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血脈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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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戰船的陰影籠罩沅水郡時,劉玄掌心的青鸞劍紋突然灼痛。劍脊“玄“字魔紋滲出的血珠墜地生根,轉眼在廢墟中長出三百株血色梧桐。譚小枚殘存的三條狐尾突然繃直,尾尖琉璃火映出雲層中密密麻麻的青銅懸棺。
    “那些棺槨...“劉玄扶起譚小枚的手突然僵住。少女異瞳中浮現的星圖碎片裏,分明映著三十年前父親率軍出征的場景——屠魔修士的戰旗上繡著的不是驅魔符咒,而是初代家主夫人的星紋!
    青鸞劍突然脫手飛向懸棺群,劍鳴聲驚起漫天青銅鴉。鴉群掠過之處,郡中百姓的皮膚開始浮現玄黃紋路。劉玄感覺丹田處的青銅棺槨劇烈震顫,先前吞噬的浪琴山地脈竟在氣海凝成血色漩渦。
    “快封七竅!“譚小枚突然甩出染血的發帶。發帶上的妖族密文在空中燃燒,化作琉璃結界罩住二人。結界外,青銅鴉的羽毛簌簌脫落,每片鴉羽都化作青銅雨滴。雨水觸及的草木瞬間異變,藤蔓上長出劉氏先祖的麵孔。
    劉玄的玄黃血突然沸騰,血管中遊走的不是血液而是青銅汁液。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雨水中扭曲——眉心的魔種胎記裂開縫隙,鑽出的竟是半截青鸞劍尖!
    “血脈共鳴!“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纏住劉玄脖頸,“有人在催動九棺大陣。“她指尖點在劉玄心口,琉璃火順著經脈燒向丹田。當火焰觸及青銅棺槨時,棺蓋突然炸開,湧出的不是地脈靈氣,而是三百年前初代家主剜心時的記憶殘片。
    記憶中的祭壇中央,初代家主夫人正在哺乳嬰兒。繈褓中的嬰孩吮吸的卻不是乳汁,而是從母親心口流出的玄黃血!更詭異的是,婦人腳踝係著的青銅鈴鐺,與譚小枚先前在魔淵喚醒的喪魂釘紋路完全相同。
    青鸞劍的悲鳴突然從雲端傳來。劉玄抬頭看見懸棺群中飛出九道流光,每道流光都裹著一具青銅棺。當第九具棺槨開啟時,他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棺中躺著的,竟是昨夜才被青銅樹吞噬的三長老!
    “玄兒...“沙啞的呼喚從最近的血色梧桐傳出。樹幹裂開人臉,吐出的卻是母親的聲音。劉玄的魔種突然劇痛,他看見梧桐根係纏繞的屍骸手腕上,戴著母親失蹤時那串月光石手鏈。
    譚小枚突然噴出銀血,她的左眼瞳孔浮現青銅戰船虛影:“是溯時舟!那些戰船在倒流時光...“話音未落,最近的青銅懸棺突然射出血色鎖鏈,鏈刃劃破琉璃結界,精準刺入劉玄眉心的魔種裂縫。
    劇痛中,劉玄的識海湧入三十年前的真實記憶:父親戰甲內襯的星紋突然活過來,化作青銅根須刺入同袍咽喉。被吸幹精血的屍體墜入血池,池底浮起的竟是縮小版的浪琴山地脈圖!
    青鸞劍突然破空返回,劍身纏繞著九條青銅鎖鏈。當劍鋒觸及血色鎖鏈時,劉玄看見自己與譚小枚的身影倒映在鏈環上——鏡中的他雙目赤紅,正將青鸞劍刺入少女心口,而真實的譚小枚後頸妖族禁咒正在吞噬琉璃火。
    “未來即此刻!“譚小枚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妖族禁咒。禁咒觸及青銅鎖鏈的瞬間,劉玄丹田處的血色漩渦突然逆轉,先前吞噬的浪琴山地脈化作三百道劍氣破體而出。
    劍氣掃過之處,血色梧桐盡數枯萎。樹幹中爬出的屍骸竟都長著劉玄的麵孔,每具屍骸心口都插著半截鏡月之匙。青鸞劍突然分化出九道劍影,分別刺入九具屍骸眉心。當第九把劍歸位時,雲層中的青銅戰船突然調轉船頭,船首鑲嵌的青銅鏡同時對準劉玄。
    鏡光匯聚的刹那,劉玄的玄黃血徹底沸騰。他的皮膚浮現出青銅樹狀的血管紋路,發梢末端凝結出細小的青銅鈴鐺。譚小枚殘存的三條狐尾突然暴漲,尾尖琉璃火中浮現出完整的星隕古琴虛影。
    “奏《安魂引》!“少女的尖叫聲中,劉玄的手指不受控地撥動琴弦。音波觸及鏡光的瞬間,青銅戰船上的懸棺同時開啟,三百具裹著符紙的屍骸睜開眼睛——他們的瞳仁裏,都映著劉玄魔種裂開的景象!
    青鸞劍突然軟化,劍身流淌的青銅汁液在空中凝成鏡月之匙。鑰匙插入最近懸棺的瞬間,劉玄看見恐怖真相——棺中屍體的戰甲縫隙裏,鑽出的不是蛆蟲,而是細小的青銅根須。這些根須末端係著的,分明是沅水郡所有劉氏族人的生辰八字!
    祠堂方向突然傳來鍾鳴。劉氏族人的慘叫聲中,郡中三百口古井同時噴出玄黃血霧。血霧在空中凝成青銅巨樹,每根樹枝都纏著一名血脈暴走的劉氏族人。他們的眼睛變成純粹的青銅色,正瘋狂撕咬自己的手掌——掌心浮現的,正是青鸞劍的饕餮紋!
    譚小枚的星隕古琴突然崩斷三弦,斷弦化作流光鑽入劉玄後頸。他感覺沸騰的血液突然平靜,魔種裂縫中鑽出的青鸞劍尖開始回縮。當最後一絲劍芒消失時,青銅巨樹突然結出果實——每個果實都是浪琴山的微縮模型,山體內部湧動著熟悉的玄黃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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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整個沅水郡...“劉玄的喃喃自語被戰鼓聲打斷。青銅戰船甲板上浮現三百名青銅甲士,他們的麵具紋路與青鸞劍的妖族密文完全一致。當第一艘戰船降下舷梯時,劉玄手中的鏡月之匙突然發熱,鑰匙柄端的凹槽竟與祠堂屋簷的饕餮紋完美契合。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纏住劉玄腰際:“去祠堂!“她的右眼淌出銀血,血珠落地凝成琉璃小徑。小徑盡頭的劉氏祠堂正在發生詭異變化——飛簷上的石獸集體轉頭,三百雙青銅眼珠同時鎖定劉玄。
    當二人衝進祠堂時,供桌上的靈牌正在融化。牌位流淌的玄黃血匯成溪流,在地麵勾勒出浪琴山地脈圖。劉玄的魔種突然劇烈跳動,他看見地脈圖的中央位置,浮現出父親臨終前緊攥的半片血衣——衣角繡著的,竟是初代家主夫人的小字!
    血衣觸地的刹那,祠堂四壁的祖宗畫像突然滲出玄黃血。畫中人物的眼珠集體轉動,三百道視線匯聚在地脈圖中央。劉玄的魔種突然爆開,飛濺的青銅汁液在空中凝成初代家主夫人的虛影。
    “母親...“劉玄的驚呼卡在喉間。虛影的裙擺突然化作青銅根須,纏住他的四肢拽向地脈圖。譚小枚的狐尾燃起琉璃火,火焰觸及根須時竟發出嬰啼般的慘叫。
    地脈圖中央裂開深淵,湧出的不是岩漿而是凝固的時光碎片。劉玄看見十二歲的自己跪在祠堂,三長老正用青銅針刺入他眉心——那根針的紋路竟與鏡月之匙完全相同!
    青鸞劍突然自主出鞘,劍尖刺入時光碎片。當劍身觸及十二歲的劉玄時,整個祠堂突然時空錯亂:三百年前的初代家主與現在的劉玄重疊,兩人的手掌同時按在地脈圖的浪琴山主峰位置。
    “血脈為引!“初代家主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劉氏族人的慘叫聲突然穿透雲霄,郡中青銅巨樹的果實接連爆裂。每個炸開的果實裏都掉出血色嬰孩,那些嬰孩落地即長,轉眼化作三百名與劉玄容貌相同的少年!
    譚小枚的異瞳突然淌出血淚:“他們在複刻你的命格!“她撕下右袖露出妖紋密布的手臂,血珠凝成的符咒觸及青鸞劍時,劍脊的妖族密文突然脫落,化作三百隻青羽赤喙的怪鳥撲向血色少年。
    劉玄的丹田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青銅棺槨的鎖鏈突然活過來,順著經脈鑽出體表,末端竟係著那些血色少年的心髒!當第一根鎖鏈繃直時,他看見雲端青銅戰船射出九道血光,精準擊穿九具懸棺。
    棺中屍體突然坐起,他們的戰甲縫隙鑽出青銅藤蔓,藤蔓尖端綻放的花苞裏,赫然是劉氏曆代家主的麵容!三長老的臉從最大那朵花中探出,他的舌頭已化作青銅根須:“九代養劍,終成...“
    青鸞劍突然發出鳳唳,劍身浮現的“玄“字魔紋滲出血珠。血珠墜地凝成血色八卦,每個卦象都映出劉玄人生的重要節點。譚小枚的狐尾掃過八卦中央,琉璃火點燃卦象的瞬間,所有血色少年突然抱住頭顱慘叫——他們的眉心同時裂開魔種胎記!
    “就是現在!“譚小枚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凝成妖族禁咒。劉玄福至心靈,青鸞劍劃破掌心,玄黃血浸染的劍鋒刺入血色八卦中央。
    天地突然寂靜。
    爆裂的青銅果實凝固在半空,血色少年的慘叫卡在喉間。地脈圖湧出的時光碎片裏,初代家主夫人突然轉頭看向現世,她懷中的嬰兒睜開九隻血瞳:“以子飼母...“
    劉玄的魔種位置突然鑽出梧桐枝,枝條上凝結的露珠裏映出恐怖真相——三百年前被放入青銅棺的嬰兒從未死去,曆代劉氏家主都是他的血肉容器!浪琴山地脈圖中湧動的玄黃血,正是這個怪物通過九代子嗣吸收的天地精華。
    祠堂房梁突然坍塌,露出上方懸浮的青銅巨眼。瞳孔中映出的魔淵深處,初代家主正將青鸞劍刺入自己心髒,劍尖挑出的卻不是心髒,而是一截跳動的青銅根須!
    “原來青鸞劍本就是...“劉玄的喃喃自語被劍鳴打斷。手中的古劍突然軟化,青銅汁液順著手臂蔓延,轉眼覆蓋全身形成戰甲。甲胄縫隙中鑽出的不是皮革,而是細小的青銅鴉羽。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插入地脈圖:“看地下!“琉璃火照亮地層,劉玄看見沅水郡地底埋著九具山嶽大小的青銅棺槨。每具棺槨都延伸出無數根須,這些根須連接著所有劉氏族人的心髒!
    青銅巨樹突然爆發出驚天血光。樹冠上的浪琴山模型開始崩塌,山體內部湧出的玄黃血在空中凝成初代家主夫人的麵孔。她張開嘴,雲層中的青銅戰船紛紛解體,三百名青銅甲士化作流光沒入她的咽喉。
    “母親...不!“劉玄的嘶吼聲中,血色八卦突然逆轉。所有血色少年身上的鎖鏈倒卷,順著青銅棺槨的根須回縮。當鎖鏈全部沒入地底時,九具巨型棺槨同時開啟,湧出的不是屍氣,而是濃縮了三百年的月光!
    譚小枚突然躍起,殘存的三尾纏住青鸞劍:“鏡非鏡,月非月!“劍尖刺入血色八卦的瞬間,濃縮的月光突然具象化——哪裏是什麽月光,分明是三百枚旋轉的青銅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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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鐺齊鳴的聲波中,劉玄看見自己的一生在倒流:十九歲秘境獲劍、十五歲發現血衣、七歲雨夜剖心...最終停在嬰兒時期的繈褓中。母親喂來的不是乳汁,而是從她自己心口引出的玄黃血!
    “啊!!!“劉玄的咆哮震碎凝固的時空。青鸞劍徹底融化,青銅汁液在他掌心凝成完整的鏡月之匙。鑰匙插入地脈圖浪琴山的瞬間,整座祠堂拔地而起,化作青銅巨劍刺向雲端巨眼。
    劍鋒觸及瞳孔的刹那,劉玄的識海湧入終極真相:初代家主夫人根本不是人類,而是青銅巨樹孕育的樹靈!所謂九代魔胎的詛咒,實則是樹靈通過血脈延續的重生儀式。而他手中真正的鏡月之匙,正是初代家主被吞噬前,用最後神識凝成的逆轉關鍵!
    “該結束了。“劉玄的瞳孔變成純粹的青銅色。鏡月之匙突然碎裂,碎片化作三百道流光刺入血色少年眉心。當最後一道流光消失時,所有青銅根須突然枯萎,九具巨型棺槨中傳出樹靈淒厲的哀嚎。
    譚小枚的九尾虛影突然浮現,她破碎的星隕古琴在琉璃火中重組。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凝固的青銅果實盡數炸裂,裏麵囚禁的劉氏族人魂魄化作流光回歸本體。
    雲端巨眼轟然崩塌,墜落碎片中浮現初代家主最後的記憶畫麵:青鸞劍真正的主人,竟是三百年前被他獻祭的妻子!劍脊的“玄“字魔紋,正是妻子被封印前刻下的複仇咒文。
    劉玄接住墜落的青鸞劍殘片,殘片突然引燃琉璃火。火焰中浮現母親溫柔的麵容:“玄兒,記住劍在魂在...“餘音未落,整座沅水郡的地麵開始震顫,浪琴山廢墟中升起真正的青鸞劍碑,碑文正是三百年前被篡改的家族秘史。
    當第一縷晨曦穿透雲層時,青銅巨樹徹底枯萎。劉玄握著劍碑旁新生的青鸞幼苗,看見譚小枚的妖紋正在褪去,露出頸後若隱若現的青銅鈴鐺印記——與初代家主夫人腳踝的印記一模一樣。
    遠天傳來縹緲的鳳鳴,新一輪因果輪回正在滋生。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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