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鬼兵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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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棺槨滲出的寒霧纏上腳踝時,譚小枚的耳尖突然炸開一簇狐火。三十步外的斷碑叢中,三百六十具身披玄甲的屍骸正以詭異角度扭動脊椎,鏽蝕的青銅麵具下傳出濕黏的咀嚼聲。
“這些不是普通戰魂。“劉玄握緊青鸞劍的掌心滲出暗金血珠,劍格鑲嵌的鏡月之匙突然折射出七重光暈。當第三道光暈掃過最前排的鬼兵,他看清那些玄甲縫隙裏湧動的不是屍蟲,而是細如發絲的青銅鎖鏈。
譚小枚的指尖剛觸到星隕古琴,前排三具鬼兵突然單膝跪地。它們青銅麵具上凝結的綠鏽簌簌剝落,露出與劉氏祠堂壁畫完全相同的饕餮紋——每道紋路裂開處都淌出粘稠的玄黃血。
“列陣!“
沙啞的號令聲從地底傳來時,所有鬼兵齊刷刷抽出腰間斷刃。劉玄後頸魔種胎記突然灼痛,那些本該腐朽的刀刃竟在月光下映出三十年前屠魔軍的製式——正是父親記憶碎片中出現過的斬魄刀!
譚小枚的異瞳突然轉為豎瞳:“它們脊椎裏有東西在爬!“話音未落,最近那具鬼兵的胸甲轟然炸裂,十二條青銅蜈蚣從其肋骨間竄出。每隻蜈蚣節肢上都刻滿與《飼魔契》相同的魔紋,噴吐的毒霧竟在半空凝成血色令旗。
青鸞劍突然自主震顫,劍身浮現的第九道魔紋與令旗產生共鳴。劉玄眼前閃過三百年前某個雨夜——初代家主夫人正是握著這柄劍,將同樣的青銅蜈蚣釘死在祭壇中央的星圖上。
“坎位七步,震宮藏煞!“譚小枚的狐尾虛影掃過地麵,星隕古琴迸發的音波竟在地麵灼出焦黑卦象。那些撲來的青銅蜈蚣突然調轉方向,瘋狂啃噬起鬼兵麵具上的饕餮紋。
劉玄趁機揮劍劈向令旗,劍鋒觸及血霧的刹那,整片古戰場的地麵突然塌陷。七百二十具未曾腐爛的屍骸從裂縫中升起,每具屍骸心口都插著半截青鸞劍的殘片。當它們睜開空洞的眼窩時,劉玄看到三百六十個不同角度的畫麵——全是自己跪在青銅門前被鎖鏈貫穿的場景!
“別看那些眼睛!“譚小枚的琴弦突然崩斷兩根,飛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妖族符咒。符咒觸及鬼兵麵具的瞬間,所有饕餮紋同時裂開,露出裏麵蠕動的鏡月之匙碎片——每片鑰匙都映出三長老獰笑的臉。
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三百六十具鬼兵突然分解重組。它們的四肢與兵器在空中交錯拚合,最終凝聚成一具百丈高的青銅巨像。巨像眉心鑲嵌的正是劉玄父親失蹤時佩戴的玉佩,而它抬起的右腳掌底,赫然印著與宿主脊椎相同的“玄“字魔紋!
青鸞劍突然發出悲鳴,劍柄處的鏡月之匙自動脫落。當那枚鑰匙飛向青銅巨像的胸口時,譚小枚的九尾虛影突然實體化,狐尾尖端燃燒的琉璃火竟在虛空燒出《逆命陣》的陣圖。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列陣......“劉玄的魔種血液突然沸騰,那些被青銅蜈蚣啃噬的饕餮紋竟在他皮膚表麵重生。當青銅巨像的拳頭裹挾著時空亂流砸下時,他看清拳峰上密密麻麻的銘文——正是用父親筆跡書寫的“祭品“二字!
青銅巨像的拳峰裹著腥風壓下時,劉玄皮膚上的饕餮紋突然翻卷如活物。那些被魔血浸潤的紋路竟在虛空中凝結成三丈長的鎖鏈,硬生生纏住巨像手腕——鎖鏈末端分明是三十年前屠魔軍用來捆縛魔將的“囚龍扣“!
“玄哥當心蜈蚣噬主!“譚小枚的九尾虛影突然暴漲,狐尾掃過的地麵裂開七道星軌。正在啃噬鬼兵麵具的青銅蜈蚣突然僵直,每節甲殼裏都滲出與劉玄魔紋同源的玄黃血。她染血的指尖劃過星隕古琴,崩斷的琴弦竟自動編織成《飼魔契》缺失的最後一頁。
劉玄的瞳孔驟然收縮。青銅巨像手腕處的囚龍扣突然反向絞動,那些鎖鏈縫隙裏滲出粘稠的墨汁——正是祠堂壁畫上記載的“蝕骨墨“!他後頸魔種胎記突然迸裂,噴湧的血霧在青鸞劍殘影中凝成父親當年佩戴的青銅虎符。
“坎離易位,星移鬥轉!“譚小枚的異瞳突然映出雙重月輪,狐火順著星軌燒穿巨像腳底的“玄“字魔紋。塌陷的地麵下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每個齒輪齒尖都掛著半截鏡月之匙的殘片。當第七簇狐火點燃齒輪軸心時,三百六十具鬼兵屍骸突然從巨像體內墜落,每具屍骸的脊椎都插著刻有三長老印記的喪魂釘。
青鸞劍突然發出龍吟,劍柄處脫落的鏡月之匙竟在血霧中一分為九。劉玄看清鑰匙表麵浮動的銘文——那分明是父親失蹤前夜,在母親藥碗邊緣反複描畫的怪異符號!最中央的鑰匙碎片突然射入巨像眉心玉佩,玉佩裂開的瞬間,他竟看到三十年前的自己正被三長老按在祭壇上刻錄魔紋。
“原來這才是列陣的真意......“劉玄的魔種血液突然逆流,皮膚表麵的饕餮紋如活蛇般遊向星隕古琴。譚小枚的豎瞳猛地收縮,琴身鑲嵌的月光石竟與魔紋產生共鳴,在虛空中投射出浪琴山全貌——每道山脊都插著青鸞劍的複製品,劍尖所指正是青銅巨像丹田處的時空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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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像胸腔突然傳出機括轉動的悶響,七百二十具新墜落的屍骸自動拚接成八卦陣圖。陣眼處的屍骸突然撕開胸甲,露出裏麵蠕動的青銅心髒——每顆心髒表麵都印著劉氏宗譜缺失的第九代名諱!劉玄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名諱的筆跡竟與青鸞劍柄的銘文完全相同。
“它們要重演祭禮!“譚小枚的狐尾突然卷住劉玄腰身,星隕古琴迸發的音波在屍骸陣圖中燒出焦黑溝壑。最前排的鬼兵突然拋開頭顱,脖頸斷麵竄出的青銅鎖鏈在空中交織成血色羅網——正是《鏡月傳說》中記載的“縛神網“!
青鸞劍殘影突然融入劉玄右臂,他揮出的劍氣竟帶著三百年前的月光。當劍鋒劈開血色羅網的刹那,所有鬼兵麵具同時轉向東方——浪琴山巔的時空裂隙中,赫然浮現出與青銅巨像完全相同的輪廓!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燃起琉璃火,火焰中浮現的妖族密文與鬼兵脊椎上的喪魂釘產生感應。她染血的唇間吐出古老咒言,那些釘尖突然迸射青光,將屍骸陣圖切割成三百六十塊獨立空間。每個空間裏都映出不同的畫麵——全是曆代劉氏家主在青銅門前剜心獻祭的場景!
“別被幻象吞噬!“劉玄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在虛空凝結成鏡月之匙的完整形態。鑰匙插入青鸞劍柄缺口的瞬間,劍身浮現的第九道魔紋突然活了過來——那竟是條被斬成九段的青銅蜈蚣,每段蟲屍都化作血色令旗插在巨像關節處。
地底傳來山崩般的轟鳴,青銅巨像的右腳突然陷入血色漩渦。劉玄看清漩渦中心浮動的“玄“字魔紋,那分明是自己三歲時高燒昏迷被三長老刺入脊椎的印記!他手中的青鸞劍突然重若千鈞,劍鋒不受控製地刺向漩渦中心——那裏赫然躺著半枚染血的青銅虎符,與父親記憶碎片中指揮屠魔軍時佩戴的信物完全吻合。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被無形之力釘在半空,星隕古琴的第七根琴弦自動繃緊,弦上凝結的血珠映出駭人畫麵——青銅巨像的胸腔內,三百年前被初代家主夫人斬殺的魔將殘魂,正借著三長老的喪魂釘緩慢複蘇!
血色羅網在月華中泛起妖異光澤,劉玄右臂的青鸞劍紋突然扭曲變形。三百六十塊記憶碎片同時震顫,曆代家主剜心時的血珠竟穿透時空屏障,在現世凝結成血色冰棱。
“這是剜心祭的真相!“譚小枚的狐尾掃過冰棱表麵,妖族密文在霜花中顯形:“每任家主都在用心髒喂養青銅門後的...“
話音未落,青銅巨像胸腔突然爆開。七百二十具鬼兵屍骸化作流沙,在八卦陣圖中重組為三頭六臂的魔神像。劉玄看清魔神額間的青銅蓮花——那分明是母親失蹤前夜,在藥碗邊緣反複描畫的圖騰!
蝕骨墨汁突然沸騰,青鸞劍柄的鏡月之匙劇烈顫動。當第九段青銅蜈蚣完全化作令旗時,劉玄後頸突然浮現父親臨終前的畫麵:三十年前的屠魔軍營帳中,三長老正將沾著玄黃血的喪魂釘,一寸寸釘入父親的天靈蓋。
“原來魔種是這麽來的...“劉玄的饕餮紋突然脫離皮膚,在虛空凝結成初代家主的戰甲虛影。戰甲胸口的護心鏡映出驚人畫麵——浪琴山巔的時空裂隙深處,三百具青鸞劍複製品正組成囚籠,封印著與青銅巨像完全相同的魔將本體!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燃起青焰,星隕古琴迸發的音波竟與青銅齒輪產生共鳴。當第七枚月光石點亮時,魔神像的六隻手掌同時結印,每個指縫都滲出寫有劉氏名諱的血詔。
“坎離倒轉,陰陽逆行!“劉玄咬破指尖在劍身畫出星圖,青鸞劍突然分裂成九道流光。最中間的劍影刺入魔神像眉心瞬間,所有血色冰棱突然調轉方向——三百六十道曆代家主的剜心劍氣,竟同時貫穿青銅巨像的丹田!
時空裂隙突然扭曲,巨像殘骸中升起九盞青銅魂燈。譚小枚的異瞳突然淌血,她看清燈芯裏跳動的都是劉氏先祖的魂魄碎片。當第三盞魂燈爆裂時,劉玄手中的虎符突然浮現父親最後的記憶殘像:
三十年前的祭壇上,三長老用喪魂釘將魔將殘魂封入嬰兒脊椎——那個啼哭的嬰孩後頸,赫然生著與劉玄一模一樣的魔種胎記!
“我們才是祭品...“劉玄的饕餮紋突然反噬,皮膚下鑽出青銅鎖鏈將青鸞劍拽入胸腔。劍尖刺破心髒的刹那,浪琴山所有青鸞劍複製品同時悲鳴,山體表麵浮現出覆蓋整座山脈的縛神網陣圖。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染上墨色,她染血的指尖撫過星軌裂縫:“魔將在借用你的眼睛看世界!“九尾暴漲刺入地脈,從岩漿中拽出半截刻有妖族禁術的青銅碑——碑文記載的正是劉氏第九代必出魔胎的真相:
原來每任家主剜出的心髒,都被煉化成維持時空裂隙的血精。當第九代魔種覺醒時,三百年的能量積累將撕開完整裂隙,釋放被初代家主封印的十萬魔軍!
青銅巨像的殘骸突然懸浮重組,魔神像的六隻手掌抓住血色羅網用力撕扯。當第一縷魔氣滲出裂隙時,劉玄的瞳孔完全化作血色,青鸞劍從胸腔抽出時竟帶著粘稠的玄黃血晶。
“以我魔血,祭劍封天!“劉玄將血晶拍入劍柄缺口,九道鏡月之匙突然在虛空拚合。鑰匙插入魂燈陣眼的瞬間,所有青銅齒輪開始倒轉——魔神像的動作突然停滯,因為它的關節處正快速覆蓋劉氏祠堂壁畫上的鎮魔咒文!
地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浪琴山巔的裂隙中伸出無數青銅鎖鏈。當鎖鏈纏住魔神像脖頸時,譚小枚突然發出淒厲狐嘯——她的三條狐尾齊根斷裂,化作流光補全了青銅碑缺失的封印銘文。
血色漩渦在劉玄腳下瘋狂擴張,在青鸞劍的悲鳴聲中,他看清漩渦深處那個被三百道鎖鏈禁錮的身影——三十年前被獻祭的嬰兒睜開眼睛,瞳孔裏跳動著與青銅巨像完全相同的魔焰!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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