是廚房太熱了……牛奶要涼了，快喝吧。”
    “少來這套！”徐麗不依不饒地湊近黃亦玫：“咱倆認識多少年了？你一撒謊就摸耳朵的毛病我還不知道？”
    小初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大人們：“媽媽，徐阿姨，你們在說什麽呀？”
    林不凡慢悠悠地晃到餐桌旁，順手揉了揉小初的腦袋：“她們在討論成年人之間的複雜問題，小孩子不要打聽。”
    黃亦玫如蒙大赦，趕緊轉移話題：“不凡說得對，小初快吃早餐，一會兒該遲到了。”
    徐麗卻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她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瞪著黃亦玫：“黃亦玫同誌，請你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在腦補什麽不健康的內容？”
    黃亦玫沒好氣的白了徐麗一眼，不過其給小初係餐巾的手卻是有些慌亂：“我、我真的沒有，你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些……”
    “哈！心虛了吧？”徐麗湊在黃亦玫耳邊輕聲調侃道：“我就知道你這個悶騷的女人肯定在想些有的沒的！”
    ……
    吃完飯，黃亦玫、徐麗和小初一起離開了家裏。林不凡站在陽台上，看著她們的車駛出小區，這才慢悠悠地掏出手機，給顧佳發去了消息：
    “顧姐，關於茶葉的事情，我想和你詳細談談，有空嗎？”
    消息發出去後，林不凡盯著手機屏幕，手指輕輕敲打著陽台欄杆。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鋒利的輪廓。
    此時的顧佳正坐在車裏，手機震動時她差點跳起來。她盯著林不凡發來的消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回複。
    她原本計劃今天親自跟蹤許幻山，到底真相是什麽，她要親自弄明白。但林不凡的邀約卻讓她猶豫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能解決茶廠困境的機會。如果錯過了，或許就不會再有。
    顧佳深吸一口氣，最終回複道：“好的，什麽時間？在哪裏見麵？”
    林不凡很快發來一個茶館的地址：“就現在吧，我已經在路上了。”
    顧佳咬了咬嘴唇，發動車子調轉方向。她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頭發，又補了點粉底遮住眼下的青黑。
    半小時後，顧佳推開茶館的木質大門。古色古香的裝潢，淡淡的茶香，還有角落裏傳來的古箏聲，都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林不凡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候。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桌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他看到顧佳，立刻站起身招手：“顧姐，這邊。”
    顧佳走過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林不凡打量著顧佳憔悴的麵容，眉頭微皺：“顧姐，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顧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道：“昨晚沒睡好。”
    林不凡看著顧佳強撐的笑容，輕輕歎了口氣：“顧姐，發生了那樣的事，擱誰身上都休息不好。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顧佳的手指微微收緊，捏著茶杯的指節泛白：“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我不想妄下結論。”
    “我明白。”林不凡點點頭，目光真誠而溫和：“但不管結果如何，顧姐你都應該為自己多考慮。這年頭，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太冒險了。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樣無論發生什麽，至少能有底氣做決定。”
    顧佳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你說得對，所以我才會堅持要把茶廠做起來。”
    林不凡順勢接過話題：“顧姐，說到茶廠，我仔細考慮過了，我們公司確實需要采購一批茶葉作為員工福利。你的空山茶品質不錯，又是你親自把關的，我很放心。”
    顧佳眼睛一亮，連日來的陰霾似乎被驅散了一些：“真的？那太好了！”
    “而且還不止於此……”林不凡擺擺手，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有個更好的想法，不僅能幫你解決銷路問題，還能讓空山茶一炮而紅。”
    顧佳疑惑地歪了歪頭：“什麽想法？”
    “直播帶貨！”林不凡打了個響指，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現在鬥音平台正在大力推廣直播功能，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新興渠道，直接把茶葉賣給消費者。”
    “直播帶貨？”顧佳微微蹙眉，對這個陌生的詞匯顯得有些茫然：“你是說像電視購物那樣嗎？”
    “比電視購物厲害多了！”林不凡掏出手機，快速劃開鬥音app：“你看，現在已經有少數商家在嚐試了。主播在鏡頭前展示產品，觀眾可以直接下單購買。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傳播速度又快，簡直是新時代的銷售利器！”
    顧佳湊近看了看，眉頭依然緊鎖：“可是...…茶葉這種商品，光靠鏡頭展示能行嗎？消費者買茶葉最看重的是香氣和口感，隔著屏幕怎麽體驗？”
    “問得好！”林不凡讚賞地點點頭，隨即神秘一笑：“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能讓人信服的主播。顧姐，你知道現在最火的帶貨主播是誰嗎？”
    顧佳搖搖頭，她對直播行業確實一無所知。
    “那肯定是我啊！”林不凡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昨天那場公證直播，最高在線人數突破2000萬！現在全網都在討論我的魔術挑戰。如果我開直播幫你賣茶葉，效果絕對炸裂！”
    顧佳震驚地瞪大眼睛：“你...你要幫我直播賣茶葉？”
    “沒錯！”林不凡打了個響指：“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把直播現場搬到你的茶廠去。讓觀眾親眼看看高山茶園的環境，看看采茶、製茶的過程。再配上你的講解，絕對能打動消費者！”
    顧佳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這個想法確實很新穎..……但是直播真的能賣出銷量嗎？我聽說現在網購茶葉的消費者並不多...…”
    “顧姐，你要相信趨勢的力量。”林不凡身體前傾，語氣變得認真起來：“五年前誰能想到外賣會這麽火？三年前誰能想到短視頻會取代電視？現在正是直播帶貨的風口，隻要搞得好，你的茶葉肯定會賣到脫銷。”
    顧佳深吸一口氣，眼中漸漸燃起鬥誌：“好！我跟你幹！什麽時候開始？”
    “越快越好！”林不凡掏出手機查看日程：“明天我就讓團隊去茶廠考察，拍攝一些素材，確定好時間後，提前進行一下預熱，這樣效果會更好！”
    顧佳突然想到什麽，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茶廠現在的情況並不好，設備老舊，工人士氣低落...…這樣的畫麵播出去會不會適得其反？”
    林不凡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顧姐，這你就不懂了。觀眾最愛看的就是這種逆襲的故事！一個瀕臨倒閉的茶廠，一位不服輸的女老板，一群堅守的茶農...…這簡直就是現成的勵誌劇本啊！”
    顧佳被林不凡的熱情感染，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茶廠有救了！”
    “必須的！”林不凡舉起茶杯：“來，為我們的合作幹杯！預祝空山茶一炮而紅！”
    茶杯輕碰，發出清脆的聲響。顧佳抿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對了小林，你為什麽這麽幫我？”
    林不凡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著顧佳：“顧姐，和你心裏猜的一樣。”
    顧佳的手指微微一顫，茶水在杯中蕩起細微的波紋。她沉默了片刻，緩緩抬起頭：“小林，我很感謝你願意幫我。直播帶貨的事情我們可以合作，該給的傭金或者抽成我都會按市場行情給你。但是……”她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想要別的什麽，那我隻能說抱歉了。如果合作的前提是這個，那就算了吧。”
    林不凡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裏帶著幾分戲謔和灑脫：“顧姐，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做什麽了？”他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放鬆而隨意：“我喜歡你，那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幹？”
    林不凡在心中默默給自己打了99分，留下一點的進步空間！
    顧佳愣住了，她沒想到林不凡會這麽直白，更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回應。她的臉頰微微發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別緊張。”林不凡擺擺手，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我幫你，是因為我覺得你的茶廠值得幫，你的努力值得被看見。至於別的……”他聳聳肩：“那是我的個人愛好，你完全不用有負擔。”
    顧佳抿了抿唇，眼中的戒備漸漸化為了複雜的情緒：“你……你真是讓人看不懂。”
    “看不懂就對了。”林不凡笑眯眯地給顧佳添了杯茶：“要是那麽容易被人看透，我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在許幻山的背叛、茶廠的困境、對林不凡的好感等原因的疊加之下，顧佳終於是點頭同意了：“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直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林不凡拍了拍胸脯：“不過顧姐，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顧佳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什麽事？”
    “直播那天，你得穿得漂亮點。”林不凡眨了眨眼：“畢竟你可是空山茶的活招牌，得讓觀眾眼前一亮才行。”
    顧佳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這人……真是沒個正經。”
    “正經能當飯吃嗎？”林不凡端起茶杯，衝她舉了舉：“來，為我們的合作幹杯，也為你的新事業幹杯。”
    顧佳看著眼前這個總是出人意料的英俊男人，忽然覺得心中的陰霾散去了不少。她舉起茶杯，輕輕碰了碰林不凡的杯子：“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