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劍魂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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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古劍的鳳鳴穿透雲霄,浪琴山崩塌的轟鳴竟在聲波中凝成冰晶。劉玄握著劍柄的掌心傳來刺痛,劍脊血色篆文突然遊動起來,化作三百條赤鱗小蛇鑽進他的經脈。
    “別動!“譚小枚染血的狐尾卷住劉玄手腕,“這是青鸞血契。“她尾尖琉璃火照亮兩人腳下的青銅地麵——魔淵崩塌後的廢墟裏,竟藏著方圓十丈的青銅祭壇,壇麵浮雕刻著的正是劉氏祠堂屋簷的饕餮紋。
    劉玄的丹田突然絞痛,先前吞入的地脈光點在氣海凝成青銅棺槨。棺蓋縫隙裏探出的鎖鏈纏住他的元嬰,鎖鏈上浮現的銘文與青鸞劍身的妖族密文產生共鳴。當第七個銘文亮起時,譚小枚突然悶哼一聲,她後頸的妖族禁咒竟開始吞噬琉璃火。
    “以血飼劍!“祭壇邊緣傳來沙啞嗓音。劉玄轉頭看見三長老的殘軀爬滿青銅斑,老人左手托著的羅盤中央,嵌著半枚染血的青銅鈴鐺。
    青鸞劍突然自主揮動,劍氣掃過之處,凝固的時空碎片簌簌墜落。劉玄看見某個碎片裏映出七歲的自己——男孩眉心的魔種胎記下,分明藏著半截鏡月之匙!
    三長老的羅盤突然炸裂,飛濺的青銅碎片在空中組成星圖。當貪狼星位亮起時,劉玄手中的古劍突然脫手,劍尖直刺他丹田處的青銅棺槨。譚小枚的狐尾及時纏住劍柄,尾毛燃燒的銀血在劍身燙出焦痕。
    “青鸞泣血...“三長老的瞳孔突然擴散,他心口鑽出青銅枝丫,“原來劍魂早就...“未盡的話語被瘋長的青銅樹吞沒,樹幹浮現出九張扭曲的人臉。
    劉玄的識海突然湧入陌生記憶:三百年前初代家主夫人跪在祭壇,將繈褓中的嬰兒放進青銅棺。棺內鋪滿的月光石突然活過來,化作銀蛆鑽入嬰兒七竅。
    “閉眼!“譚小枚的厲喝驚醒劉玄。青鸞劍不知何時懸在他眉心三寸,劍尖垂落的血珠裏裹著星砂。祭壇地麵的饕餮紋開始蠕動,青銅浮雕的凶獸眼窩裏爬出裹著粘液的屍蛾。
    屍蛾翅膀上的磷粉在空中凝成水鏡,鏡中映出的並非當下場景——劉玄看見自己渾身纏滿青銅鎖鏈,正將青鸞劍刺入譚小枚心口。更詭異的是,鏡中譚小枚的九尾末端都係著青銅鈴鐺。
    “未來殘影。“譚小枚的異瞳突然淌出銀血,她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妖族符咒。當符咒觸及水鏡時,鏡麵突然伸出青銅手掌,掌心睜開的血眼直勾勾盯著劉玄的魔種位置。
    青鸞劍發出震耳欲聾的劍鳴,劍身崩裂的碎屑在空中重組為血色卦象。劉玄認出這是母親常畫的“離火噬嗑“卦,卦象中央卻多出一道本不該存在的豎紋。
    “坎水破局!“譚小枚的狐尾突然插入卦象中央。血色卦紋突然活過來,纏住她的尾巴瘋狂吮吸妖血。祭壇四角升起青銅柱,柱身纏繞的鎖鏈末端係著劉氏先祖的靈牌。
    劉玄的丹田突然灼熱,青銅棺槨裏的鎖鏈順著經脈遊走。當鎖鏈尖端觸及青鸞劍柄時,劍脊妖族密文突然脫落,化作三百隻青羽赤喙的怪鳥撲向水鏡中的血眼。
    屍蛾磷粉轟然燃燒,綠色火焰中浮現出初代家主的麵容。火焰組成的嘴唇開合:“九棺養劍...“話音未落,劉玄腳下的祭壇突然透明,露出下方深埋的九具青銅棺——每具棺內都躺著與他容貌相似的少年,心口插著不同形態的青鸞劍。
    譚小枚突然劇烈顫抖,她的左眼瞳孔浮現出青銅樹影:“快斬斷因果線!“順著她指尖望去,劉玄看見自己四肢纏繞著半透明的青銅絲線,線頭連接著九具棺中屍體的眉心。
    青鸞劍突然調轉劍鋒刺向劉玄心髒,劍尖觸及皮膚的刹那,他看見棺中屍體同時睜眼。九道聲音在識海炸響:“你選哪條命?“
    劇痛中,劉玄的魔種位置突然裂開,鑽出的不是梧桐枝,而是半截鏡月之匙。鑰匙插入心口的瞬間,九具青銅棺同時開啟,棺中屍體化作流光湧入鑰匙孔洞。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燃起黑白交織的火焰,她撕下左袖露出布滿妖紋的手臂:“以半妖之血,祭天地...“未等咒語念完,祭壇中央突然塌陷,湧出的玄黃血浪將她卷入漩渦。
    劉玄伸手去抓時,青鸞劍突然貫穿他的手掌。劍身吸收的鮮血在祭壇勾勒出星圖缺角,正是母親藥碗邊緣缺失的那片星紋。當星圖補全的瞬間,整座祭壇拔地而起,化作青銅巨劍直插雲霄。
    劍身內部傳來空靈女聲:“認主試煉,第一劫——“四周景象突然扭曲,劉玄發現自己站在沅水郡劉氏祠堂,手中青鸞劍正滴著三長老的血。而供桌上所有牌位,都刻著他的名字。
    祠堂燭火無風自動,青鸞劍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磚上綻開血色蓮花。劉玄的手腕突然被牌位中伸出的青銅手抓住,供桌上刻著他名字的靈牌開始滲出玄黃血。
    “你殺了我三次。“三長老的聲音從最末位的靈牌傳出。劉玄驚覺自己右手正握著青鸞劍,劍身已貫穿第七塊靈牌——那上麵刻著的正是他七歲時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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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從劍柄紋路中竄出,火焰裏浮現她被困在血浪中的畫麵。劉玄看見她正用染血的指尖在虛空書寫妖族密文,每個字都化作鎖鏈纏住九具青銅棺。
    “坎離易位!“劉玄本能地掐出母親教過的法訣。供桌上的燭火突然倒懸,燃燒的血蓮花中浮起三百枚青銅鱗片,每片鱗都映出不同時期的自己——十二歲突破淬體時背後浮現的魔影,十五歲在祠堂發現父親血衣的雨夜,最駭人的是昨夜魔淵中初代家主貫穿他胸膛的瞬間。
    青鸞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脊“玄“字魔紋滲出黑血。劉玄的元嬰被青銅棺槨鎖鏈扯出體外,透明的小人眉心嵌著半枚鏡月之匙。當元嬰觸及供桌時,所有靈牌突然炸裂,飛濺的木屑在空中組成血色星圖。
    星圖中央浮現初代家主夫人的虛影,她懷中的繈褓突然睜開九隻眼睛:“養劍三百年,終見...“話音未落,祠堂地麵裂開九道縫隙,每道縫隙都湧出裹著符紙的青銅劍——正是曆代家主傳承的青鸞劍複製品。
    劉玄的元嬰突然膨脹,鏡月之匙插入星圖缺口。三百柄青銅劍同時調轉劍鋒,劍尖匯聚的血光中浮現魔淵祭壇的倒影。他看見譚小枚在血浪中化作九尾白狐,狐尾末端係著的青銅鈴鐺正與青鸞劍產生共鳴。
    “原來如此!“劉玄突然握住刺入掌心的劍刃。鮮血順著劍身妖族密文流淌,在虛空繪出母親藥碗邊緣的星圖。當最後一筆落下時,祠堂房梁突然墜落,露出上方懸浮的青銅巨樹——每片樹葉都是縮小版的浪琴山,葉脈中流淌著玄黃血。
    青鸞劍掙脫掌控,劍尖刺入青銅樹主幹。樹幹裂口處湧出的不是樹汁,而是三十年前屠魔修士的殘魂。劉玄在殘魂中看見父親的身影——那人的戰甲內襯竟繡著初代家主夫人的星紋!
    譚小枚的尖叫突然穿透時空。血浪中的白狐被九具青銅棺擠壓,棺蓋縫隙中伸出裹著符紙的手掌。劉玄的元嬰突然燃燒,鏡月之匙化作流光鑽入青鸞劍柄的饕餮紋。
    劍鳴聲響徹天地,三百柄青銅複製品同時崩碎。碎片在空中凝成血色八卦,每個卦象都映出劉氏先祖剜心的場景。當八卦觸及青銅樹時,樹幹浮現出三百個“玄“字魔紋,每個字都在吮吸地脈靈氣。
    “以魂飼劍!“初代家主的聲音從樹根傳來。劉玄腳下的青磚突然軟化,露出下方翻湧的玄黃血池。池中浮起的屍骸竟都長著他的麵孔,每具屍體心口都插著半截鏡月之匙。
    青鸞劍突然分裂出九道虛影,分別刺入九具屍骸眉心。當第九把劍歸位時,劉玄看見魔淵中的自己——那個被青銅鎖鏈纏繞的身影,正將劍尖刺入譚小枚後頸的妖族禁咒。
    “未來可改!“劉玄的元嬰突然自爆,飛濺的靈光中浮現母親臨終場景。婦人顫抖的指尖不是畫星圖,而是在藥碗邊緣刻下逆轉咒——碗底沉澱的哪裏是藥渣,分明是三百枚青銅鈴鐺的碎片!
    青銅巨樹突然劇烈搖晃,樹葉中的浪琴山虛影開始崩塌。譚小枚的狐火趁勢暴漲,琉璃色火焰裹住九具青銅棺。當第四具棺木焚毀時,劉玄手中的青鸞劍突然軟化,劍身流淌的青銅汁液在空中凝成完整的鏡月之匙。
    鑰匙插入血池的瞬間,池底浮現青銅祭壇的倒影。劉玄看見自己七歲時的記憶真相——父親挑破他眉心的不是青鸞劍,而是半截染血的鏡月之匙!飛濺的玄黃血在虛空繪出的也不是星圖,而是三百個旋轉的青銅鈴鐺。
    “宿命輪回...“三長老的殘魂突然從血池爬出,他的左眼化作青銅鈴鐺,“青鸞劍魂就是...“話音未落,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破空而至,尾尖琉璃火點燃了鈴鐺。
    青鸞劍發出驚天鳳鳴,劍脊魔紋寸寸崩裂。劉玄的丹田突然湧出梧桐枝,枝條纏住鏡月之匙插入自己心口。當鑰匙轉動時,整座祠堂突然收縮成光點,連同青銅巨樹一起沒入他的瞳孔。
    時空倒轉的眩暈中,劉玄聽見劍魂空靈的聲音:“認主已成,劫數方啟。“再睜眼時,他手握青鸞劍站在浪琴山廢墟,劍尖所指的雲層中,三百艘青銅戰船正撕開天幕。
    譚小枚渾身是血地倒在殘垣間,她的九尾隻剩三尾尚存。當劉玄扶起她時,發現她異瞳中的星圖竟與青鸞劍紋完全契合。山風卷來初代家主最後的歎息,裹挾著三十年前屠魔戰役的真相,在滿地青銅碎片上凝成血字:
    “劍主歸位,九棺齊開。“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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